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曹操:只要曹仁堅持住,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卻說魯肅用李翊之計,提點關羽一些爲人處世之道。
關羽起初不信,直到夜巡營寨中時,忽聞有官員私語:
“……關將軍既換新裝,吾等也不必再作此苦修之態。”
另一人笑答:
“早該如此!那件破袍我藏了兩年,今日終可棄之。”
朔風呼嘯中,關羽獨立於轅門處。
手撫身上貂裘,立於風中,若有所思。
他一生秉持內心深處的信念,直到這一刻,纔不禁發問。
自己太過執着,總是牴觸自己所鄙夷的那些東西。
現在看來,這世上的確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關羽闔上雙目,深吸一口氣。
想不明白,怎麼也想不明白。
此事雖對他有所觸動,可驕傲如關羽。
又豈會因這件事,就對他的信念產生動搖呢?
帳外,
魯肅遙望關羽的身影,心下也知,想改變雲長的缺點不是一朝一夕能辦成的。
眼下的當務之急,是調和前將軍與淮南諸將的矛盾。
在戰事完全結束之前,魯肅都不會走了。
因爲只要有他這個太傅在,兩邊的矛盾就不會進一步激化。
只要戰事結束,關羽就會回青州。
縱然兩派有甚矛盾,那又如何呢?
反正他魯肅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上對得起齊王,下也不負丞相的交代。
接下來幾日,
衆人都以戰事爲先,全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提及此前甘寧虐殺俘虜之事。
關羽此前也承諾,先以汝南戰事爲重。
此爲戰略第一優先級。
現在沒有比擊破曹仁更加重要的事了。
至於剩下的事……
沒有人知道關羽會怎麼處理,只盼此事就此翻篇。
可包括陳登、甘寧、蔣欽在內的一衆淮南武將,他們心裡都清楚。
矛盾的種子已經埋下。
至於未來會不會生根發芽,誰也無法解答。
……
話分兩頭,
卻說新城周圍,白浪滔天。
水勢勢益甚,城垣漸漸浸塌。
時曹魏南區總司令曹仁,不得不組織男女擔土搬磚,填塞缺口。
好在新城是大城,沒有像于禁的安陽那樣,被大水一舉沖垮。
可饒是如此,曹仁諸將領也被困在了城內。
全然不知城外是個什麼情況。
那邊于禁盼着曹仁來救自己這邊時,曹仁又何嘗不想于禁能從安陽來救自己?
可這只是一種奢望罷了。
安陽城是夯土做的城牆,大水一衝就垮。
于禁現在只怕不會比自己好過多少。
曹仁如是想到。
忽有一將來報,于禁的安陽城已經被關羽用淮水沖垮。
三萬大軍,全部被俘!
此言一出,曹軍衆將,無不喪膽。
俘虜可比純斬殺要強多了。
因爲很多時候,即便敵人主動投降,你都不能收降他們。
因爲你不知道是真投降,還是假投降。
你就必須留人看守,但這樣一來你的兵力也被分散了。
正如乳法段子一般,
法軍擋不住德軍,被德軍平推。
結果因爲太多法國民衆向德軍投降,德軍爲了接受他們的投降。
反而被拖慢了行軍速度。
所以兩軍交戰之時,除非已經完全控制住敵軍了,不然都是應殺盡殺。
而即便敵人士氣被打崩了,也是不可能在交戰之時投降的,都是扭身就跑。
因爲他們知道,跑了還有一線生機,不跑就是死。
所以,三萬魏國精銳被俘,是一個極其震撼的戰果。
有了這三萬俘虜,就代表着齊國在未來的和平談判中,擁有極高的主動權與彈性。
當然,其最大的效果。
還是對剩下尚在負隅頑抗的魏軍,帶來深深的震撼。
曹仁面色煞白,頹然地坐倒在地。
七軍被俘,就意味着新城已經是孤立無援了。
魏公不可能在河北再湊一支三萬人的七軍過來救新城。
即便河北還有人,他也得留着防劉備。
眼下的曹仁真正成了甕中捉鱉了。
衆人紛紛勸諫曹仁說道:
“今日之危,已非人力可救。”
“不若趁敵軍未至,乘舟夜走。”
“雖然失城,尚可全身。”
“否則關羽一來,吾等俱如於禁等輩一般,爲階下囚矣。”
來勸曹仁的都是城中的高級官員。
這也是政府的人員通病了。
一旦當大佬當習慣了,真遇上了事,就光想着怎麼活命了。
于禁等人是這樣。
關羽來了,他們來不及跑,就只能投降活命。
曹仁這邊的人也是這樣。
都勸曹仁趁關羽還沒來,趕緊乘船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退一萬步講,
衆人逃命雖然是有私心,但從戰略上講的確是爲大局考慮。
畢竟現在新城的情況,就是孤立無援。
僅靠曹仁的守軍,是擋不住關羽的大軍。
更別說關羽還有淮水爲助,兼有陳元龍淮南水軍爲輔。
是真正的如魚得水。
不得天時,不佔地利,更無後續援軍。
繼續留在新城,就是坐以待斃,慢慢等死。
曹仁一時躊躇難決,左右人紛紛勸道:
“關羽決淮水灌新城,我軍困守孤城,水及雉堞。”
“豈見生乎?”
