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毅道:“就在前天,左夢庚己經率部向清軍的耿仲明部投降,部下十五萬餘衆,盡數歸降了淸軍。(_)現在受清軍之命,正準備率軍進攻安慶。”
玄皇教主和明石姬互相看了一眼,也都吃驚不小,安慶正好位於南京上游,等於是南京東邊的門戶,而左夢庚部的戰鬥力雖然不強,但畢竟是十五萬人馬,人多勢衆,一但歸降清軍,多鐸部的人馬乎翻了一倍,一但讓左夢庚攻下了安慶,清軍不僅可以襲擊李自成的背後,而且還可以從長江上下夾擊南京,說不定不用等阿濟格擊敗李自成,就能夠攻破了南京。
過了好一會兒,玄皇教主才道:“那麼另一個消息呢?”
商毅看了他一眼,道:“就在昨天,劉宗周和陳子龍帶領着東林黨人,在馬士英的府門口聲討馬士英示威的時候,被人以弓箭射殺,當場斃命。”
玄皇教主的身孑一顫,也退後了一步,明石姬的臉色也變得一片慘白。誰也沒有想到,在自己離開南京之後,竟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劉宗周現在雖然不是東林的黨魁,但也是元老級的人物,又是目前公認的學術宗師,像黃宗羲、黃鎮周等東林骨幹,都是他的學生,因此在東林內部的影響力極大;而陳子龍是復社府領軸,聲望猶在四公子之上,這兩個人被人暗殺,自然不是小事。以東林黨的作風,沒事還要找事,而且還是在馬士英的府門口被殺的,這一下馬士英無論如何也抖不了關係。
明石姬問道:“那麼後來呢?善後是怎麼處理的?”
商毅接着道:“東林黨人也因此而當場發暴,羣起而攻,共有數千人衝進了馬士英的府裡,將馬士英和其子馬鑾打死,而當場傷亡人數,達數百人之多,引發了南京的全城大亂。不過在我收到這個消息時爲此,亂局還沒有結束,因此也不知道善後是怎樣處理的。”
玄皇教主一臉茫然,喃喃道:“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商毅皺了皺道:“這件事情難到不是你們做的嗎?”
玄皇教主苦笑了一聲,道:“劉宗周和陳子龍是什麼人,殺了他們會有什麼後果,難到我們不知道嗎?而且就算是要暗殺他們,也不會選在馬士英的府門口,這不是自找麻煩。”
商毅點了點頭,這到也是,玄皇教確實還沒有傻到那一步,又想了一想道:“那麼會不會是馬士英的個人行爲呢?前不久他還把陳貞慧抓起來下了獄,現在劉宗周和陳子龍帶人在他門口鬧事,會不會一時頭腦發熱,纔想出這麼個笨辦法。”
明石姬搖了揺頭,道:“我看也不會,雖然他抓住了陳貞慧,但也並沒敢對他用刑,何況劉宗周和陳子龍可不是陳貞慧能比的,我不信馬士英會分不出這個厲害關係來,而且我們在離開南京之前,也曾說動了馬士英,讓他關幾天之後,就把陳貞慧放了。”
商毅沉吟了一會,道:“不是你們乾的,也不是馬士英,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性了,就是滿清在南京佈置的暗線人員乾的,南京一亂,對他們纔是最有利的。在假太子案以後,你們不是懷疑滿淸在南京潛伏了暗哨人員嗎?調查得怎麼樣了?有什麼結果。”
明石姬苦笑了一聲,道:“雖然調查過, 但這段時間來別的事情太多了, 我們也沒有足夠精力來調查這件事情,現在只能確定,在南京確實潛伏着一批滿清的暗探人員,但俱體的情況怎麼樣,還沒有查清楚。”
商毅聽了,心裡也不禁暗暗的警覺了起來,如果在南京潛伏着清廷的間諜,那麼浙江說不定也會有,這到並不奇怪,既然自巳能向北京派間諜,清廷自然也能向自己這邊派間諜來,看來有必要馬上通知杭州,讓安全司和情報司都要在暗中加強調查。
不過收到了這兩個消息,也讓商毅明白,自己面臨的局面也並不簡單,軍事僅僅只是其中一個方面而己。因此也無心在和他們糾纏下去,道:“好吧,你們馬上回南京去吧,儘快把南京的局勢安定下來,否則不知還會多亂,現在馬士英死了,索性就順水推盤,都啓用東林黨吧,他們至少可以平穩下局勢。然後儘快調查滿清暗探的事情。還有,黃得功和劉良佐就不要調動了,讓他們防住左夢庚的人馬,一方面保護南京,一方面也保護好李自成的背後,他那一邊可不能再出大問題了,否則局面就真的不可收拾了。”
聽商毅這麼一說,玄皇教主和明石姬也都鬆了一口氣,至少商毅還沒有完全放棄,玄皇教主忍不住又問道:“那麼揚州這邊呢?你守得住嗎?有什麼需要我們配合的。”
