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飛車

對於白癡程在樁考時候,所遭受到的恐怖“襲擊”,無良女表示了深切的遺憾,極度的憤慨和高度的關注,並輔之以激烈的行動。

從江宜月那裡收到了消息後,鳳曉白立刻解下圍裙離開廚房,變身超級司機,驅車將殺氣騰騰的無良女友送到城市西南角的東商駕校。

彼時已近黃昏,夕陽一片紅下,江宜月獨立於駕校門口,靜靜等候。她將事情有條不紊地敘述了一遍,“程澄和孫橋都在咖啡廳休息呢。”最後她這樣道。

湛藍箏看到一臉不耐煩的孫橋拉着驚魂甫定的程澄的手,雙雙走了過來,不禁很有感覺地歪歪頭,“喏。這算患難真情麼?”

江宜月微微笑,程澄一瞅見湛藍箏,仿似看到救星,哇呀一聲就飛奔過來,八爪章魚樣纏住了湛藍箏,又亂七八糟地複述了事情經過。

湛藍箏邊聽着,邊跟着他們到了那方石碑處,她轉上幾圈,羅盤針捅了幾下,又戴上了陰陽鏡,最後疑惑道:“這碑,並沒有問題。丫頭,騷擾你的鬼,有什麼目的性嗎?就是說,你能看出他到底要幹嘛麼?”

程澄回憶着說:“那個鬼……他對車子似乎很敏感。他說我讓他的車受到了傷害,很憤怒,大概就是因爲這個才襲擊我。”她無助地去看孫橋,“我什麼時候傷害過車了?”

孫橋撇嘴,“白癡。練樁的時候。你把車開得跟碰碰車一樣了。”

程澄恍然大悟,“那鬼是在愛惜車啊。那……那和顧偉峰不是有點像嗎?把車當寶貝一樣,不愛讓人亂動。”

她又對孫橋說:“可是顧偉峰還被關着呢,對吧?”

孫橋看着遠方,淡淡道:“放了。”

“放了?”程澄瞪眼,孫橋說:“剛纔我和駕校的人聊了一會兒。沒證據,就得放人。不過駕校還是給他放假。”

程澄道:“你好強啊。這都能打聽出來。”

孫橋不以爲然地說:“我還打聽出來,這石碑就是讓顧偉峰和他的寶貝20號車給撞塌了呢。”

“真是他?”程澄叫後,還要再說什麼,卻聽得一陣車子駛過路面的動靜,轟隆的馬達聲愈發大了起來,孫橋便不懷好意地笑道:“喏。看啊,他還開着車過來了。”

20號車停在了綠化帶旁。副駕駛這邊的玻璃被搖下來,露出了顧偉峰陰沉的臉。

“就是他。”程澄緊張地對湛藍箏說,後者用戴着陰陽鏡的眼睛上下打量,輕輕搖頭,“沒問題。起碼目前沒有任何的問題。他就是個人,頂多是腦子不正常的人。”

“這是什麼?” 顧偉峰下了車,他揪下了那個繞在後視鏡上的符咒結子,對孫橋,程澄和江宜月惡聲惡氣道,“誰讓你們往我的車上隨便放東西的!”

他將結子朝着程澄的臉丟過去,孫橋利落地接住,隨手拋給了湛藍箏,並不說話,只是冰冷地看着顧偉峰,威懾力十足。程澄也是仗着人多,膽子大了起來,“教練。您回來啦?”

“我沒有離開過。”顧偉峰冷冰冰地說,“我的車在,我的人就在。”

程澄瑟縮道:“您這麼愛這輛車,挺好……可它畢竟是學校的財產……”

“小丫頭片子胡說!”顧偉峰暴怒了,他好似豹子一樣衝了過來,舉起粗壯的胳膊作勢要打程澄,鳳曉白及時攔住,孫橋將白癡程給拽到後頭來,“白癡就少說幾句,攪和事!”

“你知道我開了這輛車多少年嗎?!” 顧偉峰通紅了臉,他拼命要越過鳳曉白的阻攔,揮舞着雙臂朝着程澄怒吼道,“這個駕校成立了多久,我就開了多久!我一無所有,只有它!陪着我走了十年!它就是我的老婆!你敢隨便碰我的老婆?你敢我老婆是別人的?小丫頭你找死!”