“自於禁七軍被俘以後,南征之勢已頹。”
“魏公此時,亦必謀和議。”
“今當惜士卒,勿增上憂。”
“若復爲關羽所擒,恐劉備非唯索河北,更欲得汝南!”
“惟將軍熟思之!”
說白了,當於禁率衆投降以後,就已經宣告曹魏在南方戰事的失敗了。
現在大夥兒勸曹仁走,就是希望保存魏國的有生力量與精英。
因爲魏公看到現在這個戰果,肯定會及時止損,找劉備求和。
劉備現在手上不僅有魏國的三萬俘虜,還有于禁等一衆高層將領。
如果連我們也被關羽俘虜了的話——
那就是外姓第一人,宗室前三人俱爲齊國階下囚。
那劉備更要獅子大開口,漫天要價了。
所以我們現在走,其實是幫魏公在將來的談判中,不被齊國勒索的保證啊!
衆人信誓旦旦地向曹仁勸道。
曹仁望一眼城外的滔滔洪水,又見士卒攀檐待斃,終長嘆道:
“……唉,公言是也。”
“今若不走,必爲關羽所擒。”
遂命人備船,打算棄城而去。
滿寵急忙制止,問:“將軍何往?”
曹仁答,“大勢已去,宜先撤回潁川,別作良圖。”
“公言差矣!”
滿寵攔住曹仁,苦苦勸道:
“山水驟至,豈能長存?不旬日即當自退。”
“我新城大軍尚在,城池又堅,關羽豈能計日而克?”
“今若棄城而去,豫州以南,不爲國家之有矣!”
“願將軍固守此城,以爲保障。”
“魏公必有法子,相救我等。”
滿寵不愧是一位勇而有謀的將領,他一針見血地指出。
雖然我軍目前處於大逆風,但也不能被關羽打出一場震撼的戰役,就亂了自家陣腳。
說白了,關羽一戰俘七軍,還是利用了淮水的天時。
兼之於禁等人疏於防範,沒有提前做準備,纔打出如此震撼的戰果。
但不能直接等於,我們跟關羽交手,也會落得如此下場。
因爲雨季已經過去了,大水很快就會退去。
而我們的新城,城高池深,糧草又多。
有什麼好怕的呢?
現在要是棄城而走,等於是直接把豫南地區拱手相讓。
魏公在未來的談判中,只會更加被動。
聽完滿寵的分析,曹仁這才冷靜下來。
“……伯寧言之有理。”
曹仁當即命人將船隻收回。
又親自登城,去望城下之水。
果然發現水勢已不如前兩日,只要再等一段時間。
大水就會退去,關羽的淮南水軍也發揮不出什麼優勢來。
“……嗯。”
曹仁眉頭蹙起,又問滿寵道:
“照此下去,大水不出一旬,便會退去。”
“可饒是如此,于禁七軍被俘,我等已無後援。”
“魏公只恐也無法從河北調派更多援軍過來。”
“新城之危,恐怕仍是不易解。”
滿寵乃有條不紊地爲曹仁解釋說道:
“今戰事膠着,兩疲俱傷。”
“和議之事,勢在必行,惟待時耳。”
“然齊國方面,實急於我等。”
“哦?”曹仁眉梢一揚,“君何以見得?”
“夫赤足者不畏履,魏既大敗,覆敗何懼?”
“齊則汲汲欲化勝爲利,如商賈之速售然。”
“關羽雖虜于禁七軍,然三萬降卒日耗糧千斛,實爲齊後勤大患。”
“故劉備之盼和,猶旱苗望雨,急於我等,必先遣使至魏。”
滿寵的思路很清奇,他認爲魏國已經被打敗了。
所謂蝨子多了,不怕癢。
繼續敗下去,也不會比現在的情況糟糕多少。
反倒是齊國方面,急切的想要轉化勝利果實。
尤其于禁那三萬人吃馬喂的俘虜,
雖然是談判中的重要籌碼,卻也成了齊國方面的後勤負擔。
劉備巴不得早點和談,甩掉這三萬人的包袱。
滿寵也是吃準了齊國高層,都沒有坑殺俘虜的習慣。
劉備這個齊王自不用說。
前線總指揮關羽愛護士卒,更不會殺這些俘虜了。
至於丞相李翊,他向來信奉生產力,重視人力。
一切減少人口的行爲,他都反對。
滿寵正是吃準了齊國這一點,認爲可以辯證地看待七軍被俘的問題。
於我軍而言,是重創不假。
可於齊國方面,又何嘗不是一個難以甩掉的包袱呢?
