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李翊與馬超於繁城外簽訂了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清河協議》。
李翊計較已定,正欲走時,馬超忽然鬼使神差地拽住李翊胳膊,要與他結爲異姓兄弟。
此言一出,帳內諸人皆驚。
張飛謂一旁的龐統道:
“俺們平日多敬先生三分,這馬超有何能耐,竟要與先生結爲兄弟?”
龐統亦未料想馬超行事如此草率。
我們都知道漢末戰力最強的三大軍團是並、涼、幽三州。
再舉一下這三個地方出身的著名兵頭子,呂布、馬超、公孫瓚。
然後你就會發現他們身上的共同點,都是很能打,但腦子總是缺根筋。
像呂布一見着劉備,就一口一個賢弟。
馬超歸順劉備的時候,一開始也是一口一個玄德。
不過,呂布在被提點之後就不敢亂叫了。
而馬超半生諸侯,後半生行事也開始變得非常謹慎。
幾乎快趕上諸葛亮的“一生唯謹慎”了,人設前後之差距也會讓人感慨歲月磨人。
說起來,歷史上的馬超跟劉備還是兒女親家。
站在劉備的視角,他肯定是希望能夠安撫好這個遊子躁動的心的。
而站在馬超視角,他半生爲梟雄。
歸順劉備,寄人籬下後常懷危懼之感,便也真的收了心。
所以常人有說馬超,就是一個劉備成功收服的呂布。
但馬超的影響力肯定是要遠大於呂布的。
呂布除了自身部曲外,已無更多幫助。
但馬超除了帶資進組外,人家在涼州還有巨大影響力。
用劉備的話說就是,“氐、羌率服,獯鬻慕義。”
所以劉備稱帝后,不僅封了馬超爲驃騎將軍,領涼州牧,還給他進封了斄鄉侯。
馬超想與李翊結義,其實也是心懷危懼。
畢竟人生地不熟地跑到幷州來創業,心裡始終沒有一個底。
“……此等大事,不可武斷處理。”
“待吾處理完河北事務後,再與孟起商議此事何如?”
李翊給了馬超一個折中的建議。
馬超有了李翊的保證,當下也不再強求,只道:
“願君侯勿忘今日之言!”
隨後,李翊命龐統入馬超軍中輔之。
又增益了些糧秣給馬超軍。
馬超撤去繁城之圍,領兵往幷州方向去了。
繁城之圍既解,李翊遣使致書袁譚。
隨後,主動將軍隊撤出了魏地。
袁譚得書,見李翊幫他解了繁城之圍,又聞說他已經領兵退出黃河。
不免大感驚奇,即遣人去探查。
探馬回報說,李翊的確已經領兵撤回到黃河以南了。
袁譚聞訊後,驚喜連連,顧謂左右人道:
“李子玉真君子也!”
……
這邊李翊領兵渡河,回了白馬前線。
白馬守將乃是曹操留下的呂虔,見着李翊大軍回來,急邀之入城。
並設宴款待,又問:
“君侯此次北上征討袁氏餘孽,因何速歸?”
李翊解釋道:
“袁氏樹大根深,非一日可圖。”
“吾此次進兵,戰略已成,當收兵回徐州矣。”
呂虔聞言大驚:
“君侯要走?”
李翊點了點頭,他此次出征的戰略目標總共就三個。
第一,搶割魏地糧食。
這既能補充徐州捉襟見肘的糧食危機。
也能削弱袁氏實力,袁尚爲了供養魏地百姓,不得不從別郡調轉糧食。
從長遠的角度來看,當冀州百姓過得困苦後,自然會漸漸地與袁氏離心離德。
畢竟衣食足而知榮辱,倉稟實而知禮節。
當老百姓連飯都吃不起時,誰關心你統治者是誰?
