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一天?一天?一天的話,人都死在裡面了?!你們吃着納稅人的錢,幹活能不能帶勁一點啊?!”
湛藍箏第N次向營救隊的負責人吼道。
負責人唯唯諾諾,“這是客觀因素……客觀因素……每次只能挖開這麼多土,石頭很沉重,不好搬開,路上冰雪太多,重型機械進不來,只能人工發掘……”
“這是事故!事故!”湛藍箏怒道,“你見過這種石頭山塌方的嗎?我昨晚上清清楚楚聽到了爆炸聲,讓國安的人過來,好好查查誰在天子腳下搞破壞!”
她轉身踢了一下輪胎,回自己的車上去了。
鳳曉白立刻給負責人遞香菸,幫忙點燃,“她就是那個脾氣。我們所有朋友都困在裡面了,現在信號中斷也聯繫不上,裡面還死着人呢。急啊。您千萬要見諒。我替她跟您賠個不是。”
負責人很明理,“理解理解。那是你老婆吧?嘖嘖,找了個這麼兇的啊。我挺同情你。”負責人小聲說,“剛結的吧?”
鳳曉白,“是是是。”
“結婚前特溫柔吧?”負責人擠眉弄眼,鳳曉白笑得春光燦爛,“是,特溫柔!”
“一結婚就成大暴龍,女的都這樣。” 負責人煞有其事,“兄弟你得厲害點,別鎮不住老婆啊!看你這慫樣子,真丟咱男人的臉,跪過搓衣板吧?”
“都跪壞一車皮了。”鳳曉白很誠懇地說。
負責人很滿意地呦了一聲,“年輕人,要厲害點。不能讓個女人壓你一輩子。”
鳳曉白繼續陪笑,“是是是。”
負責人萬分滿意,一肚子被湛藍箏弄出的不快,煙消雲散。
鳳曉白拉開車門,“湛藍。冷靜些。”
“反正有你替我去道歉,我不妨就發泄一下。”湛藍箏說,“要不然我怎麼有精神去想一些事情啊。”
“湛家的?”鳳曉白輕聲說,“你準備如何問他們?”
“誰說我要問他們了?”湛藍箏不以爲然,“難道我要讓我爺爺,我老子都知道,他們的罪惡已經被我發現了,然後給他們一個滅口,或者提高警惕,加強控制我的理由嗎?”
鳳曉白松口氣般地微笑了,“很好,湛藍。那麼下一步你準備如何?”
“先把雪人的事情給解決一下。”湛藍箏握住法杖,“然後……我準備從金殼子身上下手。她是個聰明人,我想她這次跑回來,應該是爲了湛垚。”
“說起來……”鳳曉白謹慎道,“我去接月亮的時候,好像看到湛垚……他和宗錦在一起。”
“宗錦……”湛藍箏笑了笑,“他要當鍾錦,就讓他先姓着鐘好了。如果湛垚和鍾錦在一起,那麼很多事情都能說得通,譬如他在裙襬出現,譬如他邀請我跟着一起滅湛家,我充分相信鍾錦有理由和湛家作對。”
“宗堰不是愛你的姑母嗎?”
“但是宗堰去世了啊。她沒有撫養鍾錦長大。” 湛藍箏淡淡道,“撫養鍾錦的,是那位雍寂大神,他一向腦有病的,天曉得他給小孩子輸送了些多少不正的三觀啊。或許……我可以去敲打一下黑烏鴉了。”
“無涯會幫忙嗎?既然你說,他曾經那麼惡劣的使用過中立原則。”
“試試看吧。”湛藍箏道,“不行我會逼他的。曉白……”
湛藍箏望着他說:“眼前有個火坑,我要跳,你呢?”
鳳曉白毫不猶豫道:“跟着一起跳。”
湛藍箏靠着鳳曉白的手背上,“那麼從現在開始,再也不能休息了……”
“你決定了麼?”
