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知道嗎,我在來的路上遇到了誰。”
微生溦閉着眼睛輕聲說着,餘思俯頭在他額上輕吻了一下,“誰?”
還沒回答,微生溦就咯咯笑起來,“鄭思海,文海學宮的祭酒。我還從他那得到了一個秘密,你猜他的生母是誰。”
“叛臣餘孽。”
微生溦猛然睜開眼坐起來,一臉委屈的表情,“你知道?我還以爲你也不知道呢。”
餘思寵溺的笑着,伸手將她重新抱在懷裡,臉貼在胸膛上,舒服的又閉上了眼睛。
“你早知道了怎麼沒告訴我?”
“這也是給你講了他和姜葉及公主的故事後才知道的,一時忘了沒想起來,而且這個消息對我們沒什麼作用,對姜葉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那你知道他的生母具體是誰嗎?鄭思海說姓王,我也想不起來紫巫國有什麼王姓的叛臣。”
餘思颳了下她的小鼻子,“誰告訴你是紫巫國的叛臣。燕王母親尤夫人一家當年涉及的叛亂,牽連了許多家族,其中就有一戶地方世家,是姜葉生母的家族。”
“啊——”微生溦又叫着睜開眼,她真是先入爲主了,以爲姜葉是紫巫國人,他的父親母親也都會是紫巫國人,沒想到竟是和尤夫人一樣受牽連的家族。
“那這消息就更加沒啥用了,當個八卦聽聽吧。”
微生溦可惜的癟了癟嘴,抓着鄭思海以爲他與姜葉少年交好,能知道些隱秘的秘密,沒想到就這麼個,真是沒用,浪費了一粒逍遙樂解藥,那可是很貴的。
“你來了這麼久,想好怎麼幫慕容淵奪回皇權了嗎?”
餘思手指一下下的順着微生溦的頭髮,像是撫摸小動物的毛一樣,舒服的昏昏欲睡,閉着眼睛不一會神思就有些恍惚,聲音軟糯輕柔,笑得幾乎看不見。
餘思垂首去看她,見她迷迷糊糊睡過去了,張口要說的話也頓住,滿是憐愛的笑了,抱着她小心放到了牀上,雙臂環擁着一起入眠。
第二日睡到午上三杆起牀,餘思趴在牀頭直直盯着她,見她睜開眼睛笑嘻嘻的湊過去親了一下,“夫人終於醒了,真是小懶蟲。”
微生溦還有些迷糊,虛着眼睛去瞧餘思,衣裳穿着整齊,坐趴在牀邊,下巴枕在拳頭上,一頭青絲披散着鋪滿牀榻。
“累嘛!這麼早就起來了,穿這麼齊整是要去哪兒?”
“出宮去,宮裡實在呆得煩悶,出宮去透透氣,快點起牀一起去。”
微生溦眨巴眨巴眼睛,終於徹底清醒過來,揉揉眼坐起來,瞧着窗外透亮的陽光,伸了個懶腰。
“慕容淵準你隨便出宮?”
餘思輕笑了一聲,“那是自然,我是來幫他的客人,他敢關着我不成?再說,就是想關也得關得住呀!不過沒你在我也不惜的出去。”
餘思替微生溦一件件穿着衣服,嶄新的男裝是皇上命人送來的,都是爲他趕工量身定做,大多的淺素色,給人乾淨整潔的感覺,加上嬌小的身子,顯得格外清秀出塵。
“昨天剛進宮就帶我出宮,也不知道帶我們在皇宮逛一逛,見識見識。”
微生溦的玩笑餘思完全嗤之以鼻,“皇宮有什麼好逛的,除了樹啊花啊草啊,全是女人,一個個花枝招展無聊透頂的女人,躲都來不及還去湊熱鬧。”
微生溦攏着胸口衣襟轉過頭來,“喲,聽你這口氣,有過什麼香豔經歷?”
餘思直接白了一眼,“就知道調侃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餘思對你有多忠誠。”
邪魅的笑着湊近她,臉和臉挨的極近,對視着感受對方的呼吸,突然在她脣上親了一下,很快抽離開。
“出宮到底去不去,不去就等着慕容淵來找你聊天。”
餘思直接威脅,微生溦連忙嫌惡的擺頭,“千萬別,我能少和他見面就少和他見面。昨兒才見了,今天就洗洗眼出宮去吧,正好有個地方我也想去。”
微生溦沒想到慕容淵直接給了餘思隨時出宮的令牌,幾人沒讓宮人跟着,直接出了皇宮。
“你想去的地方是哪兒?”
