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何爲謎底

雨霽。晚霞團團鋪開,西邊已是火燒火燎,東邊頂上倒還黏着幾層雲片,壓得很低。熱度一上來,城市就變作了桑拿堂子,屋外的人,個個都有點胸悶了。

程澄大大地喘了口氣,看看正蹲着身子忙碌的湛藍箏,又瞄着孫橋,孫橋冷道:“幹嘛?”

……他知道啊……

“我沒事。”程澄低下頭,“嗯……”

“你要是很閒,就過去幫那瘋子給水缸子搓背好了。”孫橋譏諷道,“有她那繡花一樣的時間,足夠我去醫院再重新打一遍石膏了。”

他不耐煩地將柺杖甩到一旁,把石膏腿放到石凳上,程澄問候道:“都泡了嗎?”

孫橋盯着她那還沾着泥巴的,關切的小臉,“不僅泡了,還碎了。”

“啊……”程澄六神無主了,說,“那可怎麼辦啊?”

孫橋冷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只會問,卻不會給個答案,還亂着急,最後惹別人心煩。這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白癡!”

程澄很是慚愧地低頭,聽見孫橋哼道:“白癡到你這程度……真不知道日後哪個男人會這麼走背運,攤上了你這個包袱。”

程澄一怔,“喂!你你你,你說話注意點好不好?”

男女之間的這種討論,很容易讓人誤會的啊。

孫橋冷道:“我說話從不用別人指揮。尤其是不需要一個白癡來指點。”

程澄氣悶,“我……我……我以後嫁給誰……”她說話聲越來越小,“嫁給誰……也不需要別人管,尤其是……尤其是你!極品男!”

孫橋嗤笑,“那我就等着看,瞧瞧一個白癡,日後如何照顧自己和她的男人好了。說起來——”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程澄,忽然勾起了邪笑,“若是以前……本世子倒還願意大發慈悲,納你當個小妾,省得你這種白癡沒人要,孤苦伶仃一輩子。算是積德行善了。”

程澄氣結,“你你你……”

“話都說不利落。”孫橋終於玩膩了,“白癡。離我遠點。”

對於哭喪着臉跑過來,苦哈哈喊了聲“湛藍”的程丫頭,正給水缸子“搓背”的湛藍箏是完全沒有興趣搭理,她忙着呢,忙了一個小時了,忙到衣服上的雨水還沒幹,又讓汗水給浸透了。

“湛藍很忙啊?”程澄見湛藍箏連一聲“嗯”都給免了,便問那伺候在一旁,隨時上去幫忙的鳳曉白,“她做什麼呢?這缸子有什麼蹊蹺?”

鳳曉白注視着湛藍箏,只道:“她在找那道封印的主符文。這缸子年久,四壁已被朽了,紋理模糊不清,氣息也都被掩了起來,大概也是高人所封吧。實在難。”

找什麼?程澄納悶,“什麼是主符文?”

回答她的,是鳳曉白突然地一聲“小心”,迅速拉過程澄避開了原地——孫橋的柺杖貼着程澄的身子,直直插到泥漿裡。

孫橋在廊下冷道:“瘋女人,如果我是你,就會先捅死這個吵鬧的白癡。”

湛藍箏頭也不擡,“讓他們都閉嘴。”

鳳曉白直接點了程澄。

湛藍箏此刻正用絹帕,沾着泡了符紙灰的藥水,擦拭那大銅缸子的周身,從缸沿往下捋着,任何一個凹凸都不放過,好不容易纔順出了一道凸起的藤蔓紋飾。湛藍箏眼前一亮,順着紋理猶如摸骨般,手中絹帕一路擦下去,直到了缸子底,那裡有塊塊鐵鏽還團着層層泥垢。

她又忙了許久,終於擦了個乾淨,纔算看到了最底處的那道符文——風吹日曬,到底是辨不清晰。

鳳曉白蹲下,以手摸索,用樹枝刻畫在泥土上。可饒是如此,學藝不精的湛藍箏依然回憶了好久,拿着樹枝在地上畫了好幾道類似的符咒,最後才嗯了一聲,確定道:“該是沒錯了,這是個封邪鎮魔的無咎法子。只是竟給鑄到了缸子裡,倒是少見。”

她踢踢這大銅缸子,看了一眼孫橋那石膏腿,“楊樹精,你能下去把那屍首連着裹屍布一併給掏出來吧?”

