> 醇王已經將自己關在書房三日了,他在想着如何抵禦外面強國的進攻和吞併,如今除了臨安國外,所有土地都已署名餘思、微生溦,臨安國憑着地勢偏安一隅,可如今面對實力上的超大懸殊,這種安定已經岌岌可危。
房門被王妃敲響,“殿下,宮中傳話,陛下請您入宮。”
醇王煩躁的一錘案面,“整天喊本王入宮,本王能有什麼辦法。”
王妃推門而入,見他又在發火,已經習以爲常,這半年來整個臨安國人心惶惶,殿下也是日日不能眠,整日憂心忡忡。
“先吃點東西吧,吃點東西再入宮。”
王妃將手上的粥菜端放到醇王面前,一一擺放好,將筷子遞到他面前,醇王仰靠在背墊後微閉着眼睛,許久沒有動作,直到她再喊了一聲,纔回過神來接過筷子。
“殿下日日憂心國事,也要小心身子。”
醇王沒什麼胃口的吃了點,嗤笑一聲,“國都要亡了,保重身子有什麼用,當亡國奴嗎?”
重重甩下筷子,醇王又用力靠在背墊上,捏着額角惡狠狠的咬牙切齒,“這個昒昕隱藏的實在是深,沒想到她竟然是微生家主,把天佑國和臨安國捏的死死的。”
“最不可思議的該是餘思纔對,妾身以爲他不過是昒昕的跟班,不想竟還是紫巫國的玓瓅皇子,這麼多年流落在外,沒想到還能有回去的一天。”
流落在外的皇子,還從來沒有能夠回去的,玓瓅算是唯一一個,不僅重回皇室封爲康王,不久又直接被讓位爲皇上,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快的令整個天下難以接受。
“玓瓅皇子算什麼,最重要的還是寰宇城,若非他是寰宇城城主,一個流落在外的皇子也妄想重回皇室,真是可笑!寰宇城無所不知,自然有的是辦法,否則怎麼可能那麼短時間內讓慕容淵讓位給他,不是被威脅就是被迫無奈,這纔是他最可怕的身份。”
猛然從位置上站起來,繞過書案邊,寬大袖袍不小心甩到身旁架子上,將一個錦盒摔落在地,裡面碗大的羊脂白玉露出來,在盒裡跳了兩下,慢慢歸於平靜。
王妃傾身去撿,醇王垂眼看見那塊羊脂玉,喊住她拿到自己手中觀摩起來。
“這塊玉當年昒昕很是好奇,還拿回去研究許久,後來又送了回來。”
“上面的金絲確實神奇,不過也可能根本不是什麼字,不過天然的圖案,白白研究了許久。”
醇王拿着玉隨手瞧了兩眼,突然瞧見上面的天然金絲,好像比以前變大了些。
難道是自己眼神變好了?醇王如是想着,努力去瞧那金絲,想要再瞧瞧究竟是什麼字。
當年死活看不清的字,這一次卻像專門爲他展示一樣,根本無需拼盡全力去瞧,便看的一清二楚。
看清上面的字,醇王雙手都開始顫抖,滿臉的震驚和惶恐,顫抖着嘴脣,“寫的是……”
王妃見醇王的模樣,也湊過來看,臉湊得有些近,卻發現根本無需如此靠近,很清晰的大致描繪着六個字——微生女亂世止。
驚叫出聲,王妃連忙捂住自己的嘴。
“你也……看清楚了?”醇王睜大了眼望着她詢問,王妃雙手害怕的捂着嘴,用力點頭。
這六個字於此時的他們,此時的臨安國而言,無疑預示着即將到來的滅亡。
微生女,亂世止。
如今天下還有哪幾個微生女,亂世在她手上將會結束,這無疑是個好的預言,但於皇室來說,卻是晴天霹靂。
這意味着他們傳承百年的尊榮和權利將被取代,意味着一代新的當權者即將誕生,而那當權者絕對不會是臨安國的皇室湛家,姓湛的榮耀將從此過去。
醇王拿着這塊玉不知該如何是好,像會燙手一般直接丟在書案上,死死盯着它,沒有反應動作。
“殿下?”王妃試探性的喊了一聲,醇王即刻將那丟下的玉撿起來放進錦盒裡揣到懷中,嚴厲提醒着,“這件事誰也不能告訴,忘記,徹底忘記。”
王妃不明就裡的慌亂的點着頭,連連應聲‘知道’了,小心的捂着嘴巴。
醇王離開了,帶着那塊羊脂白玉,卻不是去向皇宮的方向,而是悄悄獨自去往玉石店。
前腳跨進玉石店內,後腳有人緊跟而上,在他吩咐着掌櫃將這塊上好羊脂白玉立馬分割時,身後有個聲音響起,“醇王殿下這是在自欺欺人嗎?”