“曉白送他到保安處。”湛藍箏頭也不擡地吩咐道,江宜月看着鳳曉白不費吹灰之力地點了顧偉峰,丟到20號車裡,朝着保安室開去,方鬆了口氣道:“他把車當老婆?還真是個戀物癖。湛藍,我記得你前不久還推薦我做戀物指數的測試呢。”

“是啊,咱倆都很正常啦。只是沒想到,還真就碰到了一個。”湛藍箏亂點着頭,只顧翻檢手中的那枚符咒結子,“親愛的,我要宣佈一條有趣的消息。”

她笑眯眯地舉起那結子道,“這是假的,被調換過了。”

大好的豔陽天,速成班的學員們將迎來爲期三天的科目三考前訓練。訓練後,他們就將進行獲取駕照的最後一門考試。然後首善之區的寬闊馬路上,將出現一隊隊新的“馬路殺手”。

但無論如何,並非新手就是殺手,而且即將取得駕照還是一件值得放鬆和慶賀的事情。大概是知道人間將有一批拿照的新手上路了,今天的太陽紅得格外起勁,天也透亮,回暖的溫度讓學員們的精神極爲振奮,整個駕校當真是一派的欣欣向榮的大好和諧局面。那些曾經有過的不思議危險事件,也都靜悄悄地沉睡了下去。

“真的沒問題嗎?”可是程澄卻忐忑不安到了極點,她在上車前,又問了一遍,看着孫橋,握着江宜月的手,“我還是很怕啊。”

江宜月小聲對她道:“放心吧丫頭。湛藍和曉白就在咖啡廳守着,只要這邊出了情況,她會立刻趕到的。”

“如果情況是在瞬間就發生了呢?”程澄忍不住開始做最壞的設想,“車場這麼大,湛藍來不及呢?”

“曉白輕功很好,而且湛藍可以放傀儡的。”

“剎那間就出事了呢?輕功和傀儡都趕不及。”程澄還是不放心,孫橋拎起她的後領子,“那你就先死好了。”

程澄含淚,江宜月終於開口跟孫橋說話了,“你不要老嚇唬人好嗎?太過分了。”

孫橋斜視她道:“假正經。”

江宜月的臉蛋被氣得微紅,她努力用乾淨的語言與平和的口吻說:“自私自利的小人。”

孫橋將程澄當麻袋一樣塞進去,關上車門冷笑,“無私的聖母救下負傷的紳士男子,不錯啊。”

江宜月不由睜開了眼睛,“你……”

“他是我老闆,我會不知道嗎?” 孫橋譏笑,“忽然想起了中山狼的故事呢。”他自顧自上了車,江宜月腦子裡閃着“中山狼”三個字,尚不明白,還在犯愣的時候,剛剛趕來的霍小可就撞到了她,“哎呦對不起,怎麼還沒上車啊。”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江宜月,江宜月接觸到這目光,心裡開始不安,霍小可倒並不在意,“上車啊。”他主動去推江宜月,後者卻很不舒服地退開一布,霍小可再要去拉,一道黑影忽地閃到車後,引開了大家的視線——

後備箱的蓋子被提起來,顧偉峰陰沉着臉往裡面看了又看,似乎確認無誤般,他嘴角扯了扯,似笑非笑後,又重重給撂下,“上車。”他吩咐。

“怎麼是他?!”程澄拽住江宜月的袖子,“月亮,咱們怎麼辦?”

江宜月心不在焉地說:“靜觀其變。沒事的。要死……好吧,姐妹們死在一起嘛。”

程澄又要哭,霍小可笑道:“死?誰要死?”

“都死!先死你!”程澄罵了一句。

孫橋不耐煩道:“都安靜!”

車子裡鴉雀無聲,正在系安全帶的顧偉峰從後視鏡裡撇了孫橋一眼,目光不善。

“在我的車裡,都少發號施令。這是我的車。”他揪下了不知何時又被掛上去的符咒結子,丟出窗外,擰旋鑰匙,程澄抗議道:“不該是您教!我們換教練了。”

“這是我的車!”顧偉峰一踩油門,大家都跌撞了一下,“記住了!”