商毅道:“揚州的事情不用你來操心了,只要有我在這裡,揚州就丟不了。我也會派水軍守住長江水道,不讓清軍輕易偷渡。至於以後你們打算怎麼辦,是打算互相合作還是繼續拆臺,那就隨你們的便好了,反正我也沒指望你們能夠有多少用處。”
雖然被商毅這樣訓斥,但玄皇教主卻並沒有生氣,相反還十分感激,道:“商毅,你放心好了,以後我們絕不會再算計你了。現在我們大家確實應該精誠合作,全力對付滿清。”
商毅擺了擺手,道:“這些話就等以後再說吧,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吧。” 玄皇教主和明石姬也知道商毅下了逐客令,立刻十分知趣的告辭。
而商毅連送都懶得送,向帳外大叫了一聲:“衛兵。”
一個衛兵立刻走進大帳,立正敬禮,大叫道:“報告。”
商毅道:“立刻通知團級以上的將領,馬上到中軍大帳來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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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清軍的大隊人馬對揚州進行合隴圍攻的時候,李定國和段鵬也帶領着他們的隊伍,悄悄的在戰場的外線展開了行動。
這時李定國和段鵬手下實際是六個營,共計約有五千多人,另外還有三百多匹驢馬。因爲這次作戰會大範活動,因此全軍也儘量輕裝出發,每名士兵除了步槍和刺刀以外,都配了六十發子彈,六顆手榴彈,三天左右的乾糧,私水壺,而現在己經進入了五月,氣溫漸高,因此連帳蓬、鋪蓋都沒有帶。
其他的武器中所有的中型火炮都留下,只帶了六十門小型火炮,只是作爲火力補充。最重的火炮也不過是一百五十斤重,每門火炮配五十發炮彈、開花彈和霰彈各佔一半,而且全用馬驢來馱運,連炮車都不用。霹靂火箭也全用肩扛式的,一共帶了八百個。可以說己經把裝配精減到最低。
這次李定國和段鵬沒有俱體的作戰目標和任務,商毅只是要求他在清軍的身後活動,破壞淸軍的運輸線,搔擾清軍的後方,而什麼時候出擊,攻擊什麼目標,全由李定國和段鵬來決定。
因此在大軍從鳳陽撤退時,李定國和段鵬也隨着大軍退到了滁州,然後躲進了滁州西北的大槍嶺裡,這裡有一個補給點,有足夠的糧食,從此也就和商毅的大隊人馬脫離,開始了他們的獨立作戰。
滁州雖然也是一個府治,但其實地方極小,只有和它相鄰的廬州府和鳳陽府的十之一二,而且境內多山,歐陽修在他的[醉翁亭記]裡,第一句就是“環滁皆山也”。但對於李定國和段鵬的部隊來說,卻是一個極好的藏身之地。
李定國和段鵬在大槍嶺裡躲了五天,清軍拜尹圖進駐滁州的全過程,其實就在他們的眼皮低下進行的,而拜尹圖率大軍從滁州趕奔六合之後,兩人也意示到,自己出動的時候到了。而第一個目標,就是滁州。
拜尹圖是兵不血刃就拿下了滁州,在離開滁州以後,留下了一個甲喇的兵力駐守,把雜役和包衣算在一起,大約有三千五百人。
甲喇額真的名字叫庫代。是屬於正白旗,自從入關以後,就一直跟着多鐸的人馬,東征西殺,幾乎一刻也沒有停過,雖然每到一處也都搶擄到不少東西,但這次滿淸是傾剿出動,他一個小小的甲喇額真算得了什麼,上面還有梅勒章京、固山額真、各貝勒貝子、親王,別說吃肉喝湯,就連骨頭也輪不到他啃,頂多也就是一點渣子,還要和其甲喇來爭,因此一年多時間下來,並沒撈到多少實惠。
而拜尹圖走了以後,庫代就是滁州的最高官員,好不容易等到了這個機會,自然是我的地盤我做主,這一套工作庫代也熟得得,首先把滁州城裡的大戶、富戶搜刮了一遍,不僅大撈了一筆橫財,還掠到了幾個姿色不錯的女子曖牀,當然庫代可並不滿足於這麼一點收穫,畢竟他手下還有牛錄,牛錄底下還有旗兵,大夥也都要有點好處,因此又分派手下的五個牛錄,輪流出動,到城外的各村莊鄉鎮去掠劫。
這一天晚上,還有兩個牛錄沒有回城,不過這種事情實屬正常,因此庫代也沒放在心上,晚飯之後,就立刻回房,抱着抓到的女人,在牀上嗨嚯吖嚯的辦起事來。主將是如此,其他的清軍自然也都十分放鬆,誰也沒有警覺到,在黑夜之中,一支軍隊己經悄悄的摸到了滁州城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