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容淵對於太后毫無溫情可言,對於皇后也沒有甜蜜的愛情,冷漠的似乎是兩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下達的象徵死亡的旨意也不帶猶豫和溫情,殘酷狠絕。
宮女進來,將暈倒的皇后擡回了皇后寢宮,太后寢殿也被侍衛包圍起來。
太后袁氏、皇后袁氏,爲孃家兄長、父親謀逆之罪深表自責,自盡於宮中,向陛下和天下百姓,以死謝罪。
慕容淵下達旨意,皇后被宮女擡走,太后尖叫着撲上去想要抱她,卻被侍衛輕鬆擋住,生生看着女兒被帶走,這一走便是死亡結局。
“陛下,都是罪婦的錯,求您饒了蓮兒吧,她什麼都不知道,罪婦已經虧欠她很多了,求您饒她一命,她畢竟是您的妻子啊!”
太后此時全沒了尊榮模樣,狼狽的跪在慕容淵腳邊拼命求饒,爲了自己女兒,向自己的兒子求饒。
慕容淵完全不爲所動,身爲帝王本就是絕情的,更何況對於欺騙利用他之人,更加毫不手軟。“朕也算給你們留了好名聲,已經仁至義盡,不要得寸進尺。”
謝罪自盡總比將一切事情抖露出去,那時就不像現在這樣痛快了斷,死後也無法入皇陵,還要忍受鞭屍抽骨,無牌無靈,成爲孤魂野鬼。
“你不可以這麼無情,你擁有的一切都是我和哥哥給你的,否則你以爲你一個宮女生的下賤東西能成爲皇上嗎?你不能過河拆橋!”
太后聲音蒼老的嘶吼着,大吼着又拉着慕容淵求饒,“我死不足惜,只求你饒蓮兒一命,放過她吧,她也是無辜的。”
微生溦坐在一邊看好戲,嗤笑着咬着糕點,“太后和您那位哥哥做事很是妥當,早早發現那個懷孕宮女,卻不處置她,等到一齊把孩子生下來,因爲自己生了女兒便搶走了別人的兒子。若是當時您生的兒子,那母子豈不早沒命了。說起來陛下能活下來是命不該絕,能得到一切是上天註定。與太后您一點關係沒有的。”
太后蒼老的身體此時頭髮微亂,插着的髮飾也有些鬆動,叮鈴哐啷晃動着,聲音清脆,卻在此時的氛圍中顯得有些刺耳。
慕容淵躬下身子湊近太后的臉,冷笑着一字一句道,“皇后雖可憐,奈何她有個不守婦德宮規的母親。揹着父皇生下的野種,如何能活在世上,豈不讓九泉之下的父皇難安?這是你造的孽,別怪我,一切都還得你自己還。”
無情的甩開拉着自己衣袍的手,慕容淵最後高高在上的俯視了自己的母親一眼,沒有絲毫留情的甩手離開了大殿。
微生溦慢悠悠的起身,整理了衣衫纔跟着離開,一出殿門立馬有宮女端着酒盞入內,酒盞之中的酒水不言而喻就是致命的毒藥,能這樣乾脆的斃命,對她也算不得可憐。
“送了你這麼大份禮,怎的不謝我?”
微生溦揹着手瀟灑走在慕容淵身後,路邊花花草草的不時看上兩眼,摘上一朵,心情很是大好,悠閒走路都快帶跳的了。
慕容淵大邁着步子走在最前面,完全沒有理會後面的微生溦幸災樂禍的語氣,也沒有要等她的意思,但總是能輕鬆被追上,根本沒打算放過他這個不想回答的問題。
“怎麼着了,我可以幫你打消心裡的愧疚,畢竟殺死自己的親生母親和害死親生母親的兇手,兩者之間可是完全不一樣的心態,前者罪惡,後者無需任何心理負擔。你看我多善良。”
慕容淵頓住腳,陰着臉看向她,沒見過自己說自己善良的,但今日她確實幫他了個大忙。
自己的身世慕容淵並不知道,但聽到的時候除了鬆口氣並沒有多少其他的感受,畢竟這個母親不是他深愛和尊敬的,也沒有多少感情。
殺了太后是剷除袁家所有勢力的最好辦法,太后那個總想插手朝政的後宮女人早就讓他看不慣,但畢竟是母親,弒母無論如何都是大不孝的罪孽,有些下不去手,微生溦順利替他解決了這個心理負擔。
“這個秘密是餘思告訴你的?”
那麼久遠的事,憑微生溦確實難以知道,唯有寰宇城有這個能力,挖得出這麼深的秘密。
“流星雨那晚瞧見皇后面容猜到的,餘思替我證實了想法。你就一點沒懷疑過?”