孫橋輕輕擡手,似乎是示意程澄和江宜月都不要再質疑。她倆就安靜下來,程澄看着霍小可一直都扒着窗戶縫,不知樂什麼,她捅他一下,“喂!”

霍小可慢慢扭過臉來,“唉。丟掉了。”

他的指頭髮狠地戳着窗玻璃,程澄順着望去,符咒結子孤單單地落在地上,很是無助。

“你們弄了個什麼沒用的東西啊。”霍小可笑道,程澄感到背脊一陣陣發涼,“你別老怪笑好不好?”

霍小可說:“喏,我沒有怪笑啊,我就是這個樣子的哦。”他湊近了程澄,又嘻嘻了一下,程澄退了再退,幾乎把江宜月給壓倒車門裡去。

“我告訴你!”程澄低聲對他說,“你別以爲咱倆過去怎麼怎麼的,現在就敢這樣隨便!”

“我過去還親過你呢。”霍小可厚顏無恥。

程澄咬牙切齒,“去死!你那是在沙灘上強吻!你的姘 頭方丹霓還穿着三點看呢!氣得當天我就跟你分了!”

霍小可笑道:“是啊是啊,海濱浴場本來就是很浪漫的地方啊。話說方丹霓的三點很正點呢。”

程澄的心在霎時間就涼了,霍小可看出她眸內突然浮起的恐慌,“你怎麼了?”他伸手去摸程澄的臉,孫橋回頭道:“幹什麼呢?!”

霍小可方縮回手,嘿嘿怪笑。

程澄握住了江宜月的手,五根指頭霎時就冰涼。江宜月卻不好多問什麼,畢竟這車裡的氣氛,在顧偉峰上來的時候,就已經怪異到了極點,彷彿一桶子汽油,一句話不慎,就全無徵兆地燒開了。

“沒事。”江宜月只當是程澄對湛藍箏的計劃害怕了,雖然她也覺得計劃太冒險,但看着湛藍箏信誓旦旦的樣子,她除了支持好友,還能如何呢。

“你別怕啊。”孫橋和顧偉峰換位置的時候,江宜月趁着開關車門的動靜說,“萬一……我是說萬一有個不妥,我也會護着你的。丫頭,你畢竟還得顧及着父母呢。”

程澄一直維繫着僵硬的恐懼表情,本能地說:“你也有父母啊……”

江宜月彎彎嘴角,“他們早就不要我了,各自在外頭找人麼。我在爺爺那兒長大的,他們嫌麻煩,也都不待見我啊。你都忘了啊。”

程澄這纔想起江宜月的家庭問題,她懊惱地說:“對不起啊……我,我……”

“別怕。”江宜月微微一笑,“真的不會有事的。”

霍小可忽然湊過來,“咿——有什麼事情啊?兩個小姑娘好神秘哦。”

程澄劇烈顫抖起來,“你……你離我遠點!”

她怒喝,江宜月責怪道:“別鬧了。這是鬧的地方嗎?”

霍小可笑嘻嘻道:“丫頭生我氣了。丫頭你的臉怎麼那麼白呢?”

他再次去摸程澄,身子忽一扭——車子來了個急轉彎,顧偉峰罵道:“慢點!幹什麼呢!?這是飛機嗎?!”

孫橋轉過方向盤,“高興了而已。”

“我不高興!”顧偉峰怒極,“我的車!我的!”

孫橋沒和他鬥嘴,掃了後視鏡一眼——後面的三個被急轉彎弄了個東倒西歪。

程澄起來後,立刻摟緊了江宜月,和霍小可保持了很大的距離,霍小可卻不以爲意,又湊過來小聲道:“丫頭,我告訴你一件好玩的事情哦。後備箱裡——”他拍了拍後車座的靠背,“其實藏着一具——”

刺——!!!

顧偉峰猛地將副剎車踩到底,大家都撲跌了一下。

“換一個。”他轉過臉,瞪着霍小可說。

霍小可笑嘻嘻地應了,又看程澄,“真的哦。”

江宜月感到程澄抖得更厲害了,“怎麼了?”

