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轉眼,微生溦的一年之期已到,如她所料,十倍數額完美完成,堵住了悠悠衆口。
自此之後,官營獨掌之事再沒了變數,從此獨屬微生氏一家。
龐大國庫進賬讓皇上很是滿意,這不僅僅豐盈了國庫,他自己的私人金庫也盆鉢盈滿,微生家的一般盈利可是比國庫進賬都要多上許多,如何能不讓皇上高興。
如此喜事傳言天下,百姓們人心振奮,皆是大呼微生家的好話。
皇上在後花園大擺宴席,邀請衆多文武官員參加,主角自然是微生溦這個大功臣,衆人皆是議論討好,一片誇讚之聲,其中究竟幾分真心幾分虛假,就難以辨識了。
說是慶賀宴,比起在大殿之中裝模作樣的坐着,倒要悠閒許多。
後宮衆妃子圍着皇上談笑風生,官員們三兩個聚在一起談笑喝酒,一片輕鬆氛圍。
微生溦是女子,又得了皇上可以隨時入宮的旨意,故更加隨意瀟灑,不願和這些無聊的男人們喝酒,帶着清沫直接在後花園裡閒逛起來。
皇宮的後花園果真絢爛多姿,精妙絕倫,好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
微生溦和清沫兩人邊聊着天邊隨便走着,不知不覺走到一處桃花樹下,站定腳賞了會桃花。
正要繼續走,突然聞着兩個小女子悄悄說話的聲音,下意識躲起來,偷偷尋聲看去,見是兩個高等宮女裝扮的女子,小心打量着周圍,小聲交頭接耳。
兩人說話聲音很小,直接湊在耳朵邊呢喃,微生溦盡力去聽說了什麼,奈何距離有些遠,兩人又躲在一座假山角落,很是隱蔽小聲,根本聽不見。
清沫湊近微生溦耳邊,小聲道,“十妹聽什麼,她們可是有問題?”
“可能吧,只是好奇,兩個人偷偷摸摸說什麼呢!”
微生溦小心移動着位置更靠近些,但還沒聽見說什麼,而兩人已經快速結束交談,各自端着手中的東西沿着不同方向分開了,像是從來沒碰到過,若無其事。
“跟着兩人瞧瞧,看看是誰的人。”
微生溦說着直接朝着其中一個宮女跟去,清沫便跟蹤另一個,最後兩人重新在桃樹下會和,答案竟然都是一樣的,兩人皆是皇后的人。
“那名宮女不過去給皇后送個手絹,也搞得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肯定有什麼問題。”
清沫這時也相信了微生溦的直覺,兩人偷偷躲在假山後說話,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皇宮中人均是受過嚴格訓練,稍一不甚就有可能危急性命,故宮中人個個小心謹慎,沉穩有禮,進退有度,這種偷偷摸摸的行徑被人看見絕對是要受到猜測和懲戒的,必然有什麼原因。
“既然覺得有問題就去瞧瞧唄,反正現在閒得慌。”
微生溦有些小小的興奮,探尋秘密最是有趣,希望是個驚天大秘密,這樣就有的玩了。
清沫跟在微生溦身後無奈的搖搖頭,她真是不怕事,又貪玩了,也就知道她的本事大,否則皇宮之中才不敢這麼多管閒事,好奇心重。
兩個宮女一個是去給後花園陪着皇上的皇后送東西,一個是回皇后的寢殿,微生溦便直接去了寢殿,施展武功神不知鬼不覺的摸進皇后住的地方,不被任何人發覺。
“雖然不受寵,但怎麼着也是皇后,住的地方真是氣派。”
微生溦悠閒的到處逛着,清沫跟在她身後小心注意着有無人看見,順利躲開所有視線,視若無人的在皇后寢宮亂跑亂看。
“再怎麼皇后身後還有他的哥哥左相府,和兒子榮王殿下,只要沒犯什麼大錯,沒人動得了她的位置。”
拐角傳來腳步聲,清沫拉着微生溦身體靈活的藏到一根房柱後,等着腳步聲靠近又遠去,才繼續往前走着。
“現在可不一定了,皇后腦子那麼笨,這個位置也不知道還能坐的了幾天。”
“十妹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有人想奪皇后位?”
