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7680 更新時間:08-01-19 10:21
十日後東朝房
十阿哥推門進來,見八阿哥和九阿哥正坐在酸枝木的椅子上說着大年下請客的事,胤誐拍手叫道:“九哥,你們家天蘭今天把那山西土財主可真給坑了,那處房子哪裡值3800兩啊!,虧得那土財主還樂得跟什麼似的一樣,我算服了天蘭丫頭了。”胤禩忙問道:“莫不是鐵柱子衚衕老李家的那處房產吧?那房子能賣3800嗎?不能吧!也就值個三四百兩的。”胤禟端起茶來喝了一口:“本不值那麼多,天蘭把它改了改。”
“唉喲!九哥你就別提改的事了。”胤誐笑的牙都露出來了。“我去看了,改的那叫一個土啊,那個俗啊!一進門好好的照壁上硬是給畫了好大一個招財進寶的關二爺,一池子好好的荷葉全給撥了,種上什麼水金蓮花了。最好笑的是瓦檐上的花樣全都改銅錢紋了,滿屋都是孔方兄,金光燦爛的,那時我還笑天蘭說,你這樣的房子要是賣的出去,我就跟你姓。這下子,我可真得跟她姓了。那山西佬也看了京中十幾處房子了,都沒看中,卻沒想那土財主就喜歡這樣的。”
胤禩點頭嘆道:“當日裡我就說這丫頭是個不凡的,今日裡看來果然不錯。老九啊,你和她那個賭莫不是輸了吧!”胤禟淡淡道:“沒有立的賭局何談輸贏啊!”胤禩奇道:“怎麼?你該不是妥協了吧!”“算是吧!”胤禟淡然一笑,還好他有先見之明,那天動之以情,的做了些姿態,要是遲了一步,如今他可就笑不出來了。
胤禩到好笑起來,指着九阿哥道:“你啊!要小心喔!這一步退以後可是得步步退了。小心你家天蘭跳到你頭上來!”胤禟故意打趣道:“唉!哥哥是深知其味吧!八哥在前面走,坐弟弟的豈有不跟之理啊!”話未說完十阿哥已以笑得是絕倒在炕上,用手拍着大腿叫“妙啊!妙啊!”胤禩沒好意思的訕然道:“如今你可是越學越壞了!”“誇獎,誇獎!”胤禟對八阿哥笑着拱手,他一眼看到十阿哥毫無形象的捧腹,遂走過去用腳踢他道:“拿來!”
胤誐揉着眼角道:“什麼啊拿來!”
“別裝了啊!你知道我找你要什麼!”
“哦!是那個啊!”胤誐拍了一張銀票在桌上:“你不問我,我到忘了!”
胤禟從桌上拿起來,這是銀票伍佰兩。他冷笑道:“還有呢?”
“還有什麼啊!”胤誐詳裝不知。
“利錢!”
胤誐爬起來笑道:“九哥,你也太小家子氣了吧,利錢還找我要呢
“她給了你多少啊!老實拿來!”
胤誐乾笑道:“也沒多少,也沒多少!”他一咕嚕的跑到八阿哥那邊去,拉着八阿哥說:“八哥你評評理啊!天蘭要買那處宅子,缺兩個錢,九哥知道了,但他自已不給天蘭,頭都不露一個,單把銀子給了我,讓我出這個頭。我即應了這名,又出了力,您說,我該不該得個辛苦錢啊!偏九哥小氣的還找我討利錢!”說完瞪九阿哥一眼,九阿哥哭笑不得。
胤禩對九阿哥說:“老九你的心太軟了,你想把天蘭拘在身邊,又劃下這個道來,就該硬着心纔是。怎麼也不該,還暗地裡幫着她吧!這樣一來,你還管得住她嗎?”
