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皎月趴伏在地沉默着,侯佳佳掙脫時子萱的拉扯推開人羣,視線再次清晰,看着她瘦弱悲傷的背影,憤恨的皺着臉怒瞪微生溦,及一旁事不關己,發着花癡的魏世子。
“魏王說是你太過敏感,你還有什麼要解釋?”微生溦一臉嚴肅公正的冷聲開口。
皎月緩緩直起身子,轉頭望向魏王父子,委屈的漂亮臉蛋上漸漸揚起了然神色,接着羞紅臉微垂着頭,歉疚的小聲道歉,“皎月不知魏世子竟然,是這個意思,皎月適才被一位公子騷擾,精神緊繃,以爲,以爲……。誤解殿下的意思,害得兩位殿下陷入難堪,皎月不勝惶恐,請魏王、魏世子饒恕。”
皎月語無倫次說的懇切,一臉真誠的重新俯身深深一拜,規規矩矩跪伏在地,沒有得到兩人應聲,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顯得尤外誠意十足。
魏王看着乖乖跪在自己面前的皎月,得意的輕咳一聲,今日李昺那小子在場瞧着,不是什麼好時機,以後有的是機會懲治這個小妮子,有了臺階自然順階下,高仰着頭不屑而大度的說了一聲‘起來吧’。
皎月一陣感激盈盈站起身,臉上羞紅還未消去,抱歉的一一朝衆人行禮,“擾了各位貴人的興致,是皎月的錯,還請各位見諒。”
這樣一場鬧劇,以爲在魏王看着燕王和在場權貴人家的份上不再糾纏,到此爲止,不想微生溦卻並未有這個打算。
皎月剛剛向在場賓客道了歉,轉過身來便被微生溦打了一巴掌,殷紅手指印清晰可見。
頓時響起一陣倒吸涼氣聲。
微生溦清晰感受到無數男人的兇狠目光射向自己,這可是都城男人們的傾慕對象,這樣的美人怎麼能捱打了,像似要將她燃燒殆盡一般,微生溦甚至感覺身上被瞪出了無數窟窿口,心裡卻是毫不在意。
不過一羣虛情假意的男人,在皎月真正面臨困境需要人伸出援手時,所有人視若無睹,現在在自己手上被打又一副憐香惜玉,義憤填膺的癡情模樣,簡直讓人想吐!
卻只能在心裡吐!
“你怎麼能打人呢!”
侯佳佳再也忍受不住這個‘黑心’家主,自己手下人受委屈不保護,反而還動手打人,心中正義之火瞬間燒到萬尺高,大叫一聲衝上前就要推開微生溦,將皎月保護在身後,卻被她靈敏的輕鬆躲過。
伸出的正義之手尷尬一空,只擋在皎月身前勉強證明着自己的意圖。
“你這個黑心老闆,怎麼能動手打人呢,你……。”
微生溦抱着手臂饒有興味的望了她一眼,不做理會也不做阻攔,視線移向她身後的皎月,冷聲問道:“你的護衛呢?”
“我跟你說話呢,你……。”
“回稟家主,奴婢沒讓他們跟着!”
皎月恭敬地垂首回答,侯佳佳擋在中間完全像是透明人,根本沒人聽她說話,時子萱看着她自作多情的前顧後盼,尷尬的遮着臉上前一步將她再次拖走了。
‘啪’!
又一個巴掌落下,全場瞬間寂靜了。
這是個什麼情況,教訓手下嗎?還當着這麼多人面?
“她這是幹什麼呀?”
“誰知道呢!”
“……”
七嘴八舌的議論聲此起彼伏,魏王魏世子皆是一臉迷茫,他們都沒追究了,怎的還不了事呀?
