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夏侯淵:爺們兒就愛修鹿角
卻說劉備親自來前線督軍,統一指揮。
詢問諸將,誰敢去戰夏侯淵?
衆將領皆是紛紛請戰,戰意盎然。
就在這時,老將黃忠慨然出列。
“老將願往館陶,迎戰夏侯淵!”
此言一出,衆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黃忠身上。
黃忠本爲荊州的中郎將,爲了獨子黃敘,轉投在徐州劉備麾下。
隨劉備南征北戰,多有鞍馬之勞。
饒是如此,黃忠的戰功與軍事地位,在齊國都是遠遠不及關張趙的。
莫說此三人,
便是張遼、田豫、徐晃、乃至張郃等後來降將也是不及的。
因爲張郃、高覽是帶資進組,有自己的部曲。
哪怕是僅是出於安撫需要,劉備都不可能虧待這些河北降將。
這也是漢末諸侯的常規操作。
沒辦法,
黃忠能力雖強,但畢竟是獨身前來。
靠着南征北戰的陷陣之功,時至今日,也才堪堪混得一個裨將軍之位。
雖然此職也算不低,但黃忠顯然不滿足於此。
常言道,
狗會汪汪叫,鴨會嘎嘎叫。
雞會什麼?
機(雞)會留給有準備的人。
黃忠隨李翊留在北方,終於等到一個劉備親自來河北督戰的機會。
如不好好把握,他這輩子恐怕再無升騰的機會了。
畢竟今年的黃忠,已經五十六歲了。
五十六歲莫說在古代,即便是現代,也已經歸屬於老年一類了。
劉備本人還是很欣賞黃忠的,一直要給他一個機會。
見他主動請纓,當即喜道:
“善,既然黃老將軍有如此壯懷,那便由你——”
“慢!”
李翊急止之道:
“老將軍雖然英勇,然夏侯淵非尋常之將可比。”
“淵深通韜略,善曉兵機,曹操倚之爲宗室第二。”
“曏者官渡之戰時,曹操以夏侯淵爲督軍校尉職,使其督運兗州、豫州、關中之糧。”
“彼時曹營軍食甚少,賴淵傳饋相繼,故使曹軍得以復振。”
“館陶乃魏國門戶,東線重鎮。”
“曹操不託他人,而獨託淵者,以淵有將才也。”
“老將軍雖多有赫赫戰功,未卜便能勝夏侯淵。”
“吾欲酌量另擇一人,方與之敵。”
黃忠聞言,憤然答道:
“丞相何太小覷忠也?”
“……昔廉頗八十,尚食鬥米、肉十斤。”
“諸侯畏其勇,故不敢侵犯趙界。”
“何況黃忠年未及六十乎?”
“丞相既言吾老,吾便不用副將,只將本部兵三千人去。”
“立斬夏侯淵首級,納於麾下,獻予大王。”
黃忠連連請戰,李翊仍勸劉備再三考慮。
言說戰端方啓,萬一有失,挫動銳氣。
于軍不利。
劉備便對李翊說道:
“寡人觀漢升勇毅冠三軍,足可匹敵夏侯淵。”
“丞相不妨便老將軍試一試,萬一有變,我等大軍亦可接應。”
李翊沉吟良久,乃道:
“……也罷,既然老將軍要去,吾遣元直助你。”
“凡事計議而行,量力爲之,不可魯莽。”
“吾隨齊王,後撥人馬來接應。”
黃忠應允,即和徐庶領本部兵馬去了。
二人既去,劉備乃私下裡問李翊道:
“……先生常言漢升勇力過人,可堪大任。”
“適才爲何不讓他出戰?”