“假的。”程澄囁嚅,她瞪着霍小可走向駕駛座,“分手前的強吻是在什剎海的冰面上,方丹霓裹得很嚴實。”

霍小可拉開了車門,他調整後視鏡,程澄再次看到了怪怪的笑。

“真的哦。”他握住方向盤,又說了一遍。

顧偉峰將水杯子的蓋,狠狠扣上。

孫橋坐到程澄身旁,程澄很安慰。

車子飛上路橋,顧偉峰不停地吩咐着“給油,上檔”,那速度愈發地快起來,眼看着到了拐彎處,顧偉峰忽地喝了聲“去死!”兩隻粗粗的胳膊猛地拽住了方向盤,朝着左邊重重一推——

車子的左前角會撞上左邊的樹,駕駛座上的人不死也重傷。

程澄尖叫,那車子眼看要撞,卻神奇地一扭,又向右殺回了車行道。

霍小可握緊了方向盤,臉上筋條和顧偉峰手腕上的一樣,根根繃起。

“我的車!”霍小可翻開眼睛,佈滿血絲,他的聲音在變調,好像颶風從空洞中呼呼而來,“你——去——死!”

方向盤在他的控制下急速右打,車子飛快右轉,朝着欄杆撲去!

顧偉峰怒喝,他整個身子都彈起來,一腳副剎過去,同時壓住了方向盤。

小小的普桑一個急旋,好似漩渦小舟。程澄只看到玻璃外的景物轉了幾圈,剎那間,她已經飛起來了,卻被孫橋一掌撈回。驚魂甫定下,看到同樣被拉住的還有江宜月。

孫橋的右胳膊一併環過了她二人的肩膀,“拽緊我!”他吩咐的同時,一掌砸破了車玻璃,手指向外一彈,湛藍箏早先給的那道黑色符咒,見風即飛,直直飈升起來,轟一下炸開,白日黑煙花,霎是奪目。

程澄已顧不得外界一切,只將自己縮成團團的刺蝟,感受到車子好似遊樂場的歡樂杯,或者是浪裡淘沙,高速,

旋轉,扭轉,輪胎皮劃過地面的刺耳聲音,焦灼的味道,鐵鏽和朽木的氣息——

劇烈顛簸中,她聽到顧偉峰連串的怒喝着:“妖怪!滾下去!”

霍小可哈哈大笑,“殺人犯!你滾下去!”

“我沒殺周琛力,是你!是你!我看到你這醜臉妖怪,從他的車上下來,看到你向我招手,微笑,示威!我看到你和這個男人重疊到一起了!還繼續跟我示威!”顧偉峰吼叫着壓倒在方向盤上。

霍小可擡起一腳去踹顧偉峰,“你殺了代替你接任這輛車的教練!你把他的屍身藏到了後備箱裡,剛纔你還看來着,對不對?!”

他大笑,顧偉峰咆哮,方向盤在二人的搶奪中扭來擰去,喀嚓一聲響,程澄聽到江宜月低低驚呼一下,她再也控制不住地睜開眼睛——

方向盤斷成了兩截,半個圓在霍小可手中,半個圓在顧偉峰手裡。

油門還在踩着,五檔的速度,沒有了剎車,普桑瘋了一樣超前撲去,直直闖過了紅綠燈,接二連三的剎車聲,躲避的碰撞聲,教練們的驚吼和學員們的尖叫,紛紛在周圍響起,可這小普桑全然不管,只呼嘯着殺入了下一條直行道。

顧偉峰握着方向盤的手開始顫抖,他擡頭,竟然淚流滿面。

“你殺了它!我殺了你!” 他哽咽着掐住了霍小可的脖子,霍小可掙了一掙,後視鏡內,他凸出的兩眼發青,手中的半隻方向盤打到了顧偉峰的後背,一下又一下。

“轉彎!轉彎!”程澄驚恐地盯着前方的路,止不住地喊着。

孫橋踢飛了車門,高速的風吹得他也不覺後挪,身後,江宜月緊緊抱住了程澄,“不能跳車!”

“撞啦——!飛——!飛出去啦!” 程澄驚懼地發出了絕望尖叫。

臨近轉彎,霍小可和顧偉峰在前面扭打成一團,帶着一種和車共存亡的悲壯。但後面的三個人都沒有這個打算,他們隻眼睜睜地看到這輛車子依然沒有減速,朝着綠化帶奔去!