當然了,李翊此舉嚴格上說也不算搶老百姓糧食。
因爲這些糧食即便他不去割,也都是被袁氏政府給收上去。
那些種地的百姓只是佃農,政府與地主豪紳拿大頭。
底層百姓只會留夠不被餓死的量。
政府將糧食收上去後,除打仗之外,一部分會將之流入市場。
讓尋常百姓購買回去,不被餓死。
當然,這只是和平時期。
第二個戰略目標,就是打擊袁氏。
如今袁氏新老交替,正是人心不寧之時。
李翊此次出征,連續挫動新君袁尚的銳氣,這極大損害了這位新君的威信。
不僅能夠加深袁譚爭奪大位的決心,也會使河北百姓對這位新君產生質疑。
這在一定程度上動搖了袁尚在北方的統治。
第三個戰略目標,那就是借力打力,以兄弟睨牆之機拉攏袁譚。
不單單是因爲劉備是袁譚舉主,李翊與袁譚有舊。
更重要的是袁譚本身是長子,本就有合法繼承權。
如果在河北扶持袁譚這個傀儡政權,徐州方面能夠省去大量的人力資源和物力資源。
李翊也能夠省去很大力氣統一北方。
靠着袁氏的姻親關係,使得這個計劃有了可行性。
河北人恨河南人,
拿出袁氏這個招牌,會使得徐州在北方的工作順利許多。
舉一個更加形象的例子就是,
在eu4裡,你直接吞併附庸所消耗的資源點數,遠遠小於你直接打下該地盤所消耗的資源點數。
並且中間還不用遭受叛亂。
“若是君侯走了,北地戰事更付何人?”
呂虔見李翊去意已決,連忙問道。
“……呵呵,北地戰事自然是交給曹公了。”
“李某身爲徐州人,長留兗州終是不妥。”
李翊起身向呂虔致謝。
魏地的糧食已經搶完了,戰略目標也達成了,他當然不可能繼續在這裡作戰了。
畢竟魏郡就算打下來,對徐州而言也是飛地。
呂虔這廝面上看似挽留李翊,實則想讓他幫老曹白打工。
李翊自然不肯,大軍遠征本就吃力不討好。
接下來,他們徐州的戰線應該轉向青州去了
只有從青州打出去,才能吃到冀州的地。
當然,李翊此次搶奪魏地糧食的同時,也順帶消耗了一波袁尚的兵力。
所以魏地的糧食,算是李翊幫老曹打工的“僱傭金”了。
“李某就不長留了,多謝將軍設宴款待。”
“替我謝過曹司空。”
李翊辭謝呂虔,領兵回了徐州。
但戰事並不代表結束了,而是一個新的開始。
他們只是把戰線的方向調轉了。
袁氏的威脅正在減小,曹劉方面接下來就要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了。
回到下邳,權歇人馬。
劉備問李翊何時可以動兵北上?
李翊謂劉備道:
“吾此次北征魏地,已與袁顯思打過照面。”
“袁尚數敗我手,挫動銳氣,袁顯思必更欲與他爭雄。”
“二袁相爭,兄弟睨牆,此有利於我河南。”
劉備對李翊在北方戰事的順利進展並不意外,只是眉宇間神情深沉了幾分。
一時低頭沉思,才緩緩問道:
“依照先生之見,袁顯思、袁顯甫相爭,誰能取勝?”
