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宸帶着弟弟妹妹上前磕頭行禮,老夫人看見孩子眼光瞬間就亮了,溫柔的擡着手道:“好孩子,快起來快起來!哎呦,這麼多可愛的小傢伙,真是熱鬧。”
微生溦從老夫人眼中清晰看到對於孩子的喜愛和期盼,轉移視線也未漏掉時慧看見老夫人的開心舉動時,垂斂眼眸中的落寞和自責。
說來侯家長子侯亮成親已有數年,都未給侯家添一兒半女,想來一家人都是十分着急的。
老夫人看着下面幾個孩子只覺十分喜愛,連連招手招到近前,慈愛的細細瞧着,蒼老的臉上帶着無比慈愛溫煦的笑容,瞬間融化孩子們的陌生和侷促。
“夫人是佳佳姐姐的奶奶嗎?”
最小的阿甫可愛的睜着大眼望着言氏,一臉單純不解的問道,皓月站在他身邊罵了聲’笨蛋’,小大人的率先爲他解釋道:“夫人是鎮國將軍的妻子,侯佳佳是鎮國將軍的孫女,自然也是夫人的孫女。而且小姑姑說了,她們是一輩的,我們要叫佳佳姨。”
阿甫被罵了,不開心的嘟着嘴小聲反駁:“你還直接叫她名字呢,還說我。”
兩個小孩可愛的鬥嘴,看的言氏樂壞了,爽朗的哈哈大笑着‘寶貝寶貝’的叫,摸摸阿甫的小腦袋,連連叫身後貼身嬤嬤拿上禮物。
“這是給你們的小禮物,希望你們喜歡。”
皓月和阿姝聽見有禮物雙眼瞬間就亮了,卻還是乖乖站着沒有接,詢問的看向微生溦,得到她肯定的點頭,才歡欣鼓舞的雙手接過,並認真道謝。
“真乖,都是好孩子,有空到將軍府來玩,我最喜歡孩子了。”
“他們還要去學宮上學,今日特意去晚些,就是爲了給夫人請安。”
微生溦笑着解釋,老夫人開心的點點頭,看着幾個孩子退下的背影,眼中閃着不捨和孤寂。
“夫人,我們去後院轉轉吧,我已經命下人在院子裡備了茶點,今日有太陽,剛好可以曬曬太陽。”
“好,聽你的!”
言氏慈愛的握着微生溦的雙手,兩人一起去了後院。
下人們在露天涼亭中備好了茶案和厚厚的軟墊,熱烘烘的火盆傳遞着溫暖的氣息,微弱卻明媚的陽光照射在亭中。
雪白相間的幾棵梅樹嬌豔綻放着,爲這淒涼枯木的冬季增添一抹豔麗色彩。
茶水冒着熱氣,精緻美味的糕點香味悠悠飄揚,微生溦扶着言氏坐下,一大羣的人早已不在,只跟着侯家來的幾位客人,以及隨時伴在微生溦身側的清沫,就連丫鬟小廝皆站得老遠,
未留一人侍候增添。
微生溦閒閒坐着品茶,望着亭外的梅樹,只覺這片景色十分像臨安國京師的紅梅林,只是那兒的梅樹更多些,且全是鮮豔如雪的紅梅,少分素雅,多分熱烈。
言氏喝口面前的茶,舒暢的輕嘆一聲,眉眼喜笑的道:“這是什麼茶?與剛剛正廳裡的不同,更加暖心爽口,從未喝過。”
侯亮幾人聽聞夫人的話也紛紛嘗着,皆是喜愛神色,也沒一人知道開口,倒是侯佳佳得意的道:“這是阿溦自制的茶,外面沒有賣的,是用清甜爽口的甘沉茶配上紅糖桂圓做成的,很是好喝,最是適宜冬天。”
“你倒是知道的清楚!”
