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女子身邊都有貼身婢女,有年紀大的有年紀小的,有漂亮的也有醜的,
完全取決於你與主人的感情有多深。
感情深的纔會貼身服侍主子的日常寢居,而且你的外事,主子也都會幫你解決好。
在婢女這裡,伺候主子是內事,自己家的事情才叫外事。
伺候好主子,有時候是可以跨越階層的,但即使你跳躍了一個階層,仍然與主子捆綁在一起。
洛陽金飾鋪子在長安的分店,清一色出身於武延秀的家生奴婢,因爲武家被清算的太慘,很多旁支子弟都逃往洛陽,所以留在長安的產業,都交給了奴婢打點,當然了,自然是要擡籍的。
奴婢變成商人,這也是階級跨越。
不管怎麼說,武則天終究是李隆基的祖母,而且武家的勢力太大了,你不能趕盡殺絕,所以說,雖然武家已經逐漸脫離出李武韋楊四大聯姻集團,但過往的餘威仍在。
南陽張可沒有出過皇帝,沒有嫁給過皇帝,也沒有生下過皇帝,同是外戚,
在武家面前,會自覺低人一等。
張盈盈此刻站在武明堂面前,完全就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子,頭也不敢擡。
屋子裡,七八個年齡不一的彪悍奴婢就站在這裡,張盈盈但凡敢還手,她們就會一擁而上。
「別躲啊,那隻手,」武明堂手裡拿着一把戒尺,笑呵呵的看着張盈盈。
她剛纔都已經將人家的左手給打腫了,張盈盈已經是滿臉通紅,眼淚的垂個不停。
「夫人,我知錯了,」張盈盈哭訴道。
武明堂冷冷道:「不要跟我解釋,我不想聽你的解釋,因爲我一個字都不會信,擡起手來。」
張盈盈神情悽苦,顫悠悠的又擡起了右手,武明堂刷的一下拍了下去。
「啊~x」
張盈盈驚叫一聲,疼的趕忙將手縮在小腹,一個勁的求饒道:
「我真的知錯了,夫人饒了我吧..
」
武明堂冷哼一聲,擡手捏住對方下顎,道:
「按理說,我該撕爛你的嘴纔對,畢竟是你這張嘴巴招的禍,但畢竟是如花似玉的一個小美人,嘴巴爛了,今後還怎麼見人呢?」
說罷,武明堂狠狠一戒尺抽在了張盈盈的嘴巴上,張盈盈的嘴角瞬間破裂,
雙脣顫抖着吐出一大口血水,梨花帶雨,蹲在地上鳴鳴咽咽的痛哭起來。
這就叫一物降一物,她平日裡在長安,也是不好惹的主,遇到武明堂就成小巫見大巫了,只有被拿捏的份。
武明堂是不會將張去逸放在眼裡的,沒有實權的外戚,在她眼裡跟廢物沒什麼區別。
你是聖人表弟,那我不也是聖人表妹嘛。
「小小年紀,膽大包天,敢招惹我?張去逸這個窩囊廢真是養出一個小賤人,我見過蠢貨,卻沒見過這麼自以爲是的蠢貨,」
武明堂在一旁坐下,冷笑道:
「勾搭太子,又勾搭隋王,嫌自己命長啊?瞧你那股子騷媚勁兒,全長安就你長了兩坨肉?」
李瑁眼下,就站在屋子外,他在等,等武明堂打完了他再進去當好人。
眼瞅着自己這個表姐說話越來越露骨,李瑁不等了,推門進去。
轉過迴廊之後,見到跪坐在地上大哭的張盈盈,李瑁裝模作樣道:
「何必呢?阿姐下手怎就沒個輕重?」
「哼!」武明堂冷哼一聲:
「我不打疼她,她不長記性的,將來會害死你。」
「不會不會......我沒有這個心思,」張盈盈一臉驚恐的趕忙擺手,嘴裡含含糊糊,眼神求助的看向李瑁。
李瑁嘆息一聲:
「算了。」
武明堂起身就走,毫不拖沓,轉瞬間,屋子裡就只剩下李瑁和張盈盈了,後者哭哭啼啼的爬了過來,抓着李瑁的雙腿哭訴道: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絕無害你之心,你要相信我,我是你的女人啊.....
