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晚湖邊

“鍾錦?”湛藍箏的筷子停在半空,“他啊……”

程澄嚼着牛柳,只顧點頭。鳳曉白問:“你認識?”

湛藍箏按按額頭,“赫莞爾的男朋友。你還記得那小姑娘吧,去年來過咱家一次,當時還單身,因爲初戀失敗而不能自拔。”

鳳曉白點頭,“你不喜歡她的男朋友?”

程澄咂舌,“別啊,那可是個好人!他破格錄取了我,和他搞好關係,他以後會給我,還有孫橋漲工資,發獎金!”

喀喇!

孫橋的筷子被捏成兩半,往桌子上一插,冷笑,“我還沒淪落到爲了多點錢,委曲求全的份上。”

程澄嚇了一跳,“對……對不起……”

湛藍箏冷笑道:“嗯?好好好!真的是好有骨氣啊。可是這位同學,您什麼時候能把欠我的房租還清了呢?到時候您滿大街嚷嚷這句話我都不管。不過現在呢,龍困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什麼欺來着?小世子,大柿餅,您學問深,幫我解惑啊。”

孫橋嫌惡地看無良女一眼,“找死。”

冷冷兩個字,手中茶杯嗖一聲飛出,直撞湛藍箏肩頭!

鳳曉白接過,手腕微微一震,茶水半滴不灑,茶杯依舊。

臉上笑容溫和,“孫橋,心意領了,但是湛藍不喝涼茶,我替她喝。”

從容飲下,“服務員,麻煩您再拿一雙筷子。”

二人交手,再次平局!

孫橋眯眼,鳳曉白,一個不錯的對手。

只是這傢伙一點都不男人,天天屈就那個姓湛的瘋女人,如果是我,早就一掌劈死這瘋女人了。

湛藍箏只跟程澄說:“以後在公司注意點,認真工作就好了,可別和鍾錦套關係。”

“爲啥,有關係不用,幹嗎那麼傻嗎!”程澄也不呆。

湛藍箏的筷子無意識地敲着餐盤,“曉白剛纔說得沒錯。我不喜歡他,莞爾把他介紹給我的時候,我第一眼看他,就覺得很不舒服。”

“不過他很帥的啊。”程澄笑得很花癡,“跟孫橋一樣帥氣。”

孫橋冷哼,湛藍箏斜視,嘴上繼續道:“不舒服就是不舒服,和帥不帥沒關係。咱們這裡面的某人也很帥,帥到他摘花飛葉,再回頭做拈指一笑,母豬都會翻騰嚎叫,墜地昏倒。不過我就是看某人不爽啊,沒辦法,天生相剋吧。”

這回從孫橋手上飛過來的是半根筷子,直插無良女的喉嚨。

鳳曉白嘆氣,手指一夾,攔住了筷子。

“出來前怎麼說的?你們都忘了嗎?給程澄和孫橋擺慶賀宴的,大家都讓一讓吧。”

“我有耐心,但我的耐心不會浪費在無意義的人事上。”孫橋冷冷宣佈。

“我沒耐心,所以更不會在極度沒品的人事上去浪費。”湛藍箏抽出擀麪杖冷笑。

孫橋按住桌子,喀嚓。

程澄偷偷爬到桌子下面看了一眼,哦呀,桌子變成東非大裂谷了。

嘩啦——

一桌子好酒好菜,統統親吻大地。程澄及時抽出腦袋,臉上還是濺了水煮魚的紅油。

服務員遞上賠償賬單,於是一致對外。

孫橋表示他從來不需要賠錢,凡是敢找他要賠款的都是找死。

湛藍箏表示錢自然是要賠的,但是沒有這麼貴,這種店大欺客,商黑勾結的現象嚴重影響到了我國和諧社會的構建。

孫橋最乾脆,一招鎖喉直逼站在最前面的服務員,當然,在程澄的“不要”喊出聲之前,已經讓反應奇快的鳳曉白攔住了。

“讓你們老闆出來,我知道和你們說這些沒用,你們不是管事的。”無良女分外無賴。

保安雲集。

孫橋殺氣騰騰,連最遲鈍的程澄都感覺到了,“孫橋,別。”

程澄揪住孫橋的手腕,被內力反彈開來,一腳踩上滑溜溜的糯米藕片,哎呀呀向後跌倒。

鳳曉白及時扶住這小丫頭,“以後別貿然碰他,真把他當小動物嗎?!”鳳曉白罕見地蹙起眉頭。

程澄面如死灰,好生沮喪。

“這錢——我來付吧。”

這聲音,湛藍箏和孫橋都覺得分外刺耳。

“丹霓。”湛藍箏點頭,“你怎麼在?”

