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剛矇矇亮,微生溦還未睡醒便被樹桑搖醒,神情凝重的站她的牀邊,身旁瀝掩着帽子,一身冷氣撲面而來,就連樹桑亦是如此,頭髮微微溼潤,山中的夜晚依舊寒氣慎重。
“出什麼事了?”
微生溦沉聲問道,樹桑蹙眉回答道:“昨晚我們守了一夜,一個人影也沒有看見。”
“什麼?”微生溦不禁也擰起眉頭,披上外袍推開窗戶。
窗外籠罩在晨曦中的樹林幽深晦暗,已能看見絲絲黑氣穿透樹林飄散在空中,如給茂密樹林披上一件神秘薄紗。
這出乎她的意料,黑袍人不可能一個人行動,這無疑羊入虎口,他必定有幫手,此次參加比武大會之人皆是江湖中人,每個人的身份餘思都做過確認,無可疑人員,天機堂也已打探過,除了本來的弟子再無外人,究竟是哪兒出了錯?他的人都藏在哪兒?
自微生溦破除密林秘密之後,瀝已經帶人將整座觸仙峰摸得透徹,也時刻派人守着,不曾發現任何人,也無可疑人進出。
看來這些人早在她破解密林之前就已藏在山中,他們找不到的地方。
微生溦望着眼前這片山林,明明比周邊山頭小得多,卻藏着那麼多的秘密,神秘又深不可測。看來黑袍人安全藏身的秘密地比她想象的大,想象的寬敞。
天色漸亮,樓下傳來一陣喧鬧,接二連三響起房門打開的聲音,樓道中人羣攢動着聚在一起議論紛紛,依稀傳來‘鬼斧門’‘不見’‘殉情’等字樣。
似乎有人在吵架,情緒很是激動,粗厚的嗓音飄到耳中,卻沙啞的聽不清。
“去看看什麼事?”微生溦略爲不耐煩的問道。
瀝從不在外人前拋頭露面,自然是樹桑去打聽,不一會就帶着消息回來了。
“回主人,鬼斧門少當家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鬼斧門的當家正在樓下和堂主爭執,說是天機堂的密林把他兒子困死了,他們不敢承認,推脫密林裡沒有人,嚷着讓堂主親自帶他去密林找兒子。”
“少當家,就那個喝酒耍酒瘋的?什麼時候不見的?”
樹桑搖了搖頭;“不知道,他和他爹睡得一個房間,睡覺前還見着,醒來就不知道哪兒去了。有人說他定又藏在哪兒喝酒呢,也有人說他找了個地方殉情了。”
“殉情?”微生溦不由嗤笑一聲,人都死那麼久了,早不殉情晚不殉情,在這八竿子打不着的山上殉情,想象力也夠豐富的。
微生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只叫瀝好好守着,發現情況即刻來彙報。
可不等多久,微生溦正洗着臉,溫熱溼潤的毛巾敷在臉上,每一個毛孔都舒服放鬆的大張着,汲取着溫暖水汽,不想外面又想起嘈雜議論聲,這次比之剛纔多了些緊張疑惑氣氛。
又有人不見了,這次是個閒散參賽者,昨日比試沒能進入第三輪,也是昨晚睡覺時還在,今早起來同房人就找不到他蹤跡,隨身攜帶的兵器和包裹卻都還在。
兩樁失蹤案一出,天機堂瞬間變得人心惶惶,各種奇異陰謀猜測接連而出,有的閒散參賽者已經開始打包行李,不等觀戰決賽就要下山去,如此巧合實在難以讓人不在意。
人數多的幫派組織倒都穩得住,習武之人的共同特點就是膽大無畏,這點小事倒只引起小波議論,沒能動搖觀戰決心,不消會便各做各的各自散了。
巳時一到準時開始今年比武大會的決賽,角逐出終極勝者。
堂主一直安撫着鬼斧門當家情緒,承諾比賽結束後立馬帶他去找他兒子,鬼斧門當家這才勉爲其難暫時不再鬧騰,心急火燎的等着比賽結束。
鬼斧門也算江湖大幫派,江湖比武大會這等大事自然都會參加,但武藝不算頂尖,所以每年也只是隨便派幾個人參加,唯獨今年當家和少當家都來了。
一則是想見識見識傳聞中的觸仙峰,天機堂,二則帶少當家來散散心,療療情傷,卻不想發生這樣的事,說不定鬼斧門大當家自己心裡都認爲兒子是殉情了吧!
堂主好容易安撫下大當家,眼看巳時已到,連忙上天靈臺支持比試。
昨日幸運紅頭籤由孫林抽得,微生溦和餘思並排坐在一樓迴廊邊的一棵大樹下,正對着天靈臺,視野清晰,可以將整個比試戰況瞧的清清楚楚。
孫林一臉喜氣的站在一旁不時朝葉藺承投去自信期待的眼神。
樹桑帶了兩個軟塌,兩人就這樣悠閒的坐着,葉藺承和刈楚都被分在第二組,最後的決賽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對決,打鬥更加激烈。
此時臺上三人一個是飄搖自由的江湖散人清風劍客,一個是羣英盟侍衛隊的人,武功不算出衆,一路都是靠着運氣走到現在,這兩人遇到上屆魁首天霸只有被打的份,卻依舊秉承着武者堅韌不拔的品格拼盡全力對抗着。
比試臺上的勝負顯而易見,清風劍客與侍衛結成聯盟合力對打天霸,很是頑強,卻依舊是垂死掙扎,憑着這份執着也蠻有看頭。
微生溦正心下讚賞這份堅持,樹桑端着兩碗豆漿過來,遞到微生溦和餘思面前。
“主人,今天又沒吃早飯,喝點吧!”
微生溦看着濃稠的豆漿開口道:“哪兒來的?天機堂的早飯不是包子配熱水嗎?”
樹桑笑着蹲下身體,將手中豆漿朝前送了送,回答道:“屬下也不知,今天早飯的熱水改成了豆漿,可能是今日比武大會就要結束了,所以改善了下伙食。屬下看豆漿怎麼也比熱水有味道些,也能抵抵餓,就給兩位都端了碗。”
餘思看了眼直接擺手:“不用了,黏糊糊的東西我從來不吃,我早上吃過包子了,不餓。”
微生溦也嫌惡的皺皺眉,“這豆漿也太稠了,端下去吧,看着就沒胃口。”說着繼續看比試。
樹桑還想勸兩句,但又知曉微生溦向來挑食的很,也就沒有勉強,將兩碗豆漿端走了。
樹桑剛離開一下瀝就突然出現在大樹後,守在微生溦身後的城驃和卓林嚇了一跳,看清來人立馬讓開位置站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