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六年秋,長安城頭的魏旗轟然墜落。
馬超銀甲白馬立於未央宮前,手中銀槍猶滴鮮血。
龐統疾步而來:
“將軍,細作來報,韓遂已連夜拔營西遁!”
原來,由於閻行戰死,馬超又用閃電戰攻破長安。
原本還在扶風駐紮的韓遂頓時慫了,乾脆率兵退回西涼。
選擇了繼續觀望局勢。
“哼,老賊倒是識相。”
馬超冷笑一聲,由龐統這個外置大腦輔佐他。
他幾乎不會犯錯。
就連馬超自己都沒有想到攻取長安的戰事,會進行的如此順利。
忽聞城外鼓樂喧天,原來是劉備率大軍行至霸陵。
馬超、龐統等人率衆出迎,劉備勉之。
既入長安,劉備又傳檄各地,讓他們歸順朝廷。
京兆、扶風、馮翊等地,乃紛紛上表請降。
劉備遂一口氣全吞了河南連帶着關中地區。
接下來,就是要將之慢慢消化掉。
同時,曹魏大軍進行戰略轉移時,大量遷民、焚燬田舍。
爲河南的生產造成了極大的破壞,這都是需要劉備接下來頭疼的問題。
當然,在此之前,還有最後一件事須待劉備決斷。
……
長安,未央宮前殿內。
炭火盆燒得正旺,劉備端坐主位。
“諸位將軍一路捨生忘死,奮戰至今,故寡人乃得有兩京之地。”
劉備擡頭環視,“今日召爾等前來,便是商議我軍下一步進軍對策。”
“如今河南之地、關中之地,皆我所有。”
“然魏賊南遁於蜀地,妄圖繼續與朝廷作對。”
“故依公等之見,寡人是接着戰呢?還是暫時停戰,休養生息。”
“在座諸位,都是寡人信得過的,儘管暢所欲言無妨。”
劉備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或者說他拿不準自己的主意是否被大衆支持。
一口氣悶了關中與河南這兩塊大地,肯定是需要很長時間消化的。
但轉念一想,自己的大軍正是節節勝利之時,而魏軍又兵敗如山倒。
何不趁熱打鐵,一舉拿下整個西川之地呢?
只要曹魏一滅,剩下的東吳,劉備有信心直接傳檄而定。
如此一來,天下不就直接一統了麼?
“兄長!”
張飛突然拍案而起,震得茶盞叮噹亂跳。
“如今曹賊只剩益州那點地盤,此時不滅之,更待何時?”
“只要兄長一聲令下,俺老張立馬帶兵入川!”
關羽丹鳳眼微眯,撫着長髯說道:
“當年光武皇帝平定隴右之後,即刻南取巴蜀。”
“並言道:‘人苦不知足,既平隴,復望蜀’。”
“今兄長已得隴右,如何不取蜀?”
得隴望蜀這個典故,受曹操影響,成了諷刺人貪心不足的意思。
不過其最早是出自光武帝劉秀,人原話的意思是我既然得了隴右,就該取蜀地。
你們這些當手下的可得爲我努力啊!
如今關公搬出劉秀的例子,自然有勉勵劉備之意。
劉備沉吟半晌,又問底下人道:
“公等皆以爲寡人該取蜀地麼?”
馬超突然單膝跪地,鐵甲鏗鏘作響:
“末將願率西涼鐵騎爲先鋒!十日之內必破陽平關!”
銀盔下的眼睛閃着狼一樣的光,“如今曹魏在中原輸得一敗塗地,益州士人首鼠兩端,未必肯繼續相助曹賊。”
“此時不取,待將來曹魏站穩腳跟,悔之晚矣。”
劉備見此,忍不住慨嘆道:
“諸君壯志,備豈不知?”
