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槐林郡一家小醫館的後院病牀上,年近八十的老大夫手法嫺熟的拈着銀針在躺在牀上的少年病人身上施針,兩個玄青色長袍男人守在門外,老大夫施完針抹了把額上虛汗,開始收着東西,年邁的身體格外硬朗,將根根銀針小心收進醫用包中,這才緩緩站起了身,推開門便見到兩個挺拔如鬆的威武男人一寸不離守在門口,心裡翻了個白眼,面上卻和善慈祥的道:“今天的針已經施完了,病人脈搏呼吸一切穩定。”
“那他怎麼還沒醒?已經昏睡半個月了。”
其中一人出聲問道,語氣平和威嚴,微微蹙起的眉讓老大夫神色一懼,抖了抖臉上褶皺的皮膚,一臉討好的道:“兩位稍安勿躁,養病本來就是個緩慢的過程,急需耐心,萬萬不能操之過急。這位公子傷的很嚴重,失血過多,陷入了昏睡也是正常的,我已經爲他處理好傷口,並餵了湯藥,配上每日的行鍼,只要好好休養就無甚大礙,只是什麼時候醒這真說不準,許是明日,也可能要再等幾個月,這就全看這位公子自己的意願了。”
老大夫說的客氣,心裡卻一個勁罵罵咧咧,要不是看他們出手闊綽,一來就扔給他一錠銀子,自己這些日子正愁着沒錢給兒子湊聘禮,要不然纔不收他們,每天時時刻刻輪着班守着,就像兩尊門神一樣,看着就討厭。
老大夫心裡嘀咕着,這三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老實百姓,一個還受了這麼重的刀傷,可別給他家惹來麻煩,還是趕緊醒來趕緊轟走的好。老大夫心裡唸了幾句佛,求了兩句天,這才邁着腿離開了後院,可剛走兩步就被身後人大聲叫住了:“老大夫,人醒了,快來看看!”
老大夫聞聲微微一怔,佛祖還真靈!想着立馬又回了房間,看見躺在病牀上的少年果然睜開了眼,細細檢查一番,見他神思清明,確已無礙,心中喜悅不已,深深感激兩句老天佛祖,終於醒了,再也不用看那兩個男人的冷臉,等他能下牀走路,馬上就請走。
老大夫心裡打着計劃,剛被唸叨到的兩人就開口問道:“老大夫,他怎麼樣?”
老大夫喜笑顏開的從牀邊站起來,“沒事沒事,醒過來就徹底沒事了。接下來只需要在牀上躺兩天吃兩幅藥就可以了,也不必需要大夫了,在家中躺着就可以。”
老大夫一臉希冀的望着兩人,心中不停祈禱唸叨着:“走吧,走吧,回家去吧,不要再呆在我這了,快點走吧……”
但那兩個男人卻像沒聽出他的弦外之音,直接道:“那就勞煩老大夫了,藥錢不會少你的!”說着走到病牀邊對躺在病牀上的少年道:“你終於醒了,我們也算完成吩咐。”
餘思從昏睡中睜開模糊的雙眼,最先映入眼簾的就是白髮蒼蒼的老大夫,聽着他說自己無礙,便看見兩個男人走過來,身體強壯身形輕盈,一看就是習武之人,一身玄青色着裝看着也非俗品,見到自己醒來如釋重負的淡淡一句。
這兩人是誰,自己現在在哪兒?
餘思掙扎着坐起身來,觀察了眼這個樸素的小房間,周邊擺滿了藥材,和各色瓶瓶罐罐,透過通風窗戶看見外面的小院子裡曬着草藥,看着像是個醫館藥鋪,執銳不在身邊,不知這兩人敵友,還是謹慎些行事。
“不知二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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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長得較黑一人淡淡開口道:“我家主人在巷子裡發現你滿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就讓我們把你送來了醫館,既然你已無礙,我們這就回去交差了。”
兩人並不多言,說着似乎就要離去,老大夫面上一驚,連忙就想阻止,他們可不能把人隨便丟在他醫館裡,要走也得把人一起帶走呀,他可不想惹麻煩。不等老大夫着急開口,餘思已率先叫住他們:“兩位稍等,在下還未多謝你家主人的救命之恩,不知你家主人是誰?”
兩人並未回答,雙雙齊手一個抱拳,便退身離開了房間,兩個大步消失在後院中。
老大夫捧着手中的大銀錠,高興地找不着北,吹着鼻子挑了挑眉,還算他們知趣,留個人不忘也留錠銀子,看向餘思的眼神也隨和多了,看在錢的份上就再收留你兩天,想到這拿着銀子開開心心替兒子備聘禮去了。
房間頓時只剩下餘思一人,老大夫剛走執銳就從房間門外閃進身來,警覺的關上房門,朝着餘思跪地請罪道:“屬下無能,沒有保護好少主,害得少主中刀,請少主責罰。”
餘思見到執銳突然出現,面上欣喜一笑,身子探出牀邊擡手扶起他,“逃命難免受傷,不必介懷。快告訴我這到底怎麼回事?剛剛那些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