胤禩問:“天蘭給了你多少利錢?”胤誐說:“二百伍拾兩啊!”胤禩問:“老九拿了多少兩銀子給她?”胤誐後悔似的說:“伍百兩的本錢。早知道利錢這麼高,我就借她個一萬兩萬兩就好了!不到十天啊!連本帶利就都回來了。二百多兩銀子,一個五品的窮京官,一年都賺不到這麼多。天蘭真是個寶啊!這個妹妹認的不虧!”胤禩喃喃道:“伍百兩的本錢,十天日子不到二百伍拾兩的利錢,好大的利,好大的氣度,好利落的手段。”八阿哥低頭想事情。
胤禟別事不理只問十阿哥:“我們家天蘭什麼時候成了你妹妹了?”胤誐拍掌笑道:“又吃味了不是?我不和你搶,你吃什麼味啊!我又不是老十四。”胤禟白了他一眼。胤誐嘻皮笑臉的猴到跟前來:“我有一個好東西另外送你,我莊子上最近獻了一塊上好的皮子來,是火貂毛的,那個鋒出的可好得不得了。我福晉一看就喜歡上了,你猜我怎麼說?我說啊,這是留給我那個大妹妹的。怎麼樣,我對我認這妹妹的禮夠了吧!我準備啊,備上一百束上好的銀絲掛麪,一百匹緞子,在大節下襬上三天的酒認這個妹妹,以後九哥有什麼得利的事,別忘了我這個老弟就好!”
胤禟聽了哼了一聲:“我看你是用認妹妹的事,想堵天蘭的嘴吧!你那天海口誇的那麼大,說什麼,要是賣出去這宅子,我跟你姓。你是在怕這個對現吧!我有什麼得利的事,別忘了你?你那天從我手上拿銀子怎麼說來着,你說哥,這銀子使出去,那還不是打了水漂,哥你就別心疼了,這是你的原話吧,還好意思,收那二百伍,我看你啊,就是那個二百五。”十阿哥弄了一個大花臉,紅不是,白不是,只是訕訕的笑。
胤禟回到府裡,還未進到二門處,天蘭一臉喜色的從門後跳了出來,到不防的唬了他一跳,他拉住她的手道:“什麼事這麼樂啊?”他詳裝不知道她賺足了二千兩的事。
果然楊天蘭挑起眉來:“你不會不知道吧!我賺到二千兩了!”“哦!”他淡然道。楊天蘭不滿的叫道:“什麼叫哦啊!你沒有別的要說嗎?”胤禟笑道:“你想我說什麼呢?”天蘭低頭道:“那算啦!”她放開他的手。
胤禟好笑的看着她,這時的她孩子氣十足,象得不到誇獎的小孩子,他忍不住拉她入懷,吻吻她的頭髮:“你啊!要我怎麼說呢!我並不覺得怎樣驚奇,因爲是你,什麼事都可能會發生。你是我認可的女人。你知道這一點就好!”
天蘭的眼晴有些溼,她把頭埋進他的衣服裡,他的身上有淡淡的香味,好聞之極,他的心跳是那麼的平穩而有力,好想就這樣抓住他不放。胤禟用手摸摸她的頭髮:“老十想認你作妹妹!連禮都正兒八經的送來了。”
天蘭擡起頭來:“如果做他的姐姐我就幹,做妹妹太吃虧了!”胤禟抱着她大笑不止。
臘八這天,宮裡賞下臘八粥來,各親貴府坻裡也各煮了粥,互相饋贈。好向是在攀比一樣,各府雖煮的是同一品種的粥,但內容方面,烹調手法上卻各不一樣,總之是內容豐富就是了。
九阿哥府的大廚準備了幾天,粥裡放入雜豆、雜米和多種乾果,意味着一年之中五穀豐登,楊天蘭嚐了一口,味道好的不得了。吃完一碗,伸手道:“再來一碗!”衆人都笑。臘八粥俗稱送信兒的臘八粥,意思是說臘八粥一喝過,就要過年了。