方丹霓將閃着金光的信用卡遞給服務員,燦然一笑,“我是來找孫先生的啊。”

孫橋面色陰沉。方丹霓笑道:“聽說孫先生在找工作,我來問問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的路子還算稍微多些。”

“結果你就問到餐館來了,真是會找。” 湛藍箏訕笑。

高跟鞋銼着地板,方丹霓理所當然地說:“這時候家裡沒人,除了吃飯還能做什麼?車子停在樓下,必是在附近,湛藍你又喜歡熟悉的大飯館,方圓十里,也就這家鼎鼎有名,而你又常來光顧了。”

湛藍箏友善道:“孫橋和程澄都有工作,不勞費心,我們乾的事情我們自己負責賠,謝了,丹霓。”

她很牛13地掏出錢包。

點錢。

RMB在指縫飛舞,很有型。

嗯,華麗麗地發現根本不夠。

在她開口前,鳳曉白和程澄都很主動地找錢,嗯,還是少了一百,看來不砍價就是不行。

嗖!

一張紅彤彤擦過湛藍箏的耳朵,直接插在她身後的地磚上。

孫橋說:“拿去吧。”

“哪來的錢?”湛藍箏單刀直入。

“從你師父那裡換的。”孫橋毫不隱瞞,“有事問他。”補充一句,省得無良女追問,惹自己心煩。

他轉身離開,特意運了輕功,腳底生風,消失在衆人視線之中。

暖風兜頭而來,燻人。

隨着人流,他上了公交車,模仿着前面的人,機械地將鳳曉白昨日遞給他的硬硬藍卡片送到機器前,嘟一聲,後面的人潮涌動,將他推入車廂。

車子震了震,向前開去,孫橋慢慢地放鬆一身緊張的肌肉,從玻璃的倒映中看着周圍和自己“親密”貼在一起的男女老少。

以前,舒適的馬車,他一個人獨享,儘管當他以孫家世子的身份,趾高氣昂地坐在裡面的時候,他明白,自己,不過是一個替身,父親心目中真正繼承人的替身。

所以,再華麗的馬車,也是虛幻的殼子,沒有半分人情,甚至不及這載着陌生人的公車,還能有尊老愛幼的一幕幕。

車子晃動了許久,孫橋隨着人流被擁到車門,又被擁了下去,他擡頭看到“方勝大廈”幾個霓虹字,發現自己回到了白天來過的地方。夜幕深沉,大廈旁邊的湖泊宛如一方墨硯,湖邊三座重檐六角亭的攢尖頂子,在夜空下有些悚人。

孫橋穿過草地,站到湖邊,心中煩躁。擡頭看夜空——這個時空夜晚的天,只有被霓虹燈浸染的淡紅,是望不見星星的。

望不見又如何?望見了本該是自己的星星,觸手可及,卻也最終遙遠。

誰說往事如風,分明不堪回首。

佇立湖邊許久,餘光早就瞄到一個藕荷色連衣裙的女人立在不遠處,也在望湖沉思。

這女人是何時出現的,孫橋沒發現——以他的耳力,不可能聽不到腳步聲。但在他將這女人孤零的身影納入視線之前,的確沒有任何察覺。

許是太煩了,失了警惕,沒了注意。他這麼解釋,呼吸着夏夜湖邊的水氣,希望自己能夠平靜。

那女人卻不讓他心靜,她身上有一股味道,輕輕飄入孫橋的鼻孔。

最開始,孫橋以爲是這個世界的女人慣用的香水味,後來覺得不像,那味道不僅不香,而且帶着一股寒冷的溼漉,好像是一個人,披着水藻,從冰冷的湖底深處鑽出,踉蹌着,伸着手,淒冷的目光,涉水走來……

本來,孫橋個性孤僻,一個女人身上的古怪味道,不關他事。只不過……

當這古怪女人動了動,朝他走來的時候,就關孫橋的事情了。

咔噠,咔噠,咔噠——

藕荷色衣裙的女人顯然穿了帶跟鞋,在昏色桔光下,不緊不慢地清脆着。

咔噠——

內力涌到左手,孫橋的五指,喀嚓一合。

突然,從他身後,也傳來了高跟鞋點地的清亮聲,一股從容不迫的自信。

咔噠,咔噠——

孫橋嘴角一抽——另一個女人也在接近自己。

這個世界,找死的賤人可真多。

左邊,藕荷色衣裙的女人繼續走過來,餘光只能看到她低垂的頭和柳條一樣的蓋臉長髮,與藕荷色裙角一起顫抖,似乎走得很踉蹌,踩地聲卻決然。

身後,打火機嗒地一響,奶香悠然擴散。

孫橋冷笑一下,背後過來的,大概是那個姓方的女人,跟得還挺快。

兩個方向,高跟鞋點地的聲音都越來越近。

孫橋不打算對方丹霓動手,他知道姓方的女人沒有功夫,也沒有複雜的身份,不會對自己如何。

但是左邊這個陌生女人,不知底細,她出現的時候,自己都沒有察覺她的腳步和呼吸聲……

呼吸聲?!