夫人輕罵一聲,侯佳佳卻是不以爲然的吐吐舌頭,拈着糕點就往嘴裡送,吃的歡快喜歡。
“佳佳時常叨擾,給你添麻煩了。”
“夫人客氣了,我與佳佳本就是朋友,兩家又是世交,如何也不必如此見外。”
微生溦說的客氣,卻也真誠,老夫人感激的笑道:“佳佳是什麼性格我這個奶奶再清楚不過了,整天閒不住,就沒一時一刻是老實的。不過自從與你相識倒還真懂事了不少,前些日子將軍被禁府中,也聽話的乖乖呆着沒惹事。”
言氏對侯佳佳的疼愛誰都看得出,即便說她調皮惹事,眼中也是帶着寵溺和疼惜,這份縱容讓微生溦羨慕不已。
若是可以,哪個女孩不願無法無天的被寵愛着,強大永遠是無可奈何的下下之選。
大家幾近安靜的喝着茶,老夫人沉吟了許久,才猶豫着試探的道:“下人怎麼都站得這般遠,若要添茶添水豈不不方便?”
微生溦見夫人終於說起了心中好奇,放下手中茶杯,笑着回答道:“我特意讓他們站遠些,有些隱秘話不得讓人聽見。”
“隱秘話?”言氏附和問道,侯亮也跟着開口道;“阿溦是有何重要之事要說?”
微生溦看着侯亮鄭重嚴肅的神情,笑着擺了擺手,“並非什麼正事,只是聽世舅爺說大公子身體弱,便想與你把把脈,有關身體,讓下人聽到終究不太好。”
“把脈?”言氏這回是真正的驚訝出聲,任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竟會是想給侯亮把脈。
在場之人的驚訝皆與言氏如出一轍,雖早已領略過微生溦的不用尋常和聰慧,卻不想竟還有如此本事。要知侯家乃世家大戶,府中公子身體弱自然有名醫診治,微生溦如此自信敢說出替他診脈,便知其醫術定還了得。
雖有猶豫,但一番好意終究無人會拒絕,駁了她的面子。
侯亮也不爲難,大方的直接起身在微生溦對面坐下,將右手小臂搭在面前茶案上,稍稍提起袖口露出手腕肌膚。
微生溦沒有多話,纖細手指往侯亮腕間一搭,斂眸深思着交替診完兩隻手腕,緩緩擡起了頭,
臉上神色平淡無波,未笑亦未沮喪,讓人看不出診沒診出些什麼。
微生溦只是淡淡看了侯亮一眼,視線轉而投向時慧,帶着絲同情和安慰,在衆人一頭霧水之中輕聲開了口,“想要孩子百參漿就莫要再用了,你的身體,受損很大。”
微生溦的話無疑媲美晴天霹靂,在侯家人心中瞬間炸裂開來,血花四濺,滿地紅腥。
“你,你……。”言氏臉色慘白的幾乎說不出話,緩了好幾口氣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是說阿亮有問題,不能……生孩子?”
言氏的話無形間對微生溦帶着些懷疑和不悅,似乎是她說了什麼駭人聽聞的瞎話,甚至是詛咒類的狠話,完全接受不了。
相比言氏的失控,侯亮震驚過後鎮定許多,理智的壓下心中擔憂,平靜的開口道:“阿溦如何知道我在用百參漿,它如何會有問題?”
微生溦看眼剛剛聽見她的話後掩脣流淚的時慧,淡淡介紹道:“百參漿,先天不足身體孱弱之人的上等滋補藥,千金難尋,效果顯著。剛剛正廳中最小的孩子阿甫也在用,是我親自爲他製得。”
微生溦此段話算是讓侯亮徹底相信微生溦的話,僅僅把個脈就能知道他吃了何藥,又對百參漿如此瞭解,想起她的那句話不由急切起來。
“不想阿溦這般瞭解,可如你所說百參漿是上等滋補藥,如何會對我身體有影響,還…。不能生孩子?”
侯亮問的急迫,言氏依舊不相信的模樣,卻也是一語未發的緊張期待着。
“同病不同人,每個人的身體都不一樣,不可一概而論。即便只是風寒病症,對於不同人,藥方都會有所不同,更何況你的身體與這種藥完全相沖。”
“相沖?”這聲驚叫是時慧發出來的,本以爲懷不上的是自己,吃了許多苦湯藥,自己爲此也萬般自責,如今才被告知是夫君吃錯了藥,如何能不驚訝?不氣憤?
時慧此時亦從自己位置上站起身坐到侯亮身邊,言氏的對面,抹去了臉頰的淚水,聚精會神注視着微生溦,懇切詢問着:“十小姐,不知這百參漿對夫君究竟有何影響?”