陡然轉身,瞳孔慢慢放大,許久才叫出那個名字,“昒昕?!”
昒昕和醇王面面相對着,清沫已經將那羊脂白玉從掌櫃手中拿回來了,看了眼放進袖口中,確實是當年那一塊。
“這個東西我還真把它忘了,當初還給殿下時想着什麼時候借個由頭就拿來了,不想這一忘就是這麼多年,殿下這是看清上面的字了?”
“微生女,亂世止。你就是那個微生女!”醇王幾乎咬牙切齒,她欺瞞他太多了,曾經疊玉商會主人的身份,現在微生家主的身份,甚至紫巫國皇后的身份,她隱藏的太好了。
“這預言不成真了嘛,內容也挺好的,亂世中止,天下太平。毀了幹什麼呀,又不能阻止湛家的敗落,這是既定的命運,你改變不了的!”
醇王帶着憤怒的直直望着她,“上面的字你早就看出來了?”
微生溦點了點頭,“這是上天賦予我的命運,實在太過沉重,但不得不要,只好照它的意思將天下太平統一了。”
“昒昕,我真是不該留你!”
“你想殺我?憑什麼?憑我阻斷了你湛家的富貴和榮耀?那你這個想法就太自私了,爲保你湛家一家的尊貴,而犧牲掉全天下人的幸福。”
“臨安國百姓的幸福不用你來給,我湛家自然會好好保護。”
醇王激憤的大吼,玉石店內早已空無一人,掌櫃、夥計們見着他們的氣氛早已逃得一乾二淨,不敢再留,以防被誤傷。
“可你湛家傳承這麼多朝皇上,有哪位皇上能真正辦實事,爲百姓着想?全都是些靠山吃山,只會安逸享受的慵懶君王,你們佔着這麼好的天然寶地根本就是暴殄天物。享受荒淫了這麼多代人,也該知足讓位了!”
醇王不與多說,心中想着必須儘快通知人來捉拿他們。
微生溦和餘思是所有事情的核心,殺了他們萬事都會迎刃而解,卻不知,世上能抓住他們殺死他們的實在再難尋覓了。
曾經微生溦以爲能敵得過她和餘思的也就嗜血門的噬魂人,後來才知道真正最厲害的是嗜血門的門主公孫羣,那武功纔是出神入化,不過他都死了,還有誰能和他一般厲害呢?
至少目前爲止微生溦和餘思還沒想出除了二師父外能將他們如何的人。
醇王不經意打量了一圈玉石店,前門被微生溦和清沫堵着,櫃檯門簾後就是後院,應該還有出口,不消多想先離開報信爲緊,突然施展輕功就要逃跑,微生溦早料到了,完全不必她出手,清沫一下便輕鬆解決。
醇王消失不見很快傳遍京師,整個京師惶惶不安,皆說是被三重關外的微生溦和餘思殺害,兇手確實是他們,但至少他們還沒有殺人的打算。
孫老大在得到昒昕傳信的時候久久回不過神,身邊圍了許多手下,都看着他發愣出聲的模樣,好奇的問着,“老大,你這是……怎麼了?”
