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仙娘

自隋後,運河修成,北起幽州,過洛陽、揚州,南至蘇杭,一應貨物,無論大小宗,大多自水路而運,陸路反倒越發地少了。

大運河乃南北要道,每日運河之上船隻無數,大運河雖然修成不過二十載,但就在這短短的二十載間,漕運已漸漸成了氣候。

運河其長千里,途徑州縣數十,北段以東都洛陽爲中,而過了濟州後,便是以揚州爲中,因此漕運最爲繁盛的自然也是洛陽與揚州兩處。

在揚州,船行靠水吃飯,便是漕運的主幹,而隨着船行大興,船行所凝聚不止是河船,還有船工,以及上萬來往各地碼頭挑運的苦役腳伕,故而船行在揚州很有幾分勢力,仙娘這麼說倒也在理。

至於鹽幫,那便更是如此了。

“自古煮鹽之利,重於東南,而淮南爲最。”

淮南臨海,自西漢吳王劉濞封於廣陵時,便煮海爲鹽,乃有鹽場,而吳王劉濞憑藉這淮南之地,便敢興軍北上,與朝廷作對,靠的便是鹽利給他的底氣。

淮南鹽場,至今已有千載,而天下產鹽州郡雖不少,但鹽質最上,年產最豐的卻莫過於淮南了。

天下之重,無出鹽鐵。

而與鐵相較,鹽更顯暴利,煮鹽之利,財或累萬金,利或達十倍,“吳煮東海之水爲鹽,以致富,國用饒足”一說絕非虛言。

西漢之初,國力疲敝,故自西漢以來,因鹽之巨利,鹽業大多官營,以豐國庫,而自隋開皇三年以後,國庫豐實,官府便將鹽利放歸民間,不以官營,亦不徵鹽課。

大唐立國未久,未免與民爭利,不利東南安穩,故而唐廷亦隨前隋舊例,不涉鹽事,販鹽巨利盡入鹽商之手,淮南鹽商之富,更是甲於天下,甚至到了能夠決定東南半壁的安穩的程度。

仙娘說鹽幫在揚州勢力極大,自然也是對的。

“方纔仙娘所言,先生以爲如何?”仙娘雖美,但李恪倒也不致亂了方寸,一曲奏罷,李恪便命人送了仙娘回船,轉而對身旁的王玄策問道。

王玄策道:“臣雖非南人,但早年尚未出仕前亦曾遊學天下,揚州鹽商勢力之巨,臣早有耳聞。百姓每日所食,一日不可無鹽,鹽乃東南之基,若鹽亂,則東南亂,東南亂,則天下不治,殿下此去揚州,待鹽商千萬大意不得。”

王玄策的話說的隱晦,但李恪還是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

李恪問道:“依先生之意,是要本王對那些個鹽商退避三舍?”

鹽商雖非官吏,但卻比官吏更能決斷地方的安穩,王玄策的意思無非就是要李恪對揚州的鹽商多幾分忍讓,以免引得揚州動盪。

王玄策回道:“眼下殿下雖外放揚州,但依陛下的意思,殿下在揚州最多也就是三年五載的事情。殿下之心,當在天下,而非東南一隅,爲何爲了爭一時長短,平添事端。”

在王玄策看來,李恪有奪嫡之心,那他在揚州便絕非長久之計。

在這短短數年之內,李恪與其設法壓服鹽商,與他們爭長較短,倒不如結好他們,一來可保東南安穩,二來也可爲自己平添一分勢力。畢竟鹽商再強,李恪乃是皇子,明面上他們也不敢放肆。

王玄策最善者,縱橫之道,李恪志不在揚州,在王玄策看來,鹽商自然也與他無甚相干。

王玄策之言頗爲老成,就利益權衡而言倒也中肯,不過李恪卻有着自己的思量。

李恪對王玄策之言不置可否,接着問道:“那漕運呢,先生以爲漕運該當如何?”

