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王似乎很滿意她這樣的反應,笑道:“採月姑娘不是說過此生只爲衾王跳舞的嗎?今日怎麼就破了當日誓言了呢?”
採月臉上一白,略帶嘲諷的道:“玩笑話而已,王爺也信?”
“本王自然是不信的,今後你就留在本王府中,爲本王一個人跳舞,本要絕對不會虧待你的。”說完端了一杯酒,送到採月的手中。
採月接過去,卻沒有飲,反而直直的看着他,無比認真的道:“王爺,採月並不是舞姬,也不想做舞姬。”她堂堂聽香水謝主人,怎麼能夠和那些下賤的舞姬一樣,賣弄風姿。
承王一笑,似乎早就猜到她想要說什麼,輕輕攬着她,“本王既然讓你進了府,就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不知道本王承王的身份可配的上你這個聽香水謝的主人。”說完勾起她的下巴,讓她與他對視。
採月心中一驚,顧不得他輕浮的動作,“你都知道了?”
承王點點頭,臉上笑意更甚,雙手無限溫柔的着她的臉頰,“本王若不知道,怎麼會支開大廳裡所有的侍衛,本要心裡重要的女人,爲本王跳舞,自然只有本王一個人看,若是哪個不長眼的敢看了你一眼,本王自然會挖了他的眼睛,給採月姑娘奉上。”
雖然是無比動聽的話,聽在採月心中卻是涼嗖嗖的寒冷,承王和衾王不同,承王讓人琢磨不透,況且,他這個意思,明顯就是對她有意思。
若是她和承王在一起,用聽香水謝的力量助他一臂之力,自己想要誰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念頭乍起的時候,紀南衡的身影立即浮現在採月的腦海之中,連忙搖搖頭,後退一步,“王爺,採月心中有喜歡的人。”
承王淡淡一笑,眼睛裡卻透過一絲狠戾,“是紀南衡嗎?沒關係,本王會一直等你,等你愛上本王那一刻起,現在什麼都不要想,陪本王喝一杯如何。”
採月點點頭,任由承王將她拉去他的懷抱,又在他的催促下喝下一杯酒。
喝下不久,採月便感覺渾身的很,不斷扯着承王給她披上的外袍,而心裡就好像有一隻小鹿在亂撞,她甚至覺得,承王身上的男子氣息是那麼的香,讓她忍不住想要靠近。
“採月姑娘怎麼了?”
採月撫着頭,渾身無力,“我有些不舒服,先行告辭了。”說完便要掙扎着起身,卻被承王一把拉近懷裡,她只覺得,男子的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而且,眼前的男子好像是紀南衡,嫵媚一笑,將他頭勾下。
承王會心一笑,將女子打橫抱起,入了內室,他終於蓄勢待發,而她,已沒有一絲力氣能夠反抗……
翌日清晨,採月在一片黏膩水澤中醒來,只感覺渾身疼痛難忍,這種感覺,她從來沒有過,突然間想起了什麼一般,臉色變的蒼白,榻上糾纏的痕跡如此明顯,在回想昨晚神智清醒時的感受,她的心裡已經涼成一片。
顫抖着從榻上坐起來,再看周圍,陌生的佈置,她並不認識這裡,也沒有來過。
未來的及,傷心於憤怒,便有一男子推門而入,採月後退兩步,坍坐在身後的牀榻上,抓了被子裹住身子。
是承王!
心裡一陣酸楚,不明不白就失了貞,一想到對昨晚之事沒甚印象,她心中便了然了,難怪她會覺得渾身難耐,難怪她會將承王認成紀南衡,那酒中,定然下了藥。
反觀承王,面上很是坦然,慢慢坐在她身邊,攬上她的肩膀,柔聲道:“還疼嗎?本王不知輕重,你別怪本王了!”
採月臉上一白,聽到他這樣露骨的話,刷的一下變的通紅,可是這種羞赧並沒有持續很久,很快,採月便滿心憤怒,反手掐住他的脖子,狠狠的問道:“你給我?”
承王一臉無懼,點點頭,從容的道:“本王給自己心愛的女人一起享受快樂,有什麼不對的。”
“你好卑鄙,你不是人!”採月歇斯底里道,淚水慢慢落下,手的力量越來越大。
承王反而擡手將她淚水擦乾,略帶蠱惑的道:“嫁給我,做我的王妃。”
採月搖搖頭,她怎麼會不知道承王的目的,一旦嫁給她,聽香水謝便成了承王府的附庸,她在怎麼恨,也不會拿聽香水謝爲代價。
承王卻不急不緩,細細安撫,人已經是他的了,嫁給他是遲早的事情,況且聽香水謝的秘密,他還要從她口中得知,更何況,懷中得女子並不像他想象的那麼愛紀南衡,若是真愛,又怎麼會在對他投懷送抱。
採月的腦中變作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緒都被恐懼和羞赧代替,她不知道今後要怎麼辦,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了,可是就這樣跟着承王,她又怎麼甘心。
不經意,觸碰到承王的手臂,他衣袖中有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擱在她身上,幾乎是下意識的伸進去,是一把短刀。想來是承王防身所用。
承王感覺到有一個冰冷堅硬之物抵在了自己的胸口,刀身散發着冷冽的白光。承王目光一閃,忽然明白刀子從何而來,多上採月眸子的時候卻笑了,那眸子裡面有着害怕,有些無措,甚至,還有些不忍。
凝聲道:“你想殺我?”
