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曹操兵鋒甚急,快去找玄德公求救!曹操一把將湯藥打翻,大發雷霆。
衆皆駭然,不能解其意。
曹洪悄聲問一旁的曹仁說道:
“主公緣何這般發怒?”
曹仁嘆一口氣,解釋道:
“此前,滿伯寧出使徐州時,曹公曾欲表李子玉爲陳國相,更送當歸以表心意。”
“然後呢?”
曹洪睜大眼睛問道。
“李子玉拒絕來陳國赴任,還回了一件禮物給主公。”
“什麼禮物?”
“……獨活。”
曹仁無奈地笑笑。
唔。
難怪曹公看見獨活這般生氣。
曹洪一拍腦袋,哼唧道:
“好個不識好歹,曹公用人向來不拘一格。”
“那李翊不過是一山野村夫,怎敢如此狂悖?”
誰說不是呢……
曹仁也覺有理,在他看來,曹老闆已經足夠有誠意了。
誰想這小子寧可跟隨織蓆販履之徒,也不願跟隨前任三公之子。
這時,荀彧快步走進殿內。
“明公,接到軍報,夏侯淵前部已經成功攻破了雍丘。”
“張超連帶著其家眷已盡爲我軍所俘。”
張超是張邈之弟,前任廣陵太守,也參加過討董聯軍。
張邈聯合陳宮反叛曹操時,張超也參與了其中。
曹操聞說張超已俘,當即下令道:
“將張超及其張氏三族全部斬首於市,以儆效尤!”
“這……”
荀彧眉頭一皺,“明公,這張氏乃兗州望族,誅滅其全族,恐使兗州各族人心惶惶。”
之前就是曹操殺了兗州名士邊讓,才加劇了兗州各族的恐慌。
現在又要屠滅張氏三族,恐會徹底與兗州各族結怨。
曹操怒道:
“正是這些世族聯合呂布反叛於我,否則我現在早已取得徐州。”
“哪裡用得著倉皇撤兵,被呂布這獬兒困於一郡之地!”
“既然他們不能容我,我又豈能容忍他們再繼續反叛下去!”
只要把他們全殺了,他們不就背叛不了自己了嗎?
曹操如是想著。
“張孟卓呢?他現在何處?”
提到張邈這個叛徒,曹操心裡五味雜陳,不知該說什麼好。
荀彧躬身答:
“張邈兵敗後,想去壽春找袁術求救。”
“只是在半道上,被其部衆所殺。”
“現其首級,屍身暫不知流於何處。”
哼。
曹操輕哼一聲,“此子叛我,死不足惜。”
“那其家屬……?”荀彧試探著問,
“自然也在那三族之內!”
曹操沒有絲毫猶豫,既然說了要滅張氏三族,就要說到做到。
他作爲袁紹的小弟,之前袁紹讓他殺了張邈。
曹操顧及兒時情誼,直接做出了違背了老大哥的決定,拒絕殺害張邈。
沒想到真心換絕情,被張邈背叛,險些丟掉立身之本。
現在曹操再無顧忌,果斷下令,夷滅其全族。
正好還可以給老大哥袁紹一個交代。
“呂布呢?他現在又在何處?”
曹操接著問。
“自上次在定陶被明公擊敗後,呂布已望南逃去了。”
定陶一戰,曹操打出了對呂布最大的一場大勝。
他先讓士兵去搶割麥子,留婦人上城寨的矮牆上守禦。
呂布帶兵來時,認爲曹操詭詐,不敢進軍。
結果麥子被曹操搶割一空,第二天直接換了真士兵來守。
呂布正後悔昨天沒有發起進攻,這次直接率軍殺了進去。
不想伏兵登時從大堤上殺出,步兵與騎兵一起衝鋒,大破呂布主力。
不僅奪了呂布的鼓車營寨,還把呂布的定陶給一起奪了。
這是呂布在兗州對上曹操遭遇的最大一場戰敗。
呂布元氣大傷,敗局已定。
擊敗他已經只是時間問題了。
也確如程昱、荀彧所言,呂布一夫之雄,不足爲慮。
“明公接下來可要繼續派兵追擊呂布嗎?”
