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微生溦和餘思兩人不告而別,突然離開皇宮,而後消失不見。
慕容淵都是得到宮門侍衛稟報才知他們出宮了,以爲又是閒不住像平常一樣出宮玩,可是直到第二日也沒回來,懷疑的跑到他們宮殿去看,沒有留下任何信息,連着三日沒有回宮,慕容淵這才終於確定,他們定是去找袁昌了。
清沫傳回的消息竟然是嗜血門主人帶着袁昌躲在凌陽郡的老巢,嗜血門曾經的老巢,被發現清查的老巢,居然還敢回來。
自從當初凌陽郡找出燒餅鋪水井中的奧秘後,解決完嗜血門的事,那個地方就被封鎖了起來。
雙花村的百姓們自主將水井填平,再不準任何人挖開,燒餅鋪夫婦當做懲戒負責看守,卻不知那並非唯一的洞穴入口。
微生溦兩人和清沫一行在與洞穴相連的河邊匯合,那個地下河洞口時時刻刻被他們看守着,確定嗜血門主人和袁昌就在裡面,這才乘着小船朝洞口駛去。
還是一樣的波瀾綠水,兩邊柳樹青蔥翠綠,景色漂亮的引人入迷,此時卻全沒有那樣的精神,全心投入在前方不遠處的洞口之中,越加靠近,越加全身警備。
“裡面只有他們二人?”
清沫肯定的回答,“是隻有他們二人,買了很多吃的,像是要長時間躲着不出來。”
兩條小船駛進洞中,遠離洞口光線越來越低,又在上次激戰的地方下了船,瞧着平靜的河面,上次便是在這裡損失了十五個親衛,此時再來,便是爲了抓住最後的漏網之魚。
“這一次,纔是真正的報仇。”微生溦喃喃着,視線瞧着河面,不知說給誰聽。
刈楚和樹桑身先士卒的走在最前面,大家戒備的穿過那條窄路一路往裡走,到達井口石門進入的位置,朝着另外兩條路探去,上次已經來過,對於地形再清楚不過。
整個地下世界唯一的特點就是大,似乎將整個地下挖空了一般,在此練武完全綽綽有餘,怪不得噬魂人可以在此隱藏這麼久不被察覺。
裡面主要分爲起居的地方和訓練的地方,微生溦幾人直接朝着起居處而去,袁昌不會武功,想必就藏在那裡。
許多鐵門圍出的小房間空空蕩蕩,以前裡面住滿了噬魂人,不過一年多過去,已是荒涼成現在這番模樣,沒死的嗜血門主人回來看到那番景象,想必當時的臉色很是好看。
大家一間一間的搜,一個人也沒看到,只有一個房間裡疊了兩件衣服,男人的。
餘思摸了摸放在一邊案上的土碗,“應該就在這裡,水還是熱的。”
“不在起居處,便去練武場找。”微生溦說着正要邁開步子,突然空曠的洞穴中響起渾厚的說話聲音,使用了內力從遠處飄來,悠遠空蕩。
“我的仇人,你們終於來了。”
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幾人一跳,微生溦和餘思警備的對視一眼,這內力實在可怕,看來妖怪的會比他們想象的難對付的多。
“你在等我們?”微生溦大聲詢問着,幾人都在四處尋找着聲音的源頭,可那是使用內力傳播而來,根本尋不出人在何方,只能小心戒備着。
“滅門之仇不可不報,我找你們很久了,今日終於把你們引出來。”
聲音帶着怒不可遏的憤怒,微生溦和餘思滅了嗜血門滿門,此等大仇自然不可能不報。
“既是特意等我們,何必藏頭露尾,請現身吧。”
果然不一會,似有一縷黑煙從衆人眼前飛過,餘思拉着微生溦迅速閃躲開,其餘人卻無一倖免的遭到重創,包括藏在暗處的鬼影,全部被打出,個個捂着胸口摔倒在地。
最後瀝也被扔到微生溦腳邊,捂着胸口俱裂咳嗽,遠處現出一個人,光線陰暗看不清臉,閃着幽冷光亮的視線卻清晰醒目,帶着寒氣。
微生溦急忙去查看清沫幾人的傷勢,那人速度快如閃電,每個人胸口中了一掌,僅僅一掌,卻已傷勢慘重,暫時完全無法再用武,若非都是武藝高強之人,怕是當即橫屍當場了。
包括瀝也一樣。
微生溦和餘思此時才徹底感受到這個人超出他們的可怕想象。
即便對手比自己強大,也絕對不能有任何畏懼怯懦之態,這是武者的大忌,未戰先怯萬萬不可,這也不是微生溦和餘思這種驕傲自大慣了的人的作風,就算底氣不足,也能堂而皇之的迎難而上。
微生溦遠遠望着陰影中的那個人,“袁昌呢,躲哪兒了?閣下就準備這麼躲在陰影裡說話?可是長得太抱歉不好意思見人。畢竟我們倆花容月貌實在太過耀眼,很容易讓人產生自卑。”
這種時候微生溦還能這麼自戀的開玩笑,這份強大心理真是沒誰了!