楊樹精蹲在圍牆下,只苦澀道:“這位湛家的姑奶奶,您若是神通廣大,刨了老頭子的根,掘出那屍首就好了。可老骨頭自有了那活屍爲伴,日日爲她的哀怨所纏,吸收的那點天地精華,被她分得了一半走。沒看這盛夏三九天,老骨頭的葉子卻讓活屍的陰氣都給朽沒了麼?莫說掏出來,老骨頭碰都不敢碰,把根獻出去就罷了,咳咳,湛家姑奶奶動手快着些,那活屍喜好雨後行動,晝伏夜出,算算——”

他望望掛到西山角上的日頭,“快到時辰了。”

湛藍箏法杖一出,重重拍上了缸沿,咚一聲猶如撞鐘,衆人只覺得綠光喀喇亂冒,好似要癟掉的霓虹燈泡,忽見金光滿滿,自缸體四周漫起,齊齊向外一彈,湛藍箏身子一仰,立時退後幾步,滑到鳳曉白懷裡。她法杖還向前伸着,手腕卻不自覺抖起來。

“你想做什麼?”鳳曉白很理智地問。

湛藍箏只說:“丫頭和孫橋先去廊下避避。”

又對鳳曉白道,“咱們是下不去的。丫頭去過一次都差點少了半條命。”

“你的傀儡呢?”

“拽出丫頭是沒問題。關鍵是那裹屍布我雖沒見過,但這銀絲繩的編法,卻是壓制極大邪佞的。如果裹屍布上也刻畫了驅邪咒……”湛藍箏沉吟,“傀儡接近不了,反會被推出去,搞不好會反到我的身上。我倒是可以冒險試試,大概死不了。”

鳳曉白一臉不容拒絕地說:“不行。還有別的法子嗎?”

湛藍箏瞭然道:“兩個法子,推了圍牆,砍了楊樹,掘地三尺,揪出那屍首。建議陽日的午時到未時做。”

摸出手機調出陰曆,“後天可以。”

“太晚了。”

“那就是破了這個無咎陣法。”湛藍箏小聲說,“然後我試着把那屍首……給喚出來。如果陣法不破,這個陰寒的術,是絕對沒法越過陣法使到屍首上的。”

“控屍嗎?”鳳曉白聰明地說,“對你有危險嗎?”

“幹這行做什麼都有危險。只是高低問題,這個來得要安全。雖然夠費勁的。”湛藍箏懶洋洋道,“關鍵是這陣法,我破不動。你知道我功力微薄嘛!爲今之計,只有最蠢的一個法子了。”

“碎了這個缸子。”鳳曉白替她說出來,他掌風一發,轟然撞到那缸子上,缸子嗡嗡好似被雷劈,喀嚓落了一大塊銅片。

“十成力氣。”鳳曉白蹙眉,“只失皮毛,傷不到根基。需要合力。”

湛藍箏出符飛快,已貼滿了大銅缸子的周身,“我發動的時候,可減弱陣法的力道,曉白你出手。”

她法杖一擡,綠光如洪水傾斜,長龍樣繞着缸體盤旋,所過處金光熠熠,湛藍箏手腕一壓,綠光收緊的同時,金光萎頓。

鳳曉白不必提醒,雙掌合出,赤光砸向缸子,只聽轟隆一聲,左近小樹扭曲,瓦片墜地,雜物散落,棚子搖搖擺擺。大銅缸子卻只裂開了幾道縫隙。

鳳曉白身子向後一退,湛藍箏感到捏着法杖的指頭生痛,周身力量好似沸水亂撲騰,衝着經脈幾乎要炸開。可她卻是又上前一步,將力量提了一提,生生壓住金光,鳳曉白的再次出掌,又是一聲轟隆,缸子抖了幾抖,喀嚓幾聲脆響,缸體開始抖動,繼而傾斜。