荀彧徵詢曹操的意見,看看他是否要乘勝追擊。
“不!”
曹操否決了這個提議,“呂布已是喪家之犬,掀不起什麼風浪了。”
“依我之見,現下當向豫州發展!”
曹操誅滅張邈三族,看似失去理智,實則心裡早有盤算。
他想著,反正都已經與兗州各族撕破臉了,索性破罐子破摔。
直接把治所遷到豫州去。
豫州的人口高達六百餘萬。
尤其汝南郡,人口多達兩百餘萬,是天下第二大郡。
豫州的地理位置也極好,不論是歷史上的曹操,還是後世的鄧艾、司馬懿都在這裡搞屯田。
因爲這裡河流衆多,從黃河到長江,關中到海濱都有著水運交通。
使得豫州這個“天下之中”,有著在政治軍事上極高的地位。
同時豫州最大的幾個家族,
分別是沛國曹氏、夏侯氏,汝南袁氏,潁川荀氏。
曹氏、夏侯氏、荀氏都是曹操的人,他完全可以把戰略重心轉到豫州去。
“諸公以爲如何?”
曹操問衆人意見。
荀彧率先站出來表態:
“今兗州殘破,人口銳減,民生凋敝。”
“豫州並無強權割據,的確是天賜之所!”
曹仁也提意見道:
“誠如明公所言,呂布已是喪家之犬,不足爲慮。”
“前日劉備命陳珪爲沛相,又命張飛進兵魯國。”
“其染指豫州的野心,已是昭然,今不若快速攻取豫州。”
“以豫制兗,方成王霸之業。”
從戰略角度考慮,曹操也只能向豫州發展。
北邊的袁紹自己肯定打不過,也不敢打。
歷史上曹操平定兗州後,曾經想試探著往河北方向發展一下。
結果馬上就被本初記小本本了,還在後來官渡之戰前編織成了罪名,寫進了《討賊檄文》裡面去。
至於東邊的劉備,自己纔剛剛和他簽訂停戰協定,也不好馬上撕破臉。
何況現在的劉備也不好對付。
西邊的司隸地區,就更不用考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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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早就被董卓、李傕等各路諸侯霍霍得不成樣子了。
百姓逃散,耕地荒蕪,儼然是一片無人區。
根本榨不出什麼油水來,經濟上就不支持曹操往西邊發展。
所以,南向豫州,是唯一的選擇。
這裡既沒有強大的諸侯,能夠阻擋自己。
同時控制豫州,就能夠南面威脅荊、揚二州。
也可以繞過河內,進入司隸,一下子就能把局面打開。
反之,
如果豫州被一個強權給掌控了,比如說劉備、袁術、劉表等。
那曹操直接就被堵死在了兗州,四面受敵,死路一條。
“好,便用此策!”
“諸位以爲豫州諸郡,何者爲先?”
曹操再次出聲詢問。
衆人交換了一下眼神,豫州看似幅員遼闊,實則兵鋒可指方向並沒有多少。
畢竟豫州東邊的沛國、魯國,曹操已經讓給劉備了。
剩下能選的,只有豫州西壤。
荀彧主動站出來,闡明自己的想法:
“潁川人傑地靈,物產豐饒,人口衆多。”
“況此地位處河南之中,北有黃河天險,卻又相距不近,不必擔心黃河氾濫造成的水災。”
“西有虎牢關等高山、河流險關,南可以通南陽、襄陽、新蔡等地。”
“此地亦是劉表與中原勢力的緩衝地帶,控制潁川,則劉表失其屏障。”
“若能利用好淮水、漢水等兩大水系,則攻守優勢巨也!”
荀彧不愧爲一代戰略家,把潁川的地理優勢分析的很清楚。
當然了,還有一點他不曾說的就是這裡也是他的家鄉。
潁川荀氏,是這裡的頂級望族。
把治所遷到自己的家鄉,對家族地位是一個巨大的提升。
這雖然是荀彧的一點私心,但豫州確實沒有比潁川更好的治所候選了。
這裡是士人豪族的樂園,曹操大半謀士都來自潁川。
同時這裡,土地肥沃,人口衆多,也非常適合搞屯田。
“現今劉備已在徐州推廣屯田,發展生產。”
“不須三到五年時間,徐州的生產力便能恢復如初,甚至有過之無不及。”
荀彧信誓旦旦地爲曹操分析道。
“那麼此前明公征伐徐州之舉,則徒勞無功矣。”“五年後,劉備將能在徐州合出十萬步騎出來,屆時明公當何以自處?”