被人一問,孫老大立馬回過神來,嘴裡不斷喃喃着,“公子,公子竟然……。來了!”
沒有理會好奇圍滿的人,即刻帶着幾個親信趕下山去,着急的像是身後有狼在追。
微生溦三人再次來到了安城,城中比上次寂寥了許多,因着‘國家危難’的關係,也因着整個安城關了一半的店鋪,街面上到處都冷冷清清,開着門的也沒什麼客人,這種清冷情況下也沒多少百姓有興致逛街。
微生溦沿着熟悉的路閒逛着,上次在這呆了幾個月,許多熱鬧有趣的地方都去過,大街小巷熟悉的很,見着一片清冷之色,不由沒了興致,直接朝目標丁家去了。
丁家緊閉着府門,清沫上前敲門,許久才傳來開門聲,開門的小廝打開門縫瞧見外面的幾人,覺得很是熟悉,想了許久纔想起是小姐的親家,連忙又關上門進去通報。
與上次來時的熱烈歡迎大相徑庭,不一會出來迎接的是滿府的帶刀護衛,丁家老爺丁安從後面走出來,臉上是驚訝和憤怒,與整個臨安國百姓提起微生溦和餘思的表情一樣,充滿即將被滅國的畏懼和憤怒。
“你還有臉來,沒想到與我丁安結親家的竟然是要滅我臨安國的敵國皇后,真是榮幸之至啊!”丁安反諷的怒斥着,臉氣的通紅,整個人都有些搖搖欲墜,看他的態度,知曉了昒昕和餘思的身份後,這半年應該很是不好過吧。
微生溦體諒的笑着,“有什麼話我們不能坐下慢慢說嗎,畢竟我們可是親家。”
“什麼親家!”丁安突然再次拔高了聲音,“從今往後,我們兩家的婚約到此結束,我可高攀不起你們這戶親家。”
微生溦看着丁安氣的臉紅脖子粗,反倒越發開懷的笑了,餘思站在她身邊淡然開口,“原來丁老爺還是這麼愛賭氣的性格,沒能提前告知身份,實在抱歉。但這可是關乎兩個小輩的幸福,我們當初只管提親,可不管退親的。”
“你……”丁安伸手就要指着餘思,想起他是紫巫國的皇上,如今更是除臨安國外唯一的皇上,手不自覺放了下來。
“丁將軍莫生氣,今日我們不就是來賠罪了嗎,您總要給我們解釋的機會不是嗎?”
微生溦正說着,突然府內叫喊着跑出一個女子,定睛瞧去是丁縹緲,着急跑來顯然是想攔着雙方打起來,微微喘着粗氣,看着他們三人就想叫‘小姑姑,清沫姑故、餘思叔叔’。
稱呼還沒出口就被丁安提醒的盯了兩眼,難過的垂下頭轉換了到嘴邊的話,見外的喊了,“微生家主,清沫小姐,餘思公子。”
三人還是進了丁府,丁安沒好氣的坐在主位上,也不叫人看茶,也不招待入座,兀自威儀的坐着,手一下下敲在案面上,很是不耐煩。
“今日來究竟何事,我一閒置老頭早已不過問朝事,幫不了你們什麼。”
丁安一來便直接表明自己態度,微生溦和餘思這個時間段突然登門,任誰都會認爲是想憑着丁安曾經的影響力求些什麼事,不想微生溦卻笑了,“丁將軍該是安度晚年的時候,晚生怎麼敢拿那些不清淨的事情打擾您。”
今日府中只有丁安在家,他的兩個兒子都不在,丁縹緲陪坐着,本來今日的氣氛身爲閨閣女子不該露面,但生怕爺爺一生氣動起手來,只能在身邊看着。
“既無事,又何必來?”
