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9620 更新時間:08-01-19 10:24
天蘭一點也不用擔心,有人會說她抄襲,就是在現代一個館子里人推出一道招牌菜,不到一個星期,保證同行的館子都有這道菜了。例如最有名的紅遍中國的香辣小龍蝦,水煮魚這類名吃就是。她準備找神父馬利埃做他的一廚,那人做的意大利麪真是絕了,她在現代都還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意大利麪。
馬利埃一聽說要找他當廚師,立馬推了,但經不住天蘭以天主之名,幫助傳教等胡蘿蔔的利誘,終於答應她了。還爲她介紹了另一個做生意的洋商人做貨源供應商,這個商人,專做鐘錶生意,付代賣一些外國人的雜七雜八的。要知道鐘錶,在清代來說是達官貴人都喜歡的東西,可以說一本萬利。找他進口一些做西餐必備的食材、香料,他覺的非常的驚異,他的一些食材主要是自已吃,再來就是賣給在中國的外國人。
意大利菜最喜用的蕃茄,洋蔥,士豆、黃瓜之類早在元代以前已經傳入中國,以黃瓜爲最早,在漢代就以傳入我國,初傳入的時候被稱爲胡瓜的。在清代這些食材在菜市場裡是常見菜,並不難買到。西式調味品,除幾種外,其他皆可代用,除了馬利埃介紹的西方商人,楊天蘭還找了好幾家供貨商,這就是她的精明之處,她從來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的。西式餐點裡運用的好多調味品印度都有,印度,泰國之屬多是喜好用香料做調味品的。好在京師到底是貨商聚集這地,找幾個印度,泰國商人並不是難事,那個西方的商人知道她找到了很多供貨商就是有心擡高價格,也不敢提的高了。
任用馬利埃做一廚外,還請二廚一人,這人是十三阿哥介紹的,天蘭沒想到他會薦人來。那人黑瘦黑瘦的,是一個廣東人,十四歲進京,老實肯做,會做一手好粵菜的同時,還會做京菜,準陽菜,是一把做菜的好手,楊天蘭有意讓他跟着馬利埃學做意大利菜,因爲天蘭怕馬利埃做不久,提前預備下,以防馬利埃忽然不做了,還有後手接着。
另外廚房裡還請一人,這人是一個巷子口賣牛肉麪的老頭,江寧人氏,楊天蘭吃過他做的牛肉麪,覺得那人的湯頭好,有秘方,不亞於她吃過的任何一道牛肉湯。楊天蘭外帶請雜工四人,跑堂算賬六人,請員工共計13人,自任老闆和總經理,二職一肩挑,總經理人才還在尋找中,太難找了。人員到位以事,算得上是一家規模中等的店子了。
在店裡的佈置上四阿哥,八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都有來幫忙。十阿哥出力最多,從找工匠,做裝修,到採買裝飾品都是出人出力,很讓楊天蘭感動,算了十阿哥一份入股,但有合同在先,只投銀子,不能參與店中大小事務,且投資有風險,賺了按股分紅,虧了請他自負盈虧。這樣的條件十阿哥都肯幹,楊天蘭也就沒二話了。本來天蘭還嘟着嘴認爲九阿林真是生氣不理她了,哪知十阿哥到底是直性口快的人,說出那天盤房子的事來。
原來十阿哥那日並不是碰巧前來,是受了九阿哥的指派特地來查看消息的。房子的事,並不是一佐領就可以解決問題的,那個賣房子的人是太子的門人,倀着太子,胡作非爲,任意提價,不是好得罪的。九阿哥派人對那人恩威並施,到底是談清了,不過仍多出了200兩,只不過那200兩是九阿哥暗地裡出了,九阿哥還叫十阿哥不許告訴天蘭,要不然要十阿哥好看。十阿哥說漏了嘴後,一再央楊天蘭要她裝不知道,怕九阿哥打他,天蘭應下了。
天蘭聽了這消息,跑回府裡去,鄂爾泰卻正好準備告訴她去,主子有急事,去了通洲府了,九阿哥讓他轉告,還說要過幾日方纔回來,天蘭聽了心裡到是難過了一場。拉着鄂爾泰問,他帶的衣服夠不夠,雖然是春天了,到時底還是有倒春寒的,他記不記得加衣服啊!又問跟去的人多不多啊,照看的得過來嗎?去了住哪兒,乾淨不乾淨啊!