“是。”湛藍箏道,“很明顯,湛家,幾乎沒有一個吸取姑母死亡的教訓,我不能做第二個湛明嬋。”
“去告訴孫橋吧。”鳳曉白輕輕道,“其實你我心知肚明,孫橋一直在等你的決定。”
“他?他明知道在駕校搗鬼的是誰,卻不戳穿。如今又接受對方的好意搬了過去,他就是個牆頭草,看哪邊能全了他的野心,他就往哪邊押寶。”湛藍箏撇嘴,“何況他從我這裡拐走程丫頭又不好好待她,哼……這些都再說吧,現在我們要做一件風險的事情。如果不慎死在這裡了,那麼湛家人可以放鞭炮慶祝一下了。”
“說吧。”鳳曉白平靜道。
“那裡面太兇險了。薛吟和老張都是雪人,過了這麼久,不知道會出什麼亂子。不能幹等着他們把路疏通。我準備搜尋大家的氣息,進行定位,然後架起空間隧道,將他們通過隧道直接給接出來。”
湛藍箏平握法杖,“這需要很大的力量。我恐怕自身的力量不行。曉白,用你的內力爲我補充吧。”
旅店內——
“湛藍會不會遇到山崩?!”
江宜月坐立不安,“不行,我還是想沿着路,走過去找找。”
“你能不能安靜會兒!” 孫橋不耐煩道,“就聽你說個沒完。瘋女人死不了。”
“你怎麼這樣確定?”江宜月抱着希望問道。
孫橋的目光落到湛垚身上,“她身份特殊。真有個三長兩短,你們以爲這裡還會如此安靜嗎?不說別的,光是她的神仙師父無涯,也會立刻趕到的。更何況還有鳳曉白在她身邊,鳳曉白耳聰目明,輕功極好,總是能護她的。”
江宜月稍微踏實了些,湛垚拉回了她,“那位孫橋說得很有道理麼。你還是踏實一點,即便你出去了,也無濟於事啊。保護好自己,才能看到好友回來。”
孫橋說:“我那番話不是局外人能聽懂的。湛先生果然是湛先生。”
“我姓展。上聲展,不是去聲湛。”湛垚微笑。
“你很咬文嚼字。我不過隨口一說。”
“祖宗姓氏問題哦,自然會格外留神。”
兩個男子對視,賈文靜頭大道:“都別說沒用的好麼?想個辦法,活着離開這裡纔是正道。”
“說起來……” 湛垚說,“我在這附近亂轉,倒是從村民口中,知道這裡有一條廢棄的地下隧道哦,不過不太清楚通向哪裡。”
“太危險,搞不好就是兇手藏身之處。”賈文靜給否了。
“不如去試試。”孫橋卻道,“既然有人不停地告訴咱們,雪人殺,走。那麼我們不走也不行啊。”
“路都堵死了,有人讓我們等死。”程澄擔心地說。
“天無絕人之路。”孫橋道,“路堵死了,就開出一條。讓我孫橋乖乖留在這裡等死?哼。既然展三土先生敢入隧道,那麼我孫橋也會奉陪,不知還有哪位願意跟過來?”
“我去。”方丹霓嬌滴滴地說,“左右不過一死麼。好歹和孫橋死一起。”
程澄的臉白了青,青了黑,“方丹霓,一刻鐘不犯賤,你不舒服是吧?”
“哎?”方丹霓笑道,“現在還不是吃飯的時候,我這個不算犯賤哦。”
“那麼你開始練習醉劍了麼?”程澄冷笑着,賈文靜很看不過眼,“都省些力氣,別老說沒用的。我認爲大家要麼都留下,要麼都走。總之得在一起。”
孫橋起身,“展三土先生,帶路吧。”
他們跟着湛垚,走到了旅館後的一座小山坡上。
湛垚拉着江宜月走在最前面,江宜月見大家都離得較遠,遂輕聲道:“你和這事情有什麼關係?”
“只是個知情的旁觀者罷了。”湛垚低聲笑道,“你願意相信我嗎?”
江宜月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你到底是誰?爲什麼我的朋友湛藍箏,在滑雪場會追着你過去?她認識你麼?”
