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抱歉發晚了,俺這片的寬帶出了問題,明天才能解決。我折騰半天無線上網,還把系統給折騰出了問題,還得慢慢觀察,不行得換系統了,汗……說一下,如果哪天我沒事先請假也沒更新,那只有兩個可能——第一,JJ抽了。第二,我的系統抽了。前一條,我們一起祈禱,後一條,放心,我這網迷宅女,會盡力用最短的時間修好的。
耽誤時間了。先發吧。
我認爲不虐,但是鑑於葉子香的結果,我還是說,好吧,虐身,開始虐身了。帶好速效,硝酸甘油,降壓藥,板磚,缸子和鮮花。
感覺箏兒這句話,還算是猛吧?呵呵……
湛垚找到鍾錦,對方正好整以暇地等他出現。
“我大伯沒和你聯繫?”湛垚問道。
鍾錦搖頭,見湛垚有點氣喘,遞了杯熱水過去,“我最近是個絕對的生意人。等待小阿垚給我飛鴿傳書呢。”
湛垚喝了口水,抹抹嘴,“先聽哪個?”
“湛家。”
“情況不明。”湛垚說,“我媽和我表姑多方刺探,也讓思晴和思露到虛衡和小愛那裡打聽,但得出的消息,無非就是我姐姐嚴重觸犯家規,被暫時囚于禁室,等候審訊,廢黜與否,還未判定。”
“湛明儒倒是謹慎,一個屋檐下,他都拼命捂着。”鍾錦笑道,“罪名公佈了嗎?”
“我姐在拘留所住了兩天的事兒,主枝的人都知道了。因爲公安部的人爲此來拜訪過,我大伯父想瞞都瞞不住。而且我爺爺一閉關,我姐和引魂使者衝突過的事情,也瞞不住,連帶着自然也蓋不住和交警飆車的事情。這幾樣足以動搖一個掌門的威信,何況廢黜的權力是握在我大伯父的手上,沒有罪名,他說廢,大概也就廢了。”湛垚道,“大伯父大概是準備秘密審訊。”
“用刑嗎?”鍾錦道。
湛垚收了笑,“他最好別用。否則我保證,攻陷湛家的時候,我會袖手旁觀,任你整他的。”
鍾錦做了個“好怕怕”的動作,“我很同情湛明儒,他生了湛藍箏那樣的女兒,還有了你這麼個侄子。好吧,我們已經把湛藍箏推到這一步了,湛明儒如何處理,她也逃不脫被廢黜,再脫離湛家的結果。過程就先不要管。唯一的變數,是外面那羣人——”
“我要跟你商量個事情。”湛垚爽快道,“如果我姐夫還有孫橋他們準備救我姐姐,那麼我會幫忙。無非就是要讓姐姐離開湛家,沒必要受大罪。”
鍾錦蹙眉說:“湛藍箏應該被廢去功力才行。”
玻璃杯摔了個粉碎,湛垚將鍾錦從皮椅上揪起來,“小傢伙,我的底線是什麼?”
“我沒想過要湛藍箏的命。”
“我姐要是被廢去功力,她還能活命嗎?!湛家有多少敵人?她有多少敵人?不是隻有你!”湛垚猛地將鍾錦按到牆上,卡着對方脖子厲聲喝問,“廢了功力,就是把她推向死亡!”
鍾錦保持了從容,“留了她的功力,如果以後我奪了湛家天下,她反戈一擊,我該如何?阿垚,玄黃界和廟堂沒什麼兩樣,無非一大一小。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曾有一部分宗家餘孽,試圖和我母親討正統宗家權力,幸好我母親出手迅速,滅了滿門。但我可以告訴你,玄黃界互相打來打去,各家都逃出不少人,他們一路南逃,直到越出國境,定居在更南的地方,才停下。說不定這裡面,就會有哪輩人起了野心,北上找麻煩……我最怕的,就是有人會抱着‘留得青山在’的念頭,甚至會聯合一些餘孽……”
“宗錦,我要和你把話說清楚。”湛垚冷道,“第一,我姐淡泊名利,她更願意活得自由開心,而不是爭奪掌門之位,玄黃界之主的破名分;第二,她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所以留她的功力,對你不成威脅;第三,你剛剛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餘孽,那都是鬼話!人家定居在外好端端地過日子,搞不好都忘了自己姓什麼了,誰會跑回來討名分?什麼聯合?誰和誰聯合?我姐怎麼可能知道他們的存在?知道了存在,也不代表知道他們的名字地址聯繫方式吧?”