李翊微一沉吟,有條不紊地分析道:
“縱袁譚一時得勝,終非袁尚之敵。”
“依吾之見,且讓此二人內耗,以挫河北底蘊。”
“待袁譚窮途末路,必來求援於我徐州。”
“屆時,便是我等出兵北上之時。”
劉備大喜,盛讚李翊有遠見。
又問及幷州事宜,李翊一一將之說了。
劉備眉心微微一蹙,思忖片刻,緩聲道:
“吾聞馬孟起在涼州素有威名,曾經河東一戰,更是一戰降幷州。”
“此等英雄人物,先生選的妥當,備亦會全力支持他。”
說來也巧,
呂布、馬超、公孫瓚這幾個邊地出身的兵頭子,劉備一開始還都十分喜歡。
像馬超這種年少有爲,又十分能打的梟雄,劉備就好這一口。
李翊遂取出一封清單,交給劉備。
“此乃首批援助幷州之物資清單。”
“主公若無異議,便請麋別駕着手籌備。”
“隨後發往幷州,以顯我徐州之誠意。”
劉備粗略地掃過一眼,其大致爲,
糧秣十萬斛。
鑌鐵五百斤。
金銀各五十斤。
鎧甲鬥具百副。
牛十頭、羊十頭、驢十頭,豬十頭。
以及各項雜物,數量不等。
……
“……嗯,先生做事一向妥當,就照先生之意辦理。”
劉備大手一揮,同意了李翊定下的清單。
隨後李翊又選撥了些徐州名士,由他們送物資到幷州去。
順帶也就留在幷州輔佐馬超理政了。
起初,當李翊提出要選人到幷州去時。
很多人都不想去,
因爲那裡苦寒、背井離鄉不說,還要面臨胡虜的威脅。
大夥兒待在徐州,整日吃好喝好,打卡下班。
誰會到那種地方去?
無奈之下,李翊只能軟硬兼施,忽悠衆人去幷州。
大意爲你們到邊地去熬資歷,將來我就好給你們升調。
何況你們去了那裡,咱政府是有補貼的。
你們的父母妻兒,政府也會幫忙贍養。
終於,在李翊的施壓下,總算選出了幾個合適人選。
他們分別是,
徐州東莞人,徐奕。
現任曲陽令。
廣陵海西人,徐宣。
現任廣陵功曹。
廣陵江都人,皇象。
現任東海功曹。
臨淮淮陰人,步騭。
這也是諸調派人選當中能力最爲傑出的一位,現任劉備主記。
李翊將這些人一一“打包”,命他們即刻前往幷州輔政。
當時時與徐州保持書信往來,萬一有事,更需第一時間向徐州方面彙報。
安排既定之後,劉備這幾天倒也安分下來。
趕巧袁瑛快要生產了,劉備便放下手上工作,安心陪伴夫人。
李翊則時時關注着北方事務,與青州的田豫保持着密切聯繫。
不斷往青州方向增派兵馬,又置糧千餘乘,往北輸送糧食。
不表。
……
話分兩頭,
卻說袁尚聞說李翊已率河南軍撤退了,大喜過望,設宴慶祝。
又傳榜安民,言說李翊是被自己給擊退的。
之所以這樣宣傳,也是無可奈何之舉。
袁尚畢竟是新君上位,正是需要威望之時。
結果被李翊打的大敗,只能是哀事喜辦。
但消息傳回至袁譚處時,暗想李先生明明是看在我的面子上,這才退避三舍。
你一無甚軍功的幼子,被李翊擊敗數次,怎麼好繼承父親爵位?
於是,袁譚乃召郭圖、辛評過來商議。
“我爲長子,反不能繼承父業。”
“袁尚前不能保魏境之民,後不能退李翊之兵,並無人主模樣。”
“吾欲發兵進鄴,取而代之。”
“公等以爲如何?”
郭圖獻計道:
“先公大半將領俱已歸順袁尚,如今其羽翼已豐,爪牙已利。”
“誠難圖也!”
辛評亦道:
“我大軍在魏地,尚賴冀州諸郡供養。”
“若強攻袁尚,未必能夠取勝。”
袁譚一咬牙,恨恨道:
“難不成,便讓此兒篡我之位?”
“吾心實不甘!”
郭圖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心生一計。
“主公不必着急,我等領兵在外,兵力強盛。”
“袁尚初承大位,必不想起爭端。”
“不妨勒兵在城外,只做讓袁尚、審配出來飲酒。”
“我等卻伏刀斧手在兩側,待彼出來,亂刀砍死。”
“如此,大事可定矣!”
袁譚從其言,即率軍至鄴城。
將大軍駐紮在城外,遣人去請袁尚出來赴宴。
袁尚聞說後,即與審配商議。
審配諫道:
“此必郭圖之計也,主公若往,必遭毒手。”
“不如乘勢攻之,以正君位。”
袁尚暗想,我打不過李翊,難道還打不過你?
