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她,那個賤女人!
秦道韞提醒過他,可他怎麼就沒想到?
她不是小玉,他該怎麼辦?他還在向她靠近,他控制不了自己。
金玦焱終於驚恐起來。
不,小玉,不要離開我,我不是……
……“你也不要同我解釋,反正只要你喜歡上了別人,哪怕是被迫跟別人……你就再也不要來找我,我也不會再見你!”
小玉,小玉,我不要,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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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憶柳眼睜睜的看着金玦焱向她走過來了。
他臉色發紅,眼睛發直,目光炯炯的落在她胸前袒露的大片雪白之上。
她的呼吸不禁急促起來。
再看他被扯得半裸的胸膛,因爲情動,皮膚呈現淡淡的粉色,霞光般遍佈在結實而堅|挺的肌肉上,還在顫顫的動,而沁出的汗珠便在這種起伏下,閃亮,滑落,讓人很想伸出舌尖接住,再細細品咂。
但是她要挺住,如今是他來找她,是他需要她,這麼多年,她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一回了。
她於是又換了一種更爲誘惑的姿勢,將大腿白生生的露出來,還做了個暗示的動作。
眼看着他行動一滯,氣息瞬間沉重起來,像拉起的風箱,又像一隻野獸在怒吼。
快了,就快了,她就要沉醉在他強壯有力的懷抱中,她就要用她的柔情將他包圍,使他淪陷。
她就要成爲他名正言順的女人,成爲金家的四奶奶,她的孩子也將有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將來繼承金家的龐大家業,她的一生將受盡寵愛……早前表哥不愛理她,是因爲不知道她的好,待過了今晚……區區一個阮玉,哼,算什麼?
可是他的腳步怎麼慢下來?他的神色雖然呆滯可是怎麼露出遲疑?藥勁過了?不可能啊,她分明記得盧氏她們說這種藥如果沒有女人是根本解不開的,那麼是……
他的脣瓣翕動,因爲火氣上涌,已經開始乾裂,連聲音都極爲沙啞,可她仍舊聽他輕喚:“小玉,小玉……”
又是那個賤人,她有什麼好?怎麼就讓你念念不忘?哪怕到了這種時候還把她掛在嘴邊?
鍾憶柳恨不能撲過去將金玦焱就地解決,可是她偏要別這個勁。於是將嫁衣一扯,肚兜一掀,手揉在胸口上,哼哼唧唧的引誘起來。
金玦焱只覺一股烈焰直衝天靈蓋,幾乎將他焚燒殆盡。有那麼一瞬,他好像看到自己衝過去,將對面的女人壓倒,盡情宣泄。然而意識迴轉,他依舊立在原地,但是很快向前開動了。
不過他好像變成了老樹樁,每一步都沉重而艱鉅,發出單調的裂響,那是水分被蒸發後的乾燥與枯槁。
他前進着,指節捏得咔咔作響,卻無法阻止自己的腳步。
眼前是血紅的,唯有那點鵝黃清晰無比,但再也勾不起他半分寵愛,他只想扯掉它,撕碎它,然後,捏死那個女人!
可是他的小玉該怎麼辦?她會爲他擔心,爲他奔波,爲他長出白髮……
小玉,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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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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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憶柳看着眼前的人向她衝過來,雖是帶着潑天的怒氣,卻也預示着她將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極致的快樂,她突然有點害怕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呢,然而身子已經在渴望之下不可遏止的戰慄起來。
“表哥……”
她終於忍不住纏綿的喚了一聲。
卻立時嚇了一跳……該不會露餡吧?萬一……
然而那個人並沒有半分停頓,簡直像瘋狂的野獸,只一忽,就刮到面前。
鍾憶柳幸福的閉上眼,有那麼一瞬,她覺得自己好像暈了過去。
可是她忽然聽到一聲巨響,就在耳邊。
或者說她有點分不清究竟是因爲巨響而感覺到了劇烈的搖晃還是因爲劇烈的搖晃而使她出現幻聽。
總之是一聲巨響下,彷彿天搖地動,她直接被從牀上晃到了地上。
頭暈目眩的擡頭,卻見金玦焱滿臉是血的衝她一咧嘴,神色極是猙獰,然後,他閉了眼,直直向後倒下,震得她的腳邊又是一顫。
這是怎麼回事?