劉備常常掛在嘴邊說的:
“操以急,吾以寬,操以暴,吾以仁。”
“操以譎,吾以忠,每與操反,事乃可成耳。”
劉備可不會像曹操那樣,給俘虜們扣一個“假投降”的帽子,然後盡數坑殺了。
但是直接招降他們,也是不現實的。
因爲這些降兵的家眷都在魏國,尤其是高級軍官們。
不論是高堂父母,亦或妻子小孩,俱在國內。
投降了不單單是跟親人永別,更有可能會害死全家。
畢竟曹操不是劉備,投降了還有可能善待你的家屬。
老曹肯定是要應殺盡殺的。
當然,這種手段也很正常。
哪有不留人質在國內的,不然你不隨便潛逃出國嗎?
所以這三萬俘虜不好處理,劉備希望趕快還給魏國。
繼續打下去,齊國也佔不到什麼便宜了。
滿寵認爲,劉備之所以咬着牙堅持,託着不和談。
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把新城給一併拿下。
如果拿下新城,曹仁等衆再被俘虜。
那曹操是真要放大血了。
所以他們只要堅持下去,頂住關羽的攻勢,幫老曹爭取時間。
劉備肯定會先提出和談的。
曹仁大悟,乃拱手稱謝滿寵:
“非伯寧之教,幾誤大事!”
於是命人取白馬一匹上城,聚集衆將在一處。
然後指白馬立誓:
“我知諸位皆想着棄城逃生。”
“然吾奉魏公命,前來保守此城。”
“豈可棄去?”
“今但有再言棄城而去者,立斬!”
話落,命人將白馬殺了。
士卒依命,將白馬推入水中淹死。
衆將士見此,皆被曹仁的決心所打動,紛紛拱手道:
“將軍如此深明大義,我等願效死力!”
“爲將軍據守,保住新城!”
有時候就是這樣,
可能一個團體中衆人各懷心思,但一旦遇到了萬分緊急的情況。 領頭人只需站出來振臂一呼,所有人都會拋棄舊怨,擰成一股繩。
相反,大順風的時候內部矛盾纔是最嚴重的時候。
因爲勝利了就要分蛋糕了,蛋糕分佈不均,難免引得衆人不滿。
這就是人性。
曹仁見衆將士皆已沆瀣一氣,大喜過望。
既叫人在城上設弓弩數百張,命軍士晝夜防護,不可鬆懈。
又動員城中老幼居民,擔土石填塞城垣。
旬日之內,水勢漸退。
這邊關羽也總算打掃完了戰場,安頓好了軍民百姓。
留了一部兵守安陽,自率剩餘軍馬,來克新城。
這關公自擒魏將於禁之後,可謂威震天下,無不驚駭。
今日仗着順分之勢,關公亦是志得意滿。
先把新城四面圍了,然後親自到前頭領兵,要來攻城。
關公徑直奔至東門,立馬揚鞭,指而問道:
“汝等鼠輩,見吾到此。”
“不早來降,更待何時?”
正言語間,曹仁在敵樓上,見關公身上止披掩心甲,斜袒着綠袍。
暗忖:“關羽如此傲慢,我早叫人再次伏有弓弩手。”
“若將之射死在這裡,戰場形勢必然逆轉。”
於是,急召五百弓弩手,一齊放箭。
城上登時箭矢如雨,淅瀝瀝落下。
關羽見此,急掣馬回奔本陣。
回奔時,右臂爲一流矢所中。
關羽面不改色,以口銜矢,將箭拔出。
等曹仁率軍殺出城來時,關羽已經歸寨了。
曹仁氣得將弓把摔落在地,只得退回城中去。
眼下也是浪不得的。
關羽退回寨中,衆將皆來看望。
關羽便道:
“大丈夫縱橫天下,何懼刀槍斧箭?”
“今日不過被一流矢所中,豈可誤我軍中大事?”