鄂爾泰笑着說:“各色都齊備着呢。主子也是這話,擔心着你呢,交侍着不許你忙得太晚呢!”
隔日十阿哥看到楊天蘭的樣子,笑道:“大妹妹,九哥不過幾天就回來,一切有我呢!我比九哥強多了。”手拍在楊天蘭的肩上,大有安慰之意。
天蘭卻不領情的說:“你還是省省吧!我還不知道你!”
十阿哥一拍大腿指着她道:“唉!我這暴脾氣!你這什麼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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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試第一場,天蘭百忙中間想起來,家裡還有兩個要趕考的,她做爲房東當然是要表示關心的,到底她是經歷過高考的,又是參加過公務員招考的,知道兩人心裡是什麼心情,將心比心,知道這一天對於兩個人來是怎樣的日子。兩人進京赴考,都是獨身一人,不比楊天蘭那會子,老爸老媽象祖宗一樣把她侍候着,老爸老媽在家裡走路的時候都是輕手輕腳的生怕影響她。
想起那時候,想起老爸老媽來,楊天蘭痛下二滴淚來。爲這兩個準備了一點乾糧,聽說要在裡面呆上幾天,別的不好帶,楊天蘭爲這兩個準備了每人36個餑餑,外帶一根香腸,加兩個雞蛋。香腸加雞蛋喻意爲,100分。這是楊天蘭老爸老媽曾爲她做過的,她有樣學樣做了一遍。兩書生接過乾糧,感動的不得了,能讓一個很小氣的人,在她自已需要用錢捉襟見肘的時候,還另拿出一筆錢來買吃的,實在是不容易。
兩人都千恩萬謝的,李蟠還落了淚,一直說他進京的時候,她妻子也是準備了30個餑餑讓他一路吃到京裡來的,他覺的這是個好兆頭,天蘭不知道是不是好兆頭,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高中,她是希望他能高中的,必競李蟠是許了她的,高中後房租加倍,她還等着這一天呢!
天蘭親自送二人入了闈場纔回店裡來,也算盡了情意。數日後,會試畢,楊書生先回來的。天蘭問他怎麼不見李蟠,楊書生說沒見到他出來。楊書生滿臉的疲備。過了好久,李蟠才遲遲的拖着沉重的步子回來了。楊天蘭見李蟠的臉色黑沉,臉頰處尤掛着淚痕,回房後,倒頭就睡。天蘭也不知他考的好不好,也不去打擾他。
楊書生考試完後,春風得意,說做的極好,必是要高中的。他是個機靈的,居然跑到店裡來幫她來做開店的準備工作,說是人閒的慌,要找一點事做。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想接交權貴吧!過年守歲那日裡,當楊書生知道了九阿哥的身份,天蘭就覺得他的眼神不對了,李書生還是呆呆的。楊書生勤幫忙的結果,是搭上了八阿哥。天蘭想楊書生本來是想討九阿哥的好的,但九阿哥出門去了,他也就未巴結上。不過,就算在,他也未必能貼得上的。不過八阿哥這人一向禮賢下士,有求必應,比九阿哥好說話的多,楊書生也算是條條大路通羅馬。天蘭心裡明白,面子上卻不露出來,人家怎麼鑽營,怎樣事故圓滑,是人家的事,樂見其成。