極少動容的孫橋,驚詫了。

爲什麼自己沒有察覺到這個女人的呼吸聲?

剛纔是走神,現在怎麼還是聽不到?

莫非也是一位高手?

孫橋暗暗警惕。

一左一後,兩邊高跟鞋的聲音似乎融合到一起,孫橋尚未細分,藕荷色衣裙的女人卻如風樣,忽一下就到了他身邊。一隻慘白的手冷不丁摸向他的脖頸,孫橋甚至能瞄見這女人的五個指尖,纏着一綹綹模糊的綠色東西,溼漉漉地滴水。

左手一揚,將這隻手狠狠斬開,右手乾淨利落,直掐這女子脖頸。孫世子武藝高強,擒拿不再話下,驚呼聲中,他乘勝追擊,身形一展,將這膽大賤人按在路燈杆子上,那杆子嗡嗡顫了半晌才住,孫橋卻眉頭一聳,“你?”

被他制住的,是方丹霓。

逡巡四周,不見那藕荷色衣裙的女人。

剛剛要掐自己脖子的,應該是那個女人才對,人呢?

孫橋鬆開方丹霓,在後者連續的咳嗽聲中,蹙眉。自己明明斬開那陌生女人放肆的手,然後掐住她的脖子,制服了她。

但爲何現在,在手底下掙扎的,是方丹霓,而不是那本應該的藕荷色衣裙的女子?

瞥了方丹霓一眼,雖然不情願,但他到底問了,“你看沒看見那女人?”

方丹霓撫着脖子咳嗽不止,聞言勉強擡頭,脣角一翹,竟微笑着扶了路燈杆子起身,“目前孫先生的身邊,只有我一個女人。”

孫橋嫌惡道:“有沒有看到一個藕荷色衣服的女子?”

方丹霓緩了過來,“沒。”

很坦誠地搖頭,“我開車跟着那輛公車一路過來。等我找好停車的地方走過來的時候,只看到孫先生一個人站在湖邊,我走過來,剛到你身邊,就受了份大禮。”

她摸摸脖子,惋惜地笑。

孫橋看她那張精緻的面孔,雖然濃豔惹人反感,但表情平靜,目光坦然。輕輕點頭,這女人沒說謊。

難道是自己心境不平和,導致內息岔亂?或者是被無涯拼湊好的三魂七魄,因爲太過煩躁而出現波動?是以導致了……幻覺?

很有可能,無涯上仙的確提醒過自己,三魂七魄乃人之根本,和心境息息相關,自己外強中乾,雖身體健康,內力穩定。但魂魄極其脆弱,尚未完全康復,所以要放平心態,輕鬆怡然纔好。

找到了原因,孫橋便轉過身子不再理會方丹霓。

打火機嗒一響,甜膩的香氣順風轉開。方丹霓踱到孫橋身旁,“心煩?”

孫橋望天。

方丹霓微微一笑,“這座城市的夜空是沒有星星點綴的。如果你想看的話,搭我的車子去郊外如何?”

她那縷紫發從前額垂下,劃過明豔的臉孔,給上翹的丹紅嘴角當了陪襯,雪白的脖頸上還有一道淤痕,半掩在閃耀的項鍊後。

優雅地夾着黑魔鬼,方丹霓身形輕晃,語笑嫣然,“孫先生是人才,無論到哪裡都會闖出自己的天下,如果有意,我可以幫忙引薦,事半功倍自然是好事一樁。當你做成了大事業,賺了錢,就可以買獨居的房子,便省卻了寄人籬下的不便,還有捉襟見肘,精打細算的尷尬。”

“滾。”孫橋利落道。

方丹霓笑容不變,“孫先生在湛藍家住得如何?她家有點小,而且人多口雜吧?湛藍實際是個心善的主兒,只是她比較隨心所欲,不吃虧,不認輸,並不是個好相處的;曉白又很護着她,大體只要不觸及底線,那居家好男人都會依着湛藍;程澄麼,小丫頭片子一個,呆頭呆腦,恐會礙着孫先生的眼睛。”

孫橋邪性一笑,右手伸出,扳起方丹霓小巧的下頷。

“說得很對啊,怎麼?難道你有更好的住處嗎?”

