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微生溦陷在自己的思緒裡,一轉眼自己已經來到這個世界十幾年了,剛開始還會經常回憶過去的人事,討厭的姐姐、忙碌的爸爸、常年不在家的媽媽。
一家三口的組合並非常理中的父母和孩子,而是父親和兩個異母女兒,一個女兒的母親死命想進到這個家庭,一個女兒的母親拼命想逃脫這個家庭,想進的進不來,想逃的逃不掉。
餘思看着表情越發深沉的微生溦,知道她可能想起什麼不好的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將她從思緒中拉回現實,擔憂的責問她想些什麼。
微生溦只笑笑沒有回答,都是十幾年前的陳年往事了,無需再多想,並在心中暗暗發誓,不會讓前世種種影響到現在的自己。
微生溦放鬆下心緒只覺神清氣爽,開朗的大笑着衝着餘思做了個鬼臉,這纔打消他的擔憂,垂首拍了拍長袍,很是瀟灑的模樣,視線卻被身旁大樹根部的兩縷黑氣吸引住。
微生溦好奇的蹲下身子仔細看去,那縷黑氣極淺,要不是剛好湊巧根本瞧不見。
只見樹根下有一團污穢嘔吐物,而那嘔吐物之下則是一塊灰黃色的泥土,與周圍泥土顏色不太相同,好像昨日從密林中帶出來的那一塊。
樹桑看見微生溦蹲下身子盯着那團嘔吐物,嫌惡的連忙上前拉起她將她拖遠些,“那是昨晚耍酒瘋的那個吐在這的,主人離遠些,太髒了。”
“昨晚吐的?”微生溦低聲呢喃着,回頭看向樹桑開口問道:“我昨日拿回來的那塊土呢?”
樹桑被她莫名其妙的問題問的很是不解,卻沒有多問,只回答道:“我扔了,我想着比武大會明天才結束,身上揣着一塊土不方便,等走時再重新挖一塊就是了,就把它……扔了。”
樹桑小心翼翼看着微生溦嚴肅的表情,以爲自己犯了大錯,越說聲音越小,連忙就要開口請罪,卻被微生溦急切的聲音打斷了。
“你扔哪兒了?”
樹桑擡手指了指微生溦身後,僵直着身體輕聲回答着:“就那棵樹下!”
話音剛落,下一刻微生溦就衝向天機堂外,腳步迅速卻語氣鎮定的吩咐:“都在這等着!”
所有人都沒有動,只有餘思跟了上去。
兩人腳步快速交疊着踏下百級臺階一下鑽進密林裡,身上穴道已然封住,兩人來去自若的在密林中穿梭,整片密林與前幾次來時無甚區別,餘思卻細心發現今日樹木根部都被澆了污穢的糞水。
微生溦更似早就知道一般,進到密林直接蹲在樹邊觀察。
難怪今日聽見許多人都在抱怨有股臭味,原來是從這裡發出來的。
密林中每課大樹都有被糞水澆灌的痕跡,而且看溼潤程度就是昨晚所爲。
糞水本是天然的植物養料,可有誰大半夜來給這些樹澆糞水呢,而且這些樹受天地自然滋養,長得這麼好,根本沒有人工澆灌的必要,這中間究竟有何內情?
餘思看着微生溦沉重的表情,知曉她定是發現什麼,伸手將她從地上拉起,帶着離開密林,解了身上穴道這才急忙問出口:“怎麼回事?你發現了什麼?”
微生溦蹙着眉將心中所想所憂一一簡單道出:“我昨天從密林挖的土被扔在樹下冒着黑氣,昨晚耍酒瘋的那人吐在了那塊土上。”
餘思快速總結得出了她話中意思,“你是說密林裡的土沾染到污穢產生了黑氣,你猜測那黑氣有毒?”
微生溦擔憂的點點頭:“有毒沒毒不知道,但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黑袍人開始行動了!”
“他也是時候行動了!”餘思嗤笑一聲看向微生溦,“你打算怎麼做?”
“我現在急需藥房,我本想此事完結再回去慢慢研究,但現在已經等不及了,必須馬上知道密林裡的土到底有什麼不同。那麼小塊只一晚上就產生了黑氣,這片密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發,山上還有這麼多人,我絕不能讓黑袍人的陰謀得逞。”
微生溦語速極快的說出自己的想法,天機堂乃爲皇家祭祀之地,根本沒什麼藥房,離這最近的就是匯城,想要藥房就必須回匯城,雖然要浪費很多時間,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微生溦打定主意,不用說與餘思他便明白她心中所想,只開口道:“第一組就是你,你那兩手下還等着向你請教呢,反正巳時已經到了,比試完再去吧!”
“嗯,天機堂這就交給你了!”
微生溦望了眼臺階上的方向,淺笑着點了點,踏上臺階一個飛身,腳點着衆人肩膀直接從人羣頭頂飛過,穩穩站到天靈臺比試中央。
城驃和卓林見到她回來,不安的神情一鬆,齊齊轉爲激動和期待,朝微生溦拱手一禮做好準備,田三也準備就緒的擡手一個‘請’的姿勢。
四人禮數過,廢話不多說,指揮者一聲‘開始’音落,立馬衝上前進入比試。
此組四人皆是用劍,四人比試兩人一對打,城驃率先拖住田三,卓林則如願與主人微生溦正面交手,使出渾身解數全力以赴,微生溦則輕鬆應對,出手不疾不徐,招式簡潔清晰,卻讓人難以攻破,一招一式看似隨意軟弱,實則嚴密異常,根本找不到缺口供人突破。
“放慢進攻,注意力集中,沒有任何招式是完美無缺的,沉下心尋找缺口。”
微生溦邊揮舞着長劍邊指教着,手上招式開始變化,看得卓林眼花繚亂,只有不斷防守的份,根本無暇思索,更無力進攻。
田三疲於與城驃對打,聽着耳邊另外兩人竟是在指教,根本沒有比個高低的意思,顯然也發現城驃不過糾纏住自己,好讓那兩人毫無阻礙的交手,而城驃根本沒有使出全力,便輕輕鬆鬆讓自己疲於招架,自己根本不是對手。
卓林久久沒有找到突破口,微生溦一個擊掌直接將他打向城驃二人,城驃即刻領會到她的意思,一個閃身讓出田三對面的位置,直接奔向微生溦,開始與她交手。
換人只在一瞬間,田三剛一個防守動作,再擡眼時面前對戰之人都已換成卓林,心下不由惱怒。
這三人根本就是一夥的,昨日怎麼沒有注意到呢,他們顯然是把這組比試當成在自家院子裡的指教訓練,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就像貓捉老鼠耍着玩,玩弄於股掌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