採月顫抖着雙手,緊緊握住短刀,臉色蒼白,無助的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鋒利的刀尖刺破承王的外袍,冰涼滲進他的心房,忽然殘忍的一笑,慢慢靠近採月,一點一點的讓短刀沒入他的胸膛。
他征戰多年,自然知道刀刺哪裡不會死,卻會給人一種重傷的假像。
採月雙眸放大,感覺到對面人的力量,雙手顫的更厲害,心裡亂成了一團,他騙了她,又讓她失去清白,可是在這個時候,她卻這麼害怕,她自問殺過許多人,從來不覺得有什麼,可是這一刻,她感覺到的卻是死亡一點點靠近,滲進她的心裡。
她生怕自己一顫抖,刀子沒入的更深。
“你……沒逼我!”無助的道,她甚至忘記了哭泣,忘記了傷心,這一刻,她只覺得自己在審判一個惡人,而審判的方式就是一點一點殺了他,這樣直面死亡,讓她害怕了。
承王當然也看出了她的猶豫,否則又怎麼會以身試險,將自己置身危險之中呢,突然間他笑了,笑了狂烈,周圍散發出一種肅殺的氣息,他垂目掃向抵在胸口的短刀,“若你真的想殺我,就來吧,索性我也沒有遺憾了,採月,從第一次在摘星樓見到你,我便被你深深吸引了,再一次相遇,我便下了決心,不會讓你離開。”他沒用本王,而且以我自稱,看似不經意,無形之中卻拉進了兩人的距離,讓採月覺得他爲了她,能夠放份,放下生命。
女女向來就是一個很矛盾的存在,明明知道不愛那人,當她知道對方能夠爲了她做很多事情,甚至放棄生命的時候,什麼都不重要了,最先想的就是先保住他的命,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可沒風采月放下手中的刀子,承王眯起雙眼,俯身作勢要親她。
採月心中一驚,忘了反抗,沒等採月放下刀子,承王便自行將胸膛送了過去,微微刺破皮膚,緊接着,承王卻扯過她的身子。
採月聽到了利刃沒入肌膚的聲音,驚嚇着,“不……不要過來!”
承王卻不管不顧,仍自將她擁入懷中,利刃更深一步,採月清楚的感覺到他的血滴在她的手上,滿手黏黏糊糊的溫熱感。
恐怕中瀰漫着濃重的血腥氣,她怕極了,生怕自己動一下面前的男子就會死去。
承王卻仰着頭笑了,“採月,死在你手中,我不後悔,你不要恨我,我真的太喜歡你了,太喜歡……”心口傳來疼痛,承王漸漸地失去了意識。
採月不住的流淚,“你不要死,我不想殺你的,我……”突然間像想到什麼一般,將男子放平,披了件衣服,急衝衝的跑了出去。
承王府中的人都知道承王對她的意思,看到她自然恭恭敬敬的問好,採月神思恍惚,滿腦子都是承王滿身是血的模樣,一把抓住一個丫鬟,那丫鬟見她滿手是血,不禁尖叫起來。
承王重傷,採月自然不能免責,一時間,便被承王的隨身侍衛投進了監獄中,那侍衛自然清楚承王的事情,只不過,這樣做更加能讓採月死心踏地的留在承王府。
採月身上草草的披了一件衣裳,頭髮散在身後,出來的急,腳下沒有穿鞋子,就這樣被抓進了獄中,又其實寒冬季節,她早就冷的渾身發抖。
只不過她所犯的罪嚴重,有涉及謀殺承王的嫌疑,故而沒有一個人爲她送件衣服。採月抱着腳,愣愣的靠在牆壁上,牆壁上寒冷更甚,她直覺得後背一陣冰涼,可是卻沒有離開,她急需一個依靠的地方。
短短几天的時間,便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而她,在迷迷糊糊之間竟然失了身,以後她要怎麼面對紀南衡,自己這副殘敗的身子又怎麼配的上他,一想到這裡,她的心就撕心裂肺的疼。
而對承王,她雖然感激他給了她一個容身之所,但也絕對不是出賣自己回報,她恨他,恨他毀了她的一切,可是有機會殺的時候,她卻又下不了手,她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明明恨的切骨,卻在聽了他的話,看到他毅然赴死的時候心。
無助的狠狠錘着地面,般的大叫着,好像這樣就能夠緩解他心中的痛苦,可是很樂意,她心裡的痛再也彌補不了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採月將埋進膝蓋中的頭露出來,臉上一片狠毒,她所有的傷害都是慕長安帶給她的,自從她出現,她便承受了太多,先是紀南衡不理她,後來和她劃清界限,在後來,她離開衾王府,最後失去了最珍貴的東西,若沒有她,她現在應該在聽香水謝準備着婚事,又怎麼會在這個又冷又潮溼的地方受苦。
這一切,都是拜慕長安所賜的,思來想去,她現在這個樣子,不可能和紀南衡在一起了,就算她要得到他,也不是在這個時候,而現在,她首先要解決的,便是慕長安,否則難卸她心頭之恨,至於承王,既然他愛她,那麼她便好好利用承王妃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