“有可能啊。”湛垚笑道,“我的好友鍾錦的女友,是湛藍箏的閨蜜。或許她聽赫莞爾提起過我呢。”
江宜月道:“我總覺得你們關係很亂。你……沒有說實話。”
“就因爲我突兀地出現在這裡?”湛垚笑道,“其實是小傢伙不太放心你,託我過來看看。說來也巧,我在這裡的確開了房,回來一趟不算什麼。”
“鍾先生?”江宜月還是疑惑地張大了眼睛,“鍾先生有女友了。”
“你怕什麼呢?”湛垚問道,“如果小傢伙真的喜歡你……”
“我不會當小三。” 江宜月立刻冷下臉,“我爸媽的婚姻,就是被小三拆散的。”
湛垚沉默了一會兒,“對不起。”
江宜月低下頭,踏着雪地。
“其實……”湛垚說,“我家也差不多。”
他輕輕道,“我現在的媽媽,是後媽。”
江宜月驚訝地看着湛垚,他是這麼樂觀的人……原以爲,這是一個家庭幸福的大男孩呢。
“那你的生母呢?”她頗是同情地問道。
“不知道。” 湛垚淡淡一笑,“我也在找她。我很想弄明白,她爲什麼拋棄我。到底是她的錯誤,還是我爸爸,和我後媽的錯誤。”
“你父親是怎麼和你解釋的?”江宜月好奇地問。
湛垚說:“他沒有解釋。我後媽說,我生母得病死了。”
“那……”
“其實不是!”湛垚的笑容猛地收斂了,“我偷聽到了,我後媽和我表姑的對話……她們私下議論過不止一次,我都聽到了!她們說,我生母……是個不要臉的壞女人,她引誘我爸爸,又用我來要挾爺爺,爺爺心目中的兒媳婦其實是我後媽,所以不許我生母過門。我生母就唆使我爸背叛家族,但是我爸被我後媽的苦苦勸誡感動了,浪子回頭。我生母見討不到便宜,就用我來訛詐一大筆錢,然後她帶着錢到國外逍遙自在去了,把我丟給了我爸。我爸後來和我後母結婚,後母也心無芥蒂地接納了我……把我養到這麼大。”
江宜月柔和地說:“其實你不要輕信這些。生母畢竟是你的親媽媽啊。”
“那我就必須找到我生母,問個明白。”湛垚苦笑了一下,“無論如何,她拋棄了我,都是個事實。而我後母,無論如何都撫養了我。”
江宜月說:“感情的事情,大人的恩怨,如果看不透徹,還是不要隨意置評。”
“嗯?你不是也在置評着嗎?”湛垚恢復了輕鬆的笑容,“剛剛還義憤填膺,說自己的家庭也遭受了第三者的破壞,所以……”
“這是兩回事!” 江宜月斬釘截鐵道,“我父母的婚姻破裂,是我親身經歷的。那就是小三的錯誤,打着愛的名義就自以爲是絕對的正義和真理……再給上一千個一萬個愛的理由,也不要讓我做那種女人!”
湛垚做出了一個“好怕怕”的神情來,“看起來小傢伙是沒希望了。”
“你不要老開這種玩笑好嗎?鍾先生幫我,因爲他本身就是一個和善又熱心的好人,他有一個很好的女友……”
“我還沒有女友哦。” 湛垚笑道,“我是徹底的單身。十一月十一日要過節的。”
江宜月一怔,“你……”
“到了嗎?”孫橋揪着程澄走上來問,“你倆站在這裡很久了。”
江宜月忽然通紅了臉,湛垚哦呀了幾聲,“就是這裡了。”
他撥弄開老綠的松枝,抖開一層積雪,露出一口黑黝黝的洞窟來。
孫橋俯身鑽了進去,程澄還在叫喚,“真的很危險……”
“那你就在外面呆着好了。說不定什麼時候,雪人就從雪地裡冒了出來,然後把你凍成冰棍。” 孫橋丟開程澄,小丫頭傻了一下,“喂!極品男!你別走!等會兒我!”
既然孫橋帶了頭,大家也沒得選,依次都鑽了進去,湛垚和江宜月落到了最後。
“真的啊,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湛垚率直地問道,“其實說真的,我還沒交過女朋友呢。”
“你……”江宜月有種被雷劈的感覺,“展三土,你不要開玩笑,這都什麼時候了……”
“患難見真情麼。”湛垚說,“何況我們在正常情況下,都見過面了啊。又不是陌生人。”
“不要鬧了。”江宜月感到氣溫正奇蹟般地在嗖嗖上升着,臉頰的紅血絲似乎又要出現了,“我們……”
轟!!