“只是自陳地轉戰至此,將士甲衣未及浣洗。“
“唯恐公等疲敝耳。”
“既然諸君戰意如此高昂,寡人也就放心了。”
“實不相瞞,寡人亦有取蜀之意。”
言罷,即下令各部將校着手準備徵蜀事宜。
或有人諫曰:
“昔定策時,但言取河南、關中而已。”
“今兩京既復,已酬初志。”
“伐蜀非原議所及,宜諮李相。”
這是在提醒劉備,當初定下戰略時,就說了只攻克河南與關中。
如今順利收復兩京,大家已經完成了既定目標。
攻取蜀地,不在原計劃內,應當與李相商議商議。
劉備欣然從之,即差人將此事告知了尚在雒陽地區撫定京兆的李翊。
時李翊與陳登都在雒陽,得知劉備還要徵蜀的消息後,皆感到震驚無比。
“不是說好只攻取河南、關中麼?齊王如何又說要取蜀地?”陳登詫異地說道。
李翊眉頭緊皺,無奈地說道:
“必是戰事進展十分順利,齊王自以爲傲睨得志。”
“覺得現在便可一統天下,不須費事。”
“只是齊王卻忽略了一件事——”
“戰事之所以如此順利,乃是因爲我等爲此籌備數年時間,一切都在廟算之內。”
“如今驟然決定取蜀,非我等所能爲也。”
見李翊都持悲觀態度,陳登也忍不住慨嘆道:
“……夫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
“未戰而廟算不勝者,得算少也。”
“多算勝少算,而況於無算乎?”
“蜀地不在原計劃之內,子玉可得好生勸諫齊王啊。”
私下裡,陳登與李翊都是表字互稱。
“……呵呵,此事卻難吶。”
“元龍豈不知齊王之性情,一旦決定某項使,縱是李某亦難勸說。”
劉備是一個上頭了,敢頂着箭雨要親自去砍曹操的人。
何況如今齊國優勢之大,使得劉備難免對當前形勢有所誤判。
認爲憑藉現有國力優勢,一鼓作氣統一天下是完全不成問題的。
但其忽略點的在於,強大的國力背後,是需要人謀的。
“李某隻能試試……”
李翊望了眼案上的圖冊,上面記載的是京兆地區的戶籍人口。
這段時間他一直忙着與陳登清理戶籍,將原河南之民遣返回去。
後續組織屯田,戰後生產工作都還沒個頭緒。
在塞一個戰後的蜀地進來,光是想想都覺得頭大。
於是,李翊乃執筆寫下一封《諫止伐蜀疏》。
其書略曰:
“臣翊誠惶誠恐,昧死上言。”
“伏惟大王以神武之資,克復兩京,功蓋寰宇。”
“然臣聞將議南征,中夜撫膺,不能自已。”
“夫三軍將士自出師以來,轉戰千里。”
“甲縫生蟣,刃口卷缺,今方得小憩。”
“復驅之入蜀,恐非仁主所爲。”
“馬超、關羽、張飛等皆熊虎之將,位列帥帳,豈知營卒‘脛無完膚、掌盡龜裂’之苦?”
“今將士凱旋思歸,若強令遠征,臣恐賞錢未發而怨聲已起。”
“且關中之地,白骨未收。”
“河南之野,瘡痍滿目。”
“百姓易子而食者方得喘息,大王仁德佈於四海,豈忍復徵徭役?”
“臣近日檢校府庫,存糧僅支二月,箭簇不足十萬,傷藥所餘無幾。”
“若遠征巴蜀,耗費必倍於前。”
“昔日光武‘得隴望蜀,實因公孫述已成甕中之鱉。”
“今曹操雖敗,然宗族尚在,漢中精銳未損,必效死固守。”
“更兼蜀道艱險,固有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者,此豈虛言哉?”