“是以,屯田之策,勢在必行!”
荀彧也時刻關注著徐州的發展,看見劉備在徐州大搞屯田。
他也是心急如焚,勸曹操也趕快加緊推廣屯田的步伐。
“潁川土地肥沃,四周並無強敵。”
“唯一患者,不過黃巾餘孽罷了。”
“這些黃巾賊大多拖家帶口,耕戰一體。”
“想來手中有不少農耕器材,我們只須派出一支偏師,便能將之收爲己用。”
“然後可用計牛輸谷之法,先在潁川試種,若驗明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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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推廣於全州。”
曹操聞言大喜,上前執住荀彧的手,說道:
“文若真乃王佐之才也。”
“卿之所想,正是吾之所想!”
兗州你曹爺我不玩了,潤去豫州了。
這是曹操在被背叛後,就開始規劃的方略。
“傳我令,即刻起大軍,準備發兵陳國!”
曹操沒有做任何的休整,便迫不及待地要進軍豫州了。
而他第一個發兵對象,卻不是潁川而是潁川旁邊的陳國。
因爲陳國把豫州分成了兩半,只有拿下陳國,才能將兵鋒西轉,指向潁川。
另一個原因,就是陳國很富,據傳那裡積糧高達百萬斛。
那就對不起了,
我曹某人行事是寧我負人,毋人負我。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亂世之中,你存這麼多糧食在手裡,又保不住。
那就別怪曹某人我心狠手辣了。
當即曹操,即刻點兵一萬,準備寇略陳國。
……
……
話說這陳國國相有兩個人,
一個是朝廷任命的駱俊,一個是袁術任命的袁嗣。
沒錯這裡也有骷髏王,可見袁術勢力有多大。
袁嗣佔據了陳國的西邊地區,駱俊則佔據了陳國的南部地區。
而北部地區,則歸屬於陳王劉寵。
東漢時期,諸侯王有食封權。
即這些諸侯王他們可以在自己的封地收稅,吃喝玩樂享受人生。
但他們沒有管理封地,治國治民的權力。
封國的管理權,通常是交由朝廷任命的國相來管。
並且國相還有監管、矯正諸侯的一些不當行爲的權力。
所以,東漢末年的諸侯王存在感很低,通常都是被所在的國相給壓一頭。
畢竟手上沒兵沒權,不敢搞事。
但這個陳王劉寵不同,他這個人不僅有志向,而且做事高調。
偏偏他還趕上了遊戲版本,遇上了社稷崩壞的大漢王朝。
黃巾起義爆發時,郡縣的其他官兵紛紛跑路。
只有劉寵在境內散財徵兵,手中聚集了數千強弩兵。
爲了尋求劉寵的庇護,不少百姓都跑到陳國去。
使得陳國一個小國,一下子增加了十餘萬的人口。
加上國相駱俊搞內政很有一手,使得陳國成爲了豫州的富庶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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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糧百萬斛的傳聞,確有其事。
陳國的糧食之多,以至於遠在淮南的袁術都跑來借糧。
曹操即將發兵陳國的消息,早有探馬報知給了陳王劉寵。
劉寵聞言大驚,即召國相駱俊過來商議此事。
因爲駱俊是朝廷任命的,加之其能力卓著,所以劉寵與駱俊關係更好。
而袁術任命的陳國相袁嗣,則被兩人視爲亂臣賊子。
“曹兗州方平呂布之禍,卻要兵寇我陳國。”
“如何當之?”
劉寵憂心忡忡地說道。
他麾下雖有數千精兵,但跟曹操比起來。
陳國還是太小太弱了。
“今曹操勢大,我陳國地小人稀,誠難攖曹兵鋒銳。”
“降則易安,戰則難保啊……”
駱俊對於對上曹操的大軍,也沒有多大的信心。
劉寵嘆一聲:
“然則曹操二伐徐州之時,所過多所殘戮,其慘狀仍歷歷在目。”
“若使迎曹操,恐加禍於陳國百姓。”
“叫孤於心何安?”