餘思寵溺的看了看她,只要在她身邊,遇到任何的困難他也不怕,始終充滿了自信。
“你又何必多此一問,袁昌那個手腳不勤的文官見着這麼大的陣仗自然是躲起來,免得小小掌風就不小心被誤傷了。”
餘思兩人自顧自的聊着,遠處的人發了聲,“你們倆小子……真貧。”
微生溦俏皮的置一謝禮,“不知我們間的帳,閣下想要怎麼算?”
“自然一筆一筆的算。你們滅我嗜血門,殺我兒子,今日定要你們用命償還。”
對方一說完,微生溦連連喊着‘停停停’,一臉的委屈和茫然,“滅你嗜血門是真,殺你兒子何出此言,離魂我可是放了他一馬的。”
微生溦剛說完,餘思立馬接了他的話,“離魂在你派的人剛離開就被殺了,嗜血門的仇人乾的,看在昒昕的面子上等到你的人離開才動的手。”
微生溦恍然大悟,‘喔’了半晌,“是嗎,那這就怪不到我的頭上了,是你嗜血門做下的債,要你兒子償還,管我什麼事。”
對方聞言瞬間暴怒,“若非你們挑斷他的手腳筋,離魂怎麼可能被一羣無能江湖人殺死。”
說着一個迅速閃身,不知何時竄到瀝面前,將躺在地上的人一把提起重重甩出去。
微生溦眼疾手快上前交手阻止,沒能成功,直接朝着瀝飛出的身子追去,將人在空中穩穩接下,小心的放在地上。
“你嗜血門殺死的人數不勝數,自己殺孽太多害死了兒子。昒昕十五親衛的命,我寰宇城數不清的人命,滿江湖都是你們的仇人,這是你應得的報應。”
餘思怒然出聲,說着就要朝對方襲去,微生溦拉住了他的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
“我們滅嗜血門爲報仇,閣下引我們前來也爲報仇,最後是生是死全看自己的命。只是在此之前,我想要親眼見到袁昌人頭落地,如此再來清算我們的恩怨如何?”
微生溦話一出,對方還沒來得及發表意見,深深藏着的袁昌從洞穴深處淒厲大喊着跑出來,衝到那人面前死死抱着他的手臂,“門主,你可一定要救我,他們都是慕容淵那小子派來殺我的,我們合作這麼多年,當初段涯讓你中毒是我救了你,你不能放棄我。”
微生溦看見袁昌,眼睛瞬間一亮。
這還是微生溦第一次見到紫巫國曾經重權在握的朝廷柱石袁丞相,長了副尖酸刻薄的長相,和他妹妹外甥女一樣的相貌,臉小骨架小,身體卻很胖,滿滿的油膩。
袁昌此時一身的狼狽,穿着粗布衣裳,背微躬着,很是卑微懇切的模樣,完全沒一點曾經的輝煌姿態。
袁昌不停請求着,眼神不時朝微生溦幾人這邊瞟,此時這邊站着的就微生溦和餘思兩個,其餘人全都受了傷躺在地上,沒有暈倒,沒有呻吟,注視着當前情勢,卻也完全無能爲力。
“這位就是袁丞相?失敬失敬!”