微生溦抱着手臂好奇的這看那看,“後宮女人誰不想當皇后,但也不是個個都有這個資格的。”
“後宮能與皇后比肩的也就時夫人和尤夫人,其餘大多地位低,孃家弱。時夫人生有皇子成年,但如何也消不了她逆臣出身,所以皇上再疼愛她也不會將她立後,滿朝文武也斷然不會答應,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時夫人。”
“沒錯,時夫人的孃家背景可是一點不比皇后弱,奈何這麼多年沒生下一兒半女,如今這個問題也解決了,設想皇后位也不是不可能。”
微生溦在一偏殿一個花瓶前站定腳,驚喜的拿着那個花瓶擺弄來擺弄去,小小的興奮道,“這個花瓶找了好久,想要送給世舅爺,沒想到在皇后這。”
清沫緊張的從她手裡把花瓶拿下來放回去,推着她出去,“這裡人多,別這麼招人看見,小心點。”
推着微生溦出了偏殿,兩人在小花園裡瞧見了先前偷偷說話的其中一個宮女,正在小花園裡細心打理花草,身邊跟着幾個小宮女在掃地,看衣服便知道比那些小宮女等級高得多。
微生溦悠閒的靠在牆上瞧着她們幹活,清沫小心瞧着周圍輕聲開口問着,“這時夫人野心還真不小,孩子都還沒生下來呢就想的夠長遠。”
微生溦在惠明殿被逼選擇的事情全部告訴了清沫,清沫都不得不感慨他們想的長遠。
“憑時家的實力,若真有了皇子自然要大力支持爭奪皇位,而最名正言順的方法便是讓時夫人坐上皇后的位置,這樣她的兒子便是嫡皇子,一切順理成章。”
“燕王還不是庶出,不同樣把榮王壓得不分上下,是否皇后所生哪兒有那麼重要。”
清沫不解,微生溦悠哉的解釋着,“這對時家當然重要了。燕王之所以有能力與榮王並肩,是因爲他不可磨滅的軍功。但憑着現在皇上的年紀,怕是等不到時夫人的孩子建立軍功,到時非嫡非長又無功勞,想成爲皇上便無法名正言順,也無名頭得到百官的支持。”
“現在左相和右相的實力完全沒得比了,榮王也就憑着嫡皇子的身份和左相,若是時夫人成了皇后,他就徹底沒戲了。反倒是燕王從始至終全部靠的自己。”
“這也是我佩服他的一點,沒了強硬的靠山,沒有奪目的身份,全部憑藉自己的能力和奮鬥,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是值得敬佩的。”
兩人正聊着,那名宮女打理完花草離開了小花園,微生溦兩人也跟着離開,一路跟着她進了廚房,看着時辰開始煎藥,就這麼守在藥罐邊一步不離開,一點沒有奇怪之處。
“十妹,還要看嗎,我們已經消失很久了,再不出現該有人來找了。”
微生溦藏身在廚房邊的牆垣上,正對着宮女煎藥,瞧的清清楚楚。
“等一會等一會,找就找唄,我就不信我們不出現,他們能找着我們。”
皇宮的侍衛她是一點不放在眼裡,曾經又一次大膽試驗讓自己的親衛跟進來,看看會不會被發現,結果沒一個侍衛發現,就連禁軍統領與她碰到都沒能瞧出異常。
又等了不知多久,廚房裡進出的人越來越多,開始準備起晚膳,原來皇后已經回來了,看來後花園的宴會也散了,沒見着她的人,不知道皇上有沒有生氣。
“另一個宮女怎麼還沒來呀!”
“別等了,就算來了,現在到處都是人,也不會幹什麼隱秘的事,還是有機會再來吧!”
