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石室

不知怎的,李恪的命格似乎與陰山相剋。

李恪第一次來陰山時,是他剛剛北上突厥爲質,那時雖然是個質子,但也還算是頡利的座上賓,衣食無憂。

李恪第二次來陰山已是被流放在外,每日除了牧羊無所事事,連三餐都難得溫飽,但無人管轄,倒也樂得自在。

當第三次李恪再回到陰山,他已經是階下之囚,被鎖拿在了牢獄之中,連門都出不去,可以說是一次不如一次了。

“先生隨本王北上之時可曾想過會有今日之困?”李恪和王玄策被關押在了一處石屋之中,李恪坐在地上看着王玄策問道。

王玄策笑道:“所謂‘福兮禍之所倚,禍福福之所伏’,凡事皆講因果,臣雖與殿下被困在此處,倒也未嘗就是壞事了、”

李恪聽了王玄策的話,不禁臉上露出了一絲奇色,問道:“先生也信道嗎?”

王玄策之言出自《老子》,乃是道家典籍,但王玄策卻從不讀道家典籍,這話倒是與王玄策的一向習慣不符。

王玄策搖了搖頭道:“在下不信道,在下信的是殿下。”

李恪聞言,笑道:“先生何出此言?”

王玄策道:“恆安一戰以後,蘇將軍便無故失去了蹤跡,難道不是奉了殿下之命嗎?”

李恪反問道:“哦?你怎的知道定方是本王遣了出去?”

王玄策回道:“蘇將軍勇烈,向來護衛殿下身側,寸步不移,,若非是奉殿下之命,就算蘇將軍死,也會死在殿下的身旁。”

李恪笑道:“若是定方聽到你的話,想必會欣慰非常。”

王玄策道:“蘇將軍之姿堪比古之名將馮子明,雖大器晚成,但卻終成氣候,臣之言絕非虛枉。”

李恪聞言,搖頭道:“馮子明雖是名將,但卻只顯於當時,不傳後世,在本王眼中,定方是本王的霍去病,豈是一個馮子明能比的。”

馮子明乃漢元帝時名將,大器晚成,在西域多有邊功,也算一時名將,但在李恪知道,蘇定方未來的成就又豈止是守邊之功?

王玄策聽了李恪的話,也不免對蘇定方頗爲豔羨,他沒想到在李恪眼中,蘇定方竟有如此分量。

王玄策問道:“卻不知蘇將軍現在何處?”

李恪回道:“若是順利的話,定方現在應該已經在恆安城了,李靖統兵北上,他自然不敢枉顧本王的性命,但本王總也不能把希望都寄於李靖一人之身,總該留一步後手的。”

恆安鎮一役,突厥兵潰退,撤軍之時突厥人的注意都在李恪一人的身上,哪裡還會在乎到蘇定方那邊,而蘇定方武藝高強,趁着突厥退兵慌亂之時奪械殺出去,倒也不是難事。

只因李靖用兵,穩中帶險,險中求勝,就戰局而言,李恪自然不擔心,但這場仗一旦打到了生死關頭,李靖還能不能顧忌到李恪的性命,這便難有保障了,李恪此次前蘇定方趁亂殺出去,爲的就是這最後一份保障。

“蹬、蹬、蹬...”

就在李恪正在同王玄策講話時,石屋之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李恪算了算正是到了午時,李恪起初只當是突厥送飯的看守來了,可當屋門緩緩打開,一道亮光透進時,李恪發現,原來進來的竟是阿史那雲。

“阿雲?你怎的在此?”李恪原本還當阿史那雲身在汗庭,沒想到他竟跟着頡利來到了陰山,李恪驚訝地問道。

阿史那雲道:“此次父汗南征,我也隨牙帳來了此處,聽聞你被父汗囚了起來,我便過來看看。”