“我的母親全知道。”鍾錦淡淡道,“宗家被應家壓下去後,就一直經營情報網。最後那些珍貴資料,悉數讓我母親毀掉,但我母親都記得清楚。她留給我的一份材料中,確定了這些餘孽的存在。只可惜母親沒有交待清楚,那些人的具體下落,絕大多數檔案都被母親當作沒用廢紙給燒了。”
鍾錦微微苦笑,母親……
在你眼裡,那些彌足珍貴的情報,都比不得你眼中的那個她吧?你能爲了別家的女子去死,卻把自己的寶貝當玩具毀壞,母親,讓我如何看待你和你的愛呢?
我不要成爲您那樣,愛很重要,地位也很重要。
湛垚不知他又悵惘起來,只一個勁嗤笑道:“天方夜譚,你開始夢話了,謹慎過度了!你和湛家都沒有查清楚的東西,我姐姐能知道嗎?除非你母親把好東西沒留給你,全都留給我姐了。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鍾錦思考一下,點頭說:“這的確不可能。我母親最後是一個人離世的,財產託了我父親,留給了我。”
湛垚一言不發,只卡着鍾錦的脖子,冷眼瞪他。
“可是還有無涯。”鍾錦說,“他是湛藍箏的師父。”
“在你的精心設計下,無涯已經離開了,等他回來,怕是塵埃落定。”
“但他有可能站在湛藍箏那邊。如果湛藍箏動了一點野心,懇求他幫忙的話。他總不能看着自己的嫡傳徒弟,空有一身玄黃之術,卻沒個家族棲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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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這個可能性極小嗎?那個無慾無求的神仙怎會輕易插手玄黃界內部事務的變動?何況湛家的廢黜,不是誣陷,而是實打實的有證據。好吧,退上一萬步,不是還有你的父親和你的堂姑嗎?你不是都計劃妥當,無涯回來後,該如何把他再次調走,讓他回天乏術了嗎?”湛垚冷笑質問,“一切盡在你的掌握中,你自詡未來玄黃界的領導者,可這心胸,卻容不得我姐姐一個弱女子嗎?我還是那句話,我姐姐若是有了三長兩短,哼——!”
湛垚揮了下拳頭,貼着鍾錦的臉頰,砸到牆上。
鍾錦表情和緩,他沉默着,似是考慮,最終道:“讓你姐姐離開這座城市。這裡是玄黃界的中心,讓她走得遠遠的,最好是國外,否則我無法放心。”
“這個沒問題。一旦被驅逐出湛家,我姐姐勢必不會留在這裡。”湛垚鬆了鍾錦,替他理了理被揪亂的衣領,“小傢伙,我警告你,別再跟我開這種玩笑了。我姐姐的問題,容不得你玩笑。”
鍾錦輕聲說:“我記住了。放心。這次,就對不起了。”
這次,是真的對不起了,湛垚……
我最好的朋友。
你的正直,讓我如何讓你接受“一將功成萬骨枯”的法則呢?
我若掌權,勢必不容湛家,湛家都不容了,一個末代掌門,我如何能容?
尤其是這個末代掌門,她身後存在着一個神仙師父,還兼了姑父。
萬一湛藍箏咽不下這口氣,鬧着要報仇,去求了無涯,怎麼辦?
萬一無涯禁不住徒弟的眼淚和哀求,最終動搖了,幫忙了,怎麼辦?