天蘭不是社會新鮮人,社會上流行什麼《黑厚學》,由官場而蔓延到商場到做人,似乎只要具備“黑”和“厚”就可以在官場混跡,在商場發財,在社會上做人,這些理楊天蘭不是不明白,從八阿哥,九阿哥說話言談行事的一鱗半爪間,她早就發現這古代與現代並沒有什麼不同,人都是一樣的人,充滿着七情六喻的人。官場文化博大精深,有用‘爬’這個詞彙的,但是總覺得象是說動物而不是描述人,特別是不象人模人樣的人。她明白但裝不明白,是因爲她懂得眉高眼低,卻缺乏了忍耐羞辱的能力,所以不得不裝不明白,人活的輕鬆一點。霧裡看花纔是最美的。李蟠就缺乏了這種鑽營力,但楊天蘭卻覺得這人是她見過人品最正的人,也是最不適合在官場的人。她跟李書生說回老家教個書,當個夫子吧。李蟠卻一心想貨與帝王家,哪裡聽得進去。
四阿哥辦的竹林茶會,高朋滿座。有人談起孔聖人來,某學究講解孔子,講解得眉飛色舞、聲情並茂。在某學究的口中,孔子簡直就是一位無所不能的聖人。若不是他還順代的把講女人“惡死事小,失節是大的”朱熹大大的誇讚了一番,天蘭也不會惡向膽邊生。
就在某學究將要結束自己的講解時,天蘭突然起身總結道:“先生,孔夫子的確是個聖人,這一點無可懷疑。但他同樣是一個失敗者。在跑官這一途中,他在歷史最有名,也最契而不捨。說他失敗,因爲至少他是一個跑官的失敗者,就是說結果很慘,幾乎就是碰壁的命。現在看來原因還是孔子的學問太高,思想太豐富。哪個國家的君主願意找一個學問比自己大的人呢,國君口含天憲,說句話就是思想,口吐一個詞就是命令,哪裡需要你孔子來指手畫腳呢?所以他周遊於六國,卻無人肯用他。孔夫子並非你所說十全十美,也不是個神,只不過是個人而已。他的失敗是因爲他缺乏的是鑽營官場的能力,做學問和做官是不同的。這一點他窮其一生也沒想明白。這教訓就是當官不需要那麼多的思想火花或者想法,只要會聽從命令或會鑽營就可以了。”
此言一出,全場寂靜。某學究氣得翻了白眼,當場倒地。其他人都以看天外來客的眼神看着她60秒又60秒再60秒。十三阿哥最先拍掌了起來說:“此言別具一格,別具一格,夠辛辣的!有人罵道:“黃口小兒!黃口小兒!也配品評聖者。”四阿哥臉色很難看,卻不說話,只瞧着她,眼神幽暗不定。
天蘭一時意氣說了出來,說出後又後悔了。這下子,那些人都該把她當異類了吧。訕笑道:“對不起。各位我喝多了,說着玩呢,別介意啊,繼續啊!”喝茶都能喝醉,說出去誰信啦!
當官當得好的,爬得快的都有“三力”護身,天蘭算是總結出來了。一是,“張馳力”,當領導就要有個領導的樣子,當主子就有當主子的樣子。對上不能這樣,那是犯忌諱的,但是對下邊,對老百姓就要把勢頭紮起,把官威擺夠。來時明鑼開道,去時跪地恭送。這種“張馳力”不論多小的官都有。這叫官威,看城門的官小不小,夠小了吧,可你不對他點頭哈腰兩把,他可以要你硬進不了城。二是,“投機力”,即有狗一樣的嗅覺能力。這是一個綜合性很強的能力要求,要能通過問、看、讀、聽等方面分析和觀察出一個時期的動向。特別是人事變動方面的動向,要有常委的腦子,要有委員的腿腳,要有企業家融資的能耐。
天蘭發現八阿哥此中高手,他手底下的人升得最快,位置佔得最好。三是洞察力。善於燒冷竈的能力。你要象高段位的棋手一樣,下棋有看三步五步棋的能力。否則就是臭手,是不會有出息的。誰在今後幾年會運動到更重要的位置,要有這個方面的估計和分析。熱鍋要貼,冷竈也要暗地裡燒,這就叫做打有把握的仗。京中誰有這份能耐,天蘭認識的人也少,一時間還看不出來。