孫橋眯眼,他提起了十成內力,拽住了程澄和江宜月,打算在飛出去的瞬間,借力離開車廂,滾入到草坪裡,骨折什麼的免不了,但至少不會死。

不覺暗罵:信號都發出去了,無良女果然靠不住!

怎麼鳳曉白都沒有趕過來?!

逼近,逼近,孫橋甩去一切雜念,眼觀六路,只看準了待會的降落點,猛喝了聲“拉好”,只待那騰空的瞬間。

日光中忽然摻雜了一道銀白光,它籠住了這輛車。

劇烈的顛簸和暈眩中,江宜月似乎看到一隻銀白色的巨手,破開空氣,捏住了這輛完全瘋癲的小車,好像孩童笑眯眯地握住了玩具火車,阻了前進般的感覺。

轟!!

車子終是甩進了綠化帶,四腳朝天,輪胎帶着慣性尚自旋轉,可到底是卡在了兩棵樹之間,瘦弱的樹幹撐了片刻,嘩啦折斷,草木紛落。

光芒在車子穩住後,逐漸退去,和來時一般迅速而平穩。

大家都癱軟在車裡,一時半會不敢妄動,只聽砰一聲巨響,原是霍小可推開變形的車門,伶俐地鑽了出去。

他就地旋轉,好似一隻車輪般敏捷,泥土滾開,一道道黑煙騰起,眼見得霍小可的身影開始淡化。

憑空綠光霹靂,喀一下朝着那黑煙直直劈了下來,好似滾入煙塵中的高壓水柱,那綠光壓着黑煙朝四周排開,只見綠黑交錯的中心點,一道影子跌撞撲出,到了半空就被跟上來的綠網扣住,按到了草坪上。

黑煙散盡,霍小可四仰八叉地躺到在草坪上,腦袋上還淌着血,昏迷不醒人事。

法網扣在一旁,裡面有個裹着棕色長袍的男子,一身鐵鏽和朽木味,頭髮散亂,尚看不清真容。

程澄和江宜月被最先緩過勁的孫橋一一拉出,兩個姑娘看着鳳曉白從容落地,懷裡還抱着湛藍箏,都不由喜極而泣。程澄雪白了臉,不知該去抱哪個,最後是拉着孫橋,原地扯開了嗓子;江宜月的胸脯還因驚嚇而劇烈起伏,此刻只抹抹眼眶,走了幾步喊了聲“湛藍”,倒是讓湛藍箏先給抱住了,“抱歉來晚了!”

湛藍箏一臉晦氣,“路上碰到赫莞爾了,她今天上的車!靠!無知的女人纏了我半天!還好曉白的速度快!”

“恐怕是不太快。”孫橋哼了一下,湛藍箏懶得問候他,法杖一擡,綠光打入法網,穿透棕衣男子的身體,迫得他散開頭髮,擡起頭來——

當下,程澄叫得更加可怖,江宜月也悚然,孫橋倒是饒有興趣地眯起眼睛,“閣下生了個有趣的麪皮啊。”

鳳曉白無語地看女友,湛藍箏端詳了一下那張臉——嚴格來講,那不是臉,也不是個腦袋,而是一隻木製的舊式車輪,頂在軸承一樣的脖子上,咕嚕嚕還在轉動。

“哎。其實和電扇挺像的。”湛藍箏言簡意賅地評價,“很明顯啊,這是一隻車妖。”

作者有話要說:事情並未了結,下章纔是結局……白癡女對極品男的大膽表白,和極品男的回覆——好,還是不好呢?

