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微生溦在皇宮呆了一天,後花園逛了一天,中午時和皇上皇后一起用的午膳,此時已經下午酉時,快到吃晚飯的時辰了,肚子感覺都餓了,有些跪不住,心裡不斷咒罵着‘還不叫我起來’,臉上卻平靜的波瀾不驚。
李昺生氣,但也知道不好和微生溦撕破臉,讓她跪了許久才終於緩和了情緒開口將她喚起來,“朕也只是聽人說起,好奇問一問。”
“此人定是故意挑撥陛下與民女的關係,說不定是榮王在宮中的餘孽,陛下一定要好好查查。”微生溦微聳着肩說着,姿態好不悠閒隨意,好像與她同行的不是皇上皇后,而是自家侄兒侄女們一樣隨意。
“雖是造謠,但朕覺得也能體現出一些問題。家主能力卓越,樹大招風容易引人記恨、挑撥,倒不如按那謠言去做,便是任何人再敢無辜栽贓家主,朕也能理直氣壯地替家主平反。”
“陛下這是要……求安心啊?”
用微生家一半的利潤求安心,這安心費還真是夠大的,皇上的胃口也不小。
李昺沒有否認,直言道,“微生家手握經濟大權,難免引得人構陷、猜忌,如此也是斷絕日後無畏麻煩的最好辦法。”
李昺此刻可算是直接開口要錢了,要麼利潤分一半,朕護着你,否則不僅他人要構陷、猜忌你,朕也再無法完全信任你。
微生溦完全不吃李昺這一套,君王從來不會真真正正的相信誰,就算自己交出這一半盈利,換來的也絕對不會是信任,而是卑躬屈膝和得寸進尺,如此倒不如一開始便毫不妥協。
“陛下若是不信任民女,民女無話可說。”微生溦態度強硬,就是不願鬆口。
換做他人,在皇上如此直言不諱的情勢下自然立馬妥協了,但微生溦面對過好幾位皇上,沒有一位能讓她真正的卑微妥協,這個靠着她扶持上來的李昺,更加不會。
“你……”李昺憤怒的就要發火,皇后適時的勸服住他。
微生溦對於皇上的意義,對於朝廷的意義,對於天佑國的意義,她這個皇后如何能不知道,撕破臉絕對是萬萬使不得的,否則怕是會賠了夫人又折兵。
“此事許是太突然了,家主有些沒反應過來,一時無措失禮於陛下,陛下就看在家主給天佑國創造的莫大功勞上,寬恕她一次吧。”
皇后打了圓場,皇上自然順階下,寬宏大量的‘饒恕’了微生溦的失禮罪過,卻還是不依不饒不肯放過她。
“家主是個聰明人,微生府所擁有的一切皆是仰仗的朝廷支持,還是不要將東西抓得太緊,小心越是用力越是失去更多。”
“陛下說的是,但若自己的東西都守不住,活着還有什麼意義呢!”
李昺時隔幾個月與微生溦再見,身份發生了巨大變化,態度也與從前截然不同。
燕王對於微生溦,從來都是充滿曖昧的寵溺,她說什麼便是什麼,完全依從她的想法,還有些聰明人間的默契,此時卻什麼也沒了。
或許因爲身份的改變引得心緒發生變化,或許因爲得到了一直追逐的,成爲了一國之主,再沒人敢違逆他,變得驕傲自大,高高在上。
從前的隱忍消失不見,承受不了一點點的反抗和違逆,脾氣都變得難以控制。
同時也忘了微生溦真正的可怕之處。
她從未不畏懼任何人,從來不向任何人低頭,即便此刻的他已經成了皇上,依舊不會!
“微生家主當真要和朕對着幹?”皇上的語氣十分不善。
皇后焦急的安撫着他,不斷打着圓場,處理着劍拔弩張的氣氛。
“陛下還是皇子時便與家主交好,也得了家主好些幫助,才能走到今天。如何現在又變得生分了,一點小事還紅了臉,不清楚兩人親厚關係的,當真還以爲生了矛盾呢!”