湛藍箏未放下法杖,鳳曉白出掌又是一擊,缸子上半部已變作了碎塊,下半部卻還穩穩當當。

眼見那金光漲起,湛藍箏卻又是近了一步,她氣色並不是很好,可捏法訣的手指頭勾得更緊了,滿眼都冒金星,分明已呈現“不破樓蘭終不還”的狀態。

鳳曉白見狀,便打消勸退的念頭,生生忍下肺腑生痛,見得綠光稍微佔了上風,他勉力提氣,舉掌再擊,心中估摸着內力一時半會,是提不上去的了——

後心一暖,讓一對手掌抵住,暫時枯竭的丹田氣海頓漲,上不去的那口氣也緩過。

鳳曉白出掌再擊,雙倍的十成內力通通撞了過去,一股子大力反衝回來,鳳曉白和他身後的孫橋都向後跌去,聽得嘩啦幾下,和缸子一起破碎的,還有孫橋的石膏腿。

“多謝內力相助。你沒事吧?”鳳曉白見湛藍箏還生龍活虎地站在原地,遂放下心來,趕快扶住了孫橋,後者一臉嫌惡,“鬆開,我死不了。”他生硬地說,粗魯地撥弄開鳳曉白的手掌,回頭就看到被點了穴在廊下當模特的程澄,瞪着眼睛看向自己。

他舉起柺杖解了程澄的穴道。

“看什麼?”孫橋怒道。

程澄一哆嗦,“你沒事吧?沒受傷吧?你的腿……”

“再看就剜了你的招子!”孫橋惡毒道,“本世子還用不着一個白癡關心!都說了死不了,你腦袋壞了,耳朵也聾了嘛?!”

程澄怔怔道:“爲什麼你老是拒絕別人接近你?”

“因爲那是弱者才需要的。”孫橋寒下了聲音,“記住,本世子不需要任何的同情。”

程澄渾身發抖,“你受傷了,我只是關心一下……”

孫橋掐住她的脖子,然後湛藍箏開始歡呼,“扯出來了!扯出來了!”

大銅缸子的“遺址”上,那黑窟窿上附着了一個綠色圓盤,好似強力磁石般,拽着某股力道,再緩緩向法杖那邊挪移,走上幾米,便看到幾十根銀色絲繩先飄了出來,緊跟着是綁得結結實實的一大捆水淋淋的裹屍布,此刻尚在滴答着水珠子。

程澄這纔看清,那上面,原來畫滿了墨色符咒。

她不禁跑上前幾步,孫橋拄着柺杖跟在一旁,楊樹精此刻倒是活了,搶在湛藍箏動手前道:“老骨頭替湛家姑奶奶做這事情。”

他三下五除二就拆開了裹屍布,往外一扯——

程澄好奇心太強,不怕死地又上前幾步,抻着脖子去望。

孫橋不動聲色地緊拄了幾下柺杖。

“楊樹精起開吧。” 湛藍箏不冷不熱地吩咐了一聲,法網已扣在了裹屍布上,楊樹精身子一縮,便讓開了視線,程澄望見那呈現出來的屍身,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天……”她顫抖道,“怎麼會……這屍身……”

女屍躺在裹屍布中間,她緊閉雙目,臉色青白,一身青色襦裙,裙襬貼着地面,鬆鬆垮垮。

衣衫完好,屍身無損.

宛若剛剛睡去,隨時都可睜開眼睛.

湛藍箏倒是不奇怪,楊樹精已很主動地補說:“靈體被封在裡頭的,可都是這樣啊。要不別的魂魄都跟着去輪迴,就她能爬起來殺人啊。湛家姑奶奶,你可知道麼?這活屍還沒有腿呢,你看她那襦裙下襬,是塌下去的啊——”

楊樹精誇張地做着手勢。

程澄恍然大悟,“那我明白了。她是嫉妒!對不對?她沒有腿,所以她就砍了別的女孩子的腿!”

楊樹精連連點頭,“厲鬼都是這樣.不問青紅皁白,一點點仇恨就無限擴大啊.不過已無礙了,讓湛家姑奶奶一棍子下去,便可了結了。湛家姑奶奶,趁這活屍還未到復甦的時候動手吧。唉唉,可憐我這一院子的老小哦——都被冤殺了。”

他背過身子去抹淚,悲哀地,緩緩向圍牆那裡走去。

湛藍箏早就戴着陰陽鏡,她一直都很仔細地盯着那屍首,臉色逐漸沉了下來,忽然輕聲喚道:“丫頭過來。你認認是嗎?”