李翊便道:
“適才只以激將法激之,如此,老將軍必然功成。”
“他今既去,我等須調撥人馬接應,勿使有失。”
乃喚張郃過來,撥一支令箭給他。
“俊乂可領一支人馬,抄小路出奇兵接應黃忠。”
“若黃忠得勝,不必出戰。”
“倘黃忠有失,即去救應。”
張郃領命而去。
李翊又召來高覽、徐晃,吩咐道:
“汝二人各領兩千人馬,去館陶清河處,多立旌旗、火竈。”
“好使夏侯淵知我前部軍多,壯我軍聲勢。”
“使賊人驚疑,不敢輕動。”
二將領命而去。
李翊又對劉備說道:
“目今曹操使夏侯淵督東線戰場,自己卻留在魏國,並不輕動。”
“蓋因汝南之戰,未分勝負耳。”
所謂英雄所見略同。
此時的曹操跟之前的劉備一樣,都領着本部兵馬在觀望局勢。
如果北方戰爭不利,就去支援北方。
南方戰事不利,就去支援南方。
只不過劉備見關羽已經在汝南取得了先機,便把軍馬盡數調撥到北方來了。
而曹操還不敢輕動,留在後方繼續觀望。
李翊的話還在繼續。
“馬孟起尚在晉陽,我意大王下一道令給他。”
“使其發兵走常山,寇略魏國邊境,協我側翼。”
雖然當初在瓜分冀州的談判中,李翊把常山郡大方地讓給了曹操。
不過李翊也是留有心眼兒的。
畢竟常山西部是黑山,那裡是張燕的地盤。
而此處又毗鄰馬超所在的幷州。
馬超可以通過借道張燕,非常輕鬆地穿過常山,進入魏國領土。
“……善,馬孟起一戰降幷州,寡人遇見之久矣。”
“若河北戰事順遂,當要見之一見。”
別看歷史上的馬超人品不咋樣,但備備本人還是很喜歡他的。
當即採納了李翊的建議,使人去往幷州,讓馬超出兵協助平北軍團。
從常山出兵,威脅魏國側翼。
時馬超在晉陽,得劉備書,急召龐統來前。
問他何以應之。
龐統乃勸馬超道:
“曏者,將軍棄父自立,領兵幷州。”
“豈非欲建功立業,不負祖上之名乎?”
“今齊王親臨河北,此正將軍奮武揚威之時也!”
“若助齊王破曹,取河北之地。”
“則將軍當爲首功,以齊王之仁義著於四海,必以將軍爲厚,絕不相負。”
“倘若首鼠兩端,曹、劉皆怨。”
“而尊公困於鄴城,終爲操所害矣!”
“惟將軍熟思之。”
馬超聞言頓悟,作揖拱手謝道:
“非先生之言,幾誤大事!”
遂整飭兵馬,借道黑山張燕,打算直搗魏境。
龐統言道,“吾與將軍同去。”
馬超喜,共將五千兵馬。
騎兵三千,步兵兩千。
過張燕境,張燕知曹劉勝負將分在即,也不加阻攔。
反而贈送馬超糧米酒肉,助他破曹。
馬超謝過,率兵駐紮於魏國北方的鉅鹿。
消息傳回鄴都,曹操聞言驚悚。
他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頷下的短髯。
此前被馬超打得割須棄袍,鬍子還沒長好,不想此馬兒舉兵復來。
“馬超在鉅鹿,魏界北方恐有疏失。”
“傳吾令,着呂虔將本部兵馬,前往鉅鹿禦敵。”
“勿使馬超與劉備會兵一處,否則必爲大患。”
當即曹操也給出了自己的迴應。
一面讓呂虔帶兵,守禦馬超的進攻。
一面又給夏侯淵益兵五千,增加東線戰場的守備。
此時已來到了建安十年的七月,正值炎夏。
郭嘉卻裹着一張厚毯子,來見曹操。
“……奉孝有病在身,不必多禮,快請入座。”
曹操有些心疼地扶着郭嘉,讓他坐下。
因爲去年的冬天異常寒冷,不知怎的,郭嘉染上了傷寒症。
然後便一直不能痊癒,每天吃藥,遲遲不見好轉。
藥吃多了,郭嘉已經有抗體了。
藥效也越來越淡了。
中間,曹操差人去請過許多能夠醫治傷寒症的名醫。
可傷寒症本爲絕症,衆醫皆言束手無措。
只說齊國有名醫張仲景,能夠醫治傷寒症。
曹操便派人去挖牆角,重金也好,利誘也好,上威脅也好。
張仲景始終不爲所動。
反倒是其身處齊國高位,被齊國禁軍保護起來。
曹操想搞綁架那一套也不成。
這時候,又有人向曹操建議,齊國大設醫學,傳授醫道。
既然張仲景油鹽不進,何不去賄賂收買齊國醫學院的學生?
