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文士與道士

棲雲道人云遊終南山,對楊妃來說自然是一場憾事,但李恪倒是樂見其成。

在李恪看來,棲雲道人若只是個有名無實之輩,見與不見都是一般,也無甚可惜,可若這棲雲道人當真是世外高人,有通天之能,他可不是實打實的李恪,萬一被看出了端倪,豈不是自尋死路嗎?所以對李恪而言,棲雲道長外出雲遊倒是正中他的下懷。

不過棲雲道人雖然不在觀中,但楊妃的身份畢竟在此,玄都觀上下自然也怠慢不得,玄都觀的監院出面,延請楊妃入內殿飲茶,講授道學經典。

道藏三千,大多晦澀難懂,除去一本道德經李恪還知道一些外,其他的大多連名字都不曾聽過。

李恪對這些玄之又玄的道家典籍所聞甚少,興趣缺缺,自然待不下去,不過跟着楊妃一起飲看了兩杯香茶,聽了片刻,便藉口屋內胸悶,在瓶兒的照看下去後院轉悠了。

玄都觀景色奇佳,初春的桃花盛景更是聞名長安,只是如今正是秋時,時節不對,李恪是與這滿園桃花無緣了。

不過李恪此時雖見不得桃花,但玄都觀佔地百畝,四時景色各不相同,縱是深秋也獨有其韻味。

玄都觀後園佈局精巧,景色幽致,李恪問了待客的道童,便與瓶兒一同往後園走去了。

玄都觀的後園多爲道士清修之地,尋常人等不得進入,不過李恪乃貴客,自然不會有人阻撓。

李恪入了後園,便專挑那人少僻靜的小路走,興致頗高,顯然,比起那些玄而又玄的道經,這滿園的秋色更合李恪的心意。

李恪沿着小徑,順着兩旁適時盛放的秋菊緩緩前行,不知不覺,走到了一方木亭處。

這木亭依水而建,四圍廣植松竹,顏色墨翠,縱是天寒,也是鬱鬱蔥蔥的一片,不顯半點荒蕪。

“此間有如此景緻,倒也不墮了玄都觀的聲名。”李恪看着水邊的木亭,笑道。

瓶兒隨侍在李恪的身旁,看着李恪微溼的鬢角,也不知是被露水打溼的,還是被汗水浸溼的,忙關切地問道:“小郎走了這般久,可要到這亭中稍歇片刻?”

李恪來時就坐了許久的馬車,方纔又走了許久,被瓶兒這麼一問,李恪也覺得自己的小腿有些酸乏了,當即同意道:“如此也好,咱們出來也不短時候了,去這亭中歇會兒便折回吧,免得阿孃再遣人來尋。”

說完,自己當先曲蜒沿着小徑往木亭的方向走去。

木亭隱於松竹間,李恪初看時只能隱約見得木亭的一角,看的並不真切,當李恪近了這亭子才發現,原來亭中已有旁人了。

此時亭中擺着一方擺了圍棋的石桌,而石桌的前後正坐着兩人,其中一人文士模樣,不過三十上下,面容清瘦俊逸,一身玄色長袍,眼神沉穩,宛若深淵;另外一人已年近五旬,身形瘦削,披着墨綠色道袍,深灰色的長鬚中偶爾透出一絲疏星般的花白,眼中卻散發着與年紀大不相配的靈動。

一個文士,一個道士,在這方僻靜的小亭中隔着一方石桌圍坐,衝突,卻又有着一種別樣的調和。

李恪也是好棋之人,自己平日也會與好友下上兩手,雖不能算是此道高手,但也略知一二,李恪看着眼前的兩人,一下子也來了興致。

李恪放慢了腳步,輕輕地走到了石桌旁,在兩人之間站定坐下,自顧地看起了雙方對弈。

李恪來的早,這兩人也不比李恪來的早上多少,這棋盤之上統共不過才落了七八字,顯然他們也剛剛坐定不久。

李恪貿然出現在他們兩人身旁,他們竟也絲毫不爲所動,雙眼依舊緊緊地注視着棋盤,彷彿他們根本沒有看到李恪一般,且不論這兩人棋藝如何,單就這份定力,便是極佳。

李恪安靜地看着亭中的兩人,道士執白子,先行,文士執黑子,後行,兩人於棋道顯然頗有浸淫,棋力俱極是沉穩,前二十子倒也難辨高下,但隨着時間緩緩推移,一炷香之後,李恪卻漸漸地看出了些許端倪。

這盤中的棋局,表面上看來,黑白雙方雖看似膠着,雙方均不落下風,實則白子已經漸漸陷入了黑子所設的圈套,局勢難矣。

李恪見大局已定,自己算了算時辰,於是對身後侍立着的瓶兒低聲道:“時候已經不早,阿孃恐已在觀內等候,咱們還是速速回去吧。”

說完,李恪撣了撣衣袍,起身便要離去。

李恪剛剛起身,還沒等李恪走出這個亭子,亭中下棋的道士竟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棋子,開口問道:“此局未完,小公子就此離去不覺可惜嗎?”

李恪與亭中兩人素不相識,沒想到這道士竟會突然這麼問,微微一愣,接着回道:“勝負已分,此棋已不必再看。”

這道士顯然沒有看出棋局的玄機,乍聽李恪這麼一說,還是一臉的不解。

道士低頭看了眼棋局,問道:“此棋正是焦灼,難定高下,何來勝負已分一說?”

李恪個子雖比同齡人高些,但畢竟還是年幼,在這道士看來仍是孩童,這般小的年紀縱然好棋,棋力也該有限,又能把棋局看得多深?

李恪聽了道士的話,回頭看了眼棋局,指着棋盤的正中道:“方圓之道,玄機在腹,白子圍中已穿,黑子已隱成屠龍之勢,閣下卻還齷齪於邊角,不知變通,爭這一子半子,豈非敗局已定。”

李恪之言一出,原本在一旁安坐的文士一下子睜開了雙眼,眼中透出一絲難言的訝異。

原本他聽聞李恪勝負已分之言,只當他年少妄言,可當他說出了這般話,他便知道,李恪是真的看懂了他的佈局。

“公子小小年紀,便有如此棋力,可謂天縱之資,卻不知是哪家子弟。”文士模樣的男子聽了李恪的解釋,只當他也是哪戶權貴人家的子弟,不由地起身問道。

這文士就算棋力再強,又哪能猜出李恪的真實身份。

李恪來自後世,又好棋,自己棋力雖是尋常,卻看了不知多少大師間對弈的名局,也算閱歷頗多,哪會看不出文士的佈局。

李恪聞言,拱了拱手,謙虛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小子不過佔了地利,算不得什麼棋力,先生纔是真正的大國手,小子改日若有機緣再向先生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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