慕容淵肯定的點點頭,“我是不是很笨,連是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都判斷不出來。”
“是挺笨的,連抓到手的人都能跑了,簡直沒用。”
微生溦直言嘲諷,嬉笑一聲挑挑眉,大邁着步子超過他回了自己的宮殿。
這是最新最熱的消息,朝堂之上袁昌被處極刑,株連九族,可剛剛押解着出了皇宮前往廷尉獄大牢,就被不名人劫走了,當着衆多百姓的面,在嚴密押解隊伍之中,輕鬆將人劫走了。
慕容淵大跑兩步跟上微生溦,都不好奇她一直在太后寢殿是如何這麼快知道的,迫不及待的詢問,“你知道是什麼人劫走的嗎?”
微生溦被問得頓住腳,“你這皇上怎麼當的,這點事情都要來問我,紫巫國是你的地盤,自己不會查呀,偷奸耍滑。”
說着白了一眼,哼了一聲甩頭走了。
慕容淵沒有再追,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暗暗自責。
她說的沒錯,自己確實是偷奸耍滑,有着餘思這個便捷的消息來源,不知覺間完全依賴他們,什麼大事小事都問他們,全不把自己這個皇上用到點上。
派出的人一波接一波,最後得來的消息都是查無所蹤。
被誰救走的?躲在了哪裡?有何目的?一樣都不知道!
慕容淵想要靠自己的力量,但有些事自己這個皇上完全及不上宮殿裡那兩個整天膩歪逍遙的人,袁昌被劫走已經十天,還沒有一點消息,不得不讓他再次去找他們求助。
袁昌的同夥和此次謀逆所有牽連之人都已經解決,太后和皇后也各自死在了自己的宮殿裡,唯剩下袁昌那條命,想要短時間捲土重來是不可能,但畢竟幾十年累積的勢力,不找到終究不能徹底放心,若再弄起事端便是無畏的麻煩。
慕容淵一來微生溦和餘思便知曉他的目的,兩人膩歪的躺在院子樹蔭下乘涼,身邊幾個宮女不停搖着扇子,水果、糕點、茶水擺了一大攤,有說有笑,日子逍遙的很。
“你們兩個也太會享受了。”慕容淵直接一屁股在宮女剛剛搬來的軟椅上坐下,微生溦靠在餘思手臂上,委屈的憋脣,“哪兒有,我們也在忙的好不好?”
“忙什麼?朕可是一點沒看出來你們忙!”慕容淵眼神示意着一邊的宮女、美食,哪兒有半分忙碌的模樣,完全是在享受。
“若我們不忙,陛下此番來想知道的事情我們如何告訴。別看我們現在在休息,總是夜深人靜時全力以赴,很累的。”
餘思說話曖昧不明,用着調戲的眼神瞧着微生溦,兩人相對的視線中滿滿的膩歪,甜的發膩,齁得慕容淵撇開眼一點不想看。
宮人被揮退。
慕容淵直視着兩人無時無刻不在表現的親暱,難以入眼,卻又不得說什麼。
畢竟人家是夫妻,名正言順,即便他是皇上,戀慕微生溦,也沒有理由更沒立場表現不滿。
“看你們這麼悠閒,應該知道袁昌被劫到哪兒去了吧!”
慕容淵以肯定的口吻說着,餘思卻覺好笑,“我們這麼悠閒自然是因爲根本不管我們的事,你怎麼就肯定我們知道袁昌在哪兒?”
慕容淵懶得和餘思這種賴皮話牽扯,直言,“你方纔自己不說了嗎。袁昌被誰劫走了?現在在哪兒?”
餘思這會沒有耍無賴,微生溦的回答卻是狠狠打擊了慕容淵的自尊,“知道是知道,皇上還是不要再管的好,那個人不是你抓得住的。剛好我們和他有帳要算,交給我們就好,袁昌也會一併帶回來的。”
慕容淵臉色越來越冷,最後聲音都帶着冷冽和氣憤,“你們如此看不起朕。”
微生溦眨巴兩下眼睛,絲毫沒有要安慰他的意思,“我說的是事實,那是一個江湖人,行蹤詭異不明,不過是救袁昌一條命,搞不出什麼其他,不必太擔心。”
“如何能不擔心,那人武功奇高,若是依從袁昌的命令潛入皇宮殺朕怎麼辦!”
“原來陛下是怕死啊!”餘思當面嘲笑,慕容淵恨恨的鼻音極重的哼了一聲,“朕怕死,也怕紫巫國大亂。”
“放心,就算陛下死了還有姜葉,紫巫國亂不了。”餘思殘酷的揭曉事實,有姜葉在,紫巫國如何也亂不了,相比起他這個皇帝,姜葉顯得更加重要有作用。
“朕想知道,那人究竟是誰,居然敢劫走謀逆罪臣,簡直不把朕放在眼裡。”
“陛下當真想知道?”微生溦詢問。
慕容淵鄭重的點頭,“是,朕要知道。”
微生溦和餘思對視一眼,商量一下還是告訴了他,“他還真沒把你這個皇上放在眼裡,畢竟把老巢都安在了凌陽郡。”
‘凌陽郡、老巢’兩個詞一出來,不必細想,慕容淵就立馬得出答案,“嗜血門主人?”