果然沒人信她是茶喝醉了亂說話,一半人尚在低頭思考中,估計這些人都是在官場的,或是與官場有千絲萬絮關係的。另一票夫子們就不客氣的擼起袖子怒氣衝衝過來了,想是準備“除魔衛道”捍衛先賢了。在這種情況下,是不能高歌真理是在少數人手中,真理萬歲,理解萬歲的。也不能捲起袖子挺起胸膛說一句君子動口不動手就可以了事的,君子動起手來是比小人更可怕的。一時羣情激奮,楊天蘭只有臉帶驚恐,步步後退。一邊口呼:“百花齊放,言者無罪。一家之言,謹供參考。”一邊抱頭作鼠竄。
正在這千鈞一髮的危急時刻,有人拉過她的手來,帶着她一口氣甩掉“追兵”,直接就近奔到一個茶樓裡躲起來。
天蘭伏着桌子喘着粗氣道:“不行了,不行了。打死我也跑不了。”
恩公大人正臉不紅氣不喘,大咧咧的很拽的翹着二郎腿,喝香片,嗑瓜子:“上次給你刻了一個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閒章,你今天就大大的露了回臉,下次我要再刻一定記得刻一句三思而後行不可。如果不是爺手腳拉得你快,你這會子一定被人打成包子了,先賢都敢褒貶,你真是反了啊!”
天蘭有氣無力的拱手道:“謝謝,十三爺恩公您了”。這回沒叫他老十三。
胤祥把一片瓜子皮吐到天蘭臉上,很惡形惡狀的說:“下次出了狀況別想我救你。三個月內走在街上別說認識我,也別說認識四哥。有些話就是對的,也是說不得的。”
天蘭皺眉怒叫:“秋風秋雨愁煞人,革命未成死不休。”胤祥揉一把她的頭髮,直接把楊天蘭的頭輕按在桌子上兇道:“再要多言,提頭來見。”
窗外有人高聲叫賣,嗓門之大,聞所未聞,還有低低的哭喊之聲。天蘭是個喜歡瞧熱鬧的人,推開茶樓二樓的窗戶,見對門衙門的一塊的空地上,搭起了臺子。莫不是要唱戲嗎?仔細一看卻發現不是。一羣被繩子串成一串的男女老少面帶悽慘之色正逐個被壓上臺子,臺下是圍成一圈的人,這些好象是在竟價。天蘭回頭問:“這是在做什麼?”
胤祥只擡眼看了一眼就慢不驚心的答:“我當是什麼,這是在官賣人口呢!被賣得都是犯官家屬。”
天蘭口張得老大:“光天化日之下,就可以買賣人口---”自已住了口,這不是在現代,這是在古代呢,奴才都有,那買賣人口的就更是尋常了,歷史上好象是說這就是連坐吧。
天蘭半響沒有說話,胤祥略帶譏諷的說:“怎麼,大白免受不了看到這麼殘酷的場面了,還是你又要褒貶一番呢?這就是時局,這就是現實。殘酷,血腥,你死我活。今兒下面是他們,說不定改天下面站的是你我也說不定。若有心情可憐他們,到不如先可憐自已。你什麼都做不了。九哥不想你懂這些,但他能護得了你一輩子嗎?讓人護着你,不如你自已能護着自已,這些你遲早得懂。”
的確天蘭她自已不是什麼救世祖,在這個世道上,她也當不了什麼救世祖。楊天蘭忽然無力的笑笑,手抓緊窗框的木頭。面對這個王朝,這個制度她如同一粒塵一樣微不足道,她不是孫中山可以把終結封建的帝制,也不是**可以拉起一隻隊伍,領導人民可以推翻“三座大山”。但她真的什麼都不能做嗎?不見得。
她注意到被拍賣之人中有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這個少年面對竟向競價,前途未卜局面,沒有被嚇哭,也沒有發抖,居然只是一臉倔強和不屑,這個神情很值得玩味。天蘭轉頭對胤祥道:“借我點銀子。”半柱香後,天蘭買下了這個神情居傲的少年。
