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度設的試探

自打貞觀七年末,李世民下旨,命身在河套的懷化郡王阿史那思摩率頡利舊部北遷,居定襄城,以充實漠南之地,貞觀八年中,六月,突厥二十萬軍民終於陸續到了漠南。

李世民的旨意說着仁義,是爲全阿史那思摩歸鄉之念,復突厥之舊國,以彰仁義,但他暗地裡的意思卻是人盡皆知。

所謂還其故國不過是個好聽些的幌子,李世民真正盤算着的還是居於漠北的薛延陀。

李世民命阿史那思摩北上,一是於大唐北線,長城之外再築屏障,阻斷薛延陀之勢;二是爲試探薛延陀,看看薛延陀對這個南面來的老對手態度如何,有無叛唐的賊心和膽量。

阿史那思摩北遷,對大唐而言不過是在北線多加了一道屏障,但對薛延陀而言,卻是在將他們的軍了。

隨着阿史那思摩北上,入主定襄城,北邊的薛延陀也聞風而動,薛延陀南面,幾個部落與大唐接壤的特勤也都被傳召回了鬱督軍山,面商機宜。

漠北,鬱督軍山,牙廷。

汗帳中,漠北之主,薛延陀之王,真珠毗伽可汗夷男正坐於正中的上席,面色鐵青,而在大帳中,夷男諸子曳莽、拔灼、突利失,其侄咄摩支,還有鎮守浚稽山的次子大度設俱都在座。

“唐皇李世民命阿史那思摩北駐漠南的消息想必你們都已知曉了吧。”衆人到齊,夷男當先開口,對汗帳中的衆人問道。

阿史那思摩北遷,合計二十萬人,聲勢浩大,前後歷時半載,薛延陀的這些權貴又豈會不知。

咄摩支乃夷男可汗之侄,與夷男親近,當先開口道:“自打突厥敗後,可汗坐擁漠北,唐皇便對我薛延陀多有忌憚,此次遣阿史那思摩北上更顯對我薛延陀的敵意,不可不防。”

咄摩支之言剛落,夷男年少的嫡子拔灼便站了出來。

拔灼冷笑了一聲,而後道:“我薛延陀勝兵二十萬,兵強馬壯,父汗,我願統兵十萬南下,攻破長安,將李世民、李恪父子擒來汗庭,交由父汗發落。”

拔灼雖是年少,但卻性情暴戾,更兼猖狂,比之大度設更有甚之,在他的眼中,薛延陀的漠北輕騎舉世無雙,橫行天下,要破大唐國門不過舉手之間,以至於竟說出來親率十萬大軍,入長安生擒李世民和李恪的話來。

以他看來,李世民乃大唐皇帝,若能將其生擒,自然是大功一件,至於他之所以提及李恪,倒也不是因與李恪有何仇怨,而是在李世民諸子中,他根本不知太子李承乾是爲何人,只是從族人口中知道李世民有一個名傳漠南的三皇子李恪罷了。

拔灼本以爲夷男聽了他的話,必會心中大悅,可夷男的反應卻叫拔灼失望了。

夷男聞得拔灼之言,鐵青的臉色並未好看上半分,只是壓了壓手,示意拔灼坐下,未發一語。

顯然,拔灼少年狂妄,夷男卻和大唐,和李世民打過交道,當初突厥帶甲百萬,坐臨陰山,何其強盛,在那時夷男的眼中,突厥簡直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可李世民登基不過四載,便出兵將突厥平定,甚至生擒了頡利可汗,押回長安,那時的一幕夷男可汗至今仍記憶猶新。

夷男雖從未見過唐皇李世民,但他見過李恪,他記得那時的李恪年僅八歲,可就是這樣一個年僅八歲的質子站在突厥的汗帳中,面對這滿帳的突厥權貴,卻能淡定自若,應對從容,着實叫他訝異萬分。

見子而知其父,李恪尚且如此,那個遠在長安的唐皇李世民又該是何等英雄人物,夷男想着,都不禁後背生寒。而夷男在漠北稱王數載,但一直未敢主動南下尋釁大唐,也正是因此。

夷男得國不易,他不想也不敢做第二個頡利。

面對拔灼的狂妄,夷男一言不發,而此時在帳下坐着的大度設的眼中卻閃過了一絲不屑。

他既是不屑拔灼的狂妄,更是不屑夷男的軟弱。

拔灼所見短淺,竟說出驅兵十萬,便敢踏破長安的妄言,自詡知兵的大度設自然不屑,而對於偏安漠北,對大唐之威戰戰兢兢的夷男,大度設也同樣不敢苟同。

在大度設看來,大唐固然強盛,但薛延陀也不在其下,大唐所仗者,無非堅城而已,唐軍拒守城中,薛延陀又多是騎卒,攻城自然不利,想要南下攻唐非是易事,大度設雖與李恪不和,但也知道,拔灼口中所謂生擒李世民和李恪的話根本就是天方夜譚,全無可能。

但大度設卻堅信一點,那就薛延陀兒郎善騎射,戰力無雙。草原開闊,除開一座定襄城,再無堅城可守,若是在大漠交戰,唐軍必非薛延陀的對手,這也是爲何大度設敢數次自作主張,兵臨諾真水圍獵的緣故。

大度設起身道:“啓稟父汗,我以爲此事幹系重大,事關我薛延陀生死存亡,父汗不得不重。”

大度設鎮守浚稽山,而浚稽山又和漠南以諾真水相接,故而大度設對漠南的情況也最是熟悉,他的話不同於年少的拔灼,夷男不得不多重幾分。

夷男問道:“阿史那思摩所率不過突厥殘部,何以關係薛延陀生死存亡?”

大度設回道:“唐皇野心勃勃,早欲全拒大漠爲己有。唐皇此舉,看似不過遣阿史那思摩北上,實則卻是在試探父汗,若是父汗容忍此舉,就此不問,唐皇必會以我薛延陀可欺,擇機北上。今日唐皇出兵漠南,來日可就要取鬱督軍山了。”

大度設的話,正說進了夷男可汗的心中,他所擔心的也正是如此。一個阿史那思摩不成氣候,他怕的是李世民的野心。

夷男問道:“那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大度設不假思索地回道:“阿史那思摩率衆北上,雖說有二十萬衆,但其中有牧民十餘萬,能戰之士不過五六萬,絕非我薛延陀的對手。唐皇在試探父汗,父汗何不也試探試探唐皇,起兵先攻阿史那思摩,看看唐皇對阿史那思摩,對我薛延陀的態度究竟如何。”

李世民確有借阿史那思摩試探薛延陀的意思,但大度設的意思很清楚,他欲先攻立足未穩的阿史那思摩,看看李世民對薛延陀和突厥之間的紛爭所持態度究竟爲何?

眼下已別無他法,大度設的話倒也不失爲一個法子,夷男斟酌了半晌,終於道:“便依你的意思先辦吧,但你切記一點,薛延陀大軍只在諾真水一帶,且不可過了白道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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