曹操從其言,使人攜重金去辦理此事。
果然挖到了不少齊國醫學塾出來的醫學生。
可這些醫學生再看過郭嘉的病後,皆道:
“郭祭酒身子清弱,平日爲酒色所傷。”
“用藥石已無益處,只可細心調養,或有轉機。”
曹操又回想起了那年冬天,他親手送別了戲志才。
如今郭嘉身染重疾,曹操生怕他也離自己而去。
所以平日已經很少讓郭嘉參議政事了。
“……咳……咳咳……”
郭嘉咳嗽一聲,向曹操諫道:
“明公,夏侯淵性剛少謀,恐未必是李翊對手。”
“我意親往館陶,助夏侯將軍守禦此地。”
曹操乃安撫郭嘉,讓他安心:
“吾已遣路招、朱靈去往館陶,協助妙才守備。”
“況妙才隨我多年,豈不知兵?”
“縱然不敵,我大軍在鄴都相去館陶不遠,救之也來得及。”
“奉孝權且在此養病,病好之後,自有用你之時。”
夏侯淵是曹營宗室將領的二號人物,也是曹操重點培養的對象。
值得一提的是,
夏侯淵只是夏侯惇的族弟,既不是堂弟也不是親弟弟。
所以夏侯惇有錢,跟夏侯淵沒什麼關係。
夏侯惇家大業大,十四歲殺了人,官府都不敢管。
而夏侯淵在老家卻窮得連飯都吃不上,甚至他的侄女還得親自出去撿柴討生活。
夏侯淵的命運之所以能夠改變,還是因爲曹操。
曹操還是少爺的時候,在譙縣犯了案。
但曹家少爺可是要舉孝廉的,怎麼能有案底呢?
於是便讓夏侯淵去頂罪。
夏侯淵去了,曹操後來也動用人脈關係,把他給撈了出來。
正因爲夏侯淵幫曹操頂了罪,曹操決定拉這位兄弟一把。
幫他牽線搭橋,讓夏侯淵娶了自己老婆的妹妹——丁姑娘。
丁氏是大族,曹操讓夏侯淵娶自己的小姨子,絕對是好心。
我們常說曹昂不死,魏國世子的地位穩得不能再穩。
因爲他背後,背靠曹家、夏侯家、丁家三架馬車。
常有人問,曹家、夏侯家能夠理解。
丁家是什麼鬼?
就這麼說吧,在古代老公休老婆。
丁夫人是直接讓曹操爬。
在宛城愛情故事發生之後,丁夫人直接指着曹操的鼻子罵道:
“將我兒殺之,都不復念!”
意思是你害死了我的兒子,我們之間沒什麼好留念的了。
然後丁夫人就直接回了孃家。
那麼曹操對此的反應是什麼呢?
曹操是親自跑回了老家,打算登門道歉,把丁夫人給請回去。
當時丁夫人在家織布,門外有人喊道:
“你丈夫來了,曹公來了。”
結果丁夫人毫無反應。
曹操進門後,摸着丁夫人的背,說:
“顧我共載歸乎!”
夫人別鬧了,我們一起回家吧。
丁夫人對此,依然毫無反應。
曹操連問了好幾次,丁夫人全程不鳥曹操。
曹操臨出門之時,最後還回頭問她,讓她跟自己回去。
曹操也算是性子比較高傲的了,何曾見過他這般好脾氣過?
作爲對比,當時已經生了曹丕、曹植的卞夫人。
她曾找曹操,想給自己的弟弟要個官做。
結果曹操十分不給面子,直接罵道:
“他能做我曹操的小舅子,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了。”
“你平日私下裡給他的錢還少嗎?”