她對十三阿哥道:“至少我能做上一點也不錯。一滴水也可以匯聚成江河。”鼓三下,重頭戲上場,被拍賣的最後一個標的被拉上場,這是一個年青亮麗的女子,但臉上的脂粉已經花掉了,她抖得象冬風下的一片落葉,楚楚可憐。見她漂亮,許多人奮勇竟價,價碼一徑上漲,眼見這個女子就要被京城第一風月場所醉紅樓買去了。楊天蘭手心冷汗一片,就見十三阿哥低聲吩咐了隨從一聲,不一會兒官賣的主管官就匆匆上臺將這個女子帶了下去,說今兒結束,明兒請早,衆人不憤的散去。主管官已經恭敬的把那女子帶到十三阿哥跟前來了。十三阿哥不作聲的瞅了楊天蘭一眼,天蘭哼了一聲,用特權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那女子一臉淚痕嬌聲的福道:“小女子謝十三爺再造之恩,願爲奴爲婢侍候十三爺。”說完臉上嬌羞一片,想是看上十三阿哥了,一見鍾情,也容易了吧。天蘭眼白一翻又哼了一聲。十三阿哥命人將她帶了回去,交與他福晉。方回頭對楊天蘭說:“我這麼做不是爲你,是見那人長得還有幾分姿色。”這話倒有點欲蓋彌彰的意思,天蘭笑。
天蘭把剛纔買那少年的賣身契拿出來,當着那少年一把撕了:“你自由了。以後愛上哪上哪。”
那少年晶瑩如黑玉的眼晴裡有一絲驚顎,但很快就說:“我不走。”
天蘭摸摸頭奇道:“你不走?難不曾你想對我以身相許啊!”
這時候人怎麼這麼開放啊!就是準備走的十三阿哥也立住了,悶笑出聲。這是哪一齣啊。那少年別過頭去片刻,回過頭來仍是滿臉紅雲,但略爲好些。他再揚起頭來臉上出現一片更加明顯的傲色。他道:“你買了我,又放了我,我不會感激你。但我韓越沒有欠人人情的習慣,我不走,等我還了你那身價銀50兩後再走。”
十三阿哥挑起眉來,把這個韓越上下打量了一番道:“韓進這個老匹夫,混蛋得很,但到生了一個有骨氣的兒子,不錯不錯。你就是那個十一歲中秀才,十三歲中舉人的那一個神童韓越?”
十三阿哥說人家父親混蛋,韓越神色一點未變,淡定自如,不卑不亢。韓越答:“正是在下。”
天蘭見這少年如此少年老成,又讀過詩書,還中過舉人,假以時日必是可告之才。楊天蘭眼晴咕嚕嚕一轉,50兩銀子成本是收得回來的,說不定還可以賺一筆呢。問韓越:“你說你想爲我工作來還身價銀?”韓越說:“正是。
蘭笑道:“我有一個工作適合你。你就先做我的助手吧!幹得好升你的職!”
十三阿哥臨走在天蘭耳邊道:“別忘了還我銀子,遲了收利息。”
“抱你的美女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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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竹林茶會上的她隨便發一頓狂話差點招一頓暴打,天蘭嚇得只埋頭於店裡的裝修事宜上,再不敢摻合到裡面去了。四阿哥好象從茶會後,把她列入了拒絕來往戶,好一些時候沒讓她上他那去玩了,楊天蘭有些鬱悶。店裡的裝潢到店裡的裝飾品,讓楊天蘭傷透了腦筋。在現代的話她只要說出大概風格,或找一些資料其他交給設計師來辦就OK了,但在古代要裝潢成什麼樣,往往一個效果要做出來,需要反覆的與師付進行交流,交流不成還需要比劃,比劃不成,就得畫草圖。一些材料古代沒有,光找替代品,楊天蘭頭就暈了。
好在九阿哥府人多,十阿哥府人也不少,再不行還有八阿哥願意借人手給他。這些阿哥別的沒有,就是人手多,這個府裡,那個府裡下人多的是,要她人隨便挑,人多好辦事,裝潢做了不行,重做,重做再重做,終於做出了楊天蘭想要的那種簡約,有一點浪漫,又比較有地中海風格的內部風情。