“嗯哼!就是他。”
慕容淵震驚的軟了下身子,嗜血門當初無人能敵的名聲可不是隨便說說的,除了段涯那場意外,噬魂人的任務既出必達,更何況嗜血門的主人,更加深不可測。
“他怎麼會……他不是死了嗎?”
“自然是段涯說謊,沒死咯!”微生溦口氣輕鬆的很,反正如今就只有他一個人,整個嗜血門都不復存在,曾經的噬魂人全部殞命,普通殺手廢除了一身武功,再無人可爲他所用。
“袁昌早就和嗜血門勾結在一起,雙花村燒餅鋪里老巢的地下河,通出去便是袁昌名下的一處私人領域,加上收留天機堂的罪徒,這個袁丞相手裡的刀可不是一點點,這麼多年姜葉沒死在他手上,陛下沒被趕下皇位,還真是夠幸運。”
嗜血門專做殺人生意,這些年不知道剷除了多少對手,姜葉能存活到現在還真是幸運。相信只要姜葉一死,慕容淵完全沒能力與他相抗,皇位隨時都會被奪。
“那現在他們躲在哪兒的?”慕容淵滿腔的憤怒無從發泄。
這個袁昌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在計劃着奪位了吧,先解決了姜葉便是他這個皇帝,若非姜葉頑強的沒能被害,自己也活不到今天。
“皇上想親自去?”微生溦逗弄的反問,慕容淵竟然真的一口答應了,“是,朕要去親自把他抓回來。”
慕容淵的武功微生溦和餘思還是有目共睹的,確實不錯,而且非常的不錯,但抓嗜血門的主人怕是要差一點,便是餘思和微生溦也沒有完全的自信。
一想到當初練功洞裡牆上看見的武功招式,微生溦就有些警惕,這個嗜血門的主人絕對不容小覷,爲了以防萬一,與他見面最好還是她和餘思兩人一起,免得一個人敵不過還有的幫襯。
“陛下要去我們告訴你就是,可是若死在了那人手裡,紫巫國後繼無人,就不能怪我們啊!”
微生溦確認的盯着慕容淵的眼神,再問一遍,“陛下確定要去?”
慕容淵沉默了,看着她許久沒說話,突然出神的喃喃一句,“怎麼可能無人。”
而後便不再堅持。
“你們與他有恩怨,那就麻煩給你們了,一定要把袁昌的屍首帶回來,親眼見着我才放心。”慕容淵說完便走了,沒有過多停留,一會便消失不見。
“他果然猜到了你的身份!”
微生溦望着慕容淵消失不見的拐角神情慎重的喃喃,眉頭微蹙起來。
“猜到了又如何,還不是得靠我們才能解決問題。”餘思不屑的抓了顆櫻桃丟進嘴裡,酸的蹙起眉頭,砸吧下嘴吧。
“你有沒有想過,他早就懷疑了你的身份,爲什麼還會扳倒袁昌?”
袁昌雖然有心拉下慕容淵這個皇帝,自己做皇帝,但是那只是穩固朝堂地位後的更大野心,也可以說是袁家的內戰,在此之前,他們還有一個外敵,便是嫡皇子玓瓅。
外敵一同清除乾淨纔有資格產生內鬥。
若是慕容淵知道了餘思的身份,怎麼也該留下袁昌,因爲玓瓅皇子是慕容淵和袁昌共同的敵人,餘思皇子的身份一展開,袁昌絕對會是他保住皇位的助力,如今徹底砍掉了這個幫手,餘思想要做什麼便沒人能應對得了了。
“袁昌一除,便徹底沒人能奈你何,紫巫國皇位還不是想拿回就拿回,他不會不懂這個道理。”
微生溦沉吟着思考,慕容淵放着最有資格奪他皇位的餘思不對付,反而砍掉手腳,實在詭異。
“這就要親自問他才知道了,反正現在的局勢完全傾向於我們,其他的先別管,把噬魂人解決了再說,他不死,我們永遠無法心安。”
嗜血門是被微生溦和餘思滅的,嗜血門主人想要報仇,自然是找他們這兩個罪魁,憑着嗜血門主人的武功,還真不容忽視,最好的辦法,斬草除根。
“六姐幾個還沒傳來消息,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
微生溦有些擔心,清沫和刈楚、樹桑三人都出宮了,前去探查嗜血門主人和袁昌的消息。
“放心,我還派了幾個影衛暗中跟上,安全應該不是問題,相信她們,等傳來消息,我們就立馬出發。”
現在這個宮殿裡只住着他們兩個人,只是少了三個人,便徹底沒了趣味。
“你說,我們倆的武功能打得過那個妖怪嗎?”
微生溦直接給他取名妖怪,餘思笑了笑點着她的額頭,“單人交手不知道,我們倆聯手是絕對打得過的,畢竟默契擺在那裡。”
嗜血門主人的武功無人知道,傳言深不可測,這次終於有機會交手了,就讓他們把這個餘孽也一併剷除,讓嗜血門從此從世間消失,不留任何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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