遂命趙雲率本部軍馬,前去攻打新城。
陳登在旁側,諫道:
“目今大水已退,曹仁並未棄城。”
“我白日觀新城時,見城頭守備森嚴,軍民上下一心。”
“足見曹仁已做足準備,專待我軍來攻。”
“不若先退回徐州,別待商議。”
掘開淮水,有兩個戰略目的。
第一個,就是拿大水當攻城錘,轟開安陽城門。
可以說,第一個戰略目標圓滿完成。
安陽城被毀,于禁七軍受降。
第二個戰略目的,就是通過安陽戰事,震懾曹仁所在的新城守軍。
只有曹仁等人害怕了,棄城而走。
那麼南征軍便能夠不費吹灰之力的將新城給收入囊中。
汝南戰事也宣告着完全勝利。
但就目前來看,第二個戰略目標並未實現。
曹仁不僅沒有被嚇走,反倒是修築城防,團結衆將。
拼死守衛城池。
既然目的沒有達成,陳登便建議先收取眼前的戰果,退回徐州再作商議。
關羽聞言大怒,叱道:
“吾取新城,只在目前。”
“取了新城,即當長驅大進,徑到潁川。”
“剿滅曹賊,以安漢室。”
“曹仁不過一守戶之犬,豈吾敵手耶?”
“汝等再敢以此惑言,慢吾軍心,以軍法論處!”
此言一出,衆人皆驚。
大夥兒都沒想到,關羽居然想趁着此次大勝,直取曹操的潁川。
那裡是曹操的核心領地,有重兵把守。
我們在汝南能取得這樣的戰果已十分不易,及時消化掉這些土地纔是上策。
不想關羽居然想一步到位,滅了曹操。
這未免就有點太誇張了。
饒是豪氣如陳元龍,都覺得關羽這個想法有點不切實際。
急忙諫道:
“將軍神威,天下震動。”
“今雖降於禁七軍,然我師遠征,糧道懸遠,日費千金。”
“更兼三萬降卒,日耗糧秣無數。”
“諸葛孔明十日來三令五申:‘新城可速取則取,不可則暫退沛地,以紓糧困。”
後勤一直是諸葛亮在負責,他早在一旬前就提醒了前線軍士。
說新城能速取就速取,速取不了,至少得先退回沛地。
減少後勤運輸壓力,不然真的要堅持不下去了。
陳登拿出諸葛亮的送來的書信,證明情況屬實。
“今新城猶在曹仁之手,將軍不思破城之策,反欲遠征潁川,豈非捨近求遠乎?”
“且曹操雖敗,根基猶固。”
“潁川乃其根本,必以死守。”
“我軍若孤軍深入,恐蹈當年官渡袁紹之覆轍。”
“惟將軍審度之!”
關羽聞言不悅,嗔目怒道:
“元龍乃湖海之士,豪氣沖天,今何故畏首畏尾?”
“豈不聞項羽‘破釜沉舟’之勢乎?”
“我大軍只要進兵神速,縱然糧缺,亦能進取河南之地。”
“屆時,我主在北,與李丞相取河北之地。”
“河南、河北俱已光復,周邊諸侯,自然望風而降。”
“天下早日一統,黎庶亦可安樂。”
“此豈非美事乎?”
關羽自納于禁七軍之後,意氣風發,志得意滿。
一直籌劃着,想要一鼓作氣拿下整個河南之地。
今見陳登身爲徵南將軍,俱不配合自己,便責備他道:
“齊王命汝爲徵南將軍,督淮南軍政。”
“元龍可否是因久鎮淮南,而失壯士氣概?”
陳登拱手拜道:
“登非爲畏戰,實爲三軍之計。”
“昔韓信背水一戰,亦先據井陘之險。”
“今將軍無險可據,若糧道被斷,雖孫吳復生,亦難以爲繼!”
“況交戰至今,我軍已取大勝。”
“倘若逼曹操甚急,彼必傾力來戰。”
“屆時反而不美。”
監軍魯肅在側,也跟着勸道:
“眼下可先作破新城之策,新城若克,再思進取事宜亦不遲。”
衆人紛紛應和,都認爲還是先把曹仁收拾了再說。
畢竟八字還沒一撇。
關羽乃從魯肅之言,便命趙雲先帶兵攻城。
趙雲領命,攜衆將猛攻新城。
曹仁守備城池,城上矢石如雨。
趙雲雲令軍士負土填塹,造衝車十餘架,晝夜攻城。
城上曹仁親執弓弩,見衝車近,輒以火箭射之。
連焚三車,屍骸枕藉。
趙雲又改掘地道,欲作穴攻,潛入城中去。
曹仁於城內作甕聽之法,察其方位,反以滾湯灌之。
掘地士卒慘嚎之聲,聞於數裡。
趙雲見兩計不成,勃然大怒,於第五日,親披重鎧前來奪城。
曹仁親披甲冑,手執白刃,來城上廝殺。
須知,曹仁作爲一區總司令,竟要親自來近身肉搏。
足見其守城之決心。
守城將士皆爲曹仁所動,抖擻精神,奮力死戰。
趙雲槍挑數員魏將,甘寧等衆亦是持刀連破盾陣。
曹仁甲冑盡赤,渾身是血,猶大呼:
“今日勢窮,諸君何不奮力死戰?”