」
「我相信你,」李瑁微笑着擡手去扶對方。
張盈盈一愣,迅速躲開李瑁的雙手,呆愣的直視李瑁道:
「你別這樣,我害怕。」
李瑁笑了笑:「你還知道害怕啊?我以爲你不知道呢。」
說着,李瑁嘆息一聲:
「有些人啊,怎麼勸都沒有用,本性難移,我平日如何對你,你清楚,你怎麼回報我,你自己心裡也清楚,但念在情分一場,我不跟你計較,你回去吧。」
張盈盈表情呆滯道:「我這個樣子怎麼回去?你今後不打算再見到我了,對吧?」
李瑁掏出一塊巾帕,擦拭着張盈盈嘴角的污血,淡淡道:
「沒有那麼嚴重,往日什麼樣,今後還是什麼樣。」
「你差點燒死我,」張盈盈一把抓住李瑁的手腕,直視李瑁道:
「但我不記你的仇,因爲我知道是我做錯在先,但我的本意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太子和你,我是選擇幫你的。」
「那你得做給我看才行,」李瑁面無表情道:
「日久見人心,我現在還不會否定你,但你起碼要讓我知道,你是傾向我的。」
張盈盈鬆開李瑁的手腕,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紅腫的雙手,表情悽然的緩緩起身,喃喃道: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對你是真心的。」
說罷,她返回內室擦拭自己身上的鮮血,李瑁召來侍女爲她更衣之後,派郭敬將對方送回燕國公府。
武明堂方纔並沒有離開,而是躲在外面偷聽,等人走後,她才又與李瑁碰頭。
「都這個時候了,她的嘴裡還是沒有一句實話,這種女人是沒有真心的,你不會被她騙了吧?」武明堂朝李瑁道。
李瑁笑了笑:「偶爾也會相信她,因爲她說話一直都是半真半假,就看如何分辨了,」
歷史上張皇后的形象,李瑁是非常熟悉的,所以從一開始,李瑁與張盈盈打交道就非常謹慎。
「我在她這個年紀的時候,都沒有她這麼複雜的心思,」武明堂皺眉道:
「她的性格很奇怪,野心還很大,這類人早點死了,對大家都好。」
說着,武明堂忽的一笑:
「但是現在還不能死,我猜,聖人會私下見她一面,這個女人將來,會帶給你無窮無盡的煩惱。」
李瑁贊同的點了點頭,吳懷實應該已經大致瞭解事情經過了,那麼張盈盈眼下的處境就變得非常微妙,因爲她的所作爲,符合基哥的利益。
而基哥很大可能會將張盈盈培養成自己和太子之間的攪屎棍。
李瑁問道:「你的損失很大嗎?我見你下手那麼狠。」
武明堂笑了笑:
「財貨損失,永遠都不叫損失,那是商人才會看重的,你覺得我會在意這些?」
「你這是財大氣粗,」李瑁笑道。
武明堂淡淡一笑:
「剛纔內侍省來人了,聖人着我今晚入宮,明面上,算是安撫我遭受了損失,但實際上,是因爲楊玉環今晨出宮了。」
李瑁渾身一震,目瞪口呆道:
「我說表姐,咱們能別這樣嗎?」
武明堂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楊玉環不在宮裡,李隆基要趁着這個機會,與武明堂重敘舊情。
裴敦復要戴綠帽了?
武明堂淡淡道:
「我一個婦人,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沒有誰能像則天皇后那樣,凡事都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其實在嫁給裴敦復之前,我也有過其他男人,要不然我一個沒爹沒孃的遺孤,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嗎?」
李瑁呆若木雞,這可真是應了那句話,每一個成功的女人背後,都有無數個男人。
即使武明堂的身份已經足夠尊貴了,但她畢竟是女人,沒有男人幫助,她文能做成什麼事情呢?