微生溦沉吟片刻,無情的開口道:“百參漿對大多身體孱弱之人有奇效,大公子服用後看似身體強壯許多,實則外強中乾,還有着外人沒有的後遺症,食用時間過長便會影響傳宗接代,大公子至少……用了快二十年了吧。”
微生溦一語道出真相,侯亮從年幼孩童時期便開始服用百參漿,此乃極其珍貴的補藥,爲了這藥也不知花了多少銀錢,此時卻知不僅無效,反而有害,簡直給侯家人當頭一棒喝。
“這,這可如何是好!”
言氏激動的小聲嚶嚶哭起來,時慧也默默流着淚,卻神思清明,定定注視着微生溦,突然朝她深施一大禮,真誠請求道:“十小姐醫術高明,求您幫幫夫君和我吧。”
侯亮亦跟着朝微生溦深深一拜,身爲一家長孫嫡子,恭敬的垂手匍匐在女子面前,不覺有份,只深深期盼請求着。
言氏看着面前跪趴着的孫子孫媳,心中不太好受,鼻子酸溜溜的看向身旁微生溦,試探性的詢問道:“小溦不知師從何人?可否真的有辦法治好阿亮的身體?”
微生溦雙手探過茶案扶起侯亮,清沫坐在微生溦身側輕言開口,“十妹是鬼醫子天憐師父的關門弟子,若她說無治,世上便再無人可治。”
‘鬼醫子’三個字一出,言氏的懷疑猶疑瞬間煙消雲散,惶恐不已的震驚雙眸。
天下之大,無人不知天下第一名醫‘鬼醫子’的大名,此人閒雲野鶴不拘俗世,世間無數人苦苦追尋他的蹤跡,卻極少人能有這等緣分得遇,世人提起他皆是敬畏崇拜之色,就連皇宮太醫都對他推崇備至,自愧不如。
“小溦竟是……鬼醫子的徒弟!”
言氏的眼底徹底縈上希望的光彩,驚喜的滿面笑意,嘴脣激動的微微顫抖着,不知說些什麼,爲剛剛自己的懷疑感到歉疚,直接什麼也不說,朝微生溦抱歉一笑,垂了首。
安坐着的侯明侯佳佳見着奶奶的動作,急急跟着走到席位正中跪下行禮,微生溦急忙扶着言氏的雙肩板正了姿勢。
“夫人快將頭擡起來吧,小溦如此可是要折壽了。”
言氏緩緩擡起頭正色微生溦,“阿亮是我侯家長孫,侯家未來的希望,若是……若是一生無子,我可該如何給列祖列宗交代。”
言氏老淚縱橫的哭泣着,侯亮已經成親數年,都未能有子嗣,這無疑是她最爲操心急迫之事,爲此不知流了多少淚,操了多少心。
自古不孝有三無後爲大,她萬萬不可將侯家就此斷送在自己手上。
“夫人莫要擔心,小溦對世舅爺承諾過會保護侯家,侯家之事便是我的事,我會盡力的。”
“謝謝你,小溦,謝謝!”
言氏還抑制不住的流着眼淚,過了許久才終於平復下起伏心情,不好意思的抹着淚痕。
時慧也已直起身來,美麗溫柔的雙眼急切而希冀的注視着微生溦,閉着嘴沒有開口,眼神卻已經清楚表達了她的心思。
微生溦轉頭朝清沫示意一眼,筆墨紙硯很快便送上,握筆思索着寫了一張藥方,反覆斟酌考量,最後遞到侯亮手中。
“這些都是平常藥材,按着藥方抓藥煎服。百參漿再也不要吃,先慢慢改善身體,喝一個月。”
微生溦說着輕聲向清沫囑咐些什麼,清沫便離開了,侯亮接過藥方看了一遍,果真全是認識的藥材,小心的疊放在掌心。
“那一個月後呢?”
時慧輕聲問着,微生溦回答:“根據身體狀況再說,治病切忌心急,大公子此時首要任務是將虧損的身體補回來。吃藥只是方法之一,最好的補藥其實就是運動,侯家本就是武學世家,大公子完全可以學些武藝,不必覺得身體弱受不住,只要日日堅持,就算不能武藝超羣,強身健體的作用也是完全足夠的。”
微生溦說着清沫剛好回來,將一密封好的瓷罐遞給她。小小的瓷罐僅手掌大小,裝着的卻是極其珍貴之物,再多錢也難以覓得,俗爲千金難買。
“這是彌恙水,每次舀一勺在藥湯中,不可貪心,多了有害無益。”
“這,彌恙水是什麼呀?”