鹽亂不得,漕運也同樣亂不得,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南北運調,糧草絲綢等物貨週轉,已然水陸並重,若是漕運亂了,江淮水道也就亂了。

關中糧草半賴江淮,江淮水道一亂,關中甚至有斷糧之危,這樣的惡果就算是李恪也承受不起。

王玄策想了想,對李恪道:“漕運不同於鹽,鹽之要,在貨,而漕運之要,在人,漕運船行能有今日,靠的除了那些船隻,更多的還是碼頭上的挑夫腳役,他們雖是市井百姓,但把萬人聚於一處,便極是不易了,殿下想要對付他們,當用利以分之,便可逐個擊破。”

揚州船行極多,大小數十,船行多了,人多了,心自然就不齊,以利分化,自然就不是難事,王玄策此言倒是與李恪所想不謀而合。

————————————

李恪同王玄策正在思慮揚州之事,而在另一邊,仙娘已經帶着她的婢女回到了自己的花船之中。

“娘子方纔與李恪相距這般近,爲何不趁機要了他的性命?”方一回到自己的花船,看着李恪的船伕已經離去,仙孃的婢女突然面色一沉,對仙娘不解地問道。

仙娘回頭看了眼婢女,不滿地問道:“你是在教我做事嗎?”

婢女見仙娘動怒,忙解釋道:“婢子不敢,只是李恪之父於娘子有殺父之仇,李恪乃仇敵之子,娘子方纔爲何要饒了他?”

仙娘道:“當初殺了我父的是李世民,又非李恪,何必急於殺他?”

婢女聞言,不解地問道:“李恪也是李唐宗室,難道在娘子看來,李恪不該死嗎?”

仙娘眼中閃過一絲恨意,咬牙道:“該,當然該,我恨不得將他們李家全族殺絕,只是他若是現在便死了,李世民勢必震怒,到時徹查揚州上下,重兵把守,我的大計豈不就敗了。”

婢女問道:“娘子當真信了左遊仙的話?”

仙娘點了點頭道:“白虹貫日,禍在東南,異象一出,李恪便南下之官,豈不正是應了此事,左老乃當世高人,你口中不得怠慢。”

婢女聽了仙孃的話,頓時明白了過來,對仙娘道:“所以娘子對李恪提及漕運和鹽幫也是故意爲之了?”

仙娘點頭道:“漕運和鹽幫的人,在揚州一直同我作對,但他們勢力太大,我動不得他們。此次若是能借李恪之手對付他們,自是最好。”

婢女道:“娘子以爲李恪能除掉鹽幫和漕運之人嗎?”

仙娘笑了笑,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李恪勝也好,李恪負也罷,待他和鹽幫、漕運的人鬥地你死我活的時候,便是我們出手坐收漁利之時,到時我們只消斷了漕運和鹽供,兩淮必亂,兩淮一亂,咱們的機會便來了。”

