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以畫爲餌

漢王李元昌平日最有兩大喜好,一是美人,二是字畫。他每日最常去的地方也只有兩處,一爲名冠長安的擷玉樓,二爲長安文人最爲薈聚的採荇堂。

採荇堂和擷玉樓一樣,同處於平康坊中,只不過平康坊中也不盡是青樓妓館,採荇堂乃是一間酒樓。

平康坊中多爲文人墨客所聚之地,故而爲投人所好,有人在此建了一處清雅些的酒樓,取《詩經》“參差荇菜,左右采之”之名,命採荇堂。

採荇堂不同於尋常的酒樓,採荇堂的主人也是愛好書畫之輩,故而採荇堂也非人人可進,欲進採荇堂除了本身身家不薄外,尚需幾分文采。

就在李元昌入宮向李世民表明聯姻心意的次日,長安城中已有傳聞,皇帝欲以李元昌爲聯姻人選,迎娶阿史那雲。

傳聞傳的似模似樣,有鼻子有眼,似乎已經是板上釘釘了一般,連帶着李元昌都是如此覺得。

李元昌心情正佳,又恰逢李元昌祖籍蘇州的故友蕭沅若自蘇州回京,帶來了他自蘇州淘來的東晉顧愷之所繪《鳧雁水鳥圖》,特在採荇堂設宴,邀李元昌等衆好友一同鑑賞。

蕭沅若乃蘇州絲綢鉅商之後,家境豪富,此前便於李元昌較好,很有幾分交情,再加上顧愷之一畫難求,李元昌又癡迷此道,故而李元昌聞約倒也未曾多想,一口便應了下來。

“沅若兄,顧愷之的真跡何在,快取來本王看看,本王早已心癢難耐了。”次日午後,李元昌一到採荇堂中便片刻難耐,開門見山地對蕭沅若道。

蕭沅若笑道:“王爺當真是好畫之人,竟如此急迫。”

李元昌道:“本王早有所言:美人如畫,畫如每人。若有名畫而不得觀之,便如絕世佳人半掩琵琶站於本王身前,左右圍之卻不能一親芳澤,該是何等憋悶。”

蕭沅若道:“哈哈,美人如畫,畫如美人,如此率性之語恐就王爺這般率性之人方能講出。”

李元昌道:“沅若兄不必多言,別再藏着掖着了,快些把《鳧燕水鳥圖》拿來於本王鑑賞一二。”

李元昌之言方落,屋中的旁人也按捺不住了,紛紛道:“王爺說的正是,咱們都是衝着顧愷之而來,且待我等先賞了畫,再開這席也不遲。”

蕭沅若笑道:“既是王爺開口,蕭某豈敢不從。”

蕭沅若說着,從身後取出了一方長邊窄寬的木盒,遞到了李元昌的手邊。

李元昌從蕭沅若手中接過木盒,立即迫不及待地打了開來。

李元昌打開木盒,安靜地躺在木盒中的是一卷紙色古樸的畫軸,李元昌生怕弄破了畫軸,輕輕地自木盒中將畫軸拿起,緩緩展開,竟真的如待佳人那般溫柔。

李元昌低頭看着手中的畫作,筆跡周密,緊勁連綿如春蠶吐絲;意存筆先,畫雖盡而意未絕,正是顧愷之的手筆。

李元昌癡於書畫,乃此道高手,顧愷之的真跡此前也看過幾幅,故雖只是幾眼,但李元昌便可斷定,他手中的這幅《鳧燕水鳥圖》必是顧愷之的真跡無疑。

顧愷之爲東晉丹青大家,所著書畫原本甚多,但後經五胡亂華,南北朝之亂,顧愷之畫作多毀於戰禍,留存至今的卻沒有多少,想得一真跡着實不易,故而李元昌越看,越覺得愛不釋手。

李元昌不解地問道:“沅若兄這幅顧愷之真跡着實不錯,卻不知從何而來?”

李元昌這麼一開口,蕭沅若哪還不知道李元昌的心思,蕭沅若回道:“在下有一發小,原本家境富庶,卻因濫賭而敗光了家產,只得變賣祖業償債,這幅畫便是自他手中購得。”

“卻不知作價幾何?”李元昌接着問道。

蕭沅若伸出了兩根手指,神秘地對李元昌道:“王爺不妨猜猜看。”

李元昌見狀,猜道:“兩千貫?”

蕭沅若聞言,搖了搖頭。

李元昌接着猜道:“兩萬貫?”

蕭沅若笑了笑,卻又搖了搖頭。

李元昌不敢置信地問道:“莫不是二十萬貫?”

在李元昌看來,兩萬貫興許貴了些,但對於家底厚實,又酷愛此道的蕭沅若而言不是不能接受,可二十萬貫實在是誇張了些,連李元昌都有些望而生畏了。

不過顯然李元昌並未猜中,蕭沅若緩緩道:“王爺猜錯了,是兩百貫。”

“兩百貫,顧愷之的真跡怎的會是如此作價?”李元昌若非對自己的眼睛絕對自信,都快懷疑手中的《鳧燕水鳥圖》是個贗品了。

蕭沅若笑道:“我那發小乃是個實實在在的草包,不識好壞,在下兩百貫買的還是他的一處宅子,這副《鳧燕水鳥圖》不過是個不起眼的添頭。”

區區兩百貫,便買得了這副顧愷之的真跡,還連着一處宅子,李元昌聽了蕭沅若的話,臉上不禁浮現起一絲豔羨之色。

李元昌癡迷此道,見了這副《鳧燕水鳥圖》哪有不動心的道理。

李元昌當即問道:“這副《鳧燕水鳥圖》本王也甚是喜歡,本王願出一萬貫,求購此畫,不知沅若兄可願割愛?”

李元昌貴爲親王,自然勢大,可不料蕭沅若卻當即搖了搖頭道:“這恐怕不妥吧。”

李元昌聞言,已有怒色。

若是論價,這副《鳧燕水鳥圖》約莫也就在六千貫上下,而李元昌卻出價一萬,已經算是優渥,更何況這幅畫只是蕭沅若兩百貫買來的,在霸道的李元昌看來,蕭沅若之舉實在是有些不識擡舉了。

就當李元昌正有些怒意,或將發作之時,蕭沅若竟突然開口道:“顧愷之亦我所鍾愛,若是旁人開口,縱是十萬貫我也不賣,但既然王爺喜愛,我豈能要價。在下聽聞王爺將娶突厥阿史那雲,在下願以此畫爲禮,賀王爺新婚大喜。”

李元昌聞言,臉上頓時由怒轉喜,不敢置信地問道:“此話當真?”

李元昌道:“晉人皆言,顧愷之有三絕:畫絕、文絕、癡絕,以在下觀之,這三絕同可用於王爺之身,王爺畫、字雙絕,待佳人又一片癡心,可謂癡絕,這副《鳧燕水鳥圖》除了王爺,還有誰配得之?”

所謂畫、字雙絕本就是李元昌最爲得意之處,如今蕭沅若又將他喚作三絕,與顧愷之相比,自然心中大悅,當即舉杯道:“沅若之言甚得本王之心,今日本王得畫,得佳人,可謂雙喜臨門,咱們不醉不歸。”

說完,李元昌舉杯,豪爽地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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