時慧雙手小心接過瓷罐,言氏不解的開口問道,微生溦簡單解釋:“這與百參漿的作用差不多,滋補的,只不過適合大公子,但最好也不要常年多吃,配合着鍛鍊身體時進用,可以更好的發揮效果。”
時慧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言氏則完全沒懂,接着問:“最好不要常年多吃是爲何意?若是多吃了是否會有什麼損傷?那究竟吃多久爲好?配合着鍛鍊食用最好,那鍛鍊前是否要喝一勺……”
“奶奶!”
侯佳佳突然打斷言氏的大堆問話,直接跑過去挽着她的手臂,道:“奶奶,你問這麼多阿溦怎麼回答呀!而且藥呀什麼的我們又不懂,問那些做什麼,只要知道怎麼吃就行了唄!”
侯佳佳說的完全符合微生溦的心情,這麼久的相處果然已經培養了些默契,感激的朝她一笑,開口道,“夫人,只要按着一日一碗藥喝就行了,我心中自有分寸。”
言氏不好意思的歉疚一笑,“是我考慮不周,讓你爲難了。”
“沒事!”微生溦說着安慰的看向侯亮夫婦,“大公子放心,並非什麼無能爲力的絕症,好好調養,日後定會兒孫滿堂。”
侯亮感激的的道了謝,老夫人臉上也是放心的寬慰笑容。
大家各自坐會位置,經過剛剛的沉重話題,侯佳佳歡快的想要組織個什麼遊戲活躍氣氛,卻突然聽微生溦開口詢問,“就沒有人想要我再幫忙看看了嗎?”
侯佳佳小跳着蹲到她面前,“那阿溦幫我看看唄。”說着將手伸到她面前。
微生溦笑着捏捏她的鼻子,將她伸來的手打開道:“你看什麼,壯的跟頭牛似得!”
在場最年老的就是言氏,言氏自然以爲微生溦是想給她看看,正要開口,卻見微生溦直接將視線投向了侯明,笑道:“二公子就沒想請教我的?”
侯明一頭霧水,不解的眨眨眼道:“我身體很強壯,沒什麼需要看的。”
微生溦偏着頭淺笑一聲,反問道:“是嗎?那你的右臂可是握的起刀劍了?”
侯家人誰也沒料到微生溦說的是這個。
侯明在少年時一次騎馬中從疾馳的大馬上摔斷手臂,自此那隻強壯的右臂便成了擺設,只能毫無知覺的無力垂搭着,連擡一下都不能,更加無法握劍打鬥,成爲了侯家全家人的痛。
武學世家兩個兒子一個都無法繼承榮耀和衣鉢,可謂後繼無人,不得不痛心頓足。
侯明不敢相信的結巴着問微生溦,“你,可以,治好我的右臂?”
侯明激動地幾乎找不到自己的聲音,語無倫次的轉着眼珠道,“從十五歲摔斷右臂起,整整五年,我,我以爲我再也不能握劍,太醫也說無藥可治,爺爺失望的眼神,我……”
“二公子!”微生溦赫然打斷侯明斷斷續續沒頭沒尾的話,雙眼認真的盯着他,“能不能治,你總要我看看才能下決定不是?”