驚天一聲響。江宜月猛回頭,看到剛剛還佇立的客店,一截截倒塌了下去。
這是……
轟!
一個火球在不遠處炸開,冰雪飛濺!
湛垚猛地把江宜月按在自己身下。
“低頭閉眼!別看!”湛垚大聲說。
轟!!!轟轟!!!
大地不斷地搖顫,江宜月心驚膽顫,她感到湛垚正帶着自己往旁邊挪動,冰雪裹挾着石塊,劈頭蓋腦砸了過來,一大半都被湛垚的身子給擋住,她不由抱住了這個救星,不經意睜開眼:
一條濃豔的石榴紅劃過,似是條長裙,正在空中飄蕩。
轟!
一記霹靂,十幾米高的老鬆躥出了火苗子,畢畢剝剝,一路向下燒去,樹幹頃刻歪斜,朝着大地撲來!
湛垚護住江宜月,“快!進洞!”
他將江宜月推向洞口,又是一聲霹靂炸開,洞口的土石下墜着。
“快!”湛垚催促着,把江宜月推了進去,他自己也鑽進來,腳下的地面又顫抖開,好似中箭的野獸脊背,正痛苦起伏着。
“這是怎麼了?”江宜月怎麼也站不穩,她倒在湛垚的懷裡,驚懼地問道。
“瘋子來了!”湛垚惡聲惡氣,“那個瘋子又來了,真是沒完沒了……”
“誰……啊!”
碎石好似暴雨般墜落,洞口頃刻就被封住了,當最後一絲雪光被落下的土坯石塊堵截的瞬間,被湛垚護在身下的江宜月,聽見外面,有一個頗熟悉的男聲大吼道——
“住手!姑母!請您不要傷害他們!”
那是誰?
江宜月本能地想。
但是下一刻,黑暗就堵塞了她視野。
湛垚將她摟在懷裡,“別怕。跟我走。”
他弄亮手機,照開前方的路。
“我們出不去了……”江宜月鎮定地看着後面被封住的洞口,湛垚說:“是啊。所以我們只能往前去了,這回……真是沒得選了。”
“幸好我們沒留在客店。”江宜月在湛垚的引導下,慢慢走着,“要不然,都會被活埋。幸好你知道這裡有個通道,如果在外面,我恐怕我們也逃不過那個……瘋子的毒手?”
湛垚淡淡道:“放心吧。我相信會有人幫咱們擺平那個瘋子的。”
“誰?”
湛垚沒再說話。
江宜月道:“對不起,我不
問了。”
湛垚輕聲道:“其實我不是故意隱瞞,而是……”
“展三土,好了。” 江宜月通情達理地說,“不該我知道的,就不要那麼好奇。反正我也幫不上多少忙,又怎能給別人憑添煩惱呢?”
湛垚一笑,“你真可愛。”
江宜月燒紅了臉,還好,這裡很黑,沒人能看到。
他們兩個走了很久,才追上前面的大部隊——大家都聚集在一個很大的圓形區域內,再往前,是一條死路。然而地面上,卻佈滿了數十個大小不一,但都泛着淡淡白光的洞口。
除了孫橋,其餘人都趴在地上研究這些洞。
“難道我們要跳進去?”羅敬開嘀咕着,“前面沒路了啊。”
“後面也沒路了。”湛垚道,“洞口被炸平了。”
“什麼?!”賈文靜起身,“怎麼回事?”
孫橋盯着湛垚,只是冷笑。
在他的不善下,大家都用狐疑的目光向湛垚行注目禮。
“和展三土沒關係。他差點被碎石砸到。”江宜月說,“客店也被炸平了。不知道是誰做的。或許……或許和炸山的人,是一夥的。”
安靜了片刻。
孫橋道:“都先坐下來休息一下吧。”
他們紛紛席地而坐,弄亮的手機光也都逐漸熄滅了。
此時,洞內進入了一半黑,一半微明的狀態,大家的視野還是很黯淡,甚至彼此,都看不清對方的臉孔。
然後只聽得孫橋道:“人都到齊了嗎?報個數吧。前一個人報完,就拍拍後一個人的肩膀,我先來,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八。”
“九。”
“十。”
“十一。”
沉默。
“問一下啊,我們一共有幾個人啊?”