就像武落庭,沒有李林甫,她的兒子仕途不會那麼順暢。
「阿姐這麼做,到底圖什麼?」李瑁是完全看不懂武明堂的,因爲他覺得,
武明堂應該沒有那種復興武家的心思,只是在按部就班的爲家族做事而已。
武明堂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
李瑁點頭了點頭,沒有再追問了。
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楊玉環終究還是遇上情敵了,而且她這個情敵可不好對付,李瑁完全能猜到,基哥想睡武明堂,沒有那麼容易。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武明堂絕對會弔着基哥,因爲她若是那麼容易就被睡了,基哥不會珍惜。
男人嘛都是這樣,一個個的都以爲是女人在矜持,殊不知自己都快被釣成翹嘴了。
傍晚時分,武明堂悄悄進宮了,又是吳懷實親自來接的。
而李瑁緊接着便去了平康坊,他不是要找李林甫,而是去裴府見武落庭。
武落庭與武明堂,算是近親,跟武惠妃稍微有點遠,但這並不妨礙武落庭與武惠妃的關係非常好,畢竟大家都在長安,而武惠妃當年是非常照拂武落庭的。
李瑁想從武落庭身上,徹底瞭解一下自己表姐的過往經歷,只有從武明堂的人生經歷當中,才能分析出她到底會是什麼樣的性格。
李瑁也擔心被武明堂牽連啊,畢竟這個表姐膽子也不小,她留在長安究竟在打什麼主意,李瑁直到如今都不知道。
要提防和警惕所有人,這是李時時刻刻都記在心裡的做事法則。
楊玉環爲啥離宮呢,她的二叔楊玄快不行了。
如今她們一家子沾她的光,算是在長安站穩了腳跟,一大家子風風光光,富貴尊榮。
楊玄畢竟是楊的親爹,楊玉環無論如何也是要來探視的,別人指望她,
她也指望別人不是?
「人已經糊塗了,誰也不認識了,可以準備後事了,」
楊玉瑤在堂屋的家族會議中說道「咱家現在不比從前,各房倉充實,上有聖人眷顧,貴妃庇佑,下受世人敬仰,二叔就不要葬在蒲州了,去部山吧。」
北枕邱山,南蹬洛水,靠山面水,藏風聚氣。
洛陽的北部山,一直是被公認的最佳殯葬之地,安魂之所,那邊皇帝都埋了不少,貴族更是數不勝數。
但是北部山最適宜做陵寢的那片區域,是需要皇帝批准的,也是一種恩賜。
楊話自然希望親爹能埋在那邊,因爲祖先的墳墓選的好,是會福廕子孫的,
而且他們這支蒲州楊,看眼下的光景,多半是要將長安做爲大本營了,今後回老家的次數會越來越少。
聽到楊玉瑤這麼說,楊話楊兄弟第一時間看向坐在主位的楊玉環。
葬於北部,還得看人家貴妃啊,他們肯定不好意思跟聖人開這個口,因爲楊玄不是什麼有功之人,對國家也沒有大貢獻,說白了,不配葬在北部。
楊玉環點了點頭,看向坐在下面的楊洄道:
「八郎向聖人呈奏,我在後邊幫着推一推。」
「是,」楊洄微笑點頭。
他今天是聽說貴妃回孃家,特意趕來的,因爲他現在想見貴妃一面可不容易,有了機會,自然就要套套近乎。
「還有一件事,」楊玉瑤警了一眼楊話,看向貴妃道:
「兄長不能服喪,喪禮要有二郎主持,服喪要三年,丟了官事小,壞了前途事大。」
楊玉環看向楊話:「阿兄怎麼說?」
「這個.....:」楊話一臉猶豫的低下頭,支支吾吾回答不上來。
他是孝順兒子,他想給自己的親爹服喪,但是心裡也清楚,自己已經出嗣了,名義上已經成了親爹的侄兒,不能守孝,況且三年守孝期,確實太影響他的仕途了,所以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