“趕緊滾!”
什麼叫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這就叫典型的對比產生美。
初戀纔是永遠的白月光。
由此可以看出,丁氏一族在曹營的影響力。
夏侯淵作爲曹操的連襟兄弟,不單單意味着他的崇高地位。
更是曹操要重點培養的宗室武將二號人物。
對此,曹操又命李典、樂進各將兵三千人。
分別前往南宮、堂陽駐守,隨時準備策應夏侯淵。 砸資源造星嘛,這也是曹操的常規操作了。
歷史上的曹操,是給夏侯淵配了張郃、徐晃讓他刷戰績。
這個位面沒有張郃、徐晃,曹操便給他李典、樂進。
然後又親筆書信一封,寫給夏侯淵。
夏侯淵在館陶得曹操書,其書略曰:
“爲將當有怯弱之時,不可獨恃勇也。”
“將當以勇爲本,行之以智計。”
“只知任勇,一匹夫敵耳。”
意思就是勸夏侯淵要小心,不能只憑借武勇,多用智計。
畢竟郭嘉才說了夏侯淵沒腦子,而且魯莽衝動。
這樣的人只適合做將才,不適合做帥才。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曹操眼下也顧不得許多。
只能通過再三叮囑的方式,勸夏侯淵小心。
夏侯淵覽畢大喜,打發使者回訖,又與路招、朱靈商議道:
“今魏公率大兵駐於鄴都,以討劉備。”
“吾與汝等久守此地,豈能建功立業?”
“來日吾率兵出戰,務要生擒黃忠,好爲魏公建得首功。”
朱靈勸諫道:
“適才魏公纔在書信中言道,勸將軍多要小心。”
“況黃忠爲齊軍先鋒之將,必有勇力。”
“以劉備之韜略,李翊之籌謀,敢使此輩來戰將軍。”
“足見才能不小,將軍切要小心,不可輕敵。”
此時的黃忠名聲肯定是比不上齊國其他將領的。
畢竟關羽、張飛這些人本身是元從,地位高,入隊早。
自然得到展現的機會也就多。
機會一多,功績跟着變多,地位隨之水漲船高。
這是一個良性循環。
朱靈勸完,路招也勸。
夏侯淵卻道:
“公等何太怯敵也?”
“似這般漲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
“叫別人建了功勞,吾與汝等有何顏面回見魏公耶?”
“那黃忠不過是一年近六旬的老卒,倘懼此輩。”
“必爲人恥笑!”
遂不聽二將之言,讓兩人守好館陶。
他自率一軍出擊,去戰黃忠。
大戰之前,夏侯淵對衆將士進行喊話動員:
“齊將欺我魏將多年,淵恨之久矣。”
“今日總算得償所願,可以堂堂正正與齊兵在河北一較高下。”
“吾今日非要打破齊兵不可戰勝之神話不可。”
“公等敢不敢隨我去!”
衆將士哪裡敢喊不敢?
皆呼:“願隨將軍去!”
夏侯淵大喜,便問:
“誰敢出哨誘敵?”
一將應聲而出:“小將願往!”
衆視之,乃夏侯淵長子夏侯衡也。
時年十五歲。
所謂上陣父子兵,如今國難當頭,夏侯衡自然也是隨着父親來前線參戰。
夏侯淵便道:
“汝領一支軍去,迎戰黃忠。”
“無須死戰,宜輸不宜勝。”
“只管將他誘來,吾自有計勝他。”
夏侯衡即領了軍令,率三千人馬,前往清淵處下寨拒敵。
卻說黃忠與徐庶引軍來館陶處挑戰,使人搦夏侯淵來戰,夏侯淵堅守不出。
黃忠便與徐庶商議:
“夏侯淵既不肯出戰,吾待用神臂營強攻如何?”