微生溦悠閒的站在一個小攤前挑着女子的髮飾,餘思小聲湊近她,“你現在是男人,買女人髮飾幹什麼,這些做工太粗糙了。”
微生溦不理,笑着挑了兩個髮簪,一個素雅質樸的插在了清沫發上,死板的發間瞬間增加了一抹亮麗,不花哨,顯得大氣又穩重。
令一支微生溦給了樹桑,顏色豔麗些,適合她活潑的年紀,整個人都有了絲光彩。
“雖然是侍衛裝扮,也別那麼黑沉沉的嘛,女孩子就要漂漂亮亮的。”
清沫在外一直都是方便利落的造型,沒有遮掩女子身份,但也完全沒有一樣女子的飾物,死板到壓抑,僅僅別了根髮簪,瞬間增添了不少女人味。
“先戴着,遇到好的再重新換。”
微生溦饒有興趣的抱着手臂欣賞着清沫的造型,看的她竟有些不好意思,臉頰微紅垂了下頭。
樹桑笑得很是高興,在頭上摸了又摸,手肘捅捅刈楚問着好不好看。
刈楚是個非常呆板的人,根本不會說好話,只是敷衍的‘嗯’了兩聲,一點誠意沒有。
“你給她們買也不給我買一個?”餘思撒嬌的攬上微生溦的肩頭,微生溦轉頭驚喜一笑,“你也想要髮簪?沒問題,這還多着呢,隨便選,選中哪款我送你。”
“就你調皮,我個大男人要什麼女子髮簪。”
微生溦擡手摸上他的臉,手指細細描繪着,嘖嘖感嘆,“長了張這麼好看的臉,若是打扮成女子,定是嫵媚動人,傾國傾城,真想看一看。”
“想看?回去專門打扮給你看!”餘思斜着嘴角湊近她,語氣曖昧纏綿,聽得微生溦臉頰一紅。
“前面有個餅攤,昒昕不是想吃嗎。”清沫突然開口打破了兩人粉紅無限的曖昧。
微生溦回過頭順着她的視線去看,餅攤前聚滿了人,生意特別的好,四五個夥計都忙碌的手不能停,看來味道一定很好。
一見着吃的微生溦就迫不及待的邁開了腿,先捻了小塊嚐了一口,頓時滿臉驚喜,確實很好吃。
“多秤點多秤點,各式各樣的都要。”
微生溦歡喜的嘴巴吃個不停,清沫指着微生溦最喜歡的品種喚着夥計裝起來,滿滿裝了一大包,攤開一些零散的拿在手上邊走邊吃。
一路走到霖雨芳圃,擡頭仰望巍峨的府門,站在外面沒有進去。
清沫看着上面的大字,知曉這是何處,卻沒有來過。
微生溦沒有帶大家進去,而是請了守門進去通報,請四公子出來。
微生玄墨不一會就跟着守門出來,喊着微生溦快進去,但微生溦搖了搖頭,“我有一個地方想去,四哥和我們一起吧。”
微生玄墨自然沒有拒絕,只是沒有想到她想去的地方,竟是匯城人人嗤之以鼻的人生口下路。
人生口的三條岔路被人分爲上中下三路,上路自然是最爲繁華、尊貴之路,下路則是那片無人願踏足,如同遍佈瘟疫的地方。
她倒想看看,究竟這條下路通往的地方有多可怕。
實際不過人言可畏的以訛傳訛罷了,同樣都是人,同樣都是平常的生存,只是比起外面的繁榮奢華,雕樑畫棟,錦衣玉食,這裡實在貧窮的可怕,一點不像天子腳下所會出現的畫面。
順着下路一路進入,人煙稀少的可怕,坑窪的路上幾乎看不見什麼人,但稍稍深入些,便能瞧見許多衣着暴露的女人站在一座座簡陋房屋外,偶有男人出現,即刻爭先恐後的圍上去,淫蕩的袒露着身體肌膚爭搶客人,淫言浪語脫口而出,污穢的不堪入耳。
這些應當就是外面人說的最下流的窯館,比起平常所見的妓院,確實更加淫亂無度。
妓院中的女子行爲大膽妖嬈,打扮的花枝招展吸引客人,憑色相招攬一個個的恩客,此地的妓女則直接以肉體吸引客人,大街上便坦胸露乳,聲音淫迷放蕩。
微生溦一行走入此處,瞬間吸引所有女人的目光,如此地方來的男人都是粗俗下等的窮人莽漢,爲一夜風流,今日卻瞧見如此俊朗非凡的公子小姐,都驚豔的不敢上前,甚至感覺羞恥,拉着故意垮下的衣衫遮蓋好身體,一個個躲起來小心打量着。
這些窯館女人也不是沒見過有錢公子,不時總會有那麼些表面衣冠楚楚,實則衣冠禽獸的有錢公子來這玩個新鮮好奇,但今日這羣人顯然不是那種人,看着那一張張精美絕倫的面容,和高貴優雅的氣質,癡迷的看花了眼,也羞紅了臉。
“天哪,這些女人……太不要臉了。”樹桑臉紅的撇開視線嫌惡道,妓院那種地方她曾經出任務也並非沒去過,但也沒現在這番浪蕩景象,簡直難堪至極。
“昒昕,有什麼事不如派人來,這裡實在不適合你。”
清沫跟在微生溦身後也嫌惡的輕聲勸着,微生溦並沒理會,反而視線在周圍一個個女人身上滑過,看的充滿興趣。
“都是一樣的人,有什麼適合不適合,除了窯館還有些什麼我倒是很好奇。”
微生溦擺弄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拍了一下餘思的胸膛,“你到這來過嗎,對這瞭解多少?”