天蘭大量的使用了輕紗質紗簾,用撞色,複合色,多種結合的方式,一反當時一層紗簾的單一效果,做出了花色繁複,如夢如幻的效果。輕紗質簾幕兼具了美觀,營造氣氛的效果,在開放式區域中又有很強列的功能性,簾幕一垂,空間即刻被隔斷,效果很好。除紗簾外,可以收放的屏扇也在她的店裡大放異彩。店裡的桌子採用一個個小小的原木圓桌,椅子則全部請藝人用藤條編製成她要的形式,採用人體工學原理,坐上去即放鬆又舒服。楊天蘭沒有錢去使用紅木,黃花梨、酸枝這起高貴价值貴的木料,所有的桌子,椅子都是利用各個府裡的工匠手工製做出來的,除了材料費外,連工錢都不必付,所以大大的省了一筆。
天蘭的裝修理想是,輕裝潢重裝飾,在蒐羅工藝品的時候,幾個阿哥們是各出建議,人一多,建議就多了,有時難以取決。幾個阿哥們幾乎是時不時都來轉一轉,有時還指點指點的,楊天蘭搜街想要的東西都是很貴的,她又不願意接受幾個阿哥的資助,裝飾品的擺放直接關係到一個店的文化品味問題。楊天蘭對這家店定位是一家與衆不同的店,她的潛在客戶她定位的很準確,那就是收入較高的,有錢消費的一羣人。要別人來這一家店,要讓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覺,也要讓人感受到文化的內涵。當然內涵是要錢去堆起來的,沒有錢是無法實現這個願望的。
如何在最大限度的省錢的同時,又把事情做好了。楊天蘭爲了裝飾品的事情幾天都沒有睡好。人在困難的時候,往往會有一些新的點子,正當胤禟準備勸她的時候,她忽然有一個點子了。那就是現代行銷中最常用的一招代理。比如超市本身並不生產商品,超市裡的商品都是各個供貨商提供的,超市收取管理費,佣金,差價來賺到錢。如果楊天蘭可以談成的話,店裡除了多一種裝飾品外,她的店裡又多了一個經營項目,多了一條收回成本的路子,一舉兩得的事。
天蘭跑去和西方商人談了,請他把他店裡的鐘表放到他的店裡去賣,西方商人開始不同意,楊天蘭對他進行了分析,把營銷前景告訴他說,將來這一家店裡來的客人非富則貴,是最好的商品潛在購買者。她們的店裡會適時的向客人推銷這些鐘錶,客人在店裡看到這些鐘錶後,產生興趣,從而購買的話,那麼他的商品就買出去了。她代理這些商品,對西方商人正是一個好的商業機會,西方商人可以有一個更好的商品展示舞臺。西方商人驚異她的想法,對她能用流利的英吉利話和他交流更是覺得非常的不可思議。西方商人同意試一試,楊天蘭立刻用中英文版本的協議書與西方商人簽訂了合約,並在合約中詳細的列出了雙方權利義務,分成辦法,及異外事項,合同糾紛的處理辦法。西方商人除了口張成O字狀,不能再說一點什麼。楊天蘭在合同中寫明瞭合同糾紛的處理法律是按照大清律執行,楊天蘭到底是比這外國人有熟路子一點,要是出現糾紛的話,哈哈,那就好辦了。
九、十阿哥的產業中都有經營古玩的行當的,同樣的楊天蘭把九、十阿哥做爲一個商業合作伙伴來談生意,九、十阿哥遠比西方的商人更好談,不過一分鐘,就解決了。但是楊天蘭還是尊守商業規距,再熟,合同也是要籤的。只不過合同的最後一條加了一條,很不容易重視的句子。這句話現代的人都知道,那就是本協議的解釋權在楊天蘭方,即出了問題後所有對合同條款的解釋權全在楊天蘭這方。這一招小小的花招,九、十阿哥並沒有注意。在很合諧的氣氛下,各種有風格的古玩全部放到了楊天蘭的店裡,楊天蘭並沒有選擇一些很貴的古玩,她選的以磁器,金石爲主,重在服從店裡的風格。有一塊很大的奇石被她擺到了大廳裡,很有氣勢,很大氣,看到的人都說好。