神臂營是黃忠麾下部曲,以善射聞名。
自投劉備後,李翊命其訓練統領。
時至今日,
營內射手皆是非常能射的男人了,又多又快。
正商議見,忽報北方清淵處,有一隊曹軍前來搦戰。
黃忠大喜,正愁敵人不出來,便問麾下諸將誰敢出戰。
一小將出列,主動請纓。
衆視之,乃黃忠獨子黃敘也。
自黃敘兵體養好之後,在張仲景的建議下,跟着營中將領舞槍弄棒,鍛鍊身體。
如今已是筋骨強健,已非昔日病體阿敘了。
黃忠本愛幼子,不欲使黃敘出戰。
但轉念一想,自己年近六旬,終不能保護黃敘一輩子。
孩子終是需要長大,獨當一面的。
“……善,汝此去切要小心。”
黃忠再三叮囑,從私心的角度講。
麾下將領那麼多,讓自己兒子出戰。
立了功,之後得到封賞,便衣食不愁了。
黃敘領了黃忠命令,率一支軍去迎戰魏兵。
迎面正撞着夏侯衡的人馬。
夏侯衡以槍罵曰:
“吾乃徵東將軍之子夏侯衡也。”
“汝黃口小兒,怎敢攔我?”
黃敘即回罵道:
“吾乃先鋒將軍之子黃敘也。”
“汝魏賊多行無道,齊王上承天意,下順民心。”
“汝等何不早降?”
夏侯衡聞言大怒,即縱馬挺槍來戰黃敘。
黃敘亦挺槍出馬。
兩馬相交,戰二十合未分勝負。
兩邊軍馬,大殺一場。
戰到好處,夏侯衡依父親之言,詐敗而走。
黃敘哪裡肯舍,催兵趕去。
行至半路時,忽見兩道檑木滾石齊出。
打將下來,阻去去路,不能前進。
黃敘正欲收兵回時,背後夏侯淵已引兵突出。
“……哼,本想誘那老匹夫過來,將之擒住。”
“不想老的未來,捉住個小的。”
黃敘挺槍罵道:
“殺雞焉用牛刀耶?”
“汝欲與吾父交手,且先過我這一關。”
夏侯淵大笑:
“吾征戰多年,從未見過有小郎敢這般與吾說話。”
“……莫說你一黃口小兒,便是汝父親至。”
“又待如何?”
言訖,夏侯淵催兵掩殺過去。
黃敘奮力抵擋,遮攔不住。
眼看就要被擒,忽聽得身後一陣號響。
迎面殺來一寶刀燦雪的老將,咆哮聲宛如驚雷:
“夏侯匹夫,休傷吾兒。”
“黃忠在此!”
原來黃忠終是不放心兒子,率一隊輕騎來策應。
果見黃敘大意,中了夏侯淵的埋伏。
“老匹夫來的正好,吾正欲在此拿你!”
夏侯淵見着黃忠,親自挺槍來殺他。
戰不數合,黃忠無心戀戰,於亂軍中救出黃敘。
夏侯淵勝了一場,班師回營。
黃忠回到大營,便與徐庶備言今日戰況。
徐庶柔聲寬慰黃忠:
“老將軍不必氣餒,夏侯淵爲人輕躁,恃勇少謀。”
“今日叫他勝了老將軍一場,彼必更加傲睨得志。”
“來日激勸士卒,拔寨前進,步步爲營。”
“專誘夏侯淵出來戰,戰則可擒也。”
“此乃反客爲主之法。”
此前黃忠主動搦戰,夏侯淵堅守不出。
現在叫夏侯淵勝了一場,徐庶便建議將大營徐徐往前推。
逼迫夏侯淵出戰。
夏侯淵已經與黃忠交過手了,心裡有數。
肯定不會再像之前那樣,躲在營裡不出來。
黃忠遂納徐庶之言,將齊王賞賜的金銀錦絹,一衆應有之物,盡數賞給三軍。
又命人烹羊宰牛,大餉軍士。
一時間三軍震動,歡聲滿營,人人皆願效死。
來日,黃忠命拔寨而進,步步爲營。
每營都停駐數日,然後才徐徐向前。
早有人報知夏侯淵,夏侯淵怒道:
“這老匹夫前日爲我所敗,如今還敢用反客爲主之計制我耶?”