餘思自信的斜下視線看她,“只要你問得出來,我都能回答得上。”
“看來你還真來過!”
微生溦瞧着右前方一個大膽的女人從掩着的房柱後站出來,滿臉的花癡模樣,矜持的雙手交握在胸前,突然朝微生溦這邊飛了個飛吻,立馬羞澀的跑走了。
微生溦步子頓了一下,“她這是……看上的誰?”
微生玄墨揹着手走在後面,笑呵呵的道,“肯定是昒昕了,男女老少通吃。”
“就是,喜歡昒昕公子的女人都要排到幾十裡外了,餘思公子可要小心了。”
樹桑都開口調侃,餘思毫不在意的自信一笑,“小溦兒喜歡男人這一點我還是可以肯定的,防男人就夠了,女人不必在意。”
餘思話一出,沒人注意到清沫的眸光閃了閃,嘴角勾着一抹苦笑。
走過滿是窯館的街道,出來便是一片質樸的田園景象,入眼遍佈菜地、果樹,些許農人在地裡忙着,人家之中冒氣炊煙,有孩子在亂跑,看見來了陌生人,大聲亂喊着。
“也沒有外面人說的多可怕嘛,只是窮一些。”
微生溦卻不贊同樹桑的話,比起窮,更多的是被限制了自由,只能躲在這片小小的天地生存,不被外面人所接受,也無法接觸到外面的世界。
小孩子一個傳一個的跑着大喊,不一會小小的村子裡就議論着圍出來許多人,微生溦遠遠對上衆人打量好奇的目光,跨着田間小路走向村子,在村子外被人攔下了。
“你們是?”
一位婦人先開口詢問,懷裡拉着一個孩子,就是最先瞧見她們跑進去報信的。
微生溦親切的笑着回答,“我們是匯城的商人,好奇進來看一看,沒有嚇到你們吧?”
衆人打量他們的華麗服飾,一眼便知道是有錢人,這個身份自然不會懷疑。
“有錢的商人來我們天山村做什麼,這裡又沒有生意可做。”
天山村的人態度不是特別友好,帶着滿滿的防備,與世隔絕的生活讓他們對外面的世界和外面人充滿警備。
與整個匯城即便只是幾條路的距離,卻像完全不相干的兩個世界。
“突然到來打擾到你們了,我們沒有惡意,只是隨便看看,很快就走。”
微生溦語氣很和善,村裡的人攔着不讓進,也沒有強迫,直接在田園裡轉悠起來。
這個天山村面積不大,村子被田地包圍在中間,只佔三分之一不到的面積,其餘所有地方都被開墾成菜地,便是如此也遠遠不夠滿足村中人填飽肚子的基本要求,所以纔會有那麼多妓女窯館。
這是餘思告知微生溦的信息,這個信息令所有人驚訝。
“這個村子裡的女人幾乎都是妓女,生了女孩長大就去賣身賺錢養家,年紀大了沒客人了才找個男人成家,否則光是這點土地根本填不飽肚子。”
“這……。這也太可憐了。”樹桑爲剛纔自己說的話感覺抱歉。
女孩子誰生來願意做那人盡可夫,受人恥笑的妓女,一切不過爲了生存下去,連飯都吃不飽的時候,哪兒還顧忌的上其他。
“既然在這根本無法生存不下去,爲何不離開?”
“自然是不能離開!”微生玄墨感慨的嘆了口氣,“天山村的人是被監視起來的,不準離開這裡,說是他們有病,出去會害死其他人,其實不過那些高高在上的權利者的說辭罷了。”
“有病沒病診了不就知道了,故意說這些囚禁他們的自由,有什麼好處!”
清沫看着那一個個活蹦亂跳的孩子就是滿腔氣憤,微生溦嗤笑,“可不是,誰都明白禁錮這麼貧苦人沒什麼用,但就是不願放他們,或許只是以此來表現他的權力,不可違逆。”
“昒昕帶我們來這裡,可是想做什麼?”微生玄墨好奇的問着。
微生溦神秘一笑,看向餘思俏皮道,“你猜得到嗎?”
“這有什麼猜不到的。”清沫突然搶了微生溦的話回答,“我們是商人,自然是在這做生意。”
微生溦滿面驚喜的抱着清沫的手臂,笑呵呵的模樣很是討喜,“六姐真懂我的心。”
被搶了話,餘思委屈的憋了下嘴,“我也猜到了好不好。”
“我要把這裡打造成第二個平樂街,給紫巫國朝堂、慕容淵,一記響亮的耳光。”
“你是故意做給皇上看?”微生玄墨驚楞,清沫和樹桑也滿是驚訝和不解。
微生溦卻沒有解釋嗎,只是看向餘思,她的意思只有他能懂。
她是要先給皇上一個下馬威,佔得氣勢纔好開始他們合作密謀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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