“臣願大王暫罷南征之議,厚賞有功將士。”
“撫慰新附百姓,蓄力以待天時。”
“今兩京既復,漢室重光,正當休養生息,徐圖大業。”
“若遽起刀兵,臣恐‘前功未固,後患已生’。”
“涕泣陳詞,伏惟聖鑑。”
“臣翊頓首謹奏。”
“建安十六年秋,九月甲子。”
李翊在勸劉備不要接着攻打蜀地這封諫疏中,也算是給足了自己的理由。
大致分爲三點。
一是將士們接連作戰,已經十分疲敝了。
像馬超、關羽、張飛他們這幫人雖然主張接着作戰,但那其實是因爲他們是最高軍事統帥,不知道底層士兵有多辛苦。
領導們只要拍案做決定就行了,底下的員工要考慮的可就多了。
即便關羽愛兵如子,但他畢竟是最高軍事統帥。
他所聽到的,見到的是肯定有侷限性的。
不可能真真正正對底層士兵,完全感同身受。
其二,則是眼下打了勝仗,士兵們都盼着回家領賞。
再讓他們接着去打蜀地,士氣就要大打折扣。
何況河南、關中滿目瘡痍,亟待休養。
大王你又怎麼忍心繼續打仗,耗費民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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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知徵蜀費用又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如今的齊國國庫恐怕不能支持大王你接着攻打蜀地了。
並且李翊還專門指出,拿劉秀“既得隴,復望蜀”的例子來舉例也不恰當。
當年的公孫述敗局已定,而如今的曹操基本盤還在。
他們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保守漢中,不會像長安、雒陽那樣隨意放棄。
況且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其攻打的難度完全不亞於攻打河南關中。
有此三點,李翊便勸劉備仔細斟酌是否還要接着進兵。
劉備看完李翊的諫疏之後,心中也是感慨萬千。
當即回信——
“備致子玉丞相:”
“得覽諫書,再三捧讀。”
“卿在京兆撫民理政,夙夜匪懈,備心甚慰。”
“今又遠慮深謀,誠爲股肱之臣。”
“細思卿言,伐蜀之事,確屬激進。”
“然今我齊軍新勝,魏師屢挫,若全然止戈,恐失天予之機。”
“竊以爲當取漢中——此乃益州咽喉,得之則蜀地如在囊中。”
“他日養精蓄銳,再圖西進,豈不易哉?”
“至於方略,擬以大軍壓境。”
“曹操連敗於孤,已成驚弓之鳥。”
“今見旌旗蔽日,必棄城而走。”
“昔日光武取隴右,亦是先聲奪人。”
“卿可寬心,備必不使將士徒耗性命。”
“秋深霜重,卿宜善自珍攝。”
“京兆諸事,仍賴卿勞。”
“齊王備手書。”
劉備在信中肯定了李翊的忠心,並承認攻取蜀地的想法確實太過激進了。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再怎麼着,也得拿下漢中才行。
若無漢中,則無蜀矣。
只要拿下這個益州門戶,即便撤軍,等將來恢復元氣之後復來。
取西川也是易如反掌。
至於李翊提到的一系列問題,劉備的看法就是賭一把。
糧草最多隻能撐兩個月,那就只打兩個月。
兩個月沒拿下漢中,就撤了,避免擴大損失。
至於軍心動盪,士氣大減。
劉備的解決辦法是,通過在漢中堆人數來嚇跑曹操。
畢竟曹操這輩子面對自己,幾乎是屢戰屢敗。
如今見自己在漢中集結了這麼多兵馬,說不定骨頭一軟,直接就會像當初放棄雒陽、長安一樣。
把漢中也讓給自己。
劉備確實抱着一點僥倖心理。
反正自己人已經在長安了,離漢中就只有咫尺距離。
要是沒去一趟,豈不是白來了?
何況漢中作爲高祖皇帝的龍興之地,於老劉家有着特殊的情感紐帶。
劉備說什麼也要拼一拼。
在向李翊說明此事之後,劉備便將齊國國事暫時委任給了李翊代管。
他到底是決定發動此次漢中之戰。
長安城外的點將臺上,秋風吹動着劉備的衣袍。
臺下五萬大軍整齊列陣,但細看卻能發現不少士卒眼中帶着倦意。
“大王,真的不聽聽丞相的意見麼?”