皇后笑着說好話,提起曾經,提起兩人的交情,想要以此緩解氣氛。
“還記得當初在葉殊閣初遇家主,家主與陛下好生默契,搭檔着逗兩個小姑娘,又幼稚又好笑,真是好玩極了。”
小心打量着兩人相對犀利,互不相讓的眼神,皇后緊張的揪着心。
“說起來,安平候的事一直想要多謝家主,都沒能見着面,那麼確鑿的證據多謝了,不知家主從何得來的?”
“不過答應幫人報仇,證據也是她自己找來的。”微生溦分心的輕聲回答着,視線卻一絲沒有轉移,固定在李昺身上,眸光堅定。
“家主說的人可是那個皎月姑娘,被冤枉死的安平縣縣令姣陽的女兒?”
“正是。”微生溦回答的乾脆簡潔。
“不久前本宮去了一趟葉殊閣,想看皎月姑娘跳舞,結果沒見着她的人,說是以後也不跳了,真是可惜。”
皇后小聲感嘆着,端着溫熱的茶遞給皇上,見他接過喝了兩口,終於移開視線緩和了神情,這才稍稍安了心。
“皎月日後都不跳了,在葉殊閣當教習嬤嬤,培養優伶。”
“如此也好,皎月姑娘教出來的優伶定不會差,想必葉殊閣日後會越來越熱鬧,可惜本宮深居後宮怕是沒什麼機會再去了。”
微生溦悠閒的喝着茶,和李昺的對視戰局在他率先移開視線中獲得勝利,小小得意的淺笑着。
“若娘娘喜歡,日後排了新舞民女便帶進宮來表演給娘娘看。”
“那感情好,葉殊閣的舞,陛下也很喜歡。”
兩人視線齊齊移向皇上,爲了緩解剛纔的尷尬,微生溦不得不主動降低身段請罪,“方纔民女魯莽,望陛下念我是個不懂事的小女子,莫要與我計較。”
李昺嗤笑一聲,“不懂事的小女子?這話說出去不知多少人會信。微生家主若不懂事,天下便沒了懂事的女子。家主說出的話從來沒有收回過。”
這一點燕王倒還記得,微生溦從來只說真話,說出的話便是真心的想法。
她不願意交出微生家的利潤,皇上真切感受得到,但還是要強求。
“若是朕執意要求你應下這個承諾呢?”
微生溦認真對上他的視線,“陛下以前從來不是強人所難的人。”
“你也說了那是以前,朕真心想與你相互支持,你卻不屑一顧。”
微生溦掩着脣樂起來,眼神閃爍,全是輕蔑的笑意,“剝奪微生家的東西,這就是陛下說的相互支持?這就是陛下的誠意?”
李昺臉色漲紅有些發怒,壓抑着聲音低吼,“朕是皇上,整個天佑國都是朕的,朕會保護你和微生家,朕會是你們最好的後盾,作爲回報,這點東西都不能給?”
“保護?皇上當真是在保護我,不是利用我?”