阿史那雲說完,命人從門外擡進了一個氈袋,從氈袋中取出了一牀厚厚的羊毛被,遞到了李恪的手中。

“馬上快要入冬了,山裡天氣冷地厲害,這石屋又四處漏風的,你留着這牀羊毛被總能擋些風。”阿史那雲話中的意思倒是關心,但語氣卻很是平淡,沒有了往日的那般活潑。

李恪低頭看着阿史那雲交到自己手中的羊毛被,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興許是在李恪被流放陰山牧羊之後,也興許是在大唐北伐之後,李恪與阿史那雲間便突然多了一種說不出來的隔隙,無關乎距離,無關於親疏,甚至無關乎兩人的感覺,關乎的只是兩人的身份與位置。

李恪是唐皇之子,而阿史那雲卻是可汗之女,隨着大唐北伐,兩國交戰,他們天然地站在了對立面,雖然他們倆什麼都沒有做,更談不上什麼錯了,但事情就是這樣,無法逆轉。

對於阿史那雲,對於這個少女,李恪待在光線本就不佳的石室中,看着她心裡頭壓抑地可怕。

阿史那雲與李恪曾經遇到過的女子都不相同,李恪對她欣賞,甚至有些喜歡,但倒也還遠沒有到男女之間的那種感覺,很是奇妙。

親情,友情,甚至是其他的一些什麼,現在又夾在着大唐與突厥之間的恩怨,壓抑着李恪喘不過氣來。

“多謝。”李恪的話在心裡醞釀了許久,但過了半晌,卻只憋出看這麼兩個字。

“客氣了。”李恪的心裡壓抑,阿史那雲的心裡又何曾好受,原本天真率直的少女,在面對李恪時也不經意地多了幾分愁緒,從來多話的她也只回了這三個字,便默然離去了。

——————————

李恪被困在陰山的石室之中,在陰山之南的馬邑,阿史那思摩與頡利所言之事也已經發生了。

入冬在即,氣候漸寒,現在的北地已經不宜行軍作戰,再加上現在李恪還在突厥人的手中,馬邑城中已經出現了不同的聲音。

“大帥,寒冬將至,大雪封路在即,若是此刻與突厥動兵,恐怕風險太高。”月內數戰,大唐已經拿下雲中、馬邑兩郡,重挫頡利,已算戰果頗豐,大軍副帥張公謹力主收兵,固守馬邑。

張公謹的話自是穩妥,但作爲三軍主帥的李靖卻不認可。

李靖道:“眼下寒冬將至,受凍的不止是我大唐將士,突厥也是一般,若是我們趁此機會北上,打地突厥一個措手不及,當可建功。”

張公謹道:“末將以爲北征之事不必急於一時,來年待回春之後再戰也是一般。”

李靖搖頭道:“如今突厥士氣已被我大唐打散,此時若是收兵,便是給了突厥人喘息之機,斷不可取。”