微生溦諷刺的朝袁昌拱拱手,袁昌躲在門主身後指着她大罵,“你們兩個攛掇皇上的小人,挑撥本官與皇上的關係,簡直罪無可恕。本官可是皇上的舅舅,等本官……”
“等袁丞相怎麼?”餘思猛然打斷袁昌的話,“太后、皇后已死,袁家九族被滅,袁丞相以爲自己還有翻身的餘地嗎?什麼舅舅,殺母仇人纔對!”
‘殺母仇人’一出,袁昌如何不懂這話的意思,震驚的楞在原地,這件事他們是如何知道的?
“你,你們……”袁昌激動地說不出話,餘思譏笑着繼續開口,“袁丞相剛剛躲着沒聽見我說的話嗎?在下餘思,寰宇城城主,無所不知無所不曉,這點秘密算得了什麼。”
袁昌這回更加沒了聲響,只見他從門主身後緩緩站出來,不再畏懼兩人,盲目而緊張的朝他們走來。
昏暗的光線使他看不清他們兩人的臉,直到不斷靠近,兩張精美容貌越加清晰,最後在清楚看清餘思的長相五官之後,張了嘴,難以抑制的恐懼,像是見到鬼一般突然大叫着後退,卻被自己絆倒摔在,四肢並用不停朝後縮着。
“你,你,你是人是鬼,你是……”
那四個字就是含在嘴裡說不出來,餘思傾着身子邪笑着牢牢望着他的視線,“沒錯,我就是玓瓅皇子,沒想到我還活着吧!見到我……可開心?”
“你還活着,你想幹什麼,你是故意的,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袁昌失了心智的大吼着,滿滿的畏懼和瘋狂。
玓瓅皇子明明已經死了,先皇后抱着他跳崖死的,現在居然還活着。這一切都是他計劃的,他要報仇,他要奪回屬於他的一切,皇上……也是被他利用的。
“反正你馬上就要死了,我想幹什麼你不必知道,還是下去陰間慢慢贖罪吧!”
餘思說着稍稍擡起頭詢問門主的意見,“我要殺他,門主如何說?”
袁昌看着餘思眼中濃濃的殺意,嚇得渾身開始顫抖,現在能救他的只有門主一人,趴在地上向他爬過去,抱着他的腿拼命求饒,“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見門主絲毫不爲所動,袁昌着急的發狂,大吼起來,“我也曾救過你,你不能忘恩負義,救救我!”
門主冷淡的瞥了他一眼,冷漠無情的開口,“你確實救過我,但我也爲你殺了許多人,算扯平。這次救你不過爲了引他們來,既然你的作用沒了,是死是活,都無所謂。”
門主態度一表完,餘思立馬一個身影竄到門主面前將人擼到自己這邊,乾淨利落將他抹了脖子,屍體丟到清沫幾人身邊,“記得離開時帶給皇上。”
這話隱隱有交代之意,自己和微生溦不知道這次能不能活着離開。
旁的人解決乾淨,接下來便是嗜血門與寰宇城和昒昕之間的恩怨。
一句廢話沒有,門主率先向餘思襲來,瞬間兩人交起手來,微生溦站在一邊旁觀,分析情勢,緊張的捏緊了拳頭。
這次的情況比任何一次都危急,餘思和對方相比完全不是對手,僅能勉強招架不至於太多頹廢,對方的速度、力量比餘思還要強大的多,簡直到了如同惡魔般不可思議的地步,步步緊逼,遊刃有餘,將餘思逼到了死角。
微生溦知道自己不能再等待,只有和餘思一起合力一搏,纔有勉強獲勝的可能。
瞬間加入戰況之中,微生溦和餘思互相瞭解,互相充滿默契,實力相加絕對不是一加一等於二,而是大於二,默契有時比起實力更加的重要可貴。
有了微生溦的加入,頹勢終於漸漸開始緩解,雙方勢均力敵,不相上下。
微生溦此時無比的悔恨自己的懶惰,若是有阿宸那般的勤奮,說不定也能達到對方此時的武藝,這麼多年憑藉自己超常的天賦,太過自大鬆懈了,忘記了有些東西唯有經歷過時間才能學習和擁有。
經驗便是如此!