征伐徐州……?
駱俊眼睛一眯,忽然靈光乍現。
“竊聞徐州劉玄德,乃寬厚之人,仁義之名著於四海,有分災共患之義。”
“昔年黃巾賊管亥,圍北海甚急。”
“那劉玄德與孔北海非親非故,比非鄉黨,卻願救人之急。”
“今陳國亦是孤立無援,危在旦夕。”
“其與大王又是同宗,何不使人向他求援?”
徐州劉玄德麼……
劉寵背著手,來回踱了兩步,若有所思。
“今曹操兵鋒甚急,劉玄德又遠在下邳。”
“只恐遠水難救近火。”
駱俊出聲安慰劉寵道:
“聽聞劉徐州已命陳珪爲沛相,又命人帶兵進駐魯國。”
“就連樑國郭貢,亦與劉徐州交好。”
“可見其勢力範圍早已拓展到了豫州。”
“只要我們發快騎,在此之前,頂住曹操攻勢。”
“定能夠撐到劉徐州派兵來援。”
劉寵從其言,即派了七隊快騎,星夜趕往徐州下邳。
誰先到,就誰向劉備求援。
“劉備雖有俠名,但將舉國安危寄於一人,終不是良策。”
劉寵眉頭皺起,仔細思考道:
“樑國毗鄰陳國,既然曹操要進兵我國,料樑國亦難自保。”
“今不若再向郭貢求一路援軍。”
“此路須來得快。”
商議既定之後,劉寵便對駱俊說道:
“就勞駱府君親往樑國一趟,說郭貢發兵來援。”
這一路援軍,是最有機會求來的,並且也是最近的。
所以劉寵格外重視,直接派出了國相駱俊親自去樑國找郭貢。
駱俊身負王命,不敢怠慢。
帶了十來人的隨從,快馬加鞭趕往了樑國。
好在兩國捱得近,只用了半日便到。
郭貢聞說是陳國國相親自來了,即忙將之召見。
雙方敘禮過後,各自分賓主而坐。
“曹操兵鋒甚急,陳王故遣我來向使君求援。”
“求使君看在昔日我國接濟糧秣的份兒上,救我主一救!”
郭貢之前不是缺糧嗎?
先後帶兵去了兗州、徐州,勒索曹操、劉備。
結果最後都無功而返,不戰自退。
最後還是陳王劉寵主動接濟糧秣給郭貢,使他挺了過去。
“這……”
面對駱俊的求援,郭貢面露難色。
他之前敢打曹操,是因爲曹操不在,而且被呂布偷家了。
曹操只剩下兩個城池,他纔敢帶人北上。
最後被荀彧一通嘴炮就給勸退了。
現在曹操已經大致平定了兗州的叛亂,郭貢哪裡好跟他正面用兵?
“此事卻難吶……”
郭貢背著手,不知如何迴應駱俊。
駱俊卻據理力爭,道:
“樑國毗鄰陳國,陳國若有失,樑國亦難自保。”
“使君豈不知脣亡齒寒之理?”
“況曹操此人睚眥必報,使君去歲領兵寇略兗州之仇,難道認爲曹操會將之忘卻嗎?”
駱俊一針見血地指出了要害,講清楚了郭貢所能選擇的立場。
那就是隻能跟他們陳國同一陣線。
你去年偷襲人家,人家肯定是要找你報仇的。
我陳國富有,你樑國兵多。
若是我們兩家合作,說不定還能多抗一會兒曹操。
但要是見死不救,我陳國滅了,下一個就是你了。
這段說詞,有理有據,煽動性很強。
饒是郭貢這樣一個幹大事而惜身之人,亦覺有理。
“……好罷。”
“既是陳王求救於我,貢又豈有見死不救之理?”
“只是曹操勢大,憑我兩國之兵,恐未必是曹操敵手。”
“待我書信一封,向劉徐州求援。”
郭貢已經與劉備達成了口頭協議,願意成爲徐州的藩屬。
劉備沒理由對他見死不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