「這還用商量嗎?」老大楊卉頓時眉道:
「楊話是頂了我們家門戶的,你不能給二叔服喪,這是壞了規矩,楊一個人足夠了。」
老八楊筱也附和道:
「是這麼個理,這是禮法,也是爲你好,三年呢,誰知道三年之中會發生什麼?如今你在朝堂還沒有站穩,這個時候守孝,能不能回來都不一定。」
楊看向大哥,點頭道:
「阿爺的事情,我會打理妥當,當下時刻,阿兄要擔起擔子纔是。」
楊話嘆息一聲,點頭道:「但我絕對不想出使吐蕃,這件事你們得幫我推了。」
吐蕃大敗之後,留在長安的大使慕容經國已經向李隆基請罪,請求李隆基派使者前往吐蕃,修兩國之好,續舅甥之情。
主要是敗的太慘了,慕容經國做爲吐蕃的紕論,深知此番舉國之力攻唐,內部的損耗無法計算,只要是敗了,第一時間就得求和。
李隆基呢,沒有搭理他,因爲他知道慕容經國做不了主,他要等到尺帶珠丹給慕容送來指示,再做下一步安排。
而慕容經國前天上書了,吐蕃願意繼續朝貢大唐,還送上了尺帶珠丹的請罪書,請求派使者往吐蕃,接受贊普的請罪。
這就是一個流程,請罪不是嘴巴上說說就行的,我得能夠看到。
怎麼看到呢,就是選一個使者代天子出使,接受降表,其實跟當年的舅甥之盟一個套路。
李隆基將這件事情交給了李林甫處理,李林甫認爲接受朝貢符合大唐當下的利益,但是呢,決不能讓吐蕃好過,於是他開了一份天價帳單,打算拖死吐蕃。
慕容經國這幾天就一直在跟李林甫討價還價呢,不然這份帳單若是被送回邏些城(拉薩),他都可以不用回去了,否則戶體都會被做成肉乾。
而出使這件事,需要鴻臚寺出人,楊話做爲業務最不熟練的那個,被李林甫給選中了。
「這個好說,」楊洄笑道:
「出使番邦這種事情,卿官可去可不去,使者級別越低,越是彰顯我天朝之威,彰顯我聖朝並未將吐蕃放下眼裡,這件事,我來找右相通融,絕無問題。」
鴻臚兩個少卿,一個是魏珏,不買李林甫的帳,一個是張博濟,李林甫女婿,這倆肯定不會去。
而李林甫其實也知道楊話更加不合適,之所以這麼安排,就是讓楊家來求他,然後他順手賣個人情,人家已經內定了由信安王家裡的老三鴻臚丞李峴出使,腦子好,轉的快,嘴巴伶俐,又有皇族之威,適合這個差事。
「這樣最好,」楊玉環笑道:
「家業大,很多事情都是需要大家一起來商量的,你們和和睦睦,同舟共濟,我心裡看着也高興。」
「都是託貴妃的福,」衆人趕忙道。
這時候,楊玉環身後的侍女忽然走下臺階去往回廊,片刻後返回在楊玉環耳邊低語幾句,本來還帶着一副笑臉的楊玉環瞬間變色,猛地起身道:
「回宮!」
「這是怎麼了?」楊玉瑤察覺到不對勁,趕忙上去拉扯住自己妹妹,驚疑道:
「怎麼回事,宮裡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那個賤人剛剛進宮了,」楊玉環猛的甩開姐姐的手臂,咬牙切齒的就要帶人離開楊府趕回興慶宮。
大家在聽到這句話之後,所有人都趕忙起身攔在楊玉環面前。
「不可不可,萬萬不可,」楊洄自然知道貴妃口中的賤人是誰,也知道東市那把火燒的是誰的產業,腦子一轉,趕忙道:
「東市走水,牽扯極大,聖人定是問詢此案,貴妃娘娘萬勿打攪聖人,本來無事,勿要生事啊。」
「八郎說的對,你不要妄自揣測,」楊玉瑤更是一臉着急的死死拉住自己妹妹道:
「那是裴敦復的妻子,你這麼一鬧,聖人顏面何存?你是不是想我們都死?