方丹霓嬌柔的聲音響起來。
“十一個啊。剛報完的。”這個是羅敬開的聲音。
“不對……”賈文靜忽然道,“孫橋,程丫頭,阿翔,采薇,我,方丹霓,小羅,卓,月亮,展三土……這是幾個?”
沉默。
“十個。”卓非開口了,“我們是十個人。”
“可是……”程澄戰戰兢兢,“剛剛好像報到了……十一?”
孫橋大聲說:“再報一遍。記住了,被拍到肩膀,再報數。我先來,一!”
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十一……
“誰喊得十一?!” 賈文靜的聲音響起,容采薇帶着哭腔道:“是我……阿翔喊得十……”
“誰拍得戴翔?!說啊!” 賈文靜的聲音更大了,孫橋冷道:“這樣找不出來。所有人都聽好了,不要亂動,不要亂摸亂看亂說話!保持冷靜。報數的同時,報名。一,孫橋。”
“二,程澄。”
“三,賈文靜。”
“四……”
一路報到了十,最後一個容采薇閉嘴後,整個洞窟,都陷入了沉寂。
有什麼弦,要斷掉的感覺。
“十一……”
這個聲音,慢吞吞地響了起來。
“冰屍——”
回聲在圓形的區域內,一圈圈擴散開。
孫橋在心裡默數:
1,2,3。
開喊!
“鬼————啊————!!”
程澄和方丹霓撲入了他的胸膛,賈文靜勒住了他的脖子,羅敬開恨不得坐到他的腦袋上,卓非抱住他的左肩膀,戴翔拽住他的右肩膀,容采薇掛在戴翔身上,重力直接壓住孫橋。
只有江宜月被湛垚抱在懷裡,沒有把自己打扮成會尖叫的禮物,掛到孫橋牌聖誕樹上。
“放開我!!!” 孫橋牌聖誕樹大吼一聲,“你們都是什麼膽子!從我身上下來!”
“鬼鬼鬼!”程澄哭開了,“有鬼,有鬼啊!”
其餘人一起嚎叫,“鬼啊——!”
“鬼有什麼好稀罕的!都沒見過啊?!”孫橋牌聖誕樹大顯神威,將一堆尖叫的禮物,從自己身上抖落開來,“剛剛那個報冰屍的傢伙,給本世子爺站出來!”
他直起身子冷道。
一條虛虛的,煥着半透明色澤的影子,不知何時,已垂落在那些泛白的洞口前。
溫度不動聲色地開始下降。
“是我……”
他的聲音異常虛弱,彷彿下一刻,就要喪失說話能力般。
“你是誰?”孫橋森然道,其餘人都挪到一起,小心地望着眼前這一幕。
那影子擡起手,容采薇和卓非都叫了一聲,“就是那隻手!”
裹着厚厚冰面的大手。
它在空中劃落了幾下,衆人眼前的地面上,赫然出現了四個冰凍大字:
雪人殺,走。
“這是……”賈文靜逐漸鎮定起來,“這是提醒我們的嗎?”
那影子點點頭,依稀有冰碴子喀喇聲。
“你到底是誰?”孫橋戒備地問道,“要做什麼?你知道誰是兇手嗎?爲什麼只是提醒,而不是救人?”
那自稱冰屍的傢伙虛弱地說:“我……被封住了……出來的……時間有限……不得已……是……雪人殺……”
“薛吟殺的對嗎?!”賈文靜大聲道。
“不……”那冰屍的聲音更加虛弱了,“是……老……張……”
“你是誰?!”孫橋厲聲喝問,“你變成冰屍前,是什麼人?!”
冰屍的身形晃了幾下,似是要墜入身後的洞口中。
“我……只是一個……書生。”
他有氣無力地說道。
“進山找雪人的……書生……”
作者有話要說:淚奔……熬夜寫的,實在困了。沒時間精減字數了……其實希望這章能控制在六千內的……嗚嗚……看來我就是寫長文的命啊………………喏,真相來了吧。嘿嘿。大家應該能猜到是誰炸了客店,又要炸湛垚和江宜月了吧?那也就能猜到,去爲湛垚和江宜月求情的,是誰了哦。