鍾憶柳費了半天勁思考這一詭異。
難道是藥力過猛,導致他一時急切結果撞到了牀柱子上?不過看他剛纔的表情又不像,那分明是得意的,切齒的。
鍾憶柳怔了怔,突然一躍而起,對着金玦焱就是一通捶打。
爲了個賤人,寧可傷害自己也不肯跟她……
表哥,我就那麼討你的厭嗎?我就那麼比不上那個賤人嗎?我在你心裡,難道真的,真的……
她又掐又擰了一會,累得夠嗆,轉而雙眉一對。
不行,她好容易等到今天,怎能錯過機會?此番一定要把事做成,否則肚裡這塊肉該怎麼辦?剛纔是她太固執了,那麼現在……
她瞄了瞄金玦焱舊昂然的堅|挺,咬牙,開始解金玦焱的褲子。
就在她準備壓上去的時候,門忽然開了。
原來兩個宮女聽到了屋裡的巨響,可是這一聲後,就沒動靜了。
她們在蘭心公主身邊的時間雖不長,卻也知昭鳳宮那點腌臢事,依金玦焱的體魄……不能啊。
再說剛纔那聲,也不正常,就好像磕到了什麼東西上,力氣還挺大。再說公主……公主怎麼可能沒“動靜”?
於是猶豫再三,商量再三,冒着被殺頭然而若當真出了事還是要被殺頭的風險推開了門……
“公、公主……”
“啊,公主,你怎麼了?”
“不,不是公主,你是……”
“駙馬……啊,四爺……”
“啊,公主殺了駙馬……”
“不,駙馬殺人了……”
“不,公主不見了,有人殺了公主跟駙馬……來人,快來人啊……”
清風小築一下子熱鬧起來。
鍾憶柳懸宕在金玦焱身上,整個傻住了。可也沒容她呆怔多久,便有人闖進來,不由分說的給了她倆耳光,拎起就往地上一摔。
鍾憶柳立即被摜得五臟六腑都錯了位。
盧氏正在做冊封誥命夫人的美夢,已經將阮玉踩在腳下笑傲江湖了,聞訊,尚帶着一絲夢幻趕到清風小築。
見此情景,怔了一怔,旋即明白過來,衝上去就抽打鐘憶柳,還拿腳踹。
鍾憶柳醒過味來,此刻也不要做什麼溫順的外甥女了,揪住盧氏,口裡罵着:“你這個遭瘟的老虔婆,賣子求榮,害我嫁不出去,你想用完就甩是嗎?整日裡裝腔作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真以爲自己是王母娘娘下凡?還敢打老孃?你這隻該天打雷劈的老狗!”
盧氏哪聽過這等污言穢語,更沒有受過這等辱罵,而且罵她的還是她一向以爲拿捏在手心的外甥女,頓時懵了,嚎叫一聲,跟鍾憶柳廝打起來。
這檔,有人把蘭心公主從牀底下掏出來,又掐人中又灌水的哭作一團,還嚷着要去告訴皇上,把金家滿門抄斬。
聽到這個,姨甥倆清醒了些。
鍾憶柳畢竟是始作俑者,聞言手一軟,盧氏趁機撓了她兩把,轉頭抱住金玦焱,哭天喊地的嚷起來:“天殺的賤貨,竟然這樣害我兒子啊……”
此番賤貨罵的則是鍾憶柳了。
可不是,不僅害得她兒子血流滿面,還害得她兒子當不成駙馬,自己當不了誥命夫人,這該天殺的賤人,自己當初怎麼瞎了眼,把她招了過來?還指望她跟自己一條心?
呸!
她嗷嗷的嚎着,倒是李氏心驚起來:“太太,您看四弟這傷……我怎麼覺得他腦門上有個窟窿,還有這血,怎麼就止不住呢?”
的確,金玦焱的腦門血肉模糊,中間還有塊地方顏色格外深,一眼看去就是個洞。
盧氏差點厥過去,又開始罵:“你們都瞎眼了,還不快去叫大夫?”
李氏心道,若論眼瞎,頭一個就是你,自己兒子的血躺了一地,進門卻只顧着跟那騷貨撕扯。
不過眼瞅着盧氏掉頭衝她喊了,她再不情願,也只得轉頭:“都死了麼?還不快去?”
這邊廂,盧氏已經叫人擡起兒子,要往牀上放。
可是牀被蘭心公主霸佔了,而且那兩個宮女自覺事情弄成這樣,性命難保,如今簡直恨透了金家人。而金家爲了保命,也不能放她們出去,結果不僅沒法報信,就連死到這可能都沒人知道,於是愈發驚恐。
如今,蘭心公主就是她們的救命稻草,若她醒了,金家人總歸是有些忌憚的吧。
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肯讓人靠近。
盧氏這會也不想當什麼誥命夫人了,罵罵咧咧,但畢竟投鼠忌器,也不敢造次,哭哭啼啼的帶着金玦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