於是,披掛上馬,整軍出城。
袁譚遙望見城中出來大量人馬,情知事泄。
即召逄紀而來,對他叱道:
“吾前日領兵爲汝主抵禦河南兵,汝主不與我益兵,不還鎧甲。”
“今吾歸來,亦不容我進城。”
“吾當殺汝,以明軍威。”
逄紀拜道:
“容某出見我主,說他來見將軍。”
袁譚怒道:
“汝想逃耶!?”
於是,立斬逄紀。
又將逄紀首級,齎往袁尚處。
袁尚見此,不怒反喜,道:
“袁譚殺我大臣,攻之有名矣!”
當即點齊上馬,來攻袁譚大營。
兩軍對壘,袁尚披掛上馬,與袁譚交鋒,大聲罵道:
“吾待汝不薄,保你爲車騎將軍。”
“汝怎敢濫殺吾之大臣?”
袁譚亦綽槍出馬,破口罵道:
“汝藥死父親,篡奪爵位。”
“今又來殺兄耶!”
袁尚大怒,揮師掩殺過去。
袁譚亦催兵掩殺。
袁尚親冒矢石,衝突在前。
河北軍人多,又是守土,士氣高昂。
反觀袁譚領兵在外,將卒士氣低迷,兵無戰意。
很快,袁譚軍被打得大敗。
袁譚只能引敗軍,倉皇奔回平原。
“前日吾兵兵少,故而不敵袁尚。”
“吾欲重整軍馬,在與袁尚決一雌雄。”
“公等看是如何?”
袁譚敗了一陣,並不服氣。
覺得袁尚只是仗着人多,纔打敗了自己。
郭圖一計不成,又獻一計:
“今將軍國小兵少,糧匱勢弱。”
“彼軍精銳,勢不相敵。”
“袁尚之來,久則不敵。”
“愚以爲將軍與李子玉有舊,玄德公又爲將軍舉主。”
“今可呼李子玉借道青州,來擊袁尚。”
“若李郎至,必先攻鄴。”
“袁尚若引兵來救,將軍則引兵而西,自鄴以北皆可虜得。”
“若袁尚軍破,其兵奔亡,我等又可斂取,以拒河南軍。”
“況李子玉遠道而來,糧餉不繼,必不能久持。”
“我等仍可據冀州,以圖進取也。”
“再不然,趙國以北皆我之有,亦足與河南爲對矣。”
郭圖的想法也很簡單,但憑平原、樂安兩地,是不可能與袁尚相抗的。
所以只能夠引外援。
至於是選曹操還是劉備,兩人各有優劣。
曹操的地理位置好,他若出兵,能夠直搗鄴地。
劉備、李翊則與袁譚有舊,更有概率請的他們出兵。
而只要有一方肯出兵,幫他們爭取大位。
按照郭圖的想法,最好的結果就是,
李翊引兵擊敗袁尚,然後袁譚趁勢收取袁尚的兵馬。
接着佔據冀州,與河南軍相抗。
結果若是不理想,則退而求其次。
將富庶的魏郡讓給河南軍,袁譚可以取趙國以北的冀州領土。
雖然不完美,但總比待在平原要強。
袁譚覺得這個想法不錯,單靠自己想要對抗袁尚,還是有些吃力的。
正好青州毗鄰徐州,相去不遠。
袁譚正要派遣使者去往徐州求援之時,忽有人報荊州有使到。
“荊州來使?”