第六章 文士與道士第二章 蘇烈拜主第六十三章 長孫設宴第四十八章 所謂降封第五十章 李家父子第五十一章 新軍第十九章 醉客第六十四章 武士彠去職第八十一章 武氏兄弟第四十三章 溫彥博病危第八十三章 和親定議第四十三章 狄知遜第六十五章 上皇臨終第五十八章 磧北大寨第八十五章 畫像第四十章 周家幼子第五十七章 草原內亂第六十二章 長孫衝拜府第六十章 密信第五十七章 稱心入宮第三十七章 蕭月仙第四十二章 欲擒故縱第三十五章 再會趙德言第六十五章 連遭打擊第五十一章 做局第五十四章 定價第二章 上元燈會第二十四章 揚州刺史第四十章 盧山都督府第三十二章 比試第五十六章 府軍治水第三十章 借馬尋釁第六十八章 心機第三十七章 蕭月仙第六十九章 換質之議第五十章 明升暗降第二十六章 苦肉戲第二十二章 幷州大都督第五章 夜襲第八十五章 畫像第五十五章 圈套第六十七章 交易第八章 自求彈劾第十二章 晉王李治第七十章 騙鉞第六十六章 傳見第三十七章 蕭月仙第十九章 回京前夕第三十三章 聯親第二十三章 行抵揚州第五十章 李家父子第六十八章 身後憂第三十章 長安樂第七十五章 回揚第四十二章 李恪入宮第八十八章 樑王李愔第二十三章 醋意第六十七章 神箭第五十五章 再臨擷玉樓第八章 祿東贊見駕第五十八章 所謂風流第三十五章 李泰遭拒第二章 端午第四章 面聖第五十八章 水急破堤第四十四章 頡利亡第四十七章 太子心病第六章 李泰布棋第三十七章 漢王入套第四十一章 鳳求凰第十章 收局第四十章 阿雲拜父第六十四章 武舉第五十二章 彈劾第三十九章 李元昌受責第八十六章 大漠遇襲第十七章 兵困盧山第八十章 武士彠第三十五章 敗亡在即第四十五章 三席第五十五章 再臨擷玉樓第四十七章 淮水之患第二十九章 獻馬第七十一章 裡衣第五十六章 設局第十六章 媚娘抵京第三章 結好第五章 引薦第五十六章 設局第二十三章 人情第二十三章 戰前第三十二章 忠心耿耿趙德言第七十八章 臨江宮宴第二章 端午第一章 將欲還京第十四章 拉攏第七章 劉仁軌到府第四十五章 皇子遭劾第三十四章 慌不擇路第二章 再見楊恭仁
第六章 文士與道士第二章 蘇烈拜主第六十三章 長孫設宴第四十八章 所謂降封第五十章 李家父子第五十一章 新軍第十九章 醉客第六十四章 武士彠去職第八十一章 武氏兄弟第四十三章 溫彥博病危第八十三章 和親定議第四十三章 狄知遜第六十五章 上皇臨終第五十八章 磧北大寨第八十五章 畫像第四十章 周家幼子第五十七章 草原內亂第六十二章 長孫衝拜府第六十章 密信第五十七章 稱心入宮第三十七章 蕭月仙第四十二章 欲擒故縱第三十五章 再會趙德言第六十五章 連遭打擊第五十一章 做局第五十四章 定價第二章 上元燈會第二十四章 揚州刺史第四十章 盧山都督府第三十二章 比試第五十六章 府軍治水第三十章 借馬尋釁第六十八章 心機第三十七章 蕭月仙第六十九章 換質之議第五十章 明升暗降第二十六章 苦肉戲第二十二章 幷州大都督第五章 夜襲第八十五章 畫像第五十五章 圈套第六十七章 交易第八章 自求彈劾第十二章 晉王李治第七十章 騙鉞第六十六章 傳見第三十七章 蕭月仙第十九章 回京前夕第三十三章 聯親第二十三章 行抵揚州第五十章 李家父子第六十八章 身後憂第三十章 長安樂第七十五章 回揚第四十二章 李恪入宮第八十八章 樑王李愔第二十三章 醋意第六十七章 神箭第五十五章 再臨擷玉樓第八章 祿東贊見駕第五十八章 所謂風流第三十五章 李泰遭拒第二章 端午第四章 面聖第五十八章 水急破堤第四十四章 頡利亡第四十七章 太子心病第六章 李泰布棋第三十七章 漢王入套第四十一章 鳳求凰第十章 收局第四十章 阿雲拜父第六十四章 武舉第五十二章 彈劾第三十九章 李元昌受責第八十六章 大漠遇襲第十七章 兵困盧山第八十章 武士彠第三十五章 敗亡在即第四十五章 三席第五十五章 再臨擷玉樓第四十七章 淮水之患第二十九章 獻馬第七十一章 裡衣第五十六章 設局第十六章 媚娘抵京第三章 結好第五章 引薦第五十六章 設局第二十三章 人情第二十三章 戰前第三十二章 忠心耿耿趙德言第七十八章 臨江宮宴第二章 端午第一章 將欲還京第十四章 拉攏第七章 劉仁軌到府第四十五章 皇子遭劾第三十四章 慌不擇路第二章 再見楊恭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