全場唯有燕王一副心下了然的高深莫測神情,燕王妃看着他眼中盪漾的光亮,眸色一暗。
“讓玉娘來回稟,她知道該怎麼做!”微生溦說完接着響起一聲清麗女聲,“都聚這幹嘛呢?燕王殿下也在,伶兒見過燕王殿下,燕王妃。”
一位長相豔麗的妙齡女子從侍女分開的人羣中緩緩走來,見到閒站一旁的燕王殿下,驚喜的連忙上前行禮,身後跟着的兩男兩女,皆挨個向燕王夫婦行禮,而後又向魏王行禮。
衆人視線瞬間齊齊轉向這五位年輕男女,來人皆是都城中有名的公子小姐,走在最前面最高傲的是左相府嫡女端木伶,身旁兩個與她很是親密的女子,一個是她的庶妹端木青,一個是安平侯府的嫡小姐白珍珠,跟在最後的兩個俊逸男子則是端木鬆和蕭立。
燕王淡淡的朝幾人應聲,視線尋找着微生溦的身影,見她不知何時尋了個臨着圍欄的偏僻位置坐下,沒有理會幾位公子小姐,擡步就朝微生溦方向而去。
“本王可否坐下?”
燕王尋求意見的彬彬有禮道,微生溦靜默茗茶,似在等待着什麼,端莊得體一笑,手掌輕擡,做了個‘請’的姿勢。
“燕王客氣了,榮幸之至!”
燕王儀態尊貴挺拔的跪坐在微生溦對面,跟在身後的燕王妃也正準備在另一邊的位置坐下,步子還未擡出,就被突然小跑來的魏世子一屁股搶先佔據,癡笑的望着微生溦。
燕王妃尷尬又侷促的捏緊手帕,只能在燕王身後重新鋪了個軟墊隨意坐下。
魏王跟在世子身後,看着自己兒子毫不避諱的花癡模樣,頓覺有些丟臉,一面靠欄的茶案三面皆佔,魏王只能摸摸鼻子在相鄰的茶案前坐下,不時投來怒氣不爭的無奈眼神。
燕王的冷漠讓端木伶很是不悅,她對燕王一見傾心,早在燕王娶王妃之前就已情根深種,即便再三告誡自己他們的身份是對立的,永遠不可能在一起,但依舊抑制不住心中的濃濃愛意,猶如洪水氾濫,怎麼擋也擋不住。
端木伶遠遠望着燕王看着對面閒淡儒雅的品茶女子時溫柔的淺笑,眼中染上嫉妒之色,手中錦帕用力攪動着,陰沉的低聲問道:“那個女人是誰?”
身旁的端木青白珍珠聽着她的問話,只覺渾身一戰,順着她冷光乍現的視線望過去,皆是瞪圓眼睛張大嘴巴,久久說不出話來。
端木青是感覺驚豔,白珍珠是感到驚訝。
“她怎麼會在這?”白珍珠幾乎是驚叫出聲,手指着微生溦,驚訝漸漸轉爲得意,狠厲的冷笑着,終於讓我逮到你了,你給我的羞辱,我今天定要讓你加倍償還。
“你認識?她是誰呀?”端木伶轉過頭冷冷問道,白珍珠死死盯着微生溦,一副同仇敵愾的模樣,咬牙切齒回道;“仇人!勢不兩立的仇人!”
端木伶被白珍珠眼中的狠厲嚇了一跳,兩人從小認識,還是第一次見她如此仇恨一個人,既驚訝又滿意,既然如此,替好姐妹報仇也是名正言順。
“那還等什麼,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遇見了就不能放過,今天我們就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端木伶說的情真意切,讓白珍珠大受鼓舞。
上次只有她和父親手下的女兒兩個人,勢單力薄,今天有端木家三位公子小姐一起,還有蕭家嫡子,燕王魏王,看她逃不逃得掉。
白珍珠理所當然的以爲這些人都會站在她這邊,而後真實情況卻讓她膽戰心驚,大跌眼鏡。
白珍珠一咬牙贊同的點了點頭,傲然自得的高仰着頭,跟着端木伶朝微生溦所在方向走去。
微生溦早已察覺到那兩道凌厲視線,聽着她們走進的腳步聲,無需擡眼去看便已猜到來人是誰,有趣的勾起漂亮嘴角。
終於來了解悶的!
落在微生溦一行人身上的注意力本就密集,畢竟皎月就是備受關注的存在,她在的地方都是人們的視線聚集點。
如今不僅燕王燕王妃、魏王魏世子和她坐到了一起,就連剛來的端木伶一行也目標明顯的朝微生溦所在位置走去。
十來位尊貴耀眼、高不可攀的大人物聚集,比之剛纔的鬧劇引起更大的人潮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