我能調走無涯一天兩天,一月兩月,但我調不走他一輩子。
一旦他回來了,一旦湛藍箏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哪怕她沒有了功力,但這對於無涯而言,總能找到解決措施的……
湛藍箏雖然無能,但她本身就是最大的變數和阻礙。有她在一天,我就睡不安穩。
對不起,兄弟。
我絕對不能留下湛藍箏的命。
我答應讓你和鳳曉白他們一起去救她,我答應讓她保住功力活着離開湛家,我也會答應,讓她平安離開這座城市……
因爲送到外面去,送到你不瞭解的地方去,我,纔好對她下最後的殺手……
人都死了,也就不在乎功力了。
抱歉。
我會做的很小心,讓你不知真相。
你會痛苦,但是時間可以沖淡。
至少不會像我這樣,一輩子,都活在仇恨與內疚中。
當湛明儒確認法杖真不在湛藍箏身上的時候,心知此事要圓滿解決,需得費一番周折了。
他讓傀儡把湛藍箏先帶回禁室調養內傷,自己則召集主枝的親人——除了湛青凰外,正式宣佈了準備廢黜湛藍箏,根據族規,進行審訊的決議。
不出所料,家人紛紛給湛藍箏求情,而且都擡出了湛明嬋。
“哥,你忘了妹妹當年了嗎?”湛明磊直白勸道,“箏兒這回是鬧大了點,大哥你又不是收拾不了,何必在自家還擺出這麼大陣仗呢?”
“可別提刑房了。”湛明嫣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我恨不得一輩子都不要再聽這兩個字,大哥你竟然還要用刑房?你忘了姐姐當年是怎麼被父親抱出來的嗎?你還想讓箏兒也受這種折磨嗎?你可是當爹的,別太狠心了!”
陸微暖不清楚湛明嬋被廢黜的各種細節,便擡出另一種說詞來,“大哥,我記得明嬋去之前,我們都守在她身邊,她是怎麼叮囑的呢?我不說,大哥你也一定記得。你若狠得下心說記不住,大嫂,你倒是提醒下大哥啊,箏兒可是你生的,當初好不容易給抱回來的時候,娘倆相聚,有多感人啊。”
她一提這個,齊音然的臉色反倒更不悅起來,只說:“弟妹又不是沒看清,孩子當時可沒喊我。”
陸微暖和湛明嫣齊齊勸道:“小孩子而已,嫂子是當媽的,何必計較這些年,到底她最後還是認了嘛!”
湛思晴則伶俐道:“大舅舅,表姐鬧是鬧了點,可我不信您這當爹的真捨得了,到時候心疼的還是舅舅您啊。何必動了力氣,還弄得自己心痛呢。”
湛思露柔弱道:“大伯父,您消消氣,家和萬事興,小懲大誡就好,何必大動肝火呢。”
她們姐倆一開口,湛虛衡和湛歆愛也都說道:“爸爸,您就彆氣了,原諒姐姐吧。”
齊刷刷地求情中,湛明儒卻站起來道:“沒什麼好說的。你們以爲她只在外面鬧事嗎?她已有了反叛之心,湛家豈能容忍這樣的掌門?”
“當初妹妹也被湛修則誣陷爲反叛湛家,可最後呢?誰忠誰奸,一目瞭然。”湛明嫣道,“大哥,當初咱爸是被湛修則發難所迫,才救不得姐姐。而今箏兒只在你這親爹的手裡,你可拿捏好分寸!”
湛明儒冷笑道:“明嫣,你是把我比作湛修則嗎?”
湛明嫣紅了臉,“大哥……”
湛明磊說:“明嫣的態度,也是我的態度。大哥你手上有證據嗎?反叛的罪名太大,別說廢黜,廢去功力,逐出湛家都可以。到時候箏兒流落到外面,大哥大嫂,你們倆都不心疼嗎?”