“晚生已經說了,我們是來賠罪的,也是來解釋的,還請您老人家寬宏大量給個機會。”
微生溦說的誠懇親切,完全沒有皇后高高在上的架子,還是和當初來丁府時的態度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丁縹緲坐在一邊不敢發聲,視線一眨不眨定格在那三人身上,特別是微生溦,不想阿宸的‘小叔叔’是個女子,還是位皇后。
當初紫巫國新皇登基的消息傳到安城後,丁安很快便知道了那新皇是一起來向孫女提親的‘餘思公子’,他那並未公佈名姓的皇后就是‘昒昕’,整個家從那一日起就徹底亂了。
丁安卸去職務閒置在家多年,不問朝堂政事,但終究是臨安國人,固守的思想讓他無法認可這兩個將要滅他國家的罪魁,即便曾經相交甚歡,將微生溦奉爲自己的忘年交,還結成了親密親家,但依舊不可接受,也不可饒恕。
丁安沒有太過分,表明自己的態度直接就想送客,他能做到不理會放他們離開就算自己償還情分,但微生溦和餘思根本沒有要走的意思,安安定定的坐着,等待着。
“我沒什麼要聽的,從今以後兩家親事作廢,你們走吧,就當從不認識。”
丁縹緲眼中縈繞起水霧,國家大事她一女子不懂也不參與,她只覺得從相處之中,昒昕和她的夫君餘思並不像壞人,更重要的是,她喜歡阿宸,想要和阿宸結爲連理,這個願望此時卻被爺爺親手打碎了。
丁縹緲此時才感受到,當初提親時自己因爲那些無聊流言拒絕阿宸是多麼的可笑,此時兩人相愛遭遇到家國立場和長輩阻攔,這纔是最大的阻礙和遺憾。
丁縹緲默默流着淚想要請求,但不知從何說起,自己爺爺的性格她是瞭解的,固執認死理,對於打定主意的事很難轉圜,更何況關乎他的信念和立場,更加不會輕易被說動。
“餘思說了,我們只管提親不管退親。丁將軍這麼急着趕我們走,可是不想和我們兩個敵人待在一起?”
“明知故問。如今我們立場不同,不管將來你們的目的能否達成,我堅持自己的立場,始終是臨安國人,死也要以臨安國人的身份去死。”
丁安的態度堅定異常,餘思卻噗嗤笑了。
“丁安將軍的格局會否太小了,眼中只有臨安國,而沒有天下,沒有百姓,您也該爲全天下的百姓想想呀!”
餘思話一出,丁安立馬梗着脖子怒駁,“天下百姓過得有何不好,反而是你們挑起戰爭,將百姓們陷於水深火熱之中。我臨安國從未發生戰亂,百姓們安居樂業,你們的說辭完全是強詞奪理,什麼爲天下爲百姓,不過爲權利、利益驅使的野心家罷了。”
微生溦贊同他的話般輕點了點頭,“丁將軍所言極是,我們自然是野心家,纔會夢想着如此宏圖大業,並且付諸行動,事實也證明我們是有實力的。但對於百姓究竟是好是壞,是福是難,丁將軍當真以爲我們的想法一無是處嗎?”
丁安倒沒想到微生溦如此誠懇,轉過頭來看她,眼睛微眯着,臉上還是固執的死板神情。
“臨安國皇室固守一方,好吃懶做,無所作爲,相信丁將軍曾經深入朝堂對此更加清楚。佔着天然資源只懂享樂,如今的湛家已經沒有資格再帶領臨安國的百姓。而且百姓們封鎖在這小小天地間,閉塞往來,故步自封,如何求發展?這難道就是對百姓的好嗎?”