有錢人過年總是很麻煩的,身爲皇室親貴之類的人家過年就更煩瑣了,年前一個月,各個府裡的皇莊子上了的莊戶頭領們,紛紛的來繳年禮,府上的門下,各地方任上的小官也都送節禮來了,裡裡外外是人來人往,絡逸不絕。九阿哥也有見的,也有不見的,總之朝上朝下忙得很。他居然很放心的把家裡的事委託給她全權辦理了。他說以前春枝在的時候,也是她辦理的。如今你來了,你就幫襯着吧。她反對都無效。但看到鄂爾泰忙得腳不沾地,裡裡外外的跑,九阿哥回來時,一臉疲備,眼裡泛着紅絲時,心有不忍,只有接下來。
這事不是應由他嫡福晉經手的嗎?她纔是這府裡的女主人啦。但事實上卻不是這樣,隨便翻翻舊年的賬,舊年的一切流水,果然印有春枝的小印,還真是春枝辦理的。女主人的事都讓別人辦了,那棟鄂氏幹些什麼呢?問了一個資深的下人,得到的回答是嫡福晉每日裡就是畫畫如此而已。據說嫡福晉的畫稿已經裝滿一整個屋子了。據說並非是棟鄂氏不想理家,而是九阿哥沒有給她這個權利,故她即使有心也無力爲之。春枝死了後,這府裡的日常管理權,旁落了一部分權利在小杏的手上,故而她很得體統,有些權勢。
小杏這個人天蘭是認識的,因爲她常在九阿哥跟着侍候,自踏進這府來,面露敵意最多的,就是這個小杏了,她有意無意之間總要表現得她有多特殊一樣,正主子那位嫡福晉的惡意到是排在第二位。老實說,天蘭並不想介入進這種女人的爭鬥裡,她沒有這份心情!也不想有這種立場。小杏有意無意的挑釁初時她忍了,但四不過三,當她再生的事端的時候,她立即隨便指了一個事,整治了她。小杏眼淚盈盈的哭着說要鬧到九阿哥面前去時,天蘭冷笑的說:“請便!”小杏吃不准她的深,又不願就此落敗,在地上耍無賴。小杏口口聲聲要尋死,天蘭勸之不住,索信丟給她一根繩子,說讓她就在這廳上上了吊吧。小杏瞪大了眼看着她就象看到了一個惡魔一樣。哭也不哭了,挽了頭髮就回房去了,再不來鬧了。府裡原來對她非議很多的人,自從這事後,收斂了許多,辦起事來,順利了不少。
臘月二十三,糖瓜粘!臘月二十三四掃房子。掃房是一件相當麻煩的事,好在九阿哥府人多,乘着天氣好,將室內傢俱陳設一律搬到庭院,擦拭乾淨,銅活都打着閃亮亮的,應節的鮮花也都擺好了,水仙用紅紙絞了包上,粉白色後透着紅色來,透着喜慶。臘月二十五這日,所有的皇莊繳的年禮也一一算清了,年貨也備得差不多了,大年下請客的單子也覈對過了。纔有空兒,慢慢的閒了下來。
紫禁城的萬歲爺,在臘月二十六日裡照例“封筆”、“封璽”了,表示不辦公了,放年休長假了。這皇帝休息了,底下的人也就都清閒了下來。除了個別苦命一點的事多要值班的,其他的能溜就溜,能撒丫子的都撒丫子了。皇上要在正月初一的大典上重新“開筆”、“開璽”。
九阿哥早早的就把每年都老三樣的賀表呈獻了,呆在家裡待懶去朝上了。臘月二十七萬歲爺賜了裝有“如意”的荷包來,九阿哥在門口擺香案,嗑頭接了,宮人去後,他站起來隨手就丟給了楊天蘭說:“拿去玩吧!”