“我自然有證據。”湛明儒沉沉道,“她若自己坦白,你們又都求情,其餘的苦刑就可免了,讓她自己讓賢。若她不老實……哼。”
“大哥。”湛明磊道,“你忘了妹妹嗎?”
“這和妹妹那次不一樣。這是她自己做錯了事情,確確實實做錯了。”湛明儒一字一頓。
“等爸爸回來再說好不好?”湛明磊懇求道,“就算是她做錯了,若是再重演妹妹當年的慘狀,我不信你忍心。”
“既然你們幾個都說當年的事情,那好,我這個當爹的,親自去審她,總可以了吧?”湛明儒就等這個效果,“我是她親老子,動刑自然有分寸,不讓旁系的插手,幾位可都放心了?”
他冷笑着,看過湛明磊,陸微暖和湛明嫣——格外看了湛明嫣一眼,在說到“旁系”的時候,湛明嫣神色有些不豫,只微微偏過頭。
“都不說話。那就是可以了。”湛明儒道,“音然,她好了嗎?”
“秦醫生說,都是內臟的小損傷,已無礙了。”齊音然道。
湛明儒說:“你們都留下吧,我一個人就好。”
於是湛藍箏再次被押入刑房,鎖到Y字刑架上,任由湛明儒用祖劍封了她的一身功力,不忘調侃道:“老爸,您的水平,我看也就封我三四天吧。”
“用不着三四天,我一天就能讓你知道好歹!”湛明儒揮手,讓傀儡將湛藍箏綁在鞭刑的架子上,再褪掉上衣。
他從消毒桶內提起了鞭子,擦乾後,順手一揮——
咻——
啪!
“啊呀啊呀啊呀啊呀!疼死我啦!我要死啦!我要斷氣啦!天啊我沒命啦!”湛藍箏尖聲喊叫。
湛明儒冷冷道:“我還沒抽你呢,只不過是抽到地上,先試試手。”
湛藍箏笑說:“老爸您神功蓋世,鞭子雖然抽到地上,但造出來的聲波,也能起到同樣效果。任何妖魔鬼怪,在您的神鞭下都會萎縮。”
湛明儒竟氣得有點想樂,意識到自己有了笑的念頭後,他反倒更怒了,“還廢話!”
啪!
這回結結實實抽到湛藍箏的背上了,白皙的肌膚上立馬一道血痕。
湛藍箏尖叫了一聲,“要死了!要死了!我要死了!”
“那你就死一個讓我看看!你敢死我就敢埋!”湛明儒狠聲道,他冷下心不再理會湛藍箏的呼痛聲,只想着先把這倔強丫頭的氣焰,盡數給打下去,來個下馬威,之後的事情也會好辦些。
手頭的鞭子,便毫不客氣地揮舞着,一氣打了好幾十下,開頭湛藍箏還謹慎抖擻着嚷嚷“要死人了”,三十多鞭子後,也就啞了嗓子,最後直打得她再也喊不出聲,背上血痕橫豎交錯,腦袋微微垂了垂,湛明儒估計差不多了,這才停下來,將鞭子收了後,走到女兒面前,見她臉色蒼白,嘴脣發青,髮髻散亂,悉數讓汗水黏在臉頰上,淚光晶瑩,不住哽咽的樣子,着實可憐。
父親的心就不由軟了軟,緩下聲調道:“爸爸這裡有一份認罪書,你簽了字,其餘的,就都交給爸爸,保證不會虧待你。”
他讓傀儡將湛藍箏解下,扶到審訊椅上,倒也沒捆綁,只由得她哼哼唧唧着歪在椅子扶手上,眯着眼去看那份認罪書。
湛明儒端來早已準備好的蔘湯,“知道疼了吧?跟你好好說話,你就是不聽,非要讓人來硬的才老實……先喝點湯,提提氣。”
湛藍箏剛緩過點氣來,一臉死人樣道:“我……胳膊……抻了……端不動……”
湛明儒喚來一隻傀儡,把蔘湯給女兒喂進去,自己則淡淡道:“簽了字,一切就都過去了。”
湛藍箏喝了點湯,氣色好了些,抖着認罪書道:“別的也就罷了,反正我的確和交警帥哥玩過迷宮,也確實被逮到拘留所裡了,和引魂使者的事情,好吧,反正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人家,哦,不,應該是鬼家們衝突了,就算這是我的大罪吧。至於三次殺妖鬼而滅口?老爸,證據呢?”