第五十二章 洛陽船行第九章 南下籌謀第二章 一箭雙鵰第八十四章 江陵尋人第四十五章 三席第十七章 楊氏入宮第十章 將往華陰第十八章 聘禮第四十六章 孫思邈第八十一章 失望的長孫衝第二章 蘇烈拜主第三十章 圈套第九章 登基大典第四章 面聖第四十七章 中秋大宴第一章 將欲還京第十四章 求親第七十二章 裴行儉第五十六章 當務之急第一章 定帥第三十七章 陌刀營第三十三章 定北第二十六章 雲中城第四十八章 障眼法第四十三章 名冊第二十八章 揚州策第五十三章 父子三人第三十八章 夜擷明珠第六十八章 拒親第七章 楚王大婚第三章 大婚在即第六十一章 蘇瀟生怒第三十九章 誅殺第八十五章 畫像第二十七章 營嘯第七十四章 勢變第五章 祿東贊之憂第六十七章 餞別第九十章 揚州三漕第二十九章 諾真水之戰第三十五章 長孫渙第八章 溫彥博之憂第七章 和親第二十八章 頡利病危第二十八章 定汗庭第二十二章 貴妃第五十七章 稱心入宮第十二章 谷外埋伏第七十八章 換將第七十章 楊政道第四十一章 苦心第七十五章 杜如晦第七十二章 幸亦不幸第五十七章 改觀第六章 岑長倩第八章 不讓寸步第二十九章 諾真水之戰第四十九章 親往楚州第四十三章 杜相罹患第五十四章 柳家第七章 命格第六十七章 神箭第六十六章 朔方易主第四十四章 初拜蕭後第八章 鞠文泰第八十二章 老奴第三十二章 蕭後第五十二章 勾結第二章 再見楊恭仁第七十四章 草原春獵第四十九章 李奉慈“從良”第三十七章 北伐功成第七十章 風雲突變第三十章 定盧山第三十九章 誅殺第二十六章 苦肉戲第三十五章 長孫渙第三十五章 再會趙德言第三十七章 試探第二章 一箭雙鵰第二十章 尋人第七十五章 草原亂起第十章 浚稽山陷第四十四章 初拜蕭後第二十六章 小兕子第五十五章 再臨擷玉樓第四十五章 渤海郡王第二十章 王妃有孕第四十五章 三席第三十六章 一靜一動第九章 拒親第七十一章 文水縣第三十二章 蕭後第七十九章 求娶公主第四十一章 斷腿第七十一章 裡衣第五十四章 名望殺人第二十九章 騙城第二十章 山陽縣尉第二十五章 武順入宮
第五十二章 洛陽船行第九章 南下籌謀第二章 一箭雙鵰第八十四章 江陵尋人第四十五章 三席第十七章 楊氏入宮第十章 將往華陰第十八章 聘禮第四十六章 孫思邈第八十一章 失望的長孫衝第二章 蘇烈拜主第三十章 圈套第九章 登基大典第四章 面聖第四十七章 中秋大宴第一章 將欲還京第十四章 求親第七十二章 裴行儉第五十六章 當務之急第一章 定帥第三十七章 陌刀營第三十三章 定北第二十六章 雲中城第四十八章 障眼法第四十三章 名冊第二十八章 揚州策第五十三章 父子三人第三十八章 夜擷明珠第六十八章 拒親第七章 楚王大婚第三章 大婚在即第六十一章 蘇瀟生怒第三十九章 誅殺第八十五章 畫像第二十七章 營嘯第七十四章 勢變第五章 祿東贊之憂第六十七章 餞別第九十章 揚州三漕第二十九章 諾真水之戰第三十五章 長孫渙第八章 溫彥博之憂第七章 和親第二十八章 頡利病危第二十八章 定汗庭第二十二章 貴妃第五十七章 稱心入宮第十二章 谷外埋伏第七十八章 換將第七十章 楊政道第四十一章 苦心第七十五章 杜如晦第七十二章 幸亦不幸第五十七章 改觀第六章 岑長倩第八章 不讓寸步第二十九章 諾真水之戰第四十九章 親往楚州第四十三章 杜相罹患第五十四章 柳家第七章 命格第六十七章 神箭第六十六章 朔方易主第四十四章 初拜蕭後第八章 鞠文泰第八十二章 老奴第三十二章 蕭後第五十二章 勾結第二章 再見楊恭仁第七十四章 草原春獵第四十九章 李奉慈“從良”第三十七章 北伐功成第七十章 風雲突變第三十章 定盧山第三十九章 誅殺第二十六章 苦肉戲第三十五章 長孫渙第三十五章 再會趙德言第三十七章 試探第二章 一箭雙鵰第二十章 尋人第七十五章 草原亂起第十章 浚稽山陷第四十四章 初拜蕭後第二十六章 小兕子第五十五章 再臨擷玉樓第四十五章 渤海郡王第二十章 王妃有孕第四十五章 三席第三十六章 一靜一動第九章 拒親第七十一章 文水縣第三十二章 蕭後第七十九章 求娶公主第四十一章 斷腿第七十一章 裡衣第五十四章 名望殺人第二十九章 騙城第二十章 山陽縣尉第二十五章 武順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