天蘭沒見過,好奇的打開來一看,荷包裡的內容象徵意義大於實際價值,裡面只裝着二個必定如意的銀錠子,二個小小的金如意。這種東西每年都得,大家都不稀罕,楊天蘭舉着對九阿哥說:“這算是年終獎嗎?是不是太小氣了?”胤禟慌得連忙捂着她的口笑道:“別亂說!這不敬的話可不是亂說的。”
臘月二十八宮裡的宜妃賜了吃食來,九阿哥叫府裡的廚子現做了幾樣她母妃最喜歡吃的小吃來,做好後九阿哥親自一一看過了,嘗過了味道,滿意了,才讓人裝進提盒裡,方請宮人帶了回去。母妃賜來的吃食,不讓與他人,他一筷一筷慢慢的嚐了,食畢,向宮南面方向說:“謝謝,母妃。祝母妃身體安泰!”天蘭看到此景暗想此人還是個孝子呢!
每到臘月二十八,按照滿族習俗,要日食三餐,即小米和高粱米、粳米、乾飯,通常在飯中還要加上小豆。臘月二十八,皇家還有吃一頓水飯的習慣,即在做好高粱米飯或玉米飯後用清水過一遍,再放入清水中泡,吃時撈出盛入碗內,味道清涼可口。天蘭可吃不慣雜糧,九阿哥親自拿着碗勸她,說是習俗,必須得吃,來年纔來青青濟濟的,她才吃了幾口,再勸她就拒吃了,怎麼哄都沒用。這晚沒做別的菜,她只吃了一個“栗子面餑餑”就不吃了。
二十八,二十九開始,滿城都可以聽到零星的鞭炮響聲,想是等不到春節的頑皮小子們提前開始放了。街上的人越發的少了,街空曠起來。國宴開在保和殿,主要是宴請大臣,使節之類的,這種國宴能夠與會是大臣的無上榮耀,故沒有不去的。九阿哥卻抱着可去不可去的態度,說是沒趣,熱鬧得利害,硬是沒去。萬歲爺的家宴則每年開在乾清宮,宴請其他7位旗主及宗室親貴共飲。這是親貴宗室每年的大戲,不但要去,還要去得早。
九阿哥和他的嫡福晉按品大裝,穿紅着綠很喜慶的去了。棟鄂氏着大紅旗裝,兩頰的胭脂顯出緋紅的顏色,紅得連臉色都不見了,遠遠看去象一片火燒雲。她手上套着幾個老長的幾個金指套,又長又尖,還縷了花,因她是嫡福晉,有太監侍候的資格,故有二個太監前後侍候着,她那手就搭在太監的手背上,走起路來婀娜多姿。楊天蘭看到這幾個金指套時,就想起倩女幽魂的樹佬佬來了,想笑卻又忍着。
九阿哥並沒有立側福晉,只有庶福晉二人,再來就是沒有名號的妾室數人,這些女人們都是沒有份參與這場家宴的資格的,她們在宗室親貴的眼中連人都算不上,永遠都是上不得高臺盤的。九阿哥府裡這些沒有份女人們每年只有眼巴巴的目送着棟鄂氏一臉得意的出門,春風滿面的回來,她們心裡的滋味可想而知。不論在這一年裡,她們中憑誰就是得了專寵了,到底還是會敗下陣來,因爲任誰都滅不掉這個秩序去。這九阿哥府裡出頭露臉的只能是她嫡福晉,不是別人。對於棟鄂氏來說,這大概是最顯示身份和尊卑的時候吧!