湛明儒說:“前兩次,在裙襬的後院,我,你表姑,還有小愛他們,都是人證。最後一次,在看守所門口,我親眼看着你害死了一隻蝴蝶蘭妖。”
“子曰了,所信者目也,而目猶不可信。老爸,咱家人個個都自詡比我有學問,這典故,不用我解釋吧?”湛藍箏斜着眼睛說。
湛明儒森然道:“後背不疼了吧?”
湛藍箏哀嘆道:“疼啊,疼得厲害,老爸,您還真是大義滅親,大器晚成啊。可我琢磨着,這要是認了,不就更疼了嗎?都是不小的罪過啊。還不得判我個先打再廢最後驅逐啊!”
湛明儒決定速戰速決,狠下心來,絕不多話,手一揮,傀儡們分工默契——這個拿走湯碗,那個拿走認罪書,再來兩個,強按了湛藍箏跪下去,將雙手往前一拉,胳膊都縛住在前面那張固定在地上的板凳上,就十根指頭還能動起來,無所謂地做彈琴動作。
傀儡將拶子套上去,湛藍箏發出長長一聲叫,“天啊————斷啦斷啦斷啦斷啦斷啦!!!!!”
湛明儒厲喝,“我還沒讓收呢!再胡亂嚷嚷,我就堵住你的嘴!”
湛藍箏乖巧地閉了嘴,無辜地瞅着湛明儒。
“認不認罪?”
湛藍箏搖搖頭。
湛明儒橫下心,“收。”
拶子一緊,湛藍箏只感到鑽心的痛衝上來——比剛剛的鞭子還要折騰心肝,十指痛到發僵,她慘叫了聲,一面掙扎,一面尖銳道:“你拿這個對付我?!我是你親生的!你用拶子來拶我指頭!你好狠毒的心!”
湛明儒示意傀儡先鬆開拶子,對女兒道:“知道疼,就快點簽字!”
認罪書一擺,湛藍箏喊道:“我就不籤!帶種你把我十根指頭都拶斷了,正好我還不用簽了!”
湛明儒微微一怔,心中倒覺得女兒說得沒錯,手指頭都腫了,還怎麼簽字?到時候符篆簽名一個錯筆,就完全不生效……這拶子不能用了……
他躊躇一下,“把她綁到刑凳上。”
傀儡們動作甚是麻利,立馬將湛藍箏按到杖刑的長凳上,她已嚷開了,“用板子啊!用啊用啊!照着後腦勺打!直接打個腦漿四濺,省了你大事兒了!”
湛明儒讓傀儡拿來的是藤條,擺在湛藍箏面前,冷道:“板子容易打出重傷,我沒那個狠心,藤條是小火慢燉,咱們就一點點來。不想捱打,就快簽字。”
“你這是刑訊逼供!”湛藍箏精神抖擻——後背的鞭傷暫時緩和了些,“不符族規,不合家法!我還是湛家的掌門!你徵求主枝族人和所有長輩的同意了嗎?!”
湛明儒狠絕道:“你不是覺得我這個湛家主人是說笑的嗎?那我就讓你知道一下,這四個字,是實實在在的!一直給我打下去,打到我喊停爲止!”