侯明愣了兩下,幾乎連滾帶爬的走到微生溦面前,腳步凌亂險些滑了一跤,雙眼閃閃亮亮的注視着微生溦,碼着袖子將無力垂搭着的右臂擡放到茶案上。
言氏此時的神情可謂坐臥不定,六神無主,端莊的坐姿緊張的繃緊,雙掌用力圈握着,牙齒上下用力咬合,肌肉都在不安的顫抖。
微生溦擡着侯明的右臂來回觀察,與完好的左臂相比細了許多,也蒼白許多,絲毫沒有血色可言,軟軟的沒有任何知覺。
微生溦平靜的眉頭漸漸蹙起,侯明一眨不眨的注意着她的神情,見她蹙起眉頭,心也跟着緊張亂跳,幾乎快要從嗓子眼噴跳而出。
“阿溦,怎麼樣啊?”侯佳佳小心的輕聲問着,沒有得到任何答覆,反倒是身後傳來一個男人腳步聲,規律沉穩,越來越近,最後終於在亭外停下。
穆誠看着微生溦正在全神貫注的思索,便在亭外等候着沒有打擾,直到她收回雙手,將疑問的視線投向自己,這才清楚道明來意。
“家主,府外有人請見,說是您的朋友,叫郝田。”
微生溦聽見這個名字一愣,臉上瞬間揚起喜悅的笑容,自從五楊郡分開便再沒見到,也不知道那個傢伙跑哪兒去了,不想竟自己找來了。
“是我的朋友,將人請進來,我親自去見他。”
微生溦說着就迫不及待的準備起身,看見面前望着自己的多雙眼睛,對侯明輕聲開口道:“明天再來一趟,我在府裡等你。”
說着又轉向言氏,“招待不週請多擔待,我有急事要去處理,午膳已備好,都是府裡大廚的拿手菜,希望您能喜歡。”
微生溦起身就要離開,不忘留下清沫囑咐道:“夫人就由你好好招待,讓人去請劉氏來陪着說話,徐氏……也讓她來吧。”
還未邁出亭子,身後侯明猛然站起來喊住他,聲音急切而小心謹慎,“阿溦,我這手臂……還……能不能治好?”
微生溦放心的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笑容,斬釘截鐵的回答,“能!我保證!”
“對了,還有準備的禮物,千萬別忘了。”
微生溦再次叮囑了清沫,招待的主人突然離開卻是不太禮貌,但她實在心急如焚想要見到郝田,只能抱歉的先離席。
侯亮久久望着微生溦離開的背影陷入癡楞,她的那句‘我保證’反反覆覆如美妙樂曲縈繞在耳邊,久久無法消散。
笑已經無法表達他此時的喜悅和心動,突然間兩種美妙情緒縈繞心間,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以至表情顯得呆滯,完全看不出情緒。
侯佳佳用力搖了搖他的肩膀,大喊了幾聲‘二哥’才終於喚回他的思緒。
“二哥,你看什麼呢,高興壞了吧,阿溦說能治就一定能治,她就是這麼牛。”
侯佳佳很是驕傲自得的說着,頭高高揚起,燦爛笑容掛在臉頰。
“是,我很高興!”
侯明木木訥訥的說着,侯佳佳湊近他的臉撇了撇嘴,“你這可不是高興的表情。”
頓了頓自己高高興興大笑的說着:“要是爺爺知道你的手臂能治好,不知道有多開心呢,這下我們家的衣鉢就有人能繼承了,真好!”
“是啊,你爺爺知道一定高興壞了,我們對你父親也有一個交代了。”
言氏抹着眼角聲音哽咽,時慧體貼的上前安慰着,大家一時寂靜無言,各自陷在自己的思緒裡,神情帶着些悲傷,眼底卻有重獲希望的喜悅。
微生溦爲言氏幾人準備的禮物不可不謂十分貴重,兩兄弟的名畫名劍外,言氏的如意金尊佛像、時慧的星月琴,以及侯佳佳的五彩華麗冬裝,皆是投其所好,用心良苦。
其中尤數時慧的古琴大有來頭,那是紫巫國曆史上有名的美人雪夫人的古琴。
傳言雪夫人與她的夫君恩愛異常,因愛極了古琴,故其夫君用千年桐木製作成了這把古琴,取名星月琴,爲她們二人的定情信物,見證了他們相愛的一生,極負盛名,是所有熱愛古琴之人夢寐以求之物。
但自兩人死後,星月琴便不知下落,諸多愛琴之人苦苦尋找都不可得,如今卻被微生溦找得,送與了愛琴癡琴的時慧。
時慧手指撫着裝在大木盒中的星月琴,光亮如月的琴身保養極好,即便過了幾百年也依舊光潔如初,琴絃由天蠶絲製作而成,珍貴非常,實乃稀世珍禮。
“這,這實在太貴重了,我不能收。”時慧手指都有些顫抖,微蹙着眉爲難的推拒着。
清沫輕輕蓋上盒蓋,臉上神情淡淡,代表微生溦拿出禮物送與幾人,輕言回答着:“少夫人不必覺得爲難,這是十妹的一番心意,還請收下。”
“但這實在太過貴重,無功不受祿,何況十小姐替夫君治病,我如何也沒有再收禮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