程澄歪着腦袋看了一會兒,“身形差不多吧。大概就是了……嗯……只是……”

她輕輕說:“只是覺得她的骨骼小了點啊。那個女鬼……那個女鬼,看起來……塊頭有點粗吧。”

“丫頭。”湛藍箏掏出一隻小布口袋——便是那讓程澄撿了半天,最後被害得墜落地道的東西,“這東西我從地上撿起來的,你用過嗎?”

“沒用過啊……”程澄莫名其妙,“但是我認識啊.原本是放我這裡的.也不知道是誰掉下來的,讓我撿到了,是開光的護身符吧?我想找失主……”

“你用沒用過?在地底下?哪怕是用它打到什麼,碰到什麼?”湛藍箏語速很快地啓發。

程澄坦白地說:“打到過楊樹精吧。他是綠眼睛麼,沒錯,我對着他那倆眼睛就過去了。然後轟一下,就好像爆炸似的,我啥都不清楚了。”

湛藍箏一把推開程澄,衆人都未明白這突變爲何的時候,只見她奔去圍牆,法杖一擡已炸出數十道綠光來,好似鎖鏈向躍上圍牆的楊樹精殺去。

“攔住她!”

她一聲令下,鳳曉白身形一動已躍上圍牆,孫橋柺杖一伸,將糊里糊塗的白癡程扒拉到自己身後來.

湛藍箏滿臉殺氣,對着那楊樹精怒道:“還真是死不改悔的傢伙!竟敢騙你湛家姑奶奶!這回要你知道好歹!”

作者有話要說:讓大家久候了!下章是這卷的大結局.到底誰纔是砍腿元兇?到底是怎麼個撲朔迷離?箏兒的弟弟妹妹是否會受罰?而小箏兒,到底會不會受罰呢?嗯^下章揭曉.

第九章 爲了開始的結束第四章 警鈴第十章 地下驚魂第九章第五章 幽魂第四章 警鈴第二章 虐的開始第三章 夜晚湖邊第十六章 餘波第十二章 不歡而散第六章 圍困第七章 一眼二十年楔子第十章 蓄勢待發楔子第四章 珠簾隱約第十二章 再見第二章 父女第三章 不動聲色的改變第三章 休養和繁忙第五章 跌落第四章 喋血情人節第四章 廣播裡的聲音第十章 飛車第八章 雙胞胎第七章 做賊楔子第二章 臨湖公司第十五章 秦晉之好第十八章 事變第六章 剁洋蔥的用意第六章 一錘終定音第二章 查看現場第七章 山雨欲來第四章 藍色圍巾的主人楔子第十章 自取(解決陸微暖,長了點,見諒)第十九章 劫後餘生第四章第十章 飛車楔子第四章 紙,包不住火第七章 朦朧的希望第八章 程澄被極品男綁架了第五章 晦氣的一天第二章 危機第四章 廣播裡的聲音第三章 虐的第一重第五章 晴天霹靂楔 子第四章 虐的問答楔子第十四章 深夜容易發生故事楔子第二章 選擇第一章 雜亂的信息第三章 虐的第一重第四章 廣播裡的聲音第三章 混亂前夕第五章 蝴蝶振翅第十一章 承諾第八章 人倫楔子第三章 休養和繁忙第七章 虛實第五章 極品男遍佈傷痕的身體第三章 紛擾楔 子第十二章 輾轉第八章 屏風後的白癡第十一章 承諾第四章 第一天上班第六章 祠堂第四章 覆沒第七章 洗水藻的女人楔子第六章 藕荷色衣裙的女子第六章 第一股風第八章 程澄被極品男綁架了第六章 出走之後第十一章 一個白癡的堅持與大膽第六章 剁洋蔥的用意第六章 行動前夕第七章 地下隧道第六章 車上遇“險”第六章 一錘終定音第七章 地下隧道楔子第四章 第一天上班第六章 出走之後第十一章 絕交酒和新房客楔子第二章 危機第三章 生死交替第七章 符咒引起的衝突第六章 一錘終定音第三章 紛擾第七章 行走在蜃樓裡第十章 蓄勢待發第十三章 蓬蓬頭上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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