」
楊玉環雖然是個醋罈子,但也不是沒腦子,經楊玉瑤這麼一提醒,瞬間反應過來。
確實,那個賤人是大臣的正妻,自己若是就這麼莽撞進宮,不等於是在說聖人私會大臣妻子,這個罪名可不是鬧着玩的。
老大楊卉更是直接道:
「你今天別想出這個門,恃寵而驕,膽子是越來越大了,這是在家裡,大家嘴上稱你貴妃,但你終究還是我們的妹妹,有些事情,我們不會由着你胡來的。」
所有人都意識到,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貴妃帶氣回宮,否則會鬧成什麼樣子,
後果難以預料。
聖人的臉面是最大的,即使你是貴妃,也不能給聖人擺弄這樣的臉色,那是找死。
大家一通苦口婆心的勸說,好不容易將楊玉環重新摁回了座位。
楊洄站在屋子中央,直言道:
「我跟貴妃娘娘明說了吧,東市那把火,牽扯的是皇子之爭,事情大到天上去了,聖人過問那是再正常不過了,您千萬不要亂想。」
老大楊卉瞬間一愣,皺眉道:「李瑁要跟太子翻臉了?」
「已經翻臉了,我的大姐,」楊洄苦着臉道:
「三天之內兩把火,兩邊已經鬥起來了,這種事情誰也不敢亂說,你們千方別傳出去。」
「我也明說了,」楊玉瑤起身道:
「這是早晚的事情,十八郎如今已經是騎虎難下,他就算沒有這個心思,太子也不會放過他,與其說是翻臉,不如說是自保,咱們家明裡不能有立場,但暗地裡,適當幫襯一把,還是應該的。」
「不行!」大姐夫崔趕忙道:
「歷來摻和這種事情,那都是抄家滅族的下場,我們必須置身事外,醜話說在前頭,誰要是有立場,我即刻面聖檢舉她,這是爲大家好。」
「你敢檢舉我?」楊玉瑤頓時怒道:
「別忘了這個家是誰撐着的,你閨女嫁入少陽院,你以爲你就能是外戚了嗎?別忘了,太子妃人家也有兒子,繼承家業也輪不到你那個女婿。」
崔怒道:「你這是在害大家,我沒想過沾誰光,但也絕不想被人牽連,你站隊那是你的事情,別牽扯上大家。」
「你們別吵了!」大姐楊卉站起身,冷着臉看向楊玉瑤,訓斥道:
「你還將我這個大姐放在眼裡嗎?一個婦人也想做家主嗎?你做的了嗎?現在尾巴翹到天上了,別忘了是誰將你帶大的。」
楊玉瑤一愣,氣呼呼的一屁股坐下,嘀咕道:
「我是跟你們商議,又沒說一定要這麼做,上來就要檢舉我,恩將仇報。」
崔是個君子,聞言也是嘆息一聲,朝楊玉瑤服軟揖手道:
「是我失言了,給三娘賠個不是,事情牽扯太大了,我知道你與隋王交情莫逆,但咱們不能感情用事,是要考慮親族的,家族興衰更替可謂瞬息萬變,咱們這次興起的太快,沒有根基,一個不好,就是跌落懸崖,還希望三娘慎重。」
楊玉瑤也不是真生她姐夫的氣,畢竟她知道自己的姐夫是個好人,聞言也表達了歉意,這件事就算這麼揭過去了。
楊玉環等他們都消停了,才淡淡說道:
「都老實點吧,你們的翅膀還沒有硬到那個份上,不準選邊站,誰若是犯了,我可不饒她,我在宮裡,若真有了預兆,自會告知爾等,眼下都消停點。」
「貴妃說的是.....
「還是聽貴妃的.
「貴妃放心,沒有您的指示,我們不會亂來.....」衆人紛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