方丹霓任由孫橋的手指撫摸自己的下頷,看着煙氣在兩人之間徘徊。

“如果你願意,我認爲我家的房子很大,只有我一個人居住。”方丹霓輕輕一笑,“你知道,一個單身女人獨居……晚上很黑。”

孫橋嘴角一勾,“是嗎?我覺得你們這裡總是很亮呢。”

他說着,手指順着方丹霓的下頷劃到脖頸上,指尖觸了觸那道淤痕,又遊走下去,伸入V字領。

細長的食指向着這個女人衣領下更深處的領域探去,他將會觸及到一座私密的山谷,在柔軟的雙峰之間,溫潤嬌嫩,四季如春。

夾着香菸的手指很穩當,方丹霓不動聲色地退了一點——孫橋的食指自然從衣服裡脫出。他臉色一沉,再次掐住方丹霓的脖子,將她重新按在路燈杆子上。看着她指縫的香菸亦掉落在地,才稍稍鬆手,“要勾引我,爲何不徹底些?”

方丹霓被煙氣嗆住,喉頭壓抑起伏,孫橋深黑的瞳孔冷冷注視着她濃密而晶亮的睫毛,手指鬆了鬆。

“如果你願意,不會缺女人。”方丹霓緩了口氣,說。

孫橋的手指一緊,方丹霓的雙脣發青,“我挑得,纔是我的女人,自己送上來的,只是我的東西,不是人。”孫橋冷笑着說,“你要當東西嗎?”

手指又鬆了鬆,方丹霓喘了口氣,脣角自信上翹,“孫先生,難道你在罵我不是東西?”

孫橋的眸子宛如這夜幕下的湖水,黑,不見底。

手指狠狠一掐,方丹霓的眼珠子瞬間瞪大,“再廢話,我就殺了你。”

他丟下這句話,運起輕功,不到幾秒鐘,便消失在湖邊了。

方丹霓在原地緩了好一會兒,才撐起身子,“不忙,一步一步來。”她這麼說。

整理頭髮和衣衫,將掉落的香菸一腳踏碎。擡頭,眼前立了一個女子——不知何時走來的,背對着她,長髮垂落背心,藕荷色連衣裙柔軟,古怪的是,入夏了,這女子還穿着一雙白色高筒靴子,毛領上吊了兩隻小球。從後面看,這雙靴子有點不協調……

忽聽幽幽一嘆,似是自八方而來,順耳入,鑽骨縫。

方丹霓顫得幾乎跳起來,出於本能,回頭看了一眼——路燈杆子,草坪,柳樹婀娜,石凳孤單,柳條掩蓋下的重檐六角亭內一片濃黑,攢尖頂子冷酷指向夜幕,好似一把刺入天際的錐子。

在這偌大的湖邊,燈光冷寂,只剩自己——還有那藕荷色衣裙的女人。

她發冷地抱緊雙臂,回過頭,藕荷衣裙的女人,不見了。

走得這麼快?她想。背心陣陣起寒,她立刻轉身,也想離開,突然記起孫橋的問話:

有沒有看到一個藕荷色衣服的女子?

方丹霓深深呼吸,回身。

空無一人。

響起的手機鈴,差點讓她失態尖叫,按住胸脯驚喘了半天,她才氣惱地打開手機,“羅敬開你丫找死吧?打電話幹嘛?!”

DJ的歡呼和勁爆樂曲從手機那頭撞入這頭。羅敬開近乎嚎叫道:“我在醉生,蹦迪,這DJ真他奶奶的猛!來不來?!”

“來你個大爺!”方丹霓可勁地喊,好將一肚子的恐慌都發泄出來,“明天我還得上班呢,你自己跳吧!”

“別啊丹霓!過來耍嗎!你老闆要是給你吃炒魷魚,我把你弄我們這兒來,不幹活,月薪——八千!”

“打發叫花子呢?!”方丹霓吼道,恐懼已被朋友間無傷大雅的粗口淡化,“耍別的妞去!別煩我!”

掛機,她快速而不失穩重地穿過柳林間的昏暗,向停放車子的地方走去,卻是一怔。

有個年輕男子靠在了自己那輛玲瓏小車的前蓋上。雙手插兜,擡起一隻腳,鋥亮的皮鞋抵住前輪,一身米白色西服,綠斑領結精緻,他向方丹霓笑道:“你的車子不錯。”

“謝謝讚賞。”方丹霓傲慢地說,“我該走了。”

男子聳肩,“聊會兒?”