“丞相可是說了,繼續打下去,恐有兵變的風險吶。”
“而且曹魏會賭上一切,來保守漢中之地。”
“以疲敝之師強爲,恐不智也。”
簡雍憂心忡忡地對劉備說道。
“寡人明白。”
劉備出聲打斷,目光掃過臺下軍陣。
“但戰機稍縱即逝。”
“曹操新敗,此時不取漢中更待何時?”
說着,劉備目光又不禁落在了這位兒時發小的身上。
“憲和,有些時候,你不會明白的,丞相也不會明白的。”“哦?”
簡雍眉梢一揚,原本想趁此打趣,卻見劉備一臉嚴肅,乃也換了相對嚴肅的語氣說道:
“這世上還有李相爺所不明白之事?”
“……嗯。”
劉備點了點頭,他的難言之隱無法對任何人說。
此時的臺下,不時地傳來一陣騷動之聲。
幾個老兵在隊伍最後,低聲抱怨。
“當初說好打完洛陽就回家……”
“後來又說要取長安。”
“現在又要去漢中……”
“這仗什麼時候是個頭?”
許褚騎着黑馬從隊伍巡掃而過,嗔目而視之,喝道:
“軍隊之中,休得喧譁。”
“若有擾亂軍心者,一律軍法處置!”
衆人皆畏許褚,乃不敢再復言。
關羽捋着長鬚,丹鳳眼微眯:
“某已令糧草先行,三日後可抵陳倉道。”
“王上若已做好準備,現在便可出發。”
劉備點點頭,翻身上馬,長劍出鞘,高呼:
“出發!進取漢中!”
號角聲中,大軍緩緩開拔。
消失在了滾滾煙塵之中。
……
“劉備兵發漢中!”
當消息傳回成都以後,震驚了朝堂上的每一個曹魏臣子。
他們萬不敢相信,劉備已經得到了河南與關中,居然還要接着來攻漢中。
這心究竟是有多大?
“大耳賊,安敢如此!”
曹操將戰報重重摔在地上,鬚髮皆張,眼中血絲密佈。
“取了河南、關中還不夠,竟敢圖我漢中!”
曹丕急忙勸道,“父親息怒……”
“息什麼怒!”
曹操一腳踢翻案几,破口罵道:
“漢中乃川蜀門戶,若漢中有失,蜀地亦不爲曹氏所有。”
“汝安得不怒?”
話落,即吩咐道:
“傳令即刻召集所有文武,來大堂議事!”
半個時辰後,曹氏親族以及外姓重臣齊聚大堂。
曹操環視衆人,聲音幾近嘶啞。
“此戰關乎我曹氏存亡。”
“勝,尚有半壁江山。”
“敗……”
他猛地抽出佩劍,將身前案椅斬斷,“便如此案!”
滿室皆肅然。
夏侯惇獨目赤紅。
“某願死戰!”
曹仁亦拍案而起。
“不錯,漢中絕不能失!”
曹洪直接扯開衣襟,“我這就去整軍!”
曹操成功鼓動了衆人的士氣。
但這些還不夠。
當夜,曹操又密召蜀中豪族出身的秦宓、李恢等人。
燭光下,他親手爲衆人斟酒。
“劉備發兵漢中的消息,想必各位身在蜀中,亦當知曉此事。”
“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世人都說我曹操奸詐。”
“今日曹某且與諸位坦言,說幾句心裡話。”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曹操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實話說,當初公等請曹某入蜀,便是因爲劉璋闇弱,不能保守益州。”
“而今曹某既據有川蜀,與諸位便算是一條船上的人。”
“劉備大軍到來,曹某懇請諸位助某一臂之力!”