衆魏兵乃一擁而上,與齊兵拼死交戰。
至夜幕時,總算打退齊兵攻勢。
城上、城下,俱是屍骸遍野。
趙雲回營檢點,折兵兩千餘人。
不禁對左右人感慨道:
“曹子孝,真熊虎之將也!”
“無怪曹操以其爲南方所倚。”
“兵法雲: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此戰未等未能克城,機會已失,可先暫撤攻勢。”
這次城頭沒能奪下,趙雲便知繼續使將士進攻,也是徒勞無益了。
只得先命人將曹仁圍住,再另作商議。
趙雲也感到壓力山大,他也跟隨李翊征戰過一段時間,從他那裡學到了不少作戰經驗。
只是曹仁也有話說的,
我來汝南之前是在哪裡啊?
我之前是在河北啊!
我打的都是什麼人吶?
我打得那是李翊、張遼、徐晃等輩啊!
雖然最後都打輸了,但曹仁也算是磨鍊出來了。
知道了很多齊將慣用的戰法。
將經驗稍加總結,便擋住了齊兵的數次攻勢。
當然了,這幾日的交戰,曹仁也反應過來了。
那就是齊軍的後勤看來是真的出了問題,不然不可能這麼着急來攻。
也正因爲齊軍打得太着急,才讓曹仁有機會抵住他們的攻勢。
又過兩日,趙雲暗想,繼續拖延下去終究不是辦法。
乃命將士置備雲梯,打算最後再強攻一次。
衆兒郎依令做了,連夜打造雲梯等攻城設備。
次日清晨,狂風大作,雲梯皆折。
衆軍士皆以爲怪,中有人言道:
“東風不與我等爲便,將助曹賊耶?”
趙雲聞說之後,怒叱道:
“天時豈如人和?”
“我大軍在此,必要取新城。”
乃親自擂鼓,聲震屋瓦,城磚簌簌落灰。
衆齊兵最後一次奮起,向新城撲去。
……
魏國,鄴都。
卻說關羽擒了于禁,斬了成何。
威名大震,華夏皆驚。
探馬報知到鄴都,曹操驚不可遏,嘆曰:
“吾與于禁相交二十年,其怎會揹我!”
曹操也覺得,于禁就該戰死在安陽戰場,以身殉國。
他的不抵抗,令曹操感到很難堪。
因爲他是魏國的左將軍,外姓第一人。
但眼下,還有一個更令曹操頭疼的問題。
那就是關羽的軍隊該怎麼辦?
無奈,曹操只得聚集衆文武商議:
“孤素知雲長智勇蓋世,今據淮南,如虎生翼。”
“于禁被擒,成何被斬,曹仁困於新城。”
“魏兵連挫銳氣,倘彼率兵直至潁川,如之奈何?”
“潁川乃孤之南都,不可棄卻。”
“吾意盡割汝南之地,以換劉備退兵。”
“不知公等意下如何?”
不可!
話甫方落,一人馬上出言反對。
衆視之,乃議郎司馬懿也。
司馬懿諫道:
“于禁等被水所淹,非戰之故,是天要助關羽取勝。”
“今七軍雖然被俘,然曹仁大軍尚在新城抵抗。”
“其所以爲此,正是欲爲魏公保汝南也。”
“今反要割去汝南於齊國,以求苟一時之安。”
“懿竊爲公不恥。”
主簿蔣濟亦勸道:
“仲達之言是也。”
“曹仁將軍尚在抵抗,齊兵一時不能下。”
“此絕非求和之時也。”
“況劉備須養三萬戰俘,後勤壓力驟增。”
“只要能夠守住新城,劉備必先魏公一步,來找我國和談。”
“屆時纔是談判之時。”
“此時和談,我國絕討不得便宜。”
曹操然其言,即命汝南太守李通,前去支援曹仁。
下令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幫曹仁守住新城。
務必要堅持到劉備先堅持不住爲止!
李通得令,攜汝南之衆,自汝西向東。
進駐新蔡,隨時準備策應曹仁。
曹仁聞說李通到來後,信心倍增。
傳告諸將,此戰魏軍必勝。
此戰,一時陷入了焦灼。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