“那難道要讓我臨安國的百姓們做亡國奴嗎?”丁安順口大喊出聲,立馬便閉了嘴。
微生溦滿意的笑了,看來這纔是丁安最爲憂心的,亡國奴,確實悽慘、屈辱。
餘思坐在微生溦的下首,他身爲皇上卻甘願坐在微生溦的下手,像是她的一個隨從一樣,有着實力和威望,卻心甘情願讓微生溦出風頭,讓她盡情展示自己。
“亡國奴這個詞可不是這麼用的!”餘思溫言輕笑着,看着微生溦嘴有點幹,視線轉向丁縹緲,請求着可否賞點水喝。
風趣沒架子的話引得丁縹緲許多好感,即刻笑着命人上茶,丁安一邊聽着也稍稍緩和下神情。
“天下百姓本就屬於同一片天地,不過因爲分裂出各個國家纔會有各國百姓的說法。如今天下四國已有三國合併爲一,百姓們不過迴歸統一,摒棄掉從前國家之間的隔閡和誤解,就像兄弟團聚,迴歸到原本的大家庭,哪兒來的亡國奴。”
“之所謂亡國奴不過是因爲受到欺壓和不平等,四國若合併,丁將軍以爲亡國奴多還是所謂的紫巫國正統百姓多?兄弟間還有分歧和矛盾,這點小問題難道也值得拿出來說嗎?”
紫巫國攻下天佑國,拿下雲沙國,日後定然還有臨安國,到時所謂的亡國奴便是天佑、雲沙、臨安三國的百姓,比之紫巫國百姓不知多出多少倍,害怕受欺壓不成,這話實在好笑!
國家一統,天下百姓便是一樣的百姓,再沒有國家之分,成了真真正正的一家人。
“丁將軍心中清楚,真正抉擇的不是百姓可會成爲亡國奴,從此人生悽慘,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未來只會越來越好。要抉擇的是要不要放棄對臨安國皇室湛家的支持。”
湛家統領臨安國上百年,歷代皇帝功勳加起來真的少得可憐,最開始不知如何佔據了這個天然寶地,物產豐富,易守難攻,建立了臨安國,從此在這生根發芽,逍遙人生。
湛家的皇室太過會享受了,只懂得享受,沒有一點上進心,更加不懂居安思危。
如今,微生溦和餘思便是終結他們一代傳一代逍遙人生的危機,這個危機只針對湛家,將他們拉下皇室的座椅,拉下權利的頂端,拉入塵埃,與民相同。
“你們今日來,究竟所爲何?”丁安緊擰着眉頭,沒有直接回答微生溦的話。
微生溦和餘思對視一眼,皆是溫和的笑意,沒有任何的戚圖和目的。
“我的個性丁將軍也有所瞭解,從來不管不顧,不在意外人的看法。臨安國我們是必須會拿下,但今日也確實是想向您賠罪和解釋。對於不相干之人,我不屑與之,但丁將軍是我多年相交的好友,阿宸和飄渺更是相愛許下婚約的人,你們都是我在意的人,所以我想得到你們的諒解和贊同。”
“此次而已?”
“僅此而已!”
餘思緊緊握着微生溦的手,時刻展現着兩人的親密,開口替她解釋道,“小溦兒怕因爲大家的立場,生生拆散了這對有情人。不管大家身份如何,這對小輩是無辜的,還請丁將軍看到我們的真誠。”
丁縹緲坐在一邊小聲的嚶嚶哭泣起來,嬌弱的望着自己的爺爺,傷心的輕喊着,卻沒有多說其他的話,愛戀不捨的神情已經讓丁安明白她的意思,她不想和阿宸結束。
如今天下統一的局勢已在眼前,不是他不願就能改變的,就連京師權利中心的皇上、皇室都無能爲力,更可況是他!
“你們沒有爲難我這個老人家我很欣慰,也很感激。恕我直言,雖然局勢已定,但我心中還是堅持自己是臨安國人,我便等着看,看是否像你們說的天下百姓從此成爲一家人,沒有欺壓和不公平。等我看到結果,再決定這場親到底要不要結。”
丁安的態度已經明顯了,他不會幫忙,也暫時不會阻止反對,還是同自己的身份一樣,不管天下朝事,等着看微生溦和餘思究竟有多大的本事,究竟能否像他們說的。
單單如此緩和了態度,有了希望,丁縹緲已知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