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午公子小姐們就陸陸續續趕回來了,除了遠在都城的七公子微生琪九公子微生籥,其餘微生家人都齊聚一堂,時隔父親喪事半年之久,終於又團聚在一起。
晚宴佈置在前院花園裡,明亮喜慶的大燈籠照亮夜空,散發着銀白色光輝的中秋圓月高掛上空,滿天星辰點綴黑夜,耳旁盡是百姓們團圓慶祝的歡笑聲,也帶動起大家說說笑笑,品酒賞月,吟詩作對,好不活躍。
微生溦坐在孃親身旁位置,笑看着四哥玄墨站在衆人中間揮筆作畫,一副團圓中秋賞月圖,很快便靈巧生動的躍然紙上。
大哥微生耀親身上前欣賞一番,讚美的點了點頭,捧着畫到蒲惠溫面前,微生溦和餘思也很感興趣的傾過身子湊上前細細點評。
四哥玄墨果然是衆兄弟中最擅舞文弄墨的一個,圓月、星空、夜宴、表情皆描畫的細緻生動,充滿靈性,比起專業畫師也毫不遜色。
“玄墨的畫比起君甫也不差呀!”微生挺故意打趣開口,衆人都知道玄墨近日迷上了君甫的畫,也跟着調笑附和起來。
微生玄墨聽聞大家提起自己的偶像,滿面崇拜的擺擺手笑了起來:“君甫的畫筆法細膩,意境唯美,我是萬萬及不上的。”
宴上又是鬨堂一笑,就在大家沉浸於美妙夜色之時,危機卻已步步襲來。
微生溦偷偷在沒人注意的時候,繞過孃親身後,將侍女手中剛剛滿上的酒杯接過,張嘴湊上前抿了一口,舒爽的滿臉享受輕嘆出聲,耳內卻突然傳來一聲極短細微的悶哼聲。
微生溦面上表情一凝,警惕的朝着聲音方向望了一眼,視線下意識幽深的轉向餘思,果然在他的眼中也看出了警覺之色,心領神會的對視片刻,然後轉開。
“大哥小叔,帶孃親到正廳裡去,不許出來。”
微生溦突然的沉聲命令,讓衆人皆是一頭霧水,互相滿是不解的望了兩眼,微生溦更加威嚴急切的命令再次響起:“沒聽見嗎?快進正廳裡去,不許開門不許出來。”
話音剛落,一個人影突然從天而降,‘砰’的一聲砸在花坪裡,臉上帶着銀質面具,看不清面容,頭下滲出的大片血跡,將身下花草渲染成妖冶的紅,豔得心驚,腥得作嘔。
那是微生溦的影衛。
院裡頓時響起女人們尖利刺耳的驚呼聲,和慌亂逃竄的腳步聲。
這下衆人哪兒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微生耀最先反應過來,立馬遵循微生溦的安排,扶着驚嚇虛軟的蒲惠溫迅速躲進了正廳,微生溦大聲朝着餘思請求道:“孃親就拜託你了,外面的事情我來解決。”
“你放心,自己小心些。”
餘思也跟着進了正廳,硃紅色大門緩緩關上,隔絕開院子裡的血腥肅殺之氣。
整個前院只剩下會武功的微生溦、微生禹、及微生玄墨,清沫早在影衛屍體掉落到院子裡時,便已消失不見了。
三人一臉肅殺的站在院子裡,清沫從屋頂房檐上飛身而下,將打探來的情況細細轉達:“是黑袍人,大概有五十來人,他們好像早就知道影衛的安排,兩三個一組分散包圍,把我們打了個措手不及,敵衆我寡,情勢很不樂觀。”
微生溦神情陰鬱的冷哼一聲:“上次他們在小鎮樹林一戰大敗而歸,沒想到這麼快就捲土重來。想要將影衛分散開來逐個擊破,我偏偏不如你願。”
微生溦從袖口中掏出一根口哨,放在脣邊輕輕一吹。
伴隨着尖利哨聲,一個個玄青長袍,頭戴面具的影衛從四面高空飛身而下,將微生溦四人團團護在中間,不等片刻,熟悉的黑袍鋪天蓋地追隨而來,以顯而易見的人數優勢,將院中之人緊密包圍其中。
“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十小姐比半年前長高了不少啊!”
又是那個粗礦沙啞的熟悉男聲,又是那一模一樣的開場白。他故意稱呼微生溦十小姐,便是向她表明自己時時刻刻關注着她,更甚至說是微生府的一舉一動。
“閣下還真是會挑時候,今天這個中秋團圓的節日不在家賞月,帶着這麼多徒子徒孫不請自來,難道是我微生府的月亮看着更圓更漂亮不成?就是不知道到了明年的這個節日,你的這羣手下還有多少能賞到圓月,又有多少等着家人去祭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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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生溦稚嫩冷峻的聲音,在空曠的院子裡顯得格外清晰陰沉,黑袍男人揚了揚頭,微微露出滿是鬍渣的寬闊下顎,譏笑的勾起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