袁譚一怔,不明白劉表怎麼會專程來找自己。
但對方是大州方伯,袁譚不好得罪,遂請入見。
荊州使者,乃別駕劉先也。
敘禮畢,袁譚即問來意。
劉先取出一封劉表的親筆書信,交給袁譚。
其書略曰:
“天降災禍,禍難殷流。”
“尊公殂殞,四海哀悼。”
“賢嗣繼承大統,遠近皆寄厚望,衆人皆欲展才能。”
“昔三王五霸,下至戰國,父子相殘,或有其事。”
“然欲成王業,或定霸功,未有棄親就異,動搖根本,而能成就大業,功垂後世者。”
“願賢侄摒棄前嫌,遠思舊義。”
“復爲母子昆弟如初。”
劉表這封書信內容就一條,
賢侄別打了,你兄弟倆應該團結起來一致對外。
劉表爲什麼要專程遣人來給袁氏兄弟解和?
一方面是因爲劉表本身跟袁紹關係不錯。
在推崇兄友弟恭的漢朝,兩兄弟互相攻殺,本身這事兒就不怎麼露臉。
劉表名列八駿,想充當一些和事佬。
第二個原因,也是很多人經常忽略的一點。
那就是劉表跟他的荊州實力是不弱的。
歷史因爲荊州沒有太多的戰力表現,就被曹操輕鬆收取,導致人們覺得荊州很弱。
但官渡之戰期間,劉表跟袁紹號稱南北對峙。
即南北方實力最強的兩個,就是劉表跟袁紹。
一直到了劉表死後,荊州集團崩解,孫吳勢力才真正發展起來的。
正因如此,劉表才更要出面解和袁氏兄弟。
因爲官渡之戰時,河南、河北局勢不明朗,劉表也不好下場站隊。
但現在袁紹病故,袁氏兄弟內鬥,河北明顯矮了河南一頭。
他當然要出面勸兩兄弟團結起來,一致對外了。
只有這樣河北才能夠繼續與河南對峙。
在曹劉這些諸侯眼中,他們清楚這個時代是越打越強。
但劉表卻始終認爲自己只要不下場,天下早晚歸屬於他。
劉表仗着自己與袁紹有些交情,認爲自己能夠說動袁譚。
但袁譚可不買賬,將竹帛一摔,破口大罵:
“袁尚藥死父親,我正欲興兵爲父報仇。”
“劉景升只會空口大言,不懂務實。”
“怎有臉來作書勸我?”
劉先沒想到袁譚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急忙出聲勸道:
“將軍,劉荊州也是一片好意啊。”
“古人云,兄弟者,左右手也。”
“今與兄弟爭鬥,譬如斷其一手。”
“夫棄兄弟而不親,天下更與誰親?”
“若聽信讒言,離間骨肉。”
“只圖一朝之利,安可得乎?”
“願將軍塞耳勿聽也!”
袁譚大怒,叱道:
“吾父用兵官渡時,汝主若肯發兵,與吾父南北夾擊。”
“河南早已定矣!”
劉先急忙解釋道:
“彼時張羨作亂,荊南四郡皆反。”
“吾主這纔不得不引兵平叛,無法響應先公號召。”
“此事,荊楚之民皆能印證。”
袁譚叱道:
“荊南於去歲便已平定,汝主當時不也沒發兵嗎?”
劉先默然不能答,彼時官渡之戰,不可一世的袁紹都被打敗了。
劉表除非瘋了,纔敢在那個時候下場,單挑曹劉二人。
只是令劉表沒想到的是,袁紹被打敗後,沒過多久就病死了。
袁譚叱退劉先。
他想的很簡單,劉表給自己提供不了幫助,所以沒必要給他好臉色。
但他完全沒意識到,
他能夠利用袁紹跟劉表的交情,好好籠絡這個南方的霸主。
隨後,
袁譚遣辛毗去往徐州,幫他求助劉備、李翊。
……
徐州,下邳。
劉備這日陪伴完夫人,閒來無事,又想去看看李翊。
跟老婆在一起他並不是很自在,還是跟喜歡和兄弟們待在一起。
趕巧關羽、張飛皆在,於是三兄弟便一起去看望李翊。
至府上時,卻說李翊去催督糧食了,不在府裡。
下邳的糧食,主要通過水路運轉,徐縣就是一個重要的中轉站。
劉備便想着順道去一趟徐縣。
此時正值風寒,張飛心疼大哥身體,便出言勸道:
“適才李府上的下人也說了,先生已去了兩日,今晚便回。”
“兄長只須等到晚上先生回來即可,又何必頂風冒雪,趕在這個時候出去?”