曹操知道,對於這些蜀中豪族而言。
他們投曹或者投劉都不影響,無非就是看如何賣一個更高的價錢罷了。
由於曹操打輸中原之戰,自然在談判桌上不佔優勢。
要想獲得這些豪族們的支持,那就得先學會低頭。
我們請你進來,是幫我們當打手的,而不是讓你來當家做主的。
“若保漢中,益州之治,當與諸公共享。”
曹操的話語振聾發聵。
此前,曹操一直選擇扶持宗室,打壓蜀地的東州派與益州派。
儘管內部矛盾還不算激烈,但曹操想着可以慢慢來。
只是沒想到,劉備居然會馬不停蹄地來打漢中。
爲此曹操只能選擇讓出部分利益。
只要你們肯在漢中之戰中幫忙,那國家裡的那些要職,都可以給你們蜀人擔當。
咱們一人一半,兩家共治。
開出這個條件後,各士人豪族臉上果然產生了一絲變動。
秦宓撫須沉吟問道:
“魏公可知蜀道運糧之難?”
曹操眼眸一凜,正色說道:
“如今非常之時,當用非常之策。”
“有勞諸位幫忙,可令蜀中之民,男子當戰,女子當運!”
“凡蜀中子弟從軍者,一律免賦三年!”
李恢眼中精光一閃:
“若如此……恢願返鄉動員族中子弟。”
建安十六年冬。
曹操親率十萬大軍(含役夫)北上漢中。
出征那日,曹操親自登臺誓師。
“漢中之戰,有進無退。”
言罷,拔劍割破手掌,鮮血滴入酒罈。
衆將士齊聲高呼。
“必勝!必勝!”
曹操甚至把積攢多年的老底——虎豹騎,也全部壓上。
反正於他而言,輸了漢中就輸了整個天下。
已經沒什麼好失去的了,放手一搏吧!
曹操身着玄甲,立於點將臺上,聲如洪鐘:
“曹休、曹洪、曹真聽令!”
三將齊步上前:“末將在!”
“爾等率三萬精兵,取道武都。”
曹操手指西北,“將氐人盡數遷往梓潼,一粒糧食也不許留給劉備!”
曹洪抱拳,“若遇抵抗?”
曹操眼中寒光一閃,“殺無赦!”
三國戰事中,萬變不離其宗的永遠是“百姓”、“人口”。
曹操非常清楚人口資源的重要性,所以不論是歷史上的他還是本位面的他都是一個“遷民”狂魔。
不過也別覺得遷民就是一項非常簡單的工作。
它所帶來的負面影響,也同樣巨大。
第一,只要是大規模遷民,那通常就等於是隨機槍斃。
大量的人口會死在路上。
第二,強制移民會帶來大量的遷入地民怨。
遷入地的百姓肯定會怨聲載道,覺得外來戶進來會搶佔他們的生存空間。
難民涌入,擱現代的政府都會撓頭的問題,何況古代?