方丹霓將手機一晃,“對不住,先生,我朋友約我,趕時間。”

男子攤手,“推了吧,我請了。”

方丹霓將手肘頂在前蓋上,揚起下巴,“我認識您嗎?”

男子雙手交叉,方丹霓看到他右手食指上,箍着一枚銀戒,款式簡單,線條流暢,低調華麗。

“方丹霓麼。”他說,“我不會帶你去太明亮的地方,會讓你脖子上的淤痕暴露在人們的視線下。”

方丹霓面色一白,又恢復了笑容,“您的眼科醫生一定經常讚揚您的視力。”

男子淺笑說:“我自信我不需要眼科醫生,不過得到方小姐的讚揚,我很榮幸。”敲了敲前蓋,“方小姐賞臉嗎?我可以開車效勞。”

方丹霓抻抻柔軟腰肢,“抱歉,我朋友約我蹦迪。”

“您不是讓您的朋友去耍別的女人嗎?”男子笑道。

方丹霓笑容不變,“先問一句,您是不是也不需要耳科醫生?”

男子大笑,“方小姐真是頂頂上好的薔薇花,何苦讓那不懂憐香惜玉的男人踐踏呢?”

方丹霓狡黠道:“憐香惜玉的男人,哪有膽量去薔薇花呢?”

男子拊掌,“不鬧了。我算是確定,能與你合作,必將愉快。”

他掏出一張名片,方丹霓接過來看了一眼,“哦,原來您就是德宇派出的合作代表啊,真是失禮了,我知道貴方代表會直接找我洽談,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

男子笑道:“而且很詭異?”

方丹霓將自己的名片遞過去,“不,很有情調。”

男子伸手,“我很榮幸能和方小姐共事一段時間。”

方丹霓優雅地將手放了過去,“我也很榮幸,鍾先生,希望我們雙方合作愉快。”

作者有話要說:汗……我淚奔,存稿都發完了……開始一日一更…………………………

第六章 一錘終定音第九章 母子第七章 虛實第四章 坦白第九章 背叛與信任第五章 血腥後院第八章 網殺第七章 做賊第九章 日出第九章 想哭的感覺第二章 臨湖公司第九章第十章 蓄勢待發第二章 華麗醉酒第八章 人倫第六章 圍困第七章 符咒引起的衝突第一章 給極品男和沮喪女找工作第五章 營救第十章 自取(解決陸微暖,長了點,見諒)第十二章 沒有結果的結果第二章 臨湖公司第八章 屏風後的白癡第三章 紛擾楔子第七章 圍剿和反圍剿第十六章 無良女有了新導師第十六章,很簡單,是全文的大結局。第八章 心靈第十五章 剝繭抽絲第二章 魅影妖嬈第十章 颶風來襲第十六章,很簡單,是全文的大結局。第一章 露餡第二章 定計第十六章 餘波第六章 初入蜃樓第十二章 輾轉第一章 給極品男和沮喪女找工作第三章 所謂淡定楔子 搬家第十一章 一個白癡的堅持與大膽第十一章 甦醒第九章 談心第四章 第一天上班第五章 有客上門第九章 衝突第十六章,很簡單,是全文的大結局。第二十一章 真相大白第五章 藍色圍巾第六章 出走之後第三章 船第二章 查看現場第一章 月色悽迷(新版)第七章 啓航第九章 爲了開始的結束第三章 休養和繁忙第一章 雜亂的信息第十章 自取(解決陸微暖,長了點,見諒)第七章 洗水藻的女人第四章 夜遊女第七章 朦朧的希望第三章 夜晚湖邊楔子 搬家第三章 虐的第一重第一章 商議第八章 人倫第十一章 何爲謎底第五章 藍色圍巾第七章 朦朧的希望第八章 雙胞胎第九章 衝突第六章 第一股風第十章 程澄失業失戀了第五章 煎熬第八章 戰果只是謝幕第十一章 一個白癡的堅持與大膽第二十二章 回“家”第三章 紛擾第十二章 再見第六章 第一股風第七章 一眼二十年第二章 父女第十四章 深夜容易發生故事第十八章 事變第九章 談心第四章 喋血情人節第二章 魅影妖嬈第二章 魅影妖嬈第三章 休養和繁忙第十一章 突襲第三章 紛擾第三章 計劃和變化楔子第八章 掉落的車鑰匙第十二章 輾轉第二章 定計第十二章 再見第十一章 一個白癡的堅持與大膽第九章 想哭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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