當面對實力懸殊的對手時,經驗的作用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一旦對上實力相當之人,經驗就顯得無比重要,微生溦此時就是嚴重缺乏經驗,看着武功很高,但真正交手的次數少的可憐,對方卻完全不同。
門主高深莫測的武藝都是長年累月刀口上磨練出來的,比之微生溦帶了更加濃烈的殺氣。
此時雙方交手不下上百回合,還是分不出勝負,微生溦和餘思配合的天衣無縫,但耐不住對手的強大,還是僅以勉力應付的地步,完全無法大勝。
清沫用盡全力從地上坐起來,喘着粗氣靠在一遍牆壁上,緊張的看着前方的對戰。
高手對戰,速度爲上。
三人緊緊交纏在一起,速度快的肉眼難以看清,只見着三個不同顏色的人影在晃來晃去,如同貢芸郡那場比武大會的決戰一樣,根本瞧不出招式,只能見着人影翻飛。
“昒昕,小心!”
清沫緊張的大喊着,想要上前幫忙,即便只是爲微生溦擋招,也心甘情願,奈何此時的身體受到那一掌的重創,連坐起來都耗費了所有力氣,根本無法幫他們。
手指緊緊攢進掌心,摳出一排深深的血痕,血水順着指縫流出來,滴答在衣襬上,染紅一片,卻毫無知覺。
“十妹,你不要有事,千萬不能有事,否則……我該怎麼活。”低聲喃喃,沒有人聽見,只有自己的心反覆重複着,‘不要有事,一定不能有事!’
微生溦被門主一掌從交戰中打出來,身體重重砸在清沫身後的牆上,彈着飛出老遠,摔在地上,‘砰’的一聲,雪白的衣衫沾染上髒污塵土,受傷的趴在地上起不來,大口吐着鮮血。
清沫驚喊着撫着胸口奮力奔上前,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只告訴自己要過去,要去到她身邊,保護她。
踢蹬着雙腿勉力站起來跑過去,彎着身體將她緊緊抱在懷裡,摸着不停吐血的嘴角。
“十妹,堅持住,沒事的,不會有事的。”
眼淚不爭氣的流下來,從來沒有流過淚的清沫,此刻再也承受不住,承受不了懷裡人的脆弱,承受不了她受到的傷害,心被緊緊揪起,疼的難以呼吸。
“你說過,要永遠在一起,你不能有事,絕對不會有事。”
反反覆覆單調的重複着一句話,像是喃喃自語,不知所措,完全沒有了微生家六小姐的穩重和清冷,徹底失去了分寸。
------題外話------
《盛情難卻:溺寵小嬌嬌》
八歲時盛伍離家出走,遭遇人販子,被一對母女救回,從此多了個媽媽和妹妹。
★
燈紅酒綠的娛樂街上熱烈討論着街盡頭的古宅裡,盛少突然改了性,連續兩週沒現身,身邊突然多出個妹妹,瞬間變身二十四孝好哥哥。
陪出陪進,拎包開路,不外宿不夜嗨,街上影子見不着一下。
有人堵到古宅前約趴,盛少笑盈盈直言,“以後這些亂七八糟的派對別找我,現在不是一個人了,要給芮芮立榜樣,言傳身教懂不懂。”
“盛少,晚上一起酒吧喝酒。”
“我要陪芮芮跑步。”
“盛總,許小姐約您晚上吃飯,地點……”
“我要陪芮芮聽歌。”
“盛少,我家新開了度假村,一起去玩玩。”
“我要陪芮芮訓練。”
狐朋狗友無奈,盛少的生活只剩下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