清沫再次勸着微生溦快走,宴會都散了,再不去向皇上請安,該要遭到懷疑了。
“不行,不能就這麼白等了。”
微生溦不甘心的說着直接喚出瀝,輕聲吩咐着,“派一個人守着剛纔後花園悄悄說話的兩個人,有什麼消息立刻告訴我,不要打草驚蛇。”
瀝一句話沒說,領了命令便離開了。
微生溦消失在皇宮之中,皇上派人找了好幾圈也沒找到,現在又自己出現了,生氣卻沒有多說什麼,客套了一番,簡單說了兩句話,便帶着清沫出宮了。
等了幾日還是沒有消息,微生溦尋着替時夫人看診的藉口想去宮中親自瞧瞧,直接被清沫攔下,勸阻的話都還沒開始說,久等不來的消息終於有了眉目。
瀝突然出現在兩人面前,一聲不吭,攤開手遞上一個小瓷瓶,微生溦接過打開一聞,瞬間眸色大亮。
“這是苦情水,皇后想害誰?”微生溦話一脫口而出立馬自問自答,“真是蠢問題,想想最近宮裡最大的事,還能是誰。”
清沫聽着‘苦情水’三個字想了許久,突然恍然大悟的道,“這不會就是能讓人動情時刻突然絕命的那個苦情水吧。”
“正是它!”微生溦笑得春風燦爛,果然發現了驚天大秘密,那天的跟蹤果然沒白跑。
“苦情水是一位受盡情傷的醫女研製的,專門爲了了結她花心的丈夫。只要人一喝下,有所情動,便會突然暴斃而亡,之前不會有任何徵兆,大夫診斷也瞧不出什麼。”
“皇后把這種東西用在時夫人身上,也……”
“不一定用給時夫人的,也許……用給皇上的也說不定。”
清沫驚楞的說不出話,用給皇上,便是弒君,皇后要弒君?
瀝接下來的話也證實了微生溦的想法。
“宮女將它下到送給皇上的點心裡,鬼影發現有異,就偷倒了一點出來。”
皇上和時夫人近來感情不斷升溫,時時留宿惠明殿,同牀之時皇上突然猝死,可謂一舉兩得,除掉了時夫人這個後患,便可以早有準備的擁立自己的兒子爲皇。
“皇后不會這麼蠢吧,皇上突然暴斃不可能不查,況且還有燕王,怎麼可能輕鬆就將榮王推上皇位。燕王如何也不會肯。”
清沫都看的透徹,微生溦如何看不透徹,其中想來不會如此簡單。
時夫人如今是皇后和尤夫人共同的隱患,想要除掉她無可厚非,但是誰更想殺了皇上呢?
皇上一死,立馬就會是激烈的皇位之爭,燕王和榮王此時皆損失慘重,不會輕舉妄動,但若從另一方面想,皇上被人下毒害死被查出,誰又是最大的贏家呢?
如此思慮一縷,立馬就有了結果。
皇上一死,時夫人一遭殃,滿朝文武首先自然要查皇上的死因,苦情水雖一般大夫看不出什麼,但醫術高明些的,還是能夠有些猜測,查出來中毒並不難。
屆時查出皇后這個弒君的兇手,榮王自然會遭受牽連,時夫人受害,時家再也沒了暢想的野心和計劃,相對皇后那個兇手,自然而然更加大力支持燕王,屆時滿朝上下都是燕王一邊,榮王便徹底沒了招架之力。
這招果然夠狠夠準。
微生溦幾乎可以斷定,背後真正的策劃實施是燕王。
他想一箭三雕,除了時夫人、陷害皇后榮王、殺了皇上最後坐上皇位。
若是這一切沒有被微生溦發現,應該算是萬無一失,可惜被她發現,但她也不準備出手阻止。
她說過會保持中立,此事完全是皇家皇位爭鬥,與她沒有半分關係,權當不知道,不插手,不阻止,但是卻可留做把柄,以後說不定用得上。
微生溦狡黠的笑開了花,“苦情水已經給皇上吃下了嗎?”