更別提還有方言、習慣、約定俗成的規矩很多多需要磨合了。
多了幾萬張怨聲載道的嘴,不是吃就是埋怨。
沒有哪個遷入地的百姓受得了的。
所以,曹操對此次武都遷民的計劃非常重視。
直接派出了三位宗室大臣,曹真、曹休、曹洪。
臨走之時,曹操又私下裡對曹休說道:
“汝雖參軍,其實帥也。”
意思是,你曹休雖是這一路軍的參軍,但其實就是這支軍隊的主帥。
你洪伯伯其實是陪你去,給你打輔助的。
因爲隨着曹操年紀的增長,他已經開始有意地培養下一代將領了。
曹真、曹休、曹彰都是年輕一輩中的將才。
武都主要居住的氐人等少數民族,這些民族驍勇不畏死,頭腦又簡單。
曹操非常怕他們被劉備收服,轉過來攻打自己。
畢竟武都就毗鄰於漢中,此地氐人被策反,就太噁心自己了。
武都方面安排完之後,曹操又謂衆將道:
“漢中乃益州咽喉,而陽平關乃漢中門戶,孤當親往鎮之。”
寒風呼嘯中,兩支大軍同時自成都出發。
西路軍曹休、曹洪、曹真。
共計三萬人(含役夫)
戰略目標是抵達武都,強制遷民。
焚燒氐人村落,驅趕百姓到梓潼去。
北路軍曹操、曹仁、夏侯惇。
共計七萬人(含役夫)
戰略目標是據守陽平關,保住漢中,拖死劉備,逼迫他撤軍。
秦嶺的雪峰默默注視着這場決定天下命運的決戰。
曹操引大軍行至白水關。
時值歲寒,士卒凍餒,怨聲漸起。
是夜,曹公密召曹仁、程昱入帳,取古劍一柄示之。
“此乃高祖斬蟒之劍,吾少年時於譙水畔所得。”
劍身鏽跡斑駁,唯“當興”二字依稀可辨。
曹仁正欲詢問,他怎麼不記得曹操少時得了這麼一口寶劍。
程昱卻連忙出聲打斷:
“魏公欲令我等何爲?”
曹操將古劍遞給曹仁,吩咐道:
“大軍出發前,孤已提前探查過。”
“這白水關關前有一座古廟,爾等可將此劍置入古廟之中。”
曹仁這纔會意,領命而去。
次日黎明,忽有斥候疾馳入營:
“報!關前古廟地陷,現神劍一柄!”
三軍譁然,曹操佯驚,親往視之。
只見廟前土裂三尺,劍匣半露。
匣上刻着“漢室中興,魏公當立”的字樣。
曹操排衆而出,雙手顫抖着捧起劍匣,取出古劍。
以程昱爲首的大臣,趕忙下跪高呼:
“此乃高祖斬白蛇劍也!天意昭昭!天意昭昭!”
說着竟伏地叩首。
衆將士聞言,無不駭然。
曹操趁機拔劍向天:
“天既賜劍,此戰必勝!”
好巧不巧,偏此時一排鴻雁自曹操頭頂飛過。
三郡將士見此,紛紛跪地高呼:
“天佑魏公!漢中必克!”
“天佑魏公!漢中必克!”
“……”
陽平關的城牆上結着厚厚的冰霜。
曹操披着貂裘,手指輕輕敲打着那把“高祖神劍“,遠眺關外連綿的敵營。
“報!劉備先鋒許褚、臧霸已在關前十里紮營!”
曹操只令堅守,並不出戰。
期間,曹操反覆來觀周遭形勢,見漢水上流頭,有一帶土山,可伏千餘人。
乃回到關上,喚樂進吩咐道:
“汝可引八百人,皆帶鼓角,伏於土山之下。”
“或半夜,或黃昏,只聽我營中號響。”
“號響一番,擂鼓一番。”
“只是不要出戰。”
“若齊軍來攻,孤自來救也。”
樂進領命去了。
次日,奇兵到來搦戰,魏營中一人不出,弓弩亦都不發。
齊兵見魏軍不戰,他們亦生憊懶之心,乃引軍自回。
當夜更深,曹操見齊營燈火方息,軍士歇定,遂放號響。
樂進聽得,令鼓角齊鳴。
齊兵驚慌,只疑是魏人前來劫寨。
及至出營,不見一軍
方纔回營欲歇,號角又響,鼓角又鳴,吶喊震地,山谷應聲。
齊兵徹夜不得安。
本就疲憊不已的齊軍,更生煩躁之心。
一連三夜,如此驚疑。
臧霸唯恐手下兄弟熬不住,乃與許褚商議,拔寨退了三十里,就空闊處紮營。
許褚道,“就此退去,等齊王到來不好交代。”
臧霸道,“如今兵無戰心,還是等齊王親自來指揮爲善。”
因臧霸是此役主將,許褚只得從之。
兩日後,劉備率大軍趕至漢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