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伶姐姐,她都已經五個博籌了。”
白珍珠緊蹙着眉頭緊張的擔憂叫道,端木伶目不轉睛的專注於棋盤,不耐煩的低吼一聲喝止她,“我知道,不用你囉嗦!”
端木鬆伸頭看着棋局上的情況,微生溦的白棋緊咬不放,端木伶一方的黑棋已然被逼到死角,眼看又一枚梟棋即將被吃,端木伶只有捨棄就快到手的博籌轉身逃離。
端木伶額上漸漸冒出冷汗,微生溦再次擲出六面五面白,散變成梟,再次牽魚一條,獲二個博籌,徹底反超。
“我說過,你們的頭髮我要定了!”
微生溦得意勾脣一笑,端木伶沉着臉冷冷開口,雙眼迸射着掩飾不住的嫉妒和不甘心。
“少得意,遊戲還沒結束,誰能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
端木伶無疑是在虛張聲勢,自我安慰,她清晰感受到微生溦渾身散發出的強大氣勢,只閒淡喝着茶,就已讓她不自覺顫抖畏懼。
“哎呀真沒看頭,夢中情人這麼快就把她給解決了!”
餘思用着本該如此的平淡口吻抱怨着,其餘人卻是震驚之色難抑,這還叫沒看頭?不敗將軍端木伶被第一次下六博的新人反超,還絲毫無還手之機。
無論最後結果如何,這場六博都將會是端木伶的恥辱,也將會是微生溦繼驚豔現身一炮而紅之後,又一個震動都城的盛大傳聞。
現在僅僅站在賭局現場,心中大約都已能猜測到未來幾月都城的重大新聞,都將會是圍繞着這個神秘莫測突然現身的微生女家主,微生溦!
“沒想到微生家主這麼聰明,現教就會,真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
魏世子一臉驕傲崇拜的望着微生溦纖細妖嬈的背影癡笑着,嘴角一股不明液體不自覺流下,身旁餘思嫌惡的怒瞪着他,帶着警惕的皺緊眉頭,和自己表哥說了句什麼便悄悄離開了,不一會就重新回來,速度快的幾乎沒人發現他曾離開過。
棋局上的輸贏已然一目瞭然,端木伶輸定了,如今唯剩着兩枚棋子垂死掙扎,微生溦身邊十幾根博籌緊密堆積着,都已懶得數具體幾根,與對方手邊稀稀落落先前贏下便再無進益的五根博籌相比較,不懂規則者也能一覽無餘分出勝負。
端木伶尚還抱有的僥倖徹底熄滅,雙眼已然沒了絲毫光亮,呆愣的直直盯着眼前的破敗殘局,難以接受自己輸給了一個新人的事實。
她怎麼會輸,怎麼會?爲什麼會是這個女人,憑什麼自己會輸給這個女人!
端木伶不甘心的在心中吶喊,她輸掉的不僅會是她留了十幾的秀髮,還有她身爲左相府嫡女的尊嚴,她怎麼可以輸給一個低賤商女?
“你竟然輸了,爲什麼,爲什麼,你怎麼可以輸,怎麼可以?不可以的不可以,我不要剪頭髮,我不要!不剪!不……”
白珍珠雙手緊緊攥着自己的頭髮,瘋癲的猛力搖着頭,瞪着一雙猩紅大眼撕心質問着,不敢相信的一個勁自言自語否定着,‘不會的不會的,這肯定不是真的,我不要剪頭髮’。
端木伶高傲的自尊被激怒,怒狠狠的轉過頭望向陷入瘋癲的白珍珠,一把抓着她的頭髮使勁拽拉着大聲咒罵:“還不是因爲你,就是你得罪殿下,要不然我怎麼會參加這樣的賭局,又怎麼會輸給這樣的人!全是因爲你,你這個掃把星,全是因爲你……”
“你纔是掃把星,是你答應的,是你自以爲是惹的禍,還要拉着我一起下水,都是你…。”
棋局還未真正走到最後一步,兩個隊友卻已堅持不住大打出手,互相責罵拉扯着推卸責任,將過錯怪哉對方身上,美麗的頭髮被抓亂,漂亮的衣服被扯壞,端莊高貴的儀態不復存在。
一場賭局,輸掉的不僅僅頭髮而已。
端木鬆和蕭立拉扯制止着兩人,將互相扯打成一團的端木伶和白珍珠粗魯拖拽着分開老遠,兩人卻依舊不依不饒的對視怒瞪大罵着胡亂踢腿,猶如市井潑婦,粗鄙庸俗,形象全無。
“這棋算是下不完了!”
微生溦從棋局邊起來遠離打鬥場,燕王祝賀的起身站到她的左側,淺淺一笑間傳達着欣賞和讚美,沒有言語,一個眼神就能表達。
餘思帶着警惕的多瞧了燕王兩眼,縮身插到微生溦與燕王中間,高大身體完全籠罩住微生溦的嬌小身影,徹底阻斷兩人的對視。
魏世子也想站在微生溦身邊,奈何清沫受站在她右側無人能靠近,便不甘示弱的擠過來想要插到她與餘思中間,卻被餘思不着痕跡的絆了一跤,一個釀蹌直接大跨步邁出去,只得無奈陰着臉站到燕王身側,與她隔着兩個人的遙遠距離。
端木伶和白珍珠打得難看,全沒了權貴高門小姐的儀態,燕王妃作爲在場地位最高的女人上前制止呵斥着,“看看你們什麼樣子,哪兒還有點大家小姐的尊榮!”
端木伶大喘着粗氣仰靠在端木鬆懷裡,身旁端木青害怕的小聲啜泣着,不時用手絹擦着淚水,拉着她手臂的雙手微微顫抖着,不停細語安慰制止着。
“還不快整理好自己儀態,無論什麼時候都不得亂了儀容,失了理智,隨時隨地都要記得自己的身份,這纔是大家女子該有的傲人姿態!”
燕王妃威嚴的教訓着,失去理智的兩人這才漸漸緩過神來,望着燕王妃的肅然怒容,微生溦不清不楚的淺淡笑意,以及其餘在場人竊竊私語的嘲諷,瞬間收斂動作垂下頭去。
燕王妃見兩人已經徹底平靜下來便沒再說話,她們畢竟不是燕王府的人,也非她的家裡人,實在不宜過多插手,剩下的還是交由他們自己處理爲好。
端木青爲端木伶整理着凌亂的釵發,白珍珠獨自背過人去拉好褶皺的衣服。
端木鬆看着自己的嫡姐和表妹紛紛不甘的神情,和狼狽不堪的儀容,隨便喚了個侍女詢問賓客更衣間位置,便想帶着二人去重新整理一番,卻被微生溦適時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