說罷他背過身子——非禮勿視,傀儡們立刻將湛藍箏的內服褪下去,藤條照着臀部,便狠狠抽起來,一時間只聽得竹筍炒肉的清脆聲,和湛藍箏亂喊亂叫的痛呼聲:“疼啊——!你沒能耐收拾外人,啊!就會對自己閨女揮藤條!疼!好啊好啊!你帶種,啊!就把我抽個稀巴爛,啊!把肉抽鬆了,從骨頭上抽下來,最好把血都給抽沒了,方便你下鍋煮成肉粥喝!!!疼死了!老爸,你比那周文王還有福氣!疼!人家吃的是兒子的肉餅,啊!你,你,你喝得是閨女的肉粥!啊!疼,疼死了!輕點!啊!帶種你抽死我!抽死我抽死我啊!我要死啦死啦死啦死啦死啦死啦!!!!”
一聲聲“死啦”如魔音灌耳,只喊得湛明儒腦子裡嗡嗡作響,他深恨自己方纔抽鞭子的時候嘴硬心軟,只使了五成力氣,還讓她舒舒服服地坐着,喝了上好的蔘湯,弄得這死丫頭現下又來了精神。藤條抽得越狠,湛藍箏就越痛,叫得也就越兇,偏生湛明儒到底是當爹的,哪裡最容易軟,那死丫頭就老往哪裡踩,口口聲聲一會兒“骨肉”,一會兒“疼”,一會兒又是“死”的,哎呀媽啦嚎得甚是悽慘,湛明儒不住地提醒自己一定要撐住了,萬萬不能再輕易心軟,上了圈套。
不想他剛重複完這個念頭,湛藍箏就不吭聲了,只藤條清脆響,半天不聞受刑人的痛呼。湛明儒心中不安,不知女兒是不是喊得太賣力,脫力暈過去,便喝了聲“停”,回過頭果見湛藍箏緊閉着眼睛一動不動——衣襬已放了回去,臀的位置上浸透了鮮血。
“箏兒?”湛明儒輕輕拍了拍女兒的臉蛋,觸手處一片冰涼,他急忙又端了碗蔘湯——倒沒留意轉身的時候,湛藍箏睜開眼睛瞪他一眼。
將蔘湯親手給灌進去,湛藍箏咳嗽兩下,這才悠悠然翻開眼皮,“嗯——到黃泉啦——唉——首都區的特別請魂使,怎麼生得和我老爸一個模樣啊……”
湛明儒放了心,不由冷道:“我不會弄死你,你放一百個心好了。各科的醫生都在外面侯着,你哪兒要斷,哪兒要爛,立馬就有對症的治療。”
湛藍箏閉上眼睛,“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爸,你別費事了,我雖然不孝,也知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的道理,您給我把剔肉刀,我把這一身骨肉都還給您和媽媽,你倆是打算熬湯還是燉肉,都隨便,反正你們老說我是從你們身上掉下來的肉,這纔有打在我身痛在你倆心的理論依據,那我就孝順一把,不讓你倆跟着受罪,這就把你們給的骨肉給吃回肚子裡好了,至於如何新陳代謝,我就不管了,但願都能吸收,不過我的肉都被藤條給打皮實了,可能塞牙,老爸你別忘了準備好牙籤啊……女兒我這就去了……刀呢?拿把刀來啊!”
湛明儒真想給她一巴掌,無奈手上還端着蔘湯碗,打不了,只狠狠道:“一看就是還沒打服你!”
“別,我服了……”湛藍箏一臉斷氣樣,“那幾條我都認了好吧?不過那個私設天外居,要與湛家分庭抗禮,此乃叛族之過——老爸,這個我沒幹啊,您的證據呢?”
湛明儒冷笑道:“你自己留的言,打的話,別不認。IP地址是沒得錯。要不要我報報你的網名和各種馬甲啊?”
湛藍箏哼哼道:“老爸,你沒事閒的不去水庫釣釣魚,跑到網上灌水披馬甲哄閨女玩,您有意思嗎?”
湛明儒臉色忽然有點不好看,“胡說什麼呢?!”