瀝點了點頭,“吃下了,但是這兩日皇上公務繁忙,沒有召見任何妃子。”
“你派人小心觀察着皇上的一舉一動,看他招幸妃子立馬來彙報我,只需觀察便可,不要暴露,更不要打草驚蛇。”
微生溦又吩咐了兩句,瀝便離開了。
“毒都已經下了,你還派人看着那兩個宮女做什麼?”清沫開口問着。
微生溦重重的將自己摔在牀上,臉埋在餘思的枕頭裡聞着他的味道,心醉的捨不得離開。
“我要把那兩個宮女救下來,抓着這個把柄,更加不用擔心燕王會對我微生家做什麼。”
清沫失笑,“燕王的把柄多少你沒有,還在乎多這一個?”
“那些把柄哪兒能和這個比,弒君大罪,任他以後皇位坐的多穩都別想安穩。況且我並不準備讓他坐許久。”
“不讓他坐許久,那是什麼意思?”
微生溦神秘兮兮的笑而不言,餘思的野心是天下,未來的天下只會有一個皇帝,那便是餘思,燕王遲早要被她打落谷底,現在便先讓他享受享受。
“餘思呢,又去中尉府了?”
清沫點頭,“最近好像很多重要的事忙,關於寰宇城。”
寰宇城的問題只需時間便能解決,重要的還是這邊的世界,燕王既然出了手,以他的狠絕個性,必然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天佑國皇上的死期已經註定了。
“現在就派人叫他回來,這件事他也要有所準備。皇上一死,天佑國肯定要亂很長時間,他應該到慕容淵身邊去了。”
餘思的想法與她相同,當天回來便準備行裝前往紫巫國,答應慕容淵的也是時候開始幫他實現,天佑國就留她自己在這裡面對混亂了。
但他相信她的能力,即便再混亂,這點陣仗也絕對嚇不了她的,膽剛剛新婚的兩人就要這麼快分開,實在相思難熬。
“等天佑國的事平定了,我就去找你。”
微生溦戀戀不捨的抱着餘思的腰,臉深深埋在他的懷裡,聞着他身上的氣味,比枕頭上更加濃厚,好聞的讓她閉眼享受着,過了今晚就要好久聞不到了。
“好,我等着。”
兩人膩歪的緊緊抱着對方,身上只着貼身的褻衣,勾勒着曼妙和健碩的身材。
自成親後,兩人日日同牀共枕,卻沒有再深層次的動作,純潔的讓餘思感覺痛不欲生,每次抱着她都心癢難耐,卻又逼迫着自己不能強迫,要忍耐,要等待,不斷地洗腦加催眠。
此時環抱着心愛的女孩,馨香溫軟的身體抱在懷裡,卻什麼也不能做,痛苦的幾乎想將她揉碎,揣進懷裡,聲音沙啞的低聲喃喃着,“你還要多久滿十八呀!”
“怎麼了,等不及了嗎?”
餘思越加收緊雙臂,“原來等你及笄,現在及笄了成親了又等你到十八歲,等你到了十八我都要老死了。”
微生溦捏捏他委屈的喪臉,“怎麼,現在又覺得自己太老了?你不說差七歲不算大嗎?”
“大,大得很,現在差一歲都嫌大,等得心慌火燎的。”
微生溦愧疚的雙手捧着他的臉用力在他脣上親了一口,“看你這麼可憐,那我不讓你等好了吧!”
“不讓我……”餘思突然愣住,直勾勾盯着她,嘴角勾着大大的弧度,“小溦兒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微生溦邪魅的撩動着脖頸的秀髮,仰着脖子湊近他的耳邊小聲耳語,絲絲熱氣撲在皮膚起,酥酥麻麻,令人心搖。
“我說,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帶着誘惑的撩人嗓音撩撥着餘思的心絃,所有的忍耐、堅定瞬間崩塌了,雙手抱着她一把壓在牀榻上,居高臨下只是着她的柔美面容,手指一下下滑動着精美的五官,將那長及胸口的頭髮纏繞在之間,黑白相應,旖旎無限。
“你真的願意嗎?”
微生溦主動伸長手臂環着他的脖子,嫵媚嬌笑,“對你,從來沒有不願意。”
纏綿的親吻如預想之中纏綿柔情,不同以往的點到而至,更深,再深,抵死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