第十一章 絕交酒和新房客第三章 生死交替第一章 生意上門第二章 誰住客廳?第七章 啓航第九章 日出第三章 紛擾第十章 蓄勢待發第十二章 不歡而散第三章 所謂淡定第一章 月色悽迷(新版)第十四章 深夜容易發生故事第三章 船第一章 商議第六章 極品男搬桌子了?第三章 計劃和變化第十八章 事變第一章 八女王的八卦第二章 查看現場第九章 莞爾的聲音第十一章 一個白癡的堅持與大膽第七章 洗水藻的女人第十一章 承諾楔子 搬家第九章 結案第七章 選擇(本卷完)第二章 選擇第二章 似曾相識第五章 營救過渡第一章 露餡第四章 珠簾隱約第六章 行動前夕第九章 想哭的感覺第十章 “真相”(因爲要真相,所以寫多了,抱歉)第四章 紙,包不住火第八章 網殺第二章 冰屍第七章 相遇楔子第七章 山雨欲來第四章 珠簾隱約第二章 父女第十二章 沒有結果的結果第二十二章 回“家”楔子第八章 屏風後的白癡第六章 玩轉第十章 暗流襲來第十章 程澄失業失戀了楔子第一章 八女王的八卦第六章 祠堂第五章 幽魂第八章 雙胞胎第十章 “真相”(因爲要真相,所以寫多了,抱歉)第八章 戰果只是謝幕第二章 小衝突楔子第五章 藍色圍巾第一章 八女王的八卦楔子第二十二章 回“家”第二章 似曾相識楔子 搬家第八章 雙胞胎第十二章 傷逝第十章 地下驚魂第六章 又進來一個第十章 颶風來襲第十章 蓄勢待發第十章 “真相”(因爲要真相,所以寫多了,抱歉)第十一章 絕交酒和新房客第九章 日出第六章 三更滾雷第十一章 契約(本卷完)第十一章 突襲第一章 給極品男和沮喪女找工作第六章 極品男搬桌子了?第三章 不動聲色的改變第十四章 深夜容易發生故事第五章 跌落第六章 又進來一個第四章 喋血情人節第二章 誰住客廳?第五章 煎熬第十五章 秦晉之好第五章 快刀亂麻第九章 衝突第三章 船第六章 爭奪新年章 承諾與背叛第九章 結案第二章 選擇第二章 似曾相識第六章 車上遇“險”第六章 藕荷色衣裙的女子第二章 魅影妖嬈第十八章 事變
第十一章 絕交酒和新房客第三章 生死交替第一章 生意上門第二章 誰住客廳?第七章 啓航第九章 日出第三章 紛擾第十章 蓄勢待發第十二章 不歡而散第三章 所謂淡定第一章 月色悽迷(新版)第十四章 深夜容易發生故事第三章 船第一章 商議第六章 極品男搬桌子了?第三章 計劃和變化第十八章 事變第一章 八女王的八卦第二章 查看現場第九章 莞爾的聲音第十一章 一個白癡的堅持與大膽第七章 洗水藻的女人第十一章 承諾楔子 搬家第九章 結案第七章 選擇(本卷完)第二章 選擇第二章 似曾相識第五章 營救過渡第一章 露餡第四章 珠簾隱約第六章 行動前夕第九章 想哭的感覺第十章 “真相”(因爲要真相,所以寫多了,抱歉)第四章 紙,包不住火第八章 網殺第二章 冰屍第七章 相遇楔子第七章 山雨欲來第四章 珠簾隱約第二章 父女第十二章 沒有結果的結果第二十二章 回“家”楔子第八章 屏風後的白癡第六章 玩轉第十章 暗流襲來第十章 程澄失業失戀了楔子第一章 八女王的八卦第六章 祠堂第五章 幽魂第八章 雙胞胎第十章 “真相”(因爲要真相,所以寫多了,抱歉)第八章 戰果只是謝幕第二章 小衝突楔子第五章 藍色圍巾第一章 八女王的八卦楔子第二十二章 回“家”第二章 似曾相識楔子 搬家第八章 雙胞胎第十二章 傷逝第十章 地下驚魂第六章 又進來一個第十章 颶風來襲第十章 蓄勢待發第十章 “真相”(因爲要真相,所以寫多了,抱歉)第十一章 絕交酒和新房客第九章 日出第六章 三更滾雷第十一章 契約(本卷完)第十一章 突襲第一章 給極品男和沮喪女找工作第六章 極品男搬桌子了?第三章 不動聲色的改變第十四章 深夜容易發生故事第五章 跌落第六章 又進來一個第四章 喋血情人節第二章 誰住客廳?第五章 煎熬第十五章 秦晉之好第五章 快刀亂麻第九章 衝突第三章 船第六章 爭奪新年章 承諾與背叛第九章 結案第二章 選擇第二章 似曾相識第六章 車上遇“險”第六章 藕荷色衣裙的女子第二章 魅影妖嬈第十八章 事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