於是,帶着夏侯衡,引兵數千來戰黃忠。
至黃忠寨前,黃忠挺刀出馬。
兩軍廝殺一場,各有損傷。
至傍晚時,各自鳴金收兵,回營權歇人馬。
徐庶單獨找到黃忠,對他說道:
“今日正面廝殺一場,足見丞相所言非虛。”
“夏侯淵所部皆爲悍卒,我軍難討得便宜。”
黃忠哼道:
“怕他作甚?”
“來日,老夫必斬這匹夫!”
慢!
徐庶叫住鬥志昂揚的黃忠,拉他來看地圖。
“……黃老將軍請看。”
“清河附近,有一處貝丘。”
“此處地勢雖然不高,但可爲軍事瞭望點。”
“我軍若佔此丘,足可以居高臨下,觀夏侯淵軍中虛實。”
黃忠大喜,即納徐庶之計。
是夜二更時分,黃忠引軍士,鳴金擊鼓,直殺上山頂。
一面,又命人將山丘下用來防禦的鹿角盡數燒燬。
貝丘有魏將杜襲守把,手中兵馬不足千人。
遭黃忠猛攻,只得拼命守禦,一面遣一快騎找夏侯淵求援。
夏侯淵接到杜襲的求援書,即率了所部八百精銳,前去支援。
沒錯,是八百人。
雖然都是精兵,可堂堂魏國東區司令,爲何只帶八百人呢?
作爲東部統帥,夏侯淵當然有權指揮其他部隊。
比方說路招、朱靈、杜襲等部曲。
但這些部曲都是由本部將領率領,並不歸夏侯淵直接統領。
所以要調動的話,會非常麻煩。
我們說軍情如火,夏侯淵也是性子急躁的人。
他用兵的習慣是什麼?
三日五百里,六日一千里!
夏侯淵最擅長的就是急行軍。
眼下,杜襲被偷襲,夏侯淵想着就是先去支援,然後等大部隊過來。
畢竟夏侯淵所部八百人,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來去如風。
以前奔襲慣了,根本不擔心人少會陷入重圍。
夏侯淵即點了本部八百人,奔往貝丘。
忽見的貝丘下,用來防備齊軍的鹿角,已經盡數燒燬。
夏侯淵忍不住嘆了口氣:
“劉備手下之人,真是善於糟踐東西。”
“好好的鹿角,如何便給燒了?”
在夏侯淵看來,你齊兵佔領了貝丘,完全可以把這些鹿角收爲己用嘛。
何必燒掉呢?
於是,夏侯淵下令道:
“傳我令,衆騎士下馬。”
“所有人過去修鹿角。”
“鹿角修好之後,齊國援軍便不能輕易上山。”
“我大軍可將黃忠斬于山上。”
衆騎士領了命,紛紛下馬,過去修鹿角。
這其實就是夏侯淵窮慣了,捨不得糟踐東西。
剛纔說過,夏侯淵的侄女,也就是被張飛搶來做老婆的那位。
十四歲了還要上山砍柴。
當時的夏侯淵已經做過潁川太守,兼督軍校尉了。
你說都市一把手的高官了,那時候還會缺錢嗎?
肯定不會。
說到底,還是夏侯淵窮怕了,一直保持着窮人思維。
修鹿角,與其說是夏侯淵沒腦子,不如說是單純不捨得糟踐東西。
在他看來,自己的騎兵速度快。
萬一突發變故,再上馬跑,也完全來得及嘛。
就在夏侯淵命人修鹿角之時。
杜襲遲遲得不到支援,只得棄了貝丘,往對面山下跑。
黃忠成功佔據高地,比及天明,正見着夏侯淵率隊在山下修鹿角。
徐庶見狀,大喜道:
“可擊!可擊!”
黃忠眼眸一蹙,手中的寶刀閃過一絲寒光。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