關羽亦勸道:
“此時風寒,嫂嫂又即將生產。”
“兄長還是留在下邳,陪伴嫂嫂爲好。”
劉備對關、張二人說道:
“今日吾已看過夫人,身子並無大礙。”
“倒是先生,每日操勞,大是辛苦。”
“汝等只想着吾去徐縣,須要頂風冒雪。”
“卻未曾想過,先生已冒雪兩日矣!”
關羽、張飛皆默然不能答。
劉備卻已走出屋外,呼了一口寒氣,又道:
“弟輩若是怕冷,就留在下邳。”
“吾自去徐縣也!”
關羽、張飛聞言大驚,連忙追了上去。
“兄長說的哪裡話來?”
“死尚且不避,何懼寒冷?”
“既是要去,便一道同去罷!”
自從劉備的勢力不斷擴張之後,三兄弟待在一起的時間也逐漸變少了。
今日都是難得聚在一起,眼看着三人好不容易可以聚一下。
不想劉備卻要去徐縣看李翊。
這令兩兄弟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兒。
但關張又哪裡知道,
平日太忙,即便同處下邳的劉備、李翊,也鮮少能夠見面。
劉備陪了大半月的夫人,心中實想念李翊的緊。
這種念頭一旦來了,擋也擋不住。
即便是寒風大雪,也非但去見上一見不可。
兄弟三人即乘馬趕往了徐縣。
兩地離得不遠,約莫行了一個時辰多些,趕到了徐縣。
此地作爲徐州重要的漕運中轉站,一年四季都不停歇。
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徐縣縣令,見是劉備來了,慌忙上前行禮。
劉備忙道:
“吾左右無事,過來看看,汝只管忙去。”
“不必理會我兄弟三人。”
縣令慌忙謝過。
別看他是一個縣令,但由於徐縣地理位置特殊。
尤其在李翊上臺之後,把此地作爲了連接淮南、豫州的重要中轉站。
此地立馬變成了一個香餑餑,這徐縣縣令更是成了一個肥差。
靠着巨大的流水,
徐縣一年的收入,比一郡長官的收入都要高。
這話一點兒也不誇張。
不過高收入,也帶來了高壓力。
趕到戰事之時,徐縣縣令每日更是忙得不可開交。
適才見劉備來了,他心中還暗暗叫苦。
服侍也不是,停下手中的活計也不是。
好在劉備體諒了他的苦衷,讓他自己忙去便好。
劉備走在人羣中,目光逡巡一圈。
找到了那位鶴立雞羣,丰神飄灑的男子。
“……先生!”
劉備笑着走了過去。
此時,李翊正停靠在一柱子上,一手執筆,一手執竹帛,正計算着什麼。
聞得劉備聲音,便將筆停下,出聲問道:
“主公怎麼來這裡了?”
“……呵呵,特來看看先生的工作做得如何。”
劉備半開玩笑地說道。
領導實地來考察工作,換誰都會壓力山大。
但李翊不會,他做事一絲不苟,不怕任何上級檢查。
“適才先生在計算什麼?”劉備又問。
“……唉,運轉不順,路上死了幾十個民夫。”
“我在想撫卹他們的家屬。”
劉備聞言,眉頭一皺,長嘆一聲:
“……該當如此,該當如此。”
“如今趕上大雪,路難走,車難運,大家都不好過。”
李翊將竹帛合上,忽然意味深長地對劉備說道:
“主公既至,翊正有一物與主公共享。”
“此物或可提升我軍運輸之效。”
當真?
劉備眉梢一揚,難掩臉上興奮之色:
“先生果真是世之奇士,不知是何物?”
“主公請隨我來,此物吾也是方遣工人造好,還未完全定型。”
李翊領着劉備來到一處工坊,將自己最新的成果展示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