二個庶福晉都未受過冊封,她們都沒有享受太監侍候的資格,她們的身後只有一二個貼身的侍女侍候,沒有這種排場。棟鄂氏坐在廳堂裡等着九阿哥過來一塊去的時候,二個庶福晉帶着侍妾們二行雁翅的站在廳裡,侍女端了茶來,先交與庶福晉,由庶福晉接過來,再獻給嫡福晉。庶福晉在嫡福晉面前連坐的權利都沒有,心裡雖然是酸溜溜的,表面上卻不得不裝出個溫良恭敬的樣子來。小杏雖是得寵的侍女,有寵於九阿哥,她在府裡管了部分家事,有些權勢,但這個時候,她連站在廳堂的資格都沒有,只能站在檐子底下,自然是一臉的不快之色,十分的明顯。棟鄂氏有意無意之間給她這個寵侍臉子看,一口一個奴才怎麼的,小杏的臉色就更青了,牙都要咬碎了。
九阿哥換了禮服,紅底子上界着藍色,金色的四爪龍在身上騰雲駕霧,頭上戴着嵌着東珠的紫貂冠子,把他的臉映襯得俊朗非常,好挺的鼻子,嘴巴好性感,下巴也好完美啊!百看不厭。楊天蘭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男生能把紅色穿得這麼好看,這麼的理所當然的。楊天蘭眼中不自禁飄過一抹讚賞的眼神。九阿哥感受到某人色色的視線,轉過來,她的眼神趕快躲開,她訕訕的順便擦拭一下口水,還好未流出來,胤禟含笑不語。
換了衣服,胤禟且不出門。侍女用梅花漆盤端上銀盃裝的熱熱的奶子和幾樣細點來,胤禟用手拿起一塊來咬了一口。楊天蘭用手支着頭不解的問:“不是去吃山珍海味嗎?這會子吃了,現在吃飽了,等一下不是就沒有味口了。滿漢全席啊!有多少好吃的東西,多可惜啊!”
“傻瓜!”胤禟順手把一塊海棠餅塞進楊天蘭的口裡:“你以爲今兒晚上真的是去吃東西嗎?那裡的規距才大,才麻煩呢!去吃不過是虛應故事,是應酬,做做樣子而已。如果空着肚子去,等你行了全套禮,一一的讓過了人,早就餓昏了。所以現在得吃,要不然沒有力氣混到底的。比起宮裡的家宴,我到願意呆在家裡呢!”
天蘭拉着他的衣服問他:“那你多晚回來?”大有不捨之意。
胤禟到不忍心了,想了一下:“還蠻晚的耶!又絕對是走不開的,必得終局才能回來。對了,你今晚怎麼過呢?今天是年三十啊!可惜到冷清了你。不過在家裡過應該也蠻多人的,青雅和齊絡兒今天也不進宮去,和她們一起過怎麼樣?”
他看楊天蘭搖頭,他也知道不妥。兩個庶福晉雖然性情柔和,但看元旦那日一起吃飯時,她不太自在的和她們大眼瞪小眼的尷尬樣子,他便覺得這種場面是越少越好。胤禟便又道:“要不然你去八哥那兒和八嫂一起過,或者到十弟妹那去啊!十弟妹你熟的啊!她人又好相處,怎麼樣?”
天蘭推他道:“不用管我,我早就有安排了。
除夕夜她帶着小喬MM選擇回她那破四合院和她的房客們一起過,兩個趕考的書生,加那對沒有回家過年的賣藝父女,外加漂在北京的馬利埃七個人也十分的熱鬧了。楊天蘭讓小喬從九阿哥府偷了不少好菜過來,賣藝父女居然會包餃子,大家都切餡的切餡,包餃子的包餃子,全體上陣,讓楊天蘭傷心的是,意大利人馬利埃包餃子居然比她還學得快,包得還地道,象模象樣的,不似她包的餃子一個大花臉,下鍋就散。她由於技術太差,被開除出局,只得上升到顧問職位,坐壁上觀了。
馬利埃還特別傾情做了一盤意大利麪出來,蕃茄醬放了很多。天蘭顧不得燙就吃了一大口。楊書生慷慨的供獻出二大壺黃酒,李書呆子勇敢的放了二大串響炮,二梯腳拿在手上他就敢放,讓楊天蘭對他刮目相看。