“微生溦,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李昺徹底憤怒了,拍案而起,高高在上的俯視她。
皇后緊張的跟着站起來拉着他的手臂,無言安撫着他的狂躁和怒火。
微生溦不疾不徐的站起來,嘴邊是那慣有的從容笑容,此時看在李昺眼中格外刺眼。
即便自己成了皇上,即便自己掌握着一切,她還是這般自信,這般不以爲然,像是沒有什麼能引起她真正的關注,自己在她眼中,不過可笑的存在。
李昺對於微生溦的感情,自己不清楚,最瞭解她的妻子卻看的最明白。
對於微生溦,李昺欣賞有之、敬佩有之、愛慕有之、最後凝結成強大的佔有慾,比起男女情愛,他更想得到這個聰慧女人的敬仰和認可。但這實在太難了,即便這麼多年交清,也僅僅是互相利用的關係,連朋友都算不上。
他們之間,唯有利益。
這讓李昺瘋狂,連一個女人都征服不了,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敗筆。
即便因爲罪女之子的身份從小受到很多構陷、譏諷,但都沒有讓他真正的氣餒,憑藉自己的能力一步步成爲與榮王相抗的軍功皇子,最後奪得這至尊之位,成爲最後的勝利者。
但,那個女子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他,從來沒有一句發自肺腑的讚美之言,更加沒有敬仰,即便現在在她面前是以皇上的身份,卻還是沒能引起她的關注和認同。
唯獨面對這個女子,他充滿了無力感,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毫無還手之力。
皇后安撫着已然滿腹憤怒的皇上,終於也冷沉下臉,警告的開口道,“本宮勸家主三思而行,如何說微生家也不過商戶,陛下與你交清深厚,還是不要爲了一點小小的利益與一國至尊爲敵,相信家主是聰明人,懂得孰輕孰重。”
微生溦抿着脣呵呵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很是好看,在此時這般沉重緊張的氛圍下還能如此笑靨如花,鎮定自若,世間也就她微生溦一人了。
“陛下、娘娘都說民女是聰明人,聰明人難道是照着什麼模板刻印出來的嗎,以至於你們認爲我說了會後悔的話,這不該是聰明人做出的選擇?”
微生溦笑着在位置上坐的安安穩穩,一點不着急的頓了頓繼續開口,“陛下都說了您已擁有整個天佑國,又何必在乎我微生家這一星半點?若是定要如此才能買來陛下的安心和保護,那民女寧願自己保護自己。”
李昺的憤怒在微生溦的笑容中漸漸消散,似是帶着魔力般將那滿心急躁消滅乾淨,掙脫開皇后抱着他安撫的手,緩緩坐下身子,勾勒着淺淡笑容,“你想怎麼保護自己?”
他倒是很好奇,得罪一國之主,她要如何保微生家的繁榮昌盛,平安無虞。
世上到哪兒也再尋不到比皇上更大的官尋求保護,李昺也知道她說的保護絕對不是尋靠山,她從不靠別人。但她又要如何讓自己放棄?
微生溦的方法很簡單,“誰想爲難我,解決掉這個麻煩不就是了。”
“大膽,微生家主,注意自己是在何處,與何人說話!”
皇后第一次嚴厲的呵斥,當着皇上皇后面說要解決掉皇上這個麻煩,無疑是大逆不道之言。
李昺此時卻滿是好奇的沒有在意,“朕爲難你,你要如何解決朕?”
微生溦這次說的更加直接、狂妄、大逆不道,“陛下的把柄實在太多了,一點都不難。”
微生溦的直言不諱讓皇上震驚,反應過來後便是哈哈大笑。
果然!微生溦便該如此狂妄自信,自己究竟是何處來的自信認爲她會因自皇上的威壓而屈服?面對先皇,她不也從來沒有客氣屈服過,更何況被她扶持到這一步的自己?
“請!”李昺展開右手伸向她,做了個感興趣的‘請’的姿勢,臉上帶着期待的笑。
微生溦也不客氣,直接道來,“比如……毒害皇上,陷害皇后。”
李昺帶笑的臉瞬間僵硬了,脫口而出,“你知道?”
皇后已是滿臉的驚懼之色,此事隱秘的不能再隱秘,任何人都沒有告訴,所有知曉的人也都清理乾淨了,除了她們夫妻二人。
微生溦是怎麼知道的?