“我剛知道,原來我老子喜歡SHE的歌啊……”湛藍箏說,“我給您唱一個啊,冷風過境,回憶凍結成冰,我的付出全都要不到迴音……呦?老爸,怎麼這臉色了?讓人給煮啦?別不認啊,我也就跟那哥們放過比拼湛家的豪言壯志,不是您還是誰啊?是不是用了二十多年了?從崢嶸歲月的時候就在用啊?”
“閉嘴!”湛明儒氣惱地吼道,“沒大沒小的——”
湛藍箏一聲飆喝,“是不是當年還拿這個網名跑上去逗我姑母玩啊?!搞不好露餡太多,還讓人罵過你呢對吧?!”
啪!
湛明儒一巴掌搧歪了湛藍箏的臉蛋,湛藍箏尖叫道:“脖子要斷啦!脖子要斷啦!”
“我今天——”湛明儒本能要說“打死你”,臨到嘴邊纔給剎住,“我要讓你知道知道厲害!”
傀儡們將湛藍箏拉下刑凳,又往一旁一張低矮的小板凳前扯,湛藍箏笑嘻嘻道:“又搬家了!我比那下雨前的螞蟻還忙。什麼雨啊?冷風過境帶來的凍雨吧?嘖嘖,老爸,您別臉紅,您別躲着我的視線啊,這有什麼可不好意思的,誰沒年輕過啊,誰說中年男人心裡憋得荒,不能上網灌水啊!祖國發達了,網民梯隊齊全,多河蟹的事情啊!不過我真沒料到您對網絡語言使用好熟練啊!淨看見您搶沙發,還笑眯眯地給自己搬板凳吶!千年冤魂討論貼裡,您好像還飆出過‘蘭州燒餅’這類經典罵人語言吶!還不讓我罵人,您自己在網上不罵得挺歡的嗎?!前陣子那個喊‘LZ有病,鑑定完畢’的是誰啊?那個寫‘啥都不說,樓下的上藥’的人,是誰的ID啊?那個看見帖子裡有版主參與,就立馬粘帖版主ID,還來一句‘機會難得,合影留念’的是哪位啊?”
湛明儒臉儼然扭曲了,大吼道:“把烙鐵給我拿過來!”
傀儡們立刻掀開湛藍箏的外衣,湛明儒執起鐵鉗子,夾着一塊蓮花烙鐵逼了過來,“我讓你胡說八道,再胡說八道,我直接燙你的嘴去!”
對着女兒鞭痕累累的後背,要燙過去,湛藍箏飆出一聲,“等一下!”
湛明儒以爲她要認罪,遂停了下。
湛藍箏昂起頭,慢條斯理道:“爸,您不能用那個燙我,我撐到現在很不容易了。如果再被燙到,我的腹部會拼命和刑架摩擦,造成子宮的被動收縮。”
湛明儒一時沒弄明白,怎麼就和子宮收縮扯一塊了?再說了,收縮又怎麼了?懷孕的女人才——
他大腦猛地一激靈,湛藍箏已經悽然道:“爸,我不敢告訴您和媽媽,但是現在必須說了,爲了不讓您當間接的殺孫兇手,我,我,女兒不孝,女兒給您丟臉了……爸,我懷孕了。”
叮噹——
鐵鉗子落地,燒紅的烙鐵,滾到牆邊。
湛明儒眼前,一片血紅——二十多年前的那片血紅,妹妹湛明嬋身上的那片血紅,帶走了還不到兩個月的外甥女,帶走了妹妹一生當母親的奢望,甚至最後帶走了她的性命……
不會,不會,我女兒不會遭遇這種慘痛,我沒對箏兒太狠,她現在還——
趕緊去看女兒,才發現湛藍箏歪了頭,目中無光,“爸……我……我肚子痛……我要不行了……肚子好痛……救孩子啊……”
“箏兒!”湛明儒急忙將女兒從刑架上鬆開,湛藍箏軟倒在他懷裡,一副死人樣,淚眼婆娑,“爸,救孩子,救孩子……”
“別怕,爸爸帶你看醫生去。”湛明儒急忙抱起了女兒,朝着刑房大門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