年夜飯必有一尾魚,年年有餘嘛!其它的邊吃邊說:“除夕吃紅柑,一年四季保平安。”端上芋頭來說:“除夕吃芋頭;一年四季不犯愁。”餃子吃在口裡說:“金圓寶,銀圓寶招財進寶。”每一樣菜都有吉利話,馬利埃急得拿起意大利麪來叫道:“這一盤要怎麼說?”李書生笑道:“麪條麪條,福壽綿長!”馬利埃大樂。
忽然天蘭從餃子裡吃到一個硬東西,吐出來一看,是一枚黃燦燦的制錢,楊天蘭跳起來:“耶!我吃到好彩頭了!”楊書生端着碗過來,笑道:“我總共就包了一枚,就被你吃到了。來年你莫非要發財!”天蘭樂:“承你貴言,如果真應了,我請你吃飯。”楊書生舉筷道:“不用請吃飯,房租免了就成!”這一頓年夜飯吃的是中西合璧,有嗞有味,非常開心自在。
熱鬧的氣氛讓身在異地的每個人,都暫時忘卻了身在異鄉爲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的愁緒。賣藝父女平日裡冷冰冰的,說不出幾句話來,今日裡好象也活絡起來,原來他們姓秦,老父叫秦大有,女兒叫秦巧月,祖居雲南,爲了討生活才四海爲家。吃了飯,是大殺四方的時間,楊天蘭,秦氏父女,楊書生四人玩麻將,馬利埃觀局。小喬和李書生自高奮勇洗盤子。楊天蘭宣講的麻將新玩法,很快風行起來,只聽得麻將聲亂響,其間笑語連連,有某人狂叫不斷。
除夕夜吃過年夜飯後,整晚都不能睡覺,大人小孩都要守歲的,據說老天爺在此夜會打開天門,將金銀財寶撒往人間,如果睡了福祿壽就都收不到了。事實上由於年夜飯吃得遲,加上心緒激動,守歲之時並不會覺得很長,有吃有喝,有說有笑的,更不會感到有什麼寂寞的。推牌推到十八圈,忽聽得爆竹聲聲中,夾有叩門聲。楊天蘭一腳把在桌前打盹馬利埃踹起來,讓他去開門。
一會兒馬利埃帶進一個穿着名貴黑披風的一個人來,一進門,十雙眼晴都放在他身上,好一陣打量。天蘭初還在說:“你們有人認識這麼有錢的主嗎?”
那人把披風帽子放下來,仔細一看眼前這個不是九阿哥嗎?她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你怎麼來了?宴會結束了嗎?”,小喬接過九阿哥的披風來,又很狗腿的拿了凳子來,胤禟和衆人打了招呼,坐下笑道:“來看看你過得怎麼樣啊?好象過得蠻好的。”天蘭道:“那是當然的啊,我一向很會排我的生活啊!你丟下你福晉一個人回去了啊!這樣好嗎?”
胤禟半真半假的說:“我只想着你啊!只想和你一起守歲!”
天蘭臉一紅,推他:“亂說!”那邊桌子上,有人敲着桌子叫:“三缺一啊!”楊天蘭把馬利埃向前一推:“你頂上!”。馬利埃叫:“我不會啊!”天蘭怒叫道:“多交交學費,不就會了,囉嗦!”馬利埃在其淫威下勇敢的坐上了牌桌。
打發了馬利埃,楊天蘭也坐到靠近火爐的地方來,拉他的手,覺得他的手冰涼,遂用自已手暖他的,因問:“手怎麼這麼涼!”胤禟不以爲意的說:“策馬過來的急,風有一點涼!”楊天蘭吸吸鼻子叫道:“笨啦!你怎麼這麼笨啦!明兒受了涼怎麼辦?五更天還要去宮裡拜年吧!”胤禟點點她的小鼻子:“不用這麼擔心。我想第一個給你押歲錢!”
“蓬啪!”“劈里啪刺,劈里啪刺……”響聲一陣大過一陣,此起彼伏,連續不斷起來,左鄰右舍的都放起大炮仗來,煙火聲,叫嚷聲,笑鬧聲響成一片。
馬利埃一陣怒吼:“我們也放吧!這大熱鬧哪能讓別人都搶了去!”大家都出去放,天蘭點了一個,嚇得躲得老遠,胤禟摟着她幫她捂着耳朵,笑意盎然。暗想,這大概是她有生以來過得最有年味的除夕了,卻在不屬於她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