微生溦肯定的點點頭,“先皇仙逝前的頭一天就知道的清清楚楚。”
“那你爲何不阻止?”這個問題幾乎立馬出口。
微生溦雖然外人看來與他是一邊的,他們自己卻清楚,兩人不過合作關係,沒有任何更深層次的交往和承諾。
她沒有拆穿,便是默認他成爲皇上。
微生溦抿了口茶聳聳肩,“這是你們皇家的爭鬥,與我有何干。更何況比起榮王,我自然更看好你。不過我想的一點都沒錯,即便是你,也會開始忌憚我,殺了兄弟之後,緊接着就要想辦法操控我,可惜,我不是你可以控制的。”
“你早就知道,你早就知道……哈哈哈……不愧是微生溦,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
李昺有些癲狂的又笑又氣,表情變幻莫測,很是詭異。
“你想用這個把柄來對付我?”
微生溦一臉無辜的搖着頭,“我們怎麼說也是這麼多年的合作關係,你的皇位也是我默認助你上去的,求得也不過是個自保,怎麼會想對付你呢。”
“自保?本宮看是得寸進尺吧,以此爲威脅。”
皇后感受着微生溦的恐怖氣場,獨自身處皇宮卻鎮定自若,直言着威脅皇上的話,還能如此平靜淡定,這纔是這個人最可怕的地方。
“娘娘這話真是冤枉我了。現在的狀態我很滿意,只要陛下准許繼續保持下去便可。我保證,絕對不會向陛下祈求什麼。更何況整個天佑國的經濟都掌握在我的手中,還有什麼好求的!”
微生溦簡直是囂張,囂張到威脅皇上還能這般自信滿滿,語帶諷刺,真真的人才。
皇后都再也忍受不了微生溦的猖狂,一國皇上被一個女子隨意拿捏、威脅,這是何等的恥辱。
“微生溦,陛下看在你的才能和協助之恩上,好言好語,你卻越加囂張,不知好歹。拿着弒君的罪名來威脅皇上,當真以爲陛下不會殺你嗎?”
微生溦‘喔’了一聲,看都不看怒不可遏的皇后,直視着皇上開口,“陛下要殺我嗎?”
李昺沒有說話,沉默着,一個簡單的手勢卻已表明了他對皇后之言的認同。
他要殺她!
宮中禁軍被急急調來,微生溦絲毫不慌亂的坐在原地,遠遠瞧着禁軍統領親自帶隊,身後全是全副武裝的精英士兵,速度迅速,腳步鏗鏘有力,一來便將微生溦團團包圍,護着皇上和皇后站到了遠處,遠遠瞧着。
微生溦視線一瞬不移的固定在皇上身上,即便身邊禁軍團圍,手穩穩的握着杯盞,嫋嫋青煙扶搖而上,帶着沁人心脾的香氣,揮散在充滿危機的空氣中,顯得突兀而珍貴。
“陛下當真要殺我?”微生溦依舊一眨不眨望着李昺,淡淡開口。
視線透過層層士兵的縫隙,準確觸碰交接在空氣中,遙遙相望着。
“既然得不到,朕寧願毀了!”李昺絕情的話情緒迴盪在空氣裡。
只是不知這得不到的是微生家的財富,還是那個充滿佔有慾的人?
“我說過,我不是你可以控制的。自然,也不是你想殺便能殺得。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要下死手,那便怪不得我了。從這一刻開始,我與你的交情,徹底抵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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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情難卻:溺寵小嬌嬌》
簡介:燈紅酒綠的娛樂街上熱烈討論着街盡頭的古宅裡,盛少突然改了性,連續兩週沒現身,身邊突然多出個妹妹,瞬間變身二十四孝好哥哥。
陪出陪進,拎包開路,不外宿不夜嗨,街上影子見不着一下。
有人堵到古宅前約趴,盛少笑盈盈直言,“以後這些亂七八糟的派對別找我,現在不是一個人了,要給芮芮立榜樣,言傳身教懂不懂。”
“盛少,晚上一起酒吧喝酒。”
“我要陪芮芮跑步。”
“盛總,許小姐約您晚上吃飯,地點……”
“我要陪芮芮聽歌。”
“盛少,我家新開了度假村,一起去玩玩。”
“我要陪芮芮訓練。”
狐朋狗友無奈,盛少的生活只剩下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