楊天蘭對在合同中加小花樣的做法,並不覺的可恥,因爲楊天蘭認爲,她做爲一個弱者是需要保障的,和皇子阿哥們做生意,大清律並不能保障她的利益的,她做的理直氣壯。和熟人做生意,是最容易的,也是最難的,最容易產生糾紛的,她要留一個心眼。當然她做事是首先考慮最壞的情況,然後再做一定應對危機工作的,她在操作的時候會很注意不讓糾葛有機會發生。
在正式開業的以前,天蘭做了一件讓當時的商戶沒有做的事。那就是試運營。天蘭找了八阿哥,請八阿哥幫忙她請全京師的文人們到她的店裡開一個文會,做爲店裡的試運營開幕酒會。八阿哥最喜歡的就是交接朋友,今年又是大比之年,京中多的是士子,名流,請來一點也不費勁,又可從中結交有用的人,八阿哥很高興的就應了下來。會試已完,士子,名流們都比較有空,八阿哥是個親人近人的阿哥,八阿哥一請,各位都是欣然而至,競然來了一二百號人,熱鬧非凡。竹林茶會那票想打人的夫子們也共襄盛舉的來了,天蘭低頭迎客,這些人可能看在八阿哥的面子上,也就不追究她的狂言了。萬幸,萬幸。
即是文會,當然是以文會友,以畫會友,事先準備了大量的筆墨紙硯供文會使用,文人們到她的店裡來,看到如此別具一格的佈置,又有美食,美味佐會,加上與會的人都是名動一時的才子,個個是文思不凡,舉毫撥墨,十分的涌躍。
天蘭借試運行,有效的鍛鍊了員工的接待能力,宣傳了店裡的文化形象,更是免費大賺名人書畫一筆,一年的裝飾的書畫更換都有了,還可以用作商業用途。大喜。八阿哥對天蘭讚歎有加,要是個男人,那就不得了。天蘭笑回道說,她只是個做生意的商人,俗得很,活動搞得這麼好,來得人這麼多,全是八阿哥的功勞。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八阿哥聽了高興。
八福晉也來了一次,給她帶了小點心來,在店裡很是坐了一會兒,吃了店裡的東西,大說好吃,並對楊天蘭說,月底的她請客,一定請她做外繪,天蘭很高興的接下了店裡弟一筆大單,這個邀請是她的店一個打入上流社會的好機會,楊天蘭的店還未開張,能有這樣的開始,天蘭對店的前途是信心有加。
會試發榜,她家的二位,雖然沒有中頭名會元,但楊書生和李蟠都中了貢士,楊書生的排名還靠前些。兩人都有了殿試的資格,即是從此魚躍龍門,從此踏上仕途,楊書生喜形於色,李蟠的農民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絲笑意。
殿試在保和殿複試,殿試是由皇帝親自主持的,一般能進入殿試的人選,只在選名次,不存在淘汰的問題。二書生回來後,天蘭問怎麼樣了?兩人皆答,出了一身的汗。
天蘭問“見着皇帝了?”楊中直和李蟠點頭。“萬歲爺長什麼樣啊?”她很好奇,這個八歲登極,十二歲親政的皇帝,究競長什麼樣?是不是和畫相一樣呢?是不是滿臉的白麻子呢?雖然到了清朝,但是還是沒有機會親自看上一眼,這是罕事一件。楊中直狡猾的多,說龍顏不凡,如何如何。李蟠老實的回答“沒看真切!”楊天蘭拍掌道:“你不是去了嗎?怎麼沒看真切的!”李蟠答:“一進去就跪在地上三呼萬歲,連頭都不敢擡。光遠遠的看見,御座上端坐着一個穿皇袍的而已。哪還注意他長的什麼樣啊,誰敢盯着皇帝看啊!不要命